红楼之林琅完本——by 顾希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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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要是得了一次小伤寒,说不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利令智昏!没想到临老,他还犯这个错误,这个官儿,不做也罢!
因这事关系到林琅的身体,为了日后着想,林如海特意拜托了李院判不要宣扬出去,李院判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且他与林家私交甚好,也就没让人往外说。故此,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皇上也就知道一个大概,全然不知林琅伤着身子了。
徒漓还想劝说什么,林如海却笑着摇头走开了,留徒漓一人站在原地,徒馫和何清晏原就跟在他们后面,见林如海走了,两人便上前问道:“林大人怎么说?”
徒漓摇摇头,道:“怕是难了!只看今日,林琅如何辩解了。”
徒馫与何清晏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无奈,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去接着调查倭寇动乱一案。
圣旨传来的那一刻,林琅显得很淡定,显然一早便料到是此番结局,黛玉却是慌张的很,死死的拽住林琅的衣袖,不肯他入宫。
林琅轻轻的拍了拍黛玉的手,笑着安慰道:“哥哥只是去帮着查案而已,很快便能回来了!你去小厨房替哥哥做些喜欢吃的可好?等做好了,我便回来了。”
黛玉眼圈微红,道:“那日你也是如此,可叫我等了许久,这次,这次可否不去?”黛玉自己也知道此乃痴人说梦,圣上旨意,谁能违抗?
林琅叹气,转身道:“戴公公可否给我一些时间?”
戴公公是圣上身边的人,知道林琅在圣上面前得意,自然答应林琅的要求,便笑着点头。下面的人立刻请了圣旨去供奉,又端来了茶水点心,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林琅带着黛玉去了花厅,黛玉知道今日鲁莽了,可昨儿见了那样一封书信,怎能放心?总觉得林琅是在和自己告别,似是不久之后便要去别处,再也不回来了一样。
林琅知道黛玉担心,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许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正途?
两兄妹就这么在厅里站着,谁也不说话,黛玉终是撑不住,一声哭了出来,林琅急忙拿着帕子给黛玉拭泪,低声安慰道:“哥哥保证不会出事,明天早上便可以陪着你吃早饭了,然后一直陪你到出嫁那日,背着你出门,可好?”
黛玉还是止不住泪,林琅越是这样,黛玉便越是想哭,她可以靠父兄,可哥哥呢?哥哥只能做一棵被人倚靠的大树,在寒风中保护别人,自己却是遍体鳞伤。她也是想保护哥哥的,她好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好恨这世道不容女子,不然她也能与哥哥分担一二……
自打离了贾家,这还是黛玉第一次哭,林琅心里乱乱的,没了法子,只能半蹲着身子,小心的给黛玉拭泪。丫鬟们在外头候着,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听到黛玉哭了,却也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前头戴公公等了一会儿,看时候不早了,便让人过去催催,免得叫皇上他们等着。
那小太监跟着人去了旁边的花厅,见伺候的人都在外头,便上前几步,笑着问道:“不知小林大人可好了没?可否催促一番?”
合乐出列,福了身,道:“有劳公公特地前来,奴婢这就去通传大爷一声。”
小太监也不敢放肆,连道不敢,又说道:“也不是我们急着,不过是圣上那边还在等着呢!总不能让圣上和尚书大人们等着吧!”
合乐自然奉承了几句,让小丫鬟送上了一个荷包,小太监知道林家不同别人家,略推脱了几下便接过了,暗自摸了摸荷包,不由感叹林家果真财大气粗,出手阔绰。
虽是得了好处,但该催的也不敢落下,合乐示意如顺进屋催一番,自己则是和小太监闲话家常,不至让他觉得自己被冷落着了。
屋内黛玉听着人来催,拿过林琅手中的帕子,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抽噎道:“哥哥,先,先去宫里吧!我这儿,会处理好的,你去吧,我和爹在家等着你回来。”林琅看黛玉抽抽噎噎的,心里也难受,可皇上那边也在等着他,没法子,只能道:“你且放宽心,哥哥今儿一定回来陪你吃晚膳!”
黛玉微微点头,林琅见状便向前走了出去,黛玉瞧他走了,急忙跟上前去,林琅听见声音,笑着放慢了脚步,黛玉果真拽住了林琅的衣袖。
两人一同走了出去,合乐他们也顺势不再言语,林琅又嘱咐了合乐几句便和小太监走了。
黛玉靠在门上,望着林琅离开了家,久久没有缓过神来,那些丫鬟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劝黛玉,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后,便在一旁守着,最后还是合乐把人劝回了屋内。
林琅进了宫,便直奔御书房去了,房内诸位大人都在,林琅也不在意,目视前方,看着皇上,深深的跪下,请了安。皇上惦记着林琅身子不好,连忙示意戴公公将林琅扶起,特地拿了一把椅子过去给他。
刑部尚书起身,看来圣上一眼,皇上微微点头,尚书便开始问道:“不知数月前的春闱,小林大人身在何处,做了什么?”
林琅起身,沉思了一会儿,道:“因王阁老的孙子与下官乃是同窗,本科又要入场,心想科举压力大,便与十三,十四皇子连同小何将军一同寻他出门散心了。”
这些事早已证实过了,他们几人一向是一起活动的,林琅是不会单独邀请王尚品出门,也没有那个闲心出门。刑部尚书也只是按例询问一遍,皇上却没那个心思听他说这些场面话,不由咳了一声,尚书识趣的开始问关键问题了。
“你可知道柳絮今年也来参加春闱?”
“并不知晓,他未曾来寻过下官。”
“那封遗书,你可知道?”
林琅微微点头,道:“自然知道,只是未曾见过,不知大人此次可带着了?”林琅一直怀疑柳絮死亡的真相,那封遗书或许是真的,但是在什么情况下所书,却不一定了。
刑部尚书自然将证物带来了,身后一小太监将那封遗书呈上去给了皇上。
圣上略看了几下,便传给其他大人看,等轮到林如海时,他没有看,直接递给了林琅,林琅接过信,仔细查看了起来。
回想着之前自己见到柳絮的字迹,几番对比,估算,确认这封遗书是他的笔迹,只是这字不像是即将慷慨赴死的人写的,笔锋处微微颤抖,显得这封信有些怪异。
林琅既有些怀疑,也不揣着,直接道出了疑问,刑部尚书闻此,不由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林琅将信给了小太监,拱手道:“圣上明鉴,若柳絮是因科举不公,一心赴死,不该留下这样的字,存心赴死之人,心中大多坚定平和,又怎会颤抖双手?再者说,若柳絮去世,那么柳絮的妹妹该怎么办?据下官所知,他们兄妹二人自幼相依为命,且其妹因被恶霸所欺,神智有些不清,若是柳絮去了,那她该怎么安身立命?”
刑部尚书接着说道:“启禀圣上,柳絮确有一个妹妹,只是在柳絮去世后便没了踪影,因她神智不清,下官虽多次派人巡查,只可惜毫无收获。”
林琅顺着话,接着道:“尚书大人此言究竟是寻不到,还是没有认真寻?此事关系重大,且又是在京城脚底下发生的事情,若衙门连一名女子也查不到,未免显得朝廷太过无能了吧?”
刑部尚书的确没有管柳絮那个痴傻的妹妹,一是因为衙门人手不足,二是那女人已然痴傻,还懂得什么?寻来也是浪费,不如由着她去,还省事呢!
☆、何去何从
刑部尚书嫌麻烦,王阁老可不嫌,按他看来此案关键就在柳絮自杀上。一个在人世间尚有牵挂的4人,怎么会毫无顾忌的死去?都说字如其人,王阁老翻查过柳絮所写的一些文章,虽然功夫不够深,但是勉强也是中的了榜的,而且他还从字里行间看出柳絮是一个知恩图报,充满责任心的书生。这林家小子于他而言有知遇之恩,想当初,若不是林琅他又怎会这么快来参加春闱?怕还是要熬上许多年才见得曙光。再者,经历过考场舞弊的他,怎么会这么天真?送死,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要是觉得本科不公,他大可以和那些落第士子一样去衙门面前抗议,击鼓鸣冤。
再不行,他还可以和林琅这个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联系啊!林琅这孩子他是知道的,待人和气,从来没有轻易轻视旁人,柳絮若是个好的,林琅断不会与之断了联系。
皇上看刑部尚书不语,便知其中蹊跷,嘲讽道:“爱卿莫不是觉得那名女子不甚重要,所以未曾寻找?”
刑部尚书听到此言,立刻跪下,道:“皇上赎罪!并非臣不愿尽心,只是近几月刑部事物繁杂,因此人手空缺,所以才没能及时寻到人。且那名女子已然痴傻,人海茫茫,实在难以搜查!”
皇上用手指敲打着膝盖,道:“爱卿这是在和朕诉苦?是了,刑部事物繁杂,既爱卿没有能力挑起重担,不如早些告老还乡,好好修养身子?”
尚书闻言大惊,再不敢找什么借口,连忙磕头求饶道:“臣,臣定会在一月内寻到人!望圣上赎罪!”
皇上却是冷哼一声,道:“哦?这件事都是几个月前的了,你此刻才要去寻?看来这失察之罪是饶不得你的!”
屋内一偏寂静,没有人出列替刑部尚书求情,林琅见状,便跪下替尚书求情道:“陛下容秉!此案关键是朝中是否有人利用职务之便谋取利益,而非柳絮自杀一事。想来尚书大人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方才将寻人一事暂放一旁,专心调查朝中大臣。”
刑部尚书感激的看了林琅一眼,心想:圣上向来在小事上都是由着林琅的,此番有了他的求情,应该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果真,皇上这次原就是为了给林琅一个刷人情的机会,既得了林琅的求情便松口道:“好,便依琅儿所言,既人证不全,那便七天之后再来审理此案!爱卿届时也别再拿寻不到人来糊弄朕!”
刑部尚书内心叫苦,可面上还是应了,皇上觉着累了,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尚书特地等着林琅出来,然后与他一同走。
林琅看刑部尚书的样子便知他是为了七天之事来求人,若换了往常,林琅或许会作怪,不过此刻时间便是生命,作弄人一事还是放在一旁。
不等尚书整理好语言,林琅便开口道:“大人可是在烦恼寻人的事?”
刑部尚书欣喜道:“老弟果真是个明白人!这女子乃是一痴傻之人,且又是个姿色不错的女子,身边没个亲人在,几个月过去了,这人在不在京城还两说!”
林琅淡笑道:“尚书大人客气了,下官怎敢与您称兄道弟?”
刑部尚书为了拉进和林琅的关系,低声道:“我们各交各的,遵那些规矩作甚?再说了,我与你爹,也不过是同僚,不甚熟悉!”
林琅轻笑一声,道:“晚辈不敢越距,若是被父亲知道了,怕是逃不了一顿打!”
刑部尚书也不再说,只道:“既如此,我便托个大,你只唤我叔叔便是!”
林琅自是唤了一声,刑部尚书见状,内心既是赞叹林琅会做人,又是感叹林家家教严,管教出这样机灵聪慧的孩子!
刑部尚书也不觉着尴尬,直接开口问道:“既是唤我叔叔,那此刻可否给叔叔指条明路?”
林琅笑说不敢,道:“晚辈愚见,人应当还是在京城,只是不知道叔叔可敢去王阁老家中一趟?”
刑部尚书茅塞顿开,拱手道:“这有何不敢,多谢贤侄指路!”说罢便急匆匆的去寻王阁老。
林琅看着尚书远去的背影,觉着有趣,素日严谨的刑部尚书,原是这样的!难怪爹经常被他气着,这事要是换了别人做,怕是会被人记恨,不过尚书这般做法,却惹不到别人记恨,可见有些事还是分人的。
想到这儿,林琅眼神一变,转身去了户部,林琅站在门外,那些大人瞧见了,皆上前问好,林琅一一回话,端的是世家公子才有的礼仪,风度翩翩少年郎,不外乎如是而已。
林如海从御书房出去后和王阁老相伴,走得反而比林琅还晚些到户部,那些围着林琅巴结的小官,见着林如海来了,纷纷拱手道:“尚书大人!”
林琅转身,也微微拱手,笑道:“尚书大人,许久不见!”
林如海瞧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你们围着做什么?事情都处理完了?半月前黄河水灾的赈灾款项,粮食,可都安排好了?”
一时间,那些官员都散了,林如海这才皱眉道:“不回家好好休息,瞎跑来这儿作甚?”
林琅笑着拉住林如海的手臂,道:“这不是昨儿没去给爹请安,现下来补偿嘛!”说着就这么和林如海走去他的房间。
林如海没好气道:“这是在外面,能好好的吗?这样太丢人了。”说是这么说,可是手反而拉紧了林琅。
林琅诧异的看着林如海牵着自己走,淡笑道:“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所以,爹多担待嘛!”
能感受到林琅的体温于林如海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礼物,功名利禄,娇妻美妾,这一辈子都得了,或许是自己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连累自己一双儿女体弱多病。因此他不想再甩开林琅的手,这么牵着他,还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记得那时,琅儿什么都不懂,天真无邪,如今却成了这样,说到底,都是他的不是,自己又不是不能再护着他,就让他再天真几年也好啊!
林琅察觉到他爹后悔的情绪,便顺着林如海的力度,微微握紧,父子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相处了。
林如海望子成龙,希望林琅能正经些,不要那么嬉皮笑脸,可林琅对着家里人没办法做到温文尔雅,在外面带的面具,他不想再带着回家。可是面对林如海的期望,他也不能忽视,因此两人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