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国公贾赦 番外篇完本——by 墨染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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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善八风不动,示意他小孩子可以退下慢慢想,大人又要谈正事了。
结果还是没谈成,贾小朋友才刚把姚谦舒找了个小角落安置好,贾代善就命人把他喊回去了。
“赦儿,你去帮忙找一找人。”贾代善将手里的令牌给他看,“北部大营的规矩是每五日会派出一队侦骑巡视周边,观察北狄动向。这次的侦骑已经七日未归了,你记好这令牌,他们每人身上都会有一块。”
第25章
贾赦扫了两眼, 点头说记住了,又道,“直接把这个给我做对比不就好了。”
贾代善却翻手将令牌匿下来了,“你这点脑子都没有?记个样子还不够?”
“哦。”贾赦要求道,“这草原这么大的地方, 你给我拨两个认识路的, 我走丢了可怎么办。”
“就是你丢了, 你的马也不会丢。”贾代善连人也不肯给他, “去吧,等你回来吃晚饭。”
贾赦暗骂一句假的爹, 也不和他多纠缠了,出帐打了个短长相间的呼哨, 千越军的暗号呼哨花样很不少,而这个哨声表示五队集合待命。
须臾功夫, 他面前就站了一群小伙伴。
“世子,人齐了。”五队队长回禀道。
“去牵马。”贾赦痞里痞气地将剑抗在肩膀上,一笑道,“咱们去草原走一走。”
入目是无穷的翠绿,仿佛纵马一路向前,就能寻到天地的边界,这群有任务在身的青少年愣是搞成了春游一样的心境。
贾赦将寻人的事说了,五队的小伙伴们咋舌道, “这地方大得没边, 找几个人可难, 咱们也是头一遭来。”
“要有只鹰就好了。”贾赦道,又觉得姚谦舒在也不错,还能隔空辨认死人活人。
“世子,鹰!你看!”青锋指着天上逐渐靠近的猛禽道。
那鹰在他们盘旋两圈,张着翅膀朝贾赦扑来,它羽毛极其刚健,带起一小阵风。
贾赦向后一倒,避开第一击,随后这只来势凶猛的大鸟便被千越射成了筛子。
千越军们一声欢呼,七嘴八舌道,“我还没吃过鹰呢!烤起来不知道怎么样!”
“做个叫花鹰!”
因为距离近,弓的力道更大,四面过来的箭相互抵消力道,反而将鹰钉在了原处,“啪嗒”掉在贾赦身上。
贾赦从马背上坐直了,把死鹰拎起来给他们看,好笑道,“就这和刺猬似的,怎么吃啊?我都说了要是有只鹰,你们倒是留活口给我啊!”
“他射的!”
“不是我!青刃射的!”
贾赦无奈,“你们也不怕射到我,要是惊了小白马,踩都踩死我。”
“不会的!”
“就是啊!世子这么厉害!”
“我是说小白这么厉害,不会被惊的。”
贾赦被他们吵得头疼,抬手把血淋淋的死鹰糊在五队长脸上,“你看看你带的人!”
他一身血,五队长一脸血,造型仿佛是经历了殊死搏斗过一样。
倒是青刃在一旁查看了死鹰后道,“这鹰像是谁豢养的,世子看,它脚踝上有银环。也许是谁放出来狩猎的。”
贾赦拨弄着银环,发现上面刻着古怪的图案和文字,皱起眉道,“这鹰的主人可能是北狄人,我也不太认识这两个字,依稀是个什么王。大家都注意警戒,不要闹了。”
于是队形从松散的一团变作箭头形状的两列,贾赦在最前,五队长在最后戒备。
约莫从大营往北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贾赦看着日渐西斜,不欲往前,“咱们往西,然后折回去,今日找不到,只能等明天了。咱们在这里连强龙都算不上,不能留在外面过夜。”
千越军都表示服从命令,但是贾赦的小白马却有不同意见,贾赦一扯缰绳,让它往西,它直接拒绝,并且拐弯向东边飞奔而去。
“世子!西在这边啊!”五队长吼道,“这边!”
被自己马儿挟持的贾赦心很累,回喊道,“你们跟上!快跟上!”
千越军的坐骑属于河曲马①,每匹都是气质威悍的大长腿,但是在草原上就没有北狄的马行动便捷。北狄人驯养出来的马匹四肢粗短但坚实有力,最适合在草原上奔走。
一行人里只有贾赦的小白马没有受到新地形的影响,它本就脚力非凡,渐渐就把后头人落下了。
贾赦本以为它是找到了人,结果发现,找到的又是死人。
一处小溪流旁,躺着足有十几具尸首,悉数穿着北部大营的军服,他们腰际挂着的令牌,和贾代善给他看的一模一样。
他们死前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的,手臂膝盖都是箭支,甚至有一人是自尽的。
“世子这……”五队长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就是国公爷命咱们找的人?”
“是。”贾赦心头燃起一把火,说不上是烦躁还是怨恨,咬着牙骂了句娘,“得他们都带回去。”
当这十几个兄弟被安放在北部大营门口的时候,沉默和死寂蔓延了整个大营。
两方对战虽有少量伤亡,但这样单方面虐杀还是头一次,贾代善的脸色在火把映照下阴沉得可怕,“派使臣去北狄,让他们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去吧。”贾赦请命道。
就是要配个翻译。
赵树道,“世子身份尊贵,倒不如由属下去,属下在边关长大,精通北狄话,国公爷以为如何?”
贾代善思量许久,缓缓道,“赦儿太过冲动,容易坏事。赵树你也不必和他们硬碰硬,权当去摸一摸北狄的底也好。”
这便是答应让赵树去了。
赵树长揖到底,“多谢国公爷信重。”
贾代善当即命一队人马带着荣国府的手信护送他往北狄王庭去了,他看着马队背影渐逝,同贾赦道,“年纪轻轻就敢深入虎穴,这个赵树,你要多加留意,说不得可以重用。”
“原来以为都是些酒囊饭袋,不想亦是卧虎藏龙。”贾赦道,“爹你觉得北狄可汗会如何做?”
“北狄可汗根本不会见他,我猜,他会被带去见那位赛罕王或者是薛蝉。”贾代善拍拍了他的肩膀,“这次很镇定。”
赛罕王是可汗的妻弟,老可汗的亲儿子,而在北狄话里,薛蝉是圣人的意思,相当于国师。
贾赦垂眼,“不镇定也没办法了,只能先看北狄人如何回应了。但是我还是倾向于血债血偿。”
贾代善倒是点头同意,“这是自然,当时你祖父在的时候,前任老可汗下头的人截杀了几个行脚商,你祖父直接领兵堵着他的王庭要说法,最后那些人都被带回宣府砍头始终了。不过现在北狄应当不会这样退让。”
北狄何止不会退让,简直要嚣张到天.朝人门口来。
赵树一去十日,在第十一日清晨回来,跟着他们的,还有一队北狄人。
这是贾赦第一次见到活的北狄人。
北狄的人和马都是壮实矮小类型,手中是长刀和弩,为首一人轻蔑地扫过面前这个年轻的小白脸,龇着牙,操着一口不流利的天、朝官话,“我以后和这个书生解释过了,分明是你们的人先抢我们的水,我们才会动手的。不过薛蝉说了,既然杀了你们的人,便是我们不对。听说你们天.朝买个下人很便宜,这是赔给你们的钱,十七还是十八个人,算你五两一个,这里是一百两,不用找了。”
说罢将一袋碎银抛在贾赦脚下,散落的银两跌了一地。
“口袋送了,要你自己捡了。”北狄人看贾赦站在原地不动,以为他被吓着了,用马鞭指着他,淫.邪目光上下扫视,“像你这样漂亮的,需要多少银子来买?我正好缺个暖床的奴隶,你还不错,就是瘦了些。”
贾赦平生未受过此大辱,他脑袋里最后一根弦崩断了。
他怒极反笑,抬头露了个清浅的笑容,晃得人直眼花,“我这样的,你买不起。”
北狄人还待要说,被后面的人拽住了,耳语几句,这才罢休,还不忘放话道,“你就等着来我的帐子里脱衣服罢。”
贾赦嘴里弥漫着血腥气,他把自己舌尖咬破了,却没有觉得疼。
“世子!”青锋看他嘴角渗出血丝,吓得以为他气急攻心吐血了,忙上前扶住他。
“无事。”贾赦挥开他,目光灼灼,“你觉得我们能不能追上他们?”
“他们的马虽体型有优势,但也只是寻常,并非最佳的。”赵树插话道,神色有些颓然,“属下愧对国公爷和世子的所托。”
贾赦问道,“你见过他们的马?”
赵树道,“见过。我此番一人未见,只在薛蝉帐外说了几句话,但是恰好有一队人归来,骑得马要比他们的好上不少。”
“你还会看马。”贾赦拍拍他的肩膀,竟有几分贾代善的味道,“去见我父亲复命吧,我有点事要忙。”
赵树隐约听出些意思,“世子不要冲动,还是等和国公爷商议之后再做断绝。”
贾赦显然不会听他的,和贾代善商议过后人都跑没影了,“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在马后面一路拖过去。”
这一次,贾赦足足召集了三队千越军。
贾赦将北狄人扔下的袋子给小白马闻,揉揉它的脖子道,“去把这王八蛋给我找出来。”
小白马嘶鸣一声,像是知道贾赦心情不好,用大脑袋拱了拱他的手。
千越分作三股,贾赦自己领着左翼,另有中路在后追赶佯攻,右翼负责堵截,以防北狄人撤退。
北狄人此时距离大营并未太远,贾赦左翼最先追到他们,见了贾赦便爆开了笑声,为首的轻佻道,“果然还是舍不得我吧,跟我走,等你尝过男人的味道……”
贾赦不语,只对准他拉满弓弦,随时准备放箭,北狄人防备地抽出兵器。
双方对峙之际,只见银光一闪,为首之人痛苦地捂着嘴,竟掉落了半截舌头下来。
贾赦身后一热,就被一棵姚谦舒贴上了,姚谦舒贴在贾赦耳边低声道,“你不等你爹就算了,怎么也不等我。”
“醒了?”贾赦问话很简短,依旧握着手里的弓不敢松懈。
“听见有人在找死,就醒了。”姚谦舒道,“下次再遇上,直接割了他的舌头,再送他找阎王。”
他轻弹了下绷紧的弓弦,贾赦手指一颤,箭便离弦而出,正中眉心。
此箭犹如个信号,三路千越军登时默契地调整了位置,布作九死一生的犀利箭阵。
北狄人时常狩猎追赶猎物,有时候也会用上一二布局,一面躲避打开箭矢,一面也渐渐摸出了些门道。
此阵的生门在贾赦处。
他们孤注一掷,汇聚在一处,驭马朝着贾赦冲撞过去。
然后就都连人带马重重摔倒下来,眼看着和生路仅有咫尺,却无法逃脱,只能任由利箭把自己炸成个刺猬。
贾赦点了点,随后道,“三十四个人,三两银子差不多了。自己捡起来吧,我就说了,我这样的,你买不起”
他摸出小一块碎银,准确地打在为首那个北狄人的脸上,然后滑落在草地里。
虽宰了这么些个畜生出气,贾赦觉得好受多了,更有意思的是,只有他们射中北狄人的,北狄人的□□却不曾伤到他们分毫。
“你搞的鬼?”贾赦用手肘戳了戳后面的妖精,“这个还不错。”
姚谦舒挡住他,顺势往前握住他的手腕,“你觉得不错就好。我方才出来时候见你爹脸色铁青,气得不轻,你要不晚点再回去?”
卧槽!
你为什么不早说!
贾赦望着面前传说中脸色铁青、亲自来捉人的亲爹,开始思考跳马逃跑的几率是多大。
知子莫若父,贾代善断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看过后面那些刺猬似的北狄人,语气堪比寒冬腊月,“先回去再说。”
甫一进主帐,贾赦根本不用贾代善吼,自己就老老实实跪下了。
贾代善也顾不上姚谦舒也在场,怒不可遏,“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知道不知道?!这军营里……”
硬生生止住了这个话头。
姚谦舒立在贾赦身旁道,“国公爷只管说,外头听不到。”
结界系统再次上线。
“你知不知道这军营里到处是别人的耳目,你怎么敢?!若是北狄人和你计较起来,你要怎么办!多大的人了,你跪着有什么用!从小跪到大了,还是这样沉不住气。军法你懂不懂!前儿打了他们你还看着的,没有我的命令,谁准你出兵了!千越交给你,不是当你私人玩具的!”贾代善音量骤增,“你杀这几个人出气了?高兴了?然后呢,你告诉我贾赦,有什么用!成天喊爹爹爹的,你不会找我啊!现在好了,偌大个把柄活生生送给北狄人了。你给我记住了!别说死一队将士,就是你死了亲爹,你也得给我稳住了,用脑子想事!意气用事就是她.妈给你发明的!”
素来严肃雍容的贾代善被贾赦逼得也开始爆粗口了。
妈的,老子就你一个世子啊,你狗胆包天,人生地不熟就去堵截人家,万一人家有个接应的、埋伏的,你让老子怎么办!
贾赦见他骂得脸红脖子粗,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放他面前,又转身跪好了。
“你,你……”贾代善喘了两口气,将茶水一饮而尽,“来人!世子违抗军令,拖出去打八十军棍以儆效尤。”
一直盘桓在门口准备求情的李副将惊到了,“国公爷,他是你亲儿子啊,打了八十军棍还能活吗?你预备打死他啊。”
“打死这个孽障我倒觉得省心了!”贾代善眼睛往姚谦舒身上瞟了瞟,姚谦舒只管低头看贾赦,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青锋走的是迂回路线,“国公爷,将士们都在门口守着,想替世子求情。”
贾代善闭了闭眼,“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别让我知道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