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国公贾赦 番外篇完本——by 墨染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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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留了好些疤,你看了肯定会嫌弃我。”姚谦舒顺着他的话诉苦,微蹙的眉头就和那玉兰花似的叫人瞧着心疼。
贾赦果然心疼得要死,“等回去让我看看。下次再见到,准扒了他的皮给你出气。”
姚谦舒点头,将手抽了回来。
贾赦就看他,“怎么了?”
“有人过来。”
青锋跑得气喘吁吁的,见着贾赦的那一刻眼里迸发的惊喜简直叫人动容,“少爷,您可叫我好找,薛家老爷到了,正在客栈等您呢!”
“青锋怕什么。”贾赦虽这样说,也不好再去摸人家小手,便又去调戏青锋,“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爹来了。”
青锋喘匀了气,“您可真会开玩笑,我是怕您和人跑了。”
您万一忽然来个私奔,我不得被国公爷打死。
贾赦完全不明白他的心里担忧,只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人跑的。”
因为姚先生根本不是人。
中年美髯公捋着自己的长胡子,见了贾赦忙起身,语气谦和,拱手施礼,“见过贾家小少爷了,在下薛思齐。”
端的是不卑不亢,一片和气。
“薛叔父客气了。”贾赦还了他一礼,“我昨日还道怎么薛叔父还未到太原,今日竟到了。不知道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会儿姓贾,一会儿姓姚,难度还是很高的。
“也不瞒小少爷,我是特意叫家仆打听的。令尊书信中并未提及如何相见,我便想着问一问店家,可有相貌不凡的少年人,果然被我问到了,再和这位小哥一对便知。”薛思齐道,“路上遇到了事,耽搁了脚步,还怕小少爷先走了。此番买粮可是顺利?”
贾赦也觉自己不靠谱,这差事办得是四面漏风,回去绝对要挨罚,心下无限凄凉,也只得先请了薛思齐坐下喝茶,“我是不懂银钱买卖的,多亏了家中表兄帮忙操持。等订下运粮事宜,便要启程回家去了。”
这个家是指北部大营,而非京城。
薛思齐也听懂了,“就是小少爷家中议事不便,方才约定了在这太原城中碰面,令尊已经同我说了,此事全权委托于小少爷。”
第39章
谁知贾赦再问薛思齐是何事时, 他却但笑不语了。
贾赦郁闷了, 抬手给他添了杯茶,“徐叔父喝茶。”
薛思齐用了半杯, 问道,“小少爷竟喝的惯这样的陈茶?”
“水还不都一样, 我练武时候只喝白水, 连着茶叶都不放, 解渴就行。”贾赦道, “徐叔父是内行人, 这次的粮还要劳您再过一过眼。只是账本在表兄那里,要等他回来了。”
薛思齐看着贾赦的眼神带着些赞赏,也不推辞, “到时候只管拿来与我看,我家虽不太做粮食生意,但还是比你们这些孩子懂得多些。”
待得过了晌午, 史大带了几分酒气回来,贾赦道, “表兄去擦把脸,有正事。”
“哦。”史大老老实实地去擦脸和醒酒汤, 随即给他们做了一回详细的财务报告,将他自由发挥记下的几页账也交出来了。
“这几家还可以, 只是这个魏老板, 实在是有些不妥当。”薛思齐也不藏私, “我来太原前摸过这里的底, 魏老板身家可不干净,他又说要亲自送粮,不太保险。要是小少爷不嫌弃我多事,我陪着你去他们铺中探探风。”
贾赦忙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薛叔父!实在是雪中送炭了。”
薛思齐笑道,“你们这样的贵公子,不清楚里头门道也是自然。那咱们这就走吧?”
他说话熨帖谦和,为人又利落干脆,反而是贾赦之前在贾代善面前吐槽人家薛家是商贾,此时想起来,尴尬得不行,只得连连道谢。
薛思齐此人堪被赞一声儒商,若非早知他身份,他其实是个比史侯更有气度的男人。
也是因为建国不久的原因。
荣国府和保龄侯府与国同长,听起来很厉害,但是这国目前才在进行第三代。
万一有个富不过三代的诅咒,他们有爵人家还不如薛家这等有银子的。
贾赦自省先前对商贾的轻视是因为见识浅薄的原因,在薛思齐面前执子侄礼也心甘情愿。
史大已然奉贾赦表弟为老大,恨不能立时鞍前马后,当即道,“这边走,我给你们带路。”
倒叫薛思齐也高看他一眼,觉得这位小公子也是平易近人得很。
可以算得上是个美妙的误会了。
唯有姚谦舒依然待人冷冷淡淡,商人的手段在他面前最是无用不过,银子嘛,人家摇摇手就是了。
贾赦怕他吃醋,趁着下楼梯的时候,站在他身后低声道,“你也看到薛叔父的年纪了,可别乱吃飞醋。”
两个人差一格楼梯,正好站个齐平,姚谦舒回头,气息相交,在贾赦脸上熏出一片红来方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小气?”
“是是是,我最小气。”贾赦略倾身,匆匆碰了他一下,随即轻轻推了推呆住的姚谦舒,“快走吧,堵着路了。”
姚谦舒露出的耳朵唰就红了,“你这个人真是的……大庭广众的。”
下楼梯的脚步都迟缓了许多。
贾赦则若无其事三两步蹿下楼梯,完全不再给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机会。
史大领着众人寻到了那魏氏粮行,粮行里正在招待其他客人,饶是如此,魏老板也殷勤地迎了上来。
贾赦道,“这是家中长辈,怕我们年纪轻,特意来帮衬的。我们就在等他,所以上午没有答应您运粮之事。”
魏老板笑道,“瞧您说的这个话,咱们谁跟谁,不用客气。中午的酒没喝上,夜里我设宴,也不止你们,还有些个其他朋友故交,可千万不能再推辞了。也是给您这位接风嘛,您瞧着怎么样?”
他眼力不错,知道薛思齐是个不好应付的,最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薛思齐道,“那就多谢魏老板了,恭敬不如从命。”
他也未多说,只看过几种样品之后就告辞了。
贾赦有些着急,催着他问道,“您觉得怎么样啊?这粮能不能买?”
“粮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总觉得他还有别的图谋。”薛思齐道,“一般主家请酒,客人拒绝一次便不会再过多纠缠,最多送些小物件打点,我听着他的意思,怎么好像邀了你们好几回?既史少爷晌午和他吃过饭了,想来是冲着小少爷你来的啊。”
“不是我。”贾赦道,示意他去看身边儿的姚谦舒,“他是冲着我们姚先生呢,我们二人假托了兄弟名义。”
薛思齐略带歉意,给姚谦舒打招呼,“姚先生莫怪,是我思虑不周,晚间还请您避上一避。”
姚谦舒并未因此烦恼,古往今来想要摇钱树的财迷能从太原排到宣府,有一二凡人死乞白赖想嫁给他,都是小意思。
他道,“薛老爷不用如此,吃个酒罢了,避了反而显得太过看中他们了。”
薛思齐便揭过不提此事,剩下几家粮行走过一趟,都无甚大问题,他还表扬了史大几句,称赞他有经商头脑。
一年都过了三分之二,这是史大头回被人表扬,当下视薛思齐为伯乐,要拜他为师学做生意。
贾赦扯着他的后衣领,把人从薛思齐身边拽开,“这话被舅舅听去,他估计又得气死。”
薛思齐亦道,“指点一二不成问题,拜师二字史少爷莫要再提了。”
就这种徒弟,三天能坑自己八百回,不收不收,丑拒。
到了夜里,几人如约到城中的仙客来赴约,魏老板见了姚谦舒眼睛都绿了,愣是抢了人家小二的活,“贵客!快里边请!”
他自己则还要迎另一波客人,稍晚些进门。
雅间挺大的,一张八仙桌,一直跟着魏老板的那个姑娘不见人影,贾赦略略放心,贴着姚谦舒落座。
他还要指挥史大,“表兄你坐姚先生另一边儿。”
好歹算个自己人,挡一挡。
这桌子怎么就是个圆的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魏老板陪着其他客人到了,这波人甫一进门,贾赦便觉不好。
个个都是彪形大汉,行止间带着随意粗鲁。
和魏老板相谈甚欢的应当就是他们打头的,已经不是能用精明强干形容的了,他似是无意朝贾赦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经意透露出的威严让贾赦警醒。
一旁的薛思齐轻轻捏了下他的手以作暗示。
这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魏老板替他们双方介绍道,“这是京城来的姚公子,这是陆公子,从东北那边来的,比您还要远些。今日我腆着脸,摆宴款待众位,众位远道而来,着实辛苦,希望咱们都财源广进!”
众人举了一回杯,魏老板劝酒劝菜,十分热情。
陆公子坐在贾赦对面,看着他微笑道,“京城果然不比咱们那里苦地方,姚公子生得贵气。”
他的官话很流利,也没有什么口音。
“陆公子谬赞了。”贾赦敬了他一杯后便挥退了身边要斟酒的侍女,“我不胜酒力,你们喝。”
席间一直是薛思齐和魏老板在攀谈,就太原和京城的粮价与运输相关问题探讨了许久,魏老板一拍桌子,“姚老板好见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他听贾赦管薛思齐叫长辈,只以为他们一个姓,直接把薛思齐也归去和摇钱树姓了。
酒至三巡,菜过五味,方才散宴,宾主尽欢。
陆公子站起来足比贾赦高一个头,临走前,他拦住贾赦一行道,“今日很畅快,不知道姚公子有没有兴趣多交一个朋友?”
比谁都矮的贾小赦笑问道,“不知道陆公子是想和我还是家兄交朋友?”
“自然是小姚公子你了。”他面容深邃,气度沉稳,瞧着不似商人,倒像是个果敢刚毅的武将了。
贾赦摇摇头道,“没有兴趣,内子会吃醋的。”
“男人结交朋友,竟还有女人敢吃醋?女人嘛,多管教就好了。难不成小姚公子在家中,还要受女人的气不成?”陆公子挑眉,带了些轻蔑的揶揄道。
陆公子身后几个大汉簇拥着他,也跟着笑起来。
贾赦的身体反应远比脑子快,他的手已经摸上了袖间的匕首,一旦对方有异动,就能出鞘。
姚谦舒伸手牵住贾赦,淡淡道,“我弟弟不愿和你做朋友,难道不可以吗?普天下除了金子银子,断没有谁人见人爱的。”
还暗戳戳地表扬了自己一句,特别的有心计。
陆公子喜怒难辨,深深地看了贾赦一眼,“既小姚公子不给面子,那就罢了。”
“多谢。”贾赦朝他颔首,眼神和声音一样冷凝,“告辞。”
魏老板完全不知道刚刚还挺愉快的客人们,怎么就相看生厌了,正要打个圆场劝劝,两头都已经转头走了。
贾赦抿了抿嘴唇道,“去太原府,他大爷的,这些人不是天朝.人。”
谁家天朝,人从东北过来说话没有大碴子味的!
第40章
史大被贾赦的理由给震惊了, 他犹豫着道, “表弟,如果这行人没有问题呢, 岂不是白白落人口舌。你不想和人做朋友,也不至于要抓人家啊。”
作为团队的智障担当, 史大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贾赦拍拍他的肩膀, “表兄, 那几个很可能是北狄人。”
“啊?”史大张大了嘴。
“没药救了。”贾赦叹了口气, “不过我想了想, 为了不落人口舌,我就不去太原府衙了,表兄你去, 就假装自己是一个热心的举报人。”
姚谦舒觉得可能类似于朝阳人民,便道,“不如我去?”
贾赦和薛思齐同时摇了摇头, 薛思齐道,“姚先生太引人注目了, 史少爷这样的正好。”
青锋青刃行伍气息太重,唯有史大, 瞧着就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地主家傻儿子形象,不太容易被人联想到贾代善这边。
“哦。”史大读懂了他们的眼神, “那就我去吧。”
“努力。”贾赦鼓励他, “等你回来吃宵夜。”
史大满怀豪情, 用力点头, “好!”
走出去几步,又返回来道,“宵夜想吃排骨面。”
“……好。”
“等我回来再下面,不然就糊了。”
“……好。”
“等……”
贾赦朝他比了比拳头,“是不是得我再鞭策鞭策表兄?”
“没有!我这就去!”史大忙不迭小跑,还不时回头,生怕贾赦追上来。
薛思齐头回见到这样的小朋友,觉得怪有趣的,想和贾赦玩笑几句,却见贾赦和姚谦舒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容都透着甜丝丝。
他当时忍下未多说,直到回了客栈方和贾赦道,“小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有些事要同您单独讲。”
他加重了单独二字。
贾赦看了看姚谦舒,见他点头方道,“薛叔父这里请。”
姚谦舒道,“我出去买两根糖葫芦。”
贾赦不喜欢吃酸的,听到这仨字都觉得牙倒了,“买一根就行,你看着给我带点别的东西,我不要山楂。”
“好。”
薛思齐忧虑更重,坐定后开诚布公道,“我与世子爷一见如故,下面的话可能要造次了。您和这位姚先生关系不一般吧?”
贾赦对他印象再好,也架不住他刚认识就要上来管自己的私事,当即勉强笑了下,却也不否认,“薛老爷没说错,姚先生确实是我心悦之人。”
“您是要娶妻生子的,等您娶亲,他将如何自处?如果他只是个俗人,圈养了也无妨,可姚先生并非池中物,我觉得,世子最好早些收手,免得彼此不好收场。”薛思齐道,他也误认为姚谦舒是贾代善放在贾赦身边的人。
贾赦脑子里迅速划过他爹的咆哮、古怪的今上、国公府的爵位等等,甚至都能想象出他娘哭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