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伦敦吃软饭的日子 番外篇完本——by 异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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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是又有新电报了吗?怎么说?”温斯顿长着乱蓬蓬的灰色眉毛,和像米开朗琪罗的作品——摩西雕像一样的大胡子,这胡子在如同北欧神话里森林之神那么大的下巴上挂着,又沿着他小鬼般的身体弯弯曲曲地垂下来。
他身边大约搂着五六个女人,那些硕大的胸脯简直要凑到他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去。
“不,阁下。我此次只是来告诉您,路易斯先生已经搬出去住了。”男仆恭敬地弯下身。
“噢……真遗憾,”他喝下一口杜松子酒,接着说,“也没什么关系,你已经带给我很多有价值的消息。”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温斯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支票簿,“哈哈,这是你的报酬,拿去。”
男仆马上接过。
“你这个老混蛋,”旁边的妓.女揉着温斯顿脸上的赘肉,不满地问,“你倒是什么时候也给我一张?”
温斯顿大笑起来,胡子在他红润的脸上抖动,接着爽快地写了一张送给她,惹得周围的女人都凑上去索要。
他年轻时也曾是个画家,画了几十年,却不曾摸到艺术女神的裙带边儿。他还参加过英国陆军,但是后来遇到打仗,就逃跑了。
穷困时,他总是在酝酿经典之作,但始终也没有动笔。为了生计,温斯顿除了是不是涂抹一些商业化合告画之外,什么也没画过。
有时候为了吃饱饭,他还给那些雇不起专职模特的青年艺术家充当裸.体模特,来整几个钱。
直到前年,他去了印度,一跃成了暴发户,以压榨殖民地人民来赚钱。
现在温斯顿已经腰缠万贯了,这与之前他过得那种贫困潦倒的生活截然不同。他可以痛快畅饮杜松子酒,不断地谈论他未来可以获得的荣誉。
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小老头儿,猛烈地嘲讽任何人的温情。又很固执,因为一点利益争执,直到现在还完全不肯与路易斯合作。
而这个品德恶劣的人也完全享受现在的生活,他根本不觉得这种万恶的方式有什么不妥。
“爸爸,我们该回去了。”一个沙哑的嗓音突然在房间响起,男仆这才注意到这角落里竟然还坐着一个女人。
这声音犹如粗糙的砂纸划过,像只在惨叫的地狱恶鬼。男仆愣了几秒后,突然打了个寒颤,冒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样难听的声音怎么会是属于一个人类的?
男仆看过去,却见到了一张与那嗓音截然不同的惹火面孔。
女人有着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即使在黑暗的角落里也能发出耀眼的光芒。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荷叶裙,赤脚翘在沙发上,细小的身材完全隐没在宽大的裙子里,只露出纤细到过分的脚踝。
她修长的颈子下,露出如羊脂一样的肌肤,腰比男仆见过的所有少女的都要细,一双水润匀称的脚丫裸露着,就连秀美的手指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与她一比,这一屋子的风尘女人马上就显得逊色许多。
“噢,索伦,我的好儿子,请再等一等吧。”温斯顿从妓.女的裙摆下探出毛茸茸的头来,回答她。
男仆完全惊呆了,发痴地看着女人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尤物看到他呆愣的样子,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声音仍旧沙哑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新配角 :-I (严肃脸)
三千五百字...
大概...大概...写了一下午吧...
快写到咳出血来,我可能离晋江写手还差一个对流层那么远...
是只有我这么叽叽歪歪慢吞吞的吗...
不说了...补作业去了...
_(:_」∠)_
☆、Chapter22
“真有趣。”被叫作“索伦”的人整个倚靠在黑色的沙发里。
惨白的手慢慢摇晃着半杯深红色的酒,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个惊呆了的男仆。
“你过来,来我这儿。”他的嗓子像是被烟熏坏了似的,刺耳又难听。但在那沙哑的声音中,似乎还暗涌着一股来自神秘东方的魔力,让男仆完全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索伦面带着娇艳的微笑,牵起男仆的手。
然后慢慢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是平的!
这居然真的是一个男人!
“哈哈哈……”沙发上的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薄弱的身体剧烈颤动起来,差点要把杯子里的酒撒出去。
“索伦,收起来你那一套,别逗这个小下人了。你该不会告诉你的老父亲,你其实有鸡.奸的爱好吧?”温斯顿戏谑地说。
男仆如同被烫到一样,马上缩回了放在索伦胸膛上的手。
不可思议,父子俩之间居然能说出这么直白又不堪的话。
“闭嘴,老啰嗦鬼。”索伦笑骂着说,他此时半张着嘴,从男仆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里面尖利的牙齿和柔软的舌头。
上帝保佑,男仆默默嘀咕了一句。
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但他完全相信,面前这个尤物的笑容,大概能让全伦敦男人为之心神荡漾。
罪过!这癖好独特的怪人一定是一个疯子,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一个无限忧郁的人,一个生.殖.器官里带着烈性剧毒,敏感的脊椎里老是闪耀着一股邪恶的火焰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的怪人才会去违背上帝的旨意,凭着种种男仆难以形容的特征,竟然去扮成一个无限妩媚的女人。
***
奥斯卡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他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半醒中,奥斯卡觉得自己趴了一夜的身体僵硬得发直,脖子酸痛。他微微动了动,想要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恍惚间觉得自己背后的伤口也好些了,可能已经结上了痂。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人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对面的路易斯先生。
路易斯先生睡得很晚,起得却很早,此时他已经坐在了书桌旁,正如昨天晚上奥斯卡入睡前看到的那样。
他认真地翻阅着最近收到的信和电报,手指快速地翻动着。
薄薄的信封夹层中忽然掉落出一张精美的商业舞会邀请函。
这来自一位意大利古董商人,这位商人曾与路易斯的父亲有很多合作,而且他们生意上的关系也很密切,路易斯特地将它与那些信件区分开来。
很快地,路易斯察觉到了对面的动静。刚回头看去,便看到奥斯卡在睡眼惺忪地凝视着他。
视线交汇了两秒,他远远地对奥斯卡笑了笑,说了句什么。
奥斯卡保持着在床上姿势,一动也不动。奥斯卡看到那唇形分明就是在说:“早上好。”然后也无声地回应了对方一句:“早上好。”
对面的绅士很快地收拾好了桌上的信封,起身就要往这里走过来。路易斯绕过长廊,奥斯卡湛蓝色的眼睛跟随他高大的身影到了视觉死角,发觉下一秒对方就要出现在他面前,奥斯卡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醒了吗?”路易斯问,他的语气那么温柔,好像昨晚上一切争吵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下楼吃些早饭吧。”说着就要来抱他。
“先生,”奥斯卡马上坐起来,制止了对方的举动,他说:“我想我应该可以正常走路了。”
路易斯收回了手,挺直了身体,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倒是奥斯卡心里有些没底,毕竟他昨晚才见识到路易斯专.制的一面。
他下了床,看着路易斯先生在前面走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
路易斯先生走路时总是那么挺拔伟岸,讨人喜欢。只是现在,奥斯卡觉着自己已经对路易斯完全喜欢不起来了。
因为,对方的占有欲实在太强烈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与之交流下去,也完全不给他把这扭曲的关系纠正回来的机会。
早餐准备得很清淡,奥斯卡由于心事重重,只是简单地吃了些吐司和麦片粥。路易斯先生也优雅地用着早餐,两人谁也不做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破房子的宁静,路易斯先生放下了刀叉,迈着长腿去开门。
不知道会是发生了什么事,路易斯先生回来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外面好像还下了雪,因为他肩上还沾染上了一些零星的雪花。
“待会儿我要出门一趟。”他说。
“你先在这里待着,不要出门。”路易斯说完便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强势了,又轻声细语地添了句,“好吗?”
对方平静地回视他:“好的,先生。”
奥斯卡没有去问发生了什么,当然,那也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情。刚吃完最后一口吐司片,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却被路易斯先生一把横抱起来。
“奥斯卡,对不起,我太突然了,”路易斯抱着他来到书房,“我想你可以在这里看书,请不要这么跑出去,好吗?在这里等我回来,很快,我保证。”
他放下怀里的奥斯卡,又伸出手来把夏尔丹的静物图集取下,递给对方,炙热的眼神同时写满了真诚的请求。
“不用管我,您先去忙好了。”奥斯卡单腿落地,被轻轻地靠在了书架上,“外面下雪了,也请您路上小心一些。”
路易斯先生的担忧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好像顿时落了地,他舒缓地露出一个微笑来。
得到了这句保证的话,路易斯先生的心情好像从未有过的好。奥斯卡一抬头,便看到在这光线略微阴暗的书架前,路易斯先生深邃的黑眼睛正盯着他的嘴唇瞧。
奥斯卡却猛然推开了他,言辞严厉。“先生,你……”
绅士露出不悦的眼神,用力扳过了他的下巴,奥斯卡的身体瞬间被固定在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话语被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
吻如暴风骤雨般降落下来,炙热缠绵,舌头灵活地撬开他的牙齿,湿滑的触感让奥斯卡一阵心惊,所幸这吻并没有纠缠太久,以防场面随时可能失控。
路易斯离开了奥斯卡泛着水光的嘴唇,又无比轻柔地吻了他的额头,才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奥斯卡捧着画集在原地愣神。
“天!表哥!你终于来了。”弗洛拉裹着一件毛皮大衣,在门口迎接路易斯的马车。
“和我一起进去看看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亲吻漫山遍野的嫩绿,感受清新;
亲吻灼灼其华的红艳,触摸灿烂;
亲吻丰收喜悦的金黄,包揽收获。
愿五彩缤纷的吻让生活更美好!
已经十二点半了,很困,非常困,困到极致。:-I
有个好消息想和大家分享,前几天那个人文知识竞赛的结果发布了,我入选了。因为历史专业报名少,我成功捡了剩。:-I
弗洛拉找表哥会是什么事呢?大家猜一猜?嗯?
求收藏求评论,大家晚安呀>3<
☆、Chapter23
大厅里,莫里斯夫人独自坐在餐桌旁,眼睛红肿,看起来憔悴极了。
“路易斯!”她看到门口的男人,马上歪倒身子,靠在莫里斯男爵的肩膀上哭诉:“天啊!你的好侄子终于来看他可怜的表弟了。”
男爵没有理会她,神情凝重,解释了下让仆人去请他赶紧过来的原因。“路易斯,约瑟夫突然害了病。”
“我听说了,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叔叔。”路易斯说。
他跟随在弗洛拉身后,刚进屋子,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便扑面而来。
约瑟夫此时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才几天不见,他似乎就已经被这种可怕的疾病折磨得瘦了一圈,脸颊凹陷了下去,胸廓也变了形。
他身体完全摊开,像一块硕大的白花花的猪肉,直直地躺在那张大床上。
约瑟夫突然剧烈地喘起来,从嘴巴里发出一种类似漏气般的声音,艰难地吐出几个短促的音节。
站在床边的老医生把耳朵贴过去,问:“什么?”
“疼……”
“噢。”老医生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把将他翻成侧卧在床的姿势。“这样你能缓解一点。”
“你是怎么感染上的?”
“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传染给我的……”
“噢。”老医生这种状况见得很多,马上明白了。
约瑟夫红红的小眼睛里分明涌出了泪水,在床上喘着咆哮着,表明他对那个贱女人的谩骂和诅咒。
“都说了让你不要总是找她们了。”弗洛拉在一旁啜泣,“你就是不听。”
“好了,他都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在数落他!”莫里斯夫人看得实在心疼,气冲冲地责骂弗洛拉不懂事。
约瑟夫侧卧着,透过荷兰式的窗格,他在痛苦挣扎中,突然看到卡蜜儿鬼鬼祟祟地溜进了路易斯的房间。
他枕边放着一块被吐得满是血的花边布,喘得一会儿急一会儿缓,满脸是汗。在一阵猛烈地咳嗽之后,他再次咯出了一滩血,路易斯可以看到他胸上厚厚的肥肉下,胸膜明显地已经塌陷和纵隔移位。
“难道之前没有预兆吗?”路易斯问。
“谁知道呢,病得这么急这么凶,一定是平日不注意身体。”老医生站在一旁,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没有!”莫里斯夫人哭到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大喊着说:“您再认真检查!怎么会是肺痨!这可是罪人才会得的病啊!”
“夫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老医生嘴角下垂,似乎在表达不满:“您儿子的这幅样子已经很明显地在说这是什么病了。”
“一定要治好他!我们有的是钱!”莫里斯夫人说完抓住了路易斯的手,好像路易斯会跑掉似的。
弗洛拉看着母亲,默默地擦了擦眼泪。
父亲在年前就已经告诉全家,她们的生活需要节俭一些了。由于三个女人开支巨大,小儿子挥霍无度,现在男爵府渐渐入不敷出,仅靠着卖祖辈留下的田产荒唐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