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国公贾赦 番外篇完本——by 墨染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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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要给我荣国府几分面子,不会太过分的。”贾代善直把贾赦脖子都给推红了,“你转一转,看能动了吗?”
“嘶,疼疼,不过比刚刚好多了,爹你手艺不错啊!”贾赦道,万一咱们落魄了,可以摆摊搞个盲人按摩。
贾代善道,“既好些了就起来,去吃些东西,今天还有的要忙。”
贾赦眨巴眨巴眼看他。
“怎么个意思,是要我喂你?”贾代善看他不说话,觉得好生奇怪,“寻常都和饿死鬼似的,今日倒哑巴了,不想吃就算了。”
“那个什么……姚先生给我炒饭去了。”贾赦不动声色地往挪出贾代善可以抽到的范围,“您自己去吃,不用等我了。”
贾代善手很痒,你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还是怎么着,一个炒饭就把你给收买了。
“呵呵。”他冷笑几声,“那记得吃完了出来干活。”
竟也没有出手再抽贾赦。
贾赦庆幸逃过一劫,饿得趴在文案上发呆,“好饿啊……”
为什么炒饭要炒这么久,难道不是蛋和饭混在一起锅里翻一翻就好了吗?
半个时辰之后,一碗色泽金黄的蛋炒饭被搁在他面前,还配了一碟子伙头军自己腌制的酸萝卜。
姚谦舒坐到他对面,“试试看。”
贾赦尝了一口,然后忍着笑吐出来一块蛋壳,“姚先生的厨艺还要多加完善,你吃过没有?”
“嗯。”姚谦舒点头,其实树是不用吃东西的。
“哦。”贾赦低头吃饭,脆生生的酸萝卜很下饭,他头也不抬地道,“我记得你见到我第一次是说我丑,那怎么还跟着我。”
当时贾赦虽烧得七晕八素,但也能看出这妖精对他嫌弃的很。
“我那时心智有损,难免眼瞎。”姚谦舒凝视着贾赦,“我们家小赦……”
他没能把话说下去,因为对面的贾赦喷饭了。
“咳咳。”贾赦咳得撕心裂肺,才把肺管子里那粒米给咳出来,眼角挂着泪道,“你别这样叫我。”
“但是叫赦儿就和你爹娘重复了。难道叫赦赦?”姚谦舒询问道,“如果你可以接受,其实叫宝贝我也不介意。”
贾赦指着他道,“我介意,你别瞎喊,被别人听见像什么样子。”
姚谦舒轻轻叹了口气,其中委屈不言而喻。
贾赦死活不松口,随便扒了几口饭就要往外跑,“我刚刚和我爹话说到一半,我先去忙了。”
“唉……”姚谦舒又叹了口气。
听得贾赦心肝儿都颤了,奈何真的受不了那个头皮发麻的称呼,只好权作不知装糊涂。
姚谦舒见他真的不喜欢,也就没有再这样叫过了。
约莫大半个月过去了,贾赦把蛋炒饭也吃厌了,琢磨着是让姚谦舒去学蒸包子还是包饺子的时候,保龄侯便到了,他这次办差和贾代善一样,也把儿子带在了身边。史大公子和贾赦同年,相貌不算上等,只能称作周正,但身材魁梧,个子很高挑。
比谁都矮一点的贾赦表示不太开心!
保龄侯一见贾代善就面有惭色,连连拱手道,“是我无能,对不住妹夫。”
贾代善摆出公事公办的严肃面孔,“保龄侯一路辛苦。等我的人清点完粮草了,便为你接风。”
史大见贾代善还要人清点翻查,不免嘀咕道,“都是自己人,怎么还这么不讲情面。”
贾赦笑眯眯道,“史大公子这话错了,公是公,私是私,且不说要军需要登记入库。等真有问题闹起来,反而大家脸上不好过。为陛下办差分忧的时候,就不好讲亲戚关系了。”
史大立在保龄侯身边,见贾代善看过来,老大的个子情不自禁缩瑟了下,他小时候因为欺负贾赦被贾代善发作过,到现在看到这位姨夫都觉得害怕。
不单贾赦对保龄侯,史侯其实对这个外甥的感官也很复杂,他眼神示意史大闭嘴,赞同贾赦道,“世子说得是这个道理,只是我先说了罢,这次的粮草并不是荣国公折子里那些数量,你说要囤着冬季赈灾的粮食,陛下没有批。”
对边关百姓来说,和北狄人通商是主要经济来源,但是近期因为贾代善驻守,北狄人根本不到宣府来做买卖了,很多百姓手里的存货卖完,便没有可谋生的了。
然而冬季苦寒,就算有皮毛等可以御寒,粮食却没有地方可买,贾代善便上折提前申请,希望朝廷可以发放些赈灾的粮食,让百姓度过这个冬天,再想办法进行关外的经济结构转型。
万万没想到,这位陛下没有批。
草原的秋季短暂,等西北风一起,冬季就要开始了,要是再下上几场雪,日子就很难过了。
贾代善并不想和史侯透露这些,只颔首道,“多谢侯爷告知。”
赵树负责登记工作,前前后后地忙,他是个心眼挺多的文书,当即让搬粮的士兵帮忙,划开了几袋粮草,当做是抽样调查。
“不对。”赵树抓着一把发暗的米,“已经脱糠和起眼了,这米已经霉变,不能吃了。”
是糙米或者陈米就算了,但是霉米是要吃死人的!
他不敢声张,见姚先生恰好站在外头放仙气,小声求助于他,希望他能把贾赦悄悄请来。
“好。”姚谦舒点头答应,在营外见着贾赦便招了招手,“贾赦,我找你有事。”
说好的悄悄呢!
第30章
贾代善见着姚谦舒遥遥招手,沉着脸道, “没看在忙正事么?”
说不得又是什么包子蒸好了。
“大概真有急事。”贾赦赔了个笑, 又和史侯父子打了个招呼, 三两步小跑过去,“姚先生,怎么了?”
“你跟我过来就知道了。”姚谦舒领着他去了粮仓, 赵树正急得团团转, 见了贾赦忙迎上来, “世子,进库的十八袋米,里头有十袋都是霉米,后头的我让他们先不要运进来了,免得说不清。”
遇上个不要脸的,还说你本来库里就有霉米,是栽赃他们呢。
说是粮草,但是这批军需里粮食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是冬衣、马匹的草料等等, 就算其他的都不是霉米,这批每袋都是固定的一石,约莫百斤有余, 十石霉米,也很惊人了。
而且不管数量, 哪怕就是一袋一碗, 都可能要吃死人的。
“艹他大爷。”贾赦怒极, 骂完后道,“你做得很好,让他们统统都停下。来人!验米!全部验!”
就他.妈知道这软包舅舅不靠谱,绝对又是被人糊弄了。
粮仓动静这样大,不可能不惊动贾代善,贾代善将史侯父子请到帐子里坐下喝茶,私下却吩咐人将他们看管起来,匆匆去和贾赦会和,“出什么事了?”
贾赦将霉米的事和他一说,“一石米才几两银子,这种银子都要黑。”
“你看到的都是市价,知道户部报价的米是多少钱一石?”贾代善比他稳得住,“就算只赚差钱,加上皇商孝敬的银子也很够看了。现下我只能想到三种可能,一是皇商供应的米有问题,二是户部的人心太黑。三么,是途中被人动了手脚,你觉得是哪种?”
“一不太可能,被查出来是满门菜市口的罪,至于后两个。”贾赦思虑一番后道,“赵树,取一碗霉米,煮了粥送去给保龄侯父子,他们路上辛苦,喝口热的也好缓缓气。”
贾代善并不阻止,忽而问贾赦道,“如果是陛下特意命人准备的霉米,你会怎么办?”
那可真是了不得,前有虎狼一样的游牧小伙伴,后有猪狗一样的队友,还活个什么劲。
贾赦听罢这个如果,敷衍地扯了扯嘴角,“那就给我自己炒个蛋炒霉米饭,吃完自己上路,这特么还有什么活路。唔!”
“最后一次,再听到你说粗话,可真的不客气了,上回打得还不够疼是么?”贾代善掐着他的腮帮子,狠狠捏了一把,“惯得你,看看人家儿子是怎么做的。”
“嘶。”贾赦揉着脸颊,没好气地顶嘴道,“您倒是轻点儿,肯定都红了。他好您找他做儿子去啊。”
他本来就因为霉米的事儿不高兴,贾代善还非要拿他和史大比,烦人。
贾代善手都举起来了,看着那妖精在边上,愣是又放下去了。
他这当爹的打了就算了,怕就怕这妖精掺和进来安慰哄人,一对比就显得他这个爹严厉了。脆弱的父子关系哪里经得住妖精长年累月的挑拨。
姚谦舒果然伸出他那狗爪子,光天化日当着人家亲爹的面,就给揉上了。
好在贾赦脑子还清楚,拎开他的手道,“别闹,你先回去。”
想了想又道,“午饭不用等我吃了。”
“嗯。”自从贾赦抱怨过霸道这个问题之后,姚谦舒乖得就和那小树苗似的,让干啥干啥。
眼不见心不烦,没有他眼前晃悠,贾代善心气儿也平了,和贾赦盯着查验。
而且不止是看外头,要翻出来看里头的米,空着的伙头军都来帮忙了,他们常年做饭有经验,有时候不用摸,闻着味儿就是知道这米霉了。
最后的查验结果是,三分之一是霉米。
贾代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算他远在边关,京中也不是没有人的,尤其是兵部,军需是兵部和户部共理,一个开单子讨东西,一个批钱买东西,户部再哭穷,兵部也有几个贾代善这边儿的人能帮着照看下。
三分之一是什么概念呢?就是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贾代善四个大营外加先锋营,就得死上半个营的人,剩下一个营数量的人将死未死,取决于个人的身体素质和命硬程度。
如果这点米都给千越,不用等开春了,贾代善的亲信直接全死完了。
“真是艺高人胆大。”贾赦禁不住嘲讽了一句,“匪夷所思,厉害啊。这人脑子是怎么想的?”
姚谦舒作为一棵树,他对霉米并不介意,见贾赦又要操心这些事,便道,“换走这些米需要多少银子,我来出。”
银子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贾赦可以十分感动,然后断然拒绝,“不是银子的事儿。”
“金子也可以。”
“你故意的是不是!”贾赦又要炸毛,姚谦舒这会儿又不是真的傻,一看他就是在讲冷笑话。
“嗯,故意的。”姚谦舒笑了下,“你忙你的,要钱和我说。”
“那你找个地儿先去多摇一点。”贾赦偏头不去看他的脸,催促赵树道,“粥还没好?没熟也不要紧,配点儿酸黄瓜给他俩。”
吃枣,药丸。
但是为了顶漂亮的媳妇儿,贾世子自己感觉还是可以稍微抢救一下的。
史侯父子正舒舒坦坦地坐在帐子里感受草原的新鲜气息,就见贾赦领着人给他们上了吃食,“舅舅和大表兄都尝个新鲜,是学着北狄人做的牛奶粥,只是我们这里伙头军手艺好,半点腥膻也没有的。”
史侯很捧场,期待地举箸,“看你在这里过得好,我也放心了,回去给你母亲报信,也好叫她少忧心些。”
要让我娘知道你给我送霉米,她得锤死你,你信不信。
“大表兄不要客气。”贾赦带着抹笑劝饭,虽然知道真相尚未分明,迁怒不好,但心里仍旧恨不能把史大表兄的脸摁碗里。
史大闷头喝了两口,见贾代善不在,便开始挑剔了,“要我说,比着我们府里小厨房的差多了,蛮夷的东西就是差劲,这粥莫说奶香,竟连半点米香都没有。”
贾赦道,“往常喝着还可以,许是米不一样吧。我特意吩咐他们用大表兄这回送来的新米做的粥。”
“噗!”史大当即喷了,用帕子掩着嘴,将口中的粥都吐了,见史侯不满地瞪他,有些讪讪道,“我失礼了,不小心呛了一口。”
“都是自己人,呛着了打什么紧。既大表兄不喜欢,我叫他们重做。换个伙夫就是,先前那个我会罚他的,新送来的米连着米香都做不出来了,手艺一塌糊涂。”贾赦道,“大表兄想吃什么,蛋炒饭怎么样?”
史侯再傻也察觉出来不对了,搁下手里喝到一半的粥道,“赦儿你有话直说便是,都是自家人,何必要那些弯弯绕绕。”
贾赦敛了脸上笑意,“舅舅应该问大表兄才是,大表兄显然是知道内情了,还望不吝赐教,那些霉米是如何来的。”
“霉米?!”史侯惊到了,“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亲自查验过后才出发的。”
“是啊,都是有册子记载的,而且就算是霉米,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你发现,混在中间岂不是更好。”史大眼神乱飘,抢过了史侯的话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贾赦道,“这批粮草我们不能收,舅舅和表兄带着东西回京城去。”
史侯直接急得站起来了,“我是领了圣命来的,什么叫带着东西回去。”
“圣命是叫舅舅送的霉米?”贾赦抬眼看他,“不用八百里加急,我即刻启程去京城面见陛下,只问一句是与不是。”
哪怕真是今上叫人送的霉米,他也不会说一句是的。
史侯今年四十多,这才第二次和贾赦对上,竟活生生有了类似已经老了的无力感,他陪着长辈脸面道,“赦儿你只管说要我怎么办罢,我是个笨人,不比你们父子能干。”
“舅舅先出去看一看,看是不是我诓你。”贾赦话是对着史侯说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史大,见他一直垂着头,“克扣粮饷是死罪,从前是个谁来着,在这里头做文章中饱私囊,最后被太.宗怎么了?”
太/祖,太.宗,接下来就是今上,因而这些个事还不算太久远,史侯还亲眼见过。
最后这位被太/宗砍了满门的男丁,女眷充入贱籍,为奴为婢。
史侯以为儿子是吓到了,有些心疼,又有些不喜他无用,和贾赦商量着道,“何苦说这些来吓人,难道我不知道利害么?你表兄不像你,他没经过事儿。我同你出去看看,再做决定,就让他在这里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