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国公贾赦 番外篇完本——by 墨染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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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谦舒瞪了他一眼,往里头躺了,“你这两日避着我做什么,准备停妻再娶?”
贾赦合衣靠在床头,“不是怕你看着我讨厌么,等闲变却故人心呐。”
“当时你在北部大营舞过一次剑,你爹觉得没有杀气,他认为你这一生太过顺遂,怕是要经不起波折。”姚谦舒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时候我想有我在你身边,会护着你,是我没做到,若我救下你爹,何至于如此境地。”
如今来看,贾代善说得不算太对,贾赦其实经得住事儿。只是当日谁也没想到,贾赦遇到头一个波折,便是丧父之痛。
“不要往你身上揽,这就是命。”
姚谦舒心里也泄了力,缓缓道,“只要不是你对我变心,变却什么心都无所谓。我最气的,是你觉得我会是那个埋怨故人心易变的。”
“不是这样的。”贾赦低头去看他,“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分外小心。我也没喜欢过别人,可能是我特别患得患失吧。”
有的事,不戳破,就会像脓包越长越大,姚谦舒收紧了手道,“那你放过那些南疆百姓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你我二人命数相连,若你杀戮太多,与我也多有害处。”
贾赦干脆道,“好。收复南疆的事就给卫伯爷去做,我们在家享福,吃香的喝辣的。”
“那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贾赦道,“其实我昨日梦到我爹了。”
贾赦连夜送走了曲云,回来的路上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的,便见到贾代善坐在他身旁,没好气地抽了他脑袋一下。
“爹?”贾赦下意识拉住他的袖子,迷茫得不知身在何处,只是有个模糊的记忆,“爹你来接我回家吗?怎么他们都说你死了……爹……”
这时候方才反应过来,贾代善是真的已经死了。
“我是死了,我死了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贾代善又抽了他一下,眼里都是心疼,“不要为了我去走歪路,一旦和南疆开战,就是流血千里的局面,你虽有姚先生,他又能护得住几只蛊虫?”
贾赦用力抓着手里的袖子,这些个话半分也没听进去,“爹,爹我好想你,你别走了好不好?”
“赦儿,人的缘分都是定数,咱们父子俩的缘分有这十几年,此生足矣,我就是再来看你一眼,要开开心心的,和姚先生好好的。”贾代善拍拍他的肩膀,“爹真的要走了,下辈子咱们还做父子,我这不得先去投胎给你攒钱娶媳妇儿么。”
老宁荣二公有着守护子孙的执念,又有因缘际会,故而一直守在人世未离去,贾代善却是功德已满,要去转世投胎了。
“爹……”贾赦眼泪成串地往下落,“爹你不要挂念我,记得多攒一点银子,养谦舒很贵的。”
“好,爹答应你。”贾代善含笑。
随着这一句,贾赦陡然惊醒,仿佛只是困倦至极的一个梦境,却这样真实。
听着国公爷在车里失声痛哭,喃喃自语地喊着爹,外头的侍卫都难受得低下头,跟着一起抹眼泪。
忒惨了。
“谦舒,我爹放心不下我,我不能叫他再操心。”贾赦红着眼圈,他自封剑之后,再未落过一滴眼泪,多少痛楚都一并藏在心里,昨晚哭出一场,已是好了许多,“可我真的舍不得,我真的恨……”
“我知道,我都知道。”姚谦舒抱住他的腰,“小赦,哭出来就好了……滚出去!”
后一句却是对着那擅闯进来的少年说的。
从萌系正太进化成少年的绛珠草背对着门站好,“师父,师娘,我回来了。”
他倒不是真的长大了,而是他觉得自己按年纪,应该要长大一些,就把人形幻化得岁数大了。
只是还是纤弱得很,看背影以为是个女孩儿。
贾赦尚弯着腰,和摇钱树贴着说话,见状要起身,却被姚谦舒一把拉回去,“师父师娘忙着呢,自己玩儿去。”
“诶?”
“诶什么诶,修了佛法还是这么毛躁,心经去抄一百遍,明日抄不完就送你回金陵剃头当和尚。”
“……哦。”绛珠草沮丧得整棵草都塌下来了,“那我去找贾政。”
一没住处,二没纸笔,难道写在自己的叶子上啊,混蛋师父,没人性。
贾政等在门口,露出一副“叫你不听劝活该”的表情,“哥哥这里不方便,你还是和我住吧?我把西厢腾出来给你。”
“哦。”绛珠草抽抽搭搭的要哭,“我师父居然这么凶我,师娘也不帮我说话。”
“谁让你去的不是时候呢。”贾政知道他也非普通人,忍住没多吐槽几句,要是再晚些时候闯进去,只怕要被打出来,何止是抄经书。
整棵草吊起来打。
绛珠草撇撇嘴,忽然腿上一凉,一条软乎乎的蛇顺着他的衣摆钻进去,缠在了他的小腿上,还在试着往上爬。
“啊!!!救命啊!!!”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了。
贾政一把捏住小金尾巴,斥道,“出来!不然晚上炖了你!”
小金才不怕他,反而缠得更紧了。
第104章
嘿呀, 还不肯听话了。
贾二把手政表示很生气, 他现在没有刚开始这么怕小金了, 用力捏了捏小金的尾巴道,“还不听话了, 等我嫂子出来你可就完了, 赶紧的。”
贾赦恰好被打发出来解救绛珠草, 闻言道, “你管住嘴,被他听见该收拾你了。”
“我觉得姚先生会收拾哥哥你。”贾小政残忍地揭破现实, “姚先生对我可好了。”
“行吧行吧,边儿去。”贾政敲敲他的头。
贾政这一松手,小金已经麻溜地钻上去在绛珠草大腿上盘了好几圈了。
绛珠草身上的草木灵气让小金觉得很舒服,不想离开。
“啧, 这个部位师娘不好动手啊。”贾赦随意道, “它既喜欢你, 那就呆着吧。”
凉飕飕地鳞片贴着皮肤, 小金还越缠越紧, 绛珠草觉得腿有点麻,非常没有出息地就吓哭了,“呜哇哇……师娘是坏人。好可怕, 我的花根是不是要断了。”
“啧。”贾赦险些说了句荤话,怕这小哭包去跟姚谦舒告状, 给憋回去了, “别哭了, 吵着你师父睡觉。”
连自己都被赶出来了。
贾政被绛珠草哭得都耳鸣了,脑袋嗡嗡地响,“忽然想起来今日还没有去探望过母亲,我先去给母亲请安了,晚上来陪哥哥吃饭。”
“糊弄鬼呢?早上来去过。”
“晨昏定省,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虽母亲卧病在床,但是礼不可废。”贾小政一拱手,麻利地撤了。
贾赦在他背后笑骂了一句,“兔崽子,胆儿倒是肥。”
胆儿肥一点倒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至于被一条蛇就吓成这样,贾赦真怕绛珠草把自己给哭枯萎了,他弯腰隔着裤子摩挲了一下小金,琢磨了下距离,随后猛地用力掐在小金七寸上,“自己滚出来,不然我可动刀了。”
小金尾巴都耷拉下来了,假装自己是一条死蛇,等贾赦一松手,便“啪嗒”从绛珠草衣服里掉出来了。
绛珠草尖叫着跳开,还重重踩了它一脚。
小金:……生不如死
直到姚谦舒午睡起来,它还是瘫在那里生无可恋的样子,以至于姚谦舒没注意也踩了他一脚。
“这什么情况?”姚谦舒把小金拎起来,“这呆地上脏不脏啊,一会儿你在上手抱着吃饭?”
贾赦正坐在院里看书,听后笑道,“我就抱过这么一回,你就成天的说。它不是缠着绛珠不肯放么,我就也威胁它一下,结果就这样了,大概是吓着了。”
“你连鬼都能吓哭,你吓唬他干嘛。”姚谦舒埋怨道,把小金递给一旁的春水,“去给它洗个澡。”
春水就跟捧着贾赦的腰带一个姿势似的,给捧走了。
贾赦难免又要埋汰绛珠草,“你瞧瞧春水一个女孩儿,都不怕小金,方才你是没瞧见,绛珠哭得那叫一个惨啊。”
“他是草木成精,娇弱些也正常,按理说他该修成个女体才是。”姚谦舒坐在他边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直接换了话题,完全不想多说不争气的徒弟,“明日你上朝是不是得天不亮就起啊?”
他们好像都忘了,绛珠草一开始出现,确实是个女孩子,后面因为被他们夫夫一并嫌弃了,这才修成男孩纸的。
贾赦点头道,“是啊,所以从前我爹在,我从来不去。没爹的孩子这个惨哟。”
他从前其实在贾代善下头挂着副将的编制,国家发工资的,所以按道理,大朝会也是要去站班的,但是他没有一起爬的起来,贾代善也不舍得把他喊起来,一来二去就假装没有这个事了。
姚谦舒也跟着点头,“那你今日睡外书房吧,别吵着我睡觉。”
贾赦:???
“我连院里都不能睡了?你好歹给我留个厢房呢。”贾赦道,“唉,负心薄幸,狠毒……”
被姚谦舒堵住了嘴。
用嘴。
绛珠草蹲在柱子后面,噘着嘴不高兴,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要假装自己不在。
姚谦舒瞥他一眼,要真是修成女体,这副猥琐的样子,也没办法看啊,街边要饭的都是这么个蹲着的姿势。
一想到原著里秉稀世之俊美的林黛玉前世被自己教育成这样,姚谦舒略微有些许的内疚。
“嘶……”他吃痛出声。
贾赦不满道,“你先撩我,你还走神,你越来越不爱我了。”
姚谦舒失笑,凑过去好生亲他一口做弥补。
两个人恩恩爱爱的,直把绛珠草酸得要倒下了,又不敢嘤嘤出声,十分地辛苦。
今天的草生也非常多舛。
贾赦这晚最后也没去外书房,姚谦舒还起来陪他吃了个早饭。
“你回去睡吧,我出门了。”贾赦道,一身朝服俨然就是青年俊杰的模样。
“不睡了,我带绛珠出去一趟,他在人群里呆的太久了,需要去一去浊气,需得日出之前。”姚谦舒道,“不然他的绛珠长不大。”
贾赦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贴身带着的小珠子,“派一队人跟着你?”
“不用,被人看见岂不是得当妖精烧死。”姚谦舒笑着推他,“上班……不是上朝去吧,讲不定我比你回来的还要早。”
荣小国公带着三分睡意和五分的欲求不满去上班班了。
没站了五分钟,他就觉得今天还好没有翘班,这群王八蛋居然想要搞他们荣国府还有他的亲爹。
某位御史道,“臣以为,若非先荣国公把持军务,陛下如何会有今日无人可用的困局?先荣国公若真是忠心为国,就应当早些替朝廷培养出新人来方是,而不是擅自专权。”
贾赦侧身看他一眼,笑道,“这位大人好大的口气,先父为天,朝殚精竭虑,以至英年早逝,在你眼中,就是把持军务,擅自专权这四个字吗?自古将才难得,先父教出一个卫伯爷还不够吗?我只怕真的多培养几个出来,你又有旁的话要编排他,譬如,贾家门生遍布军中,实在是其心可诛,你说呢?”
“臣只知如今陛下的困境,多因先荣国公而起,我等御史风闻奏事,为的也是向陛下尽忠。”
“你是什么出身?进士?同进士?”贾赦问他。
“臣是二甲传牍。”
“哦,就传出来你这么个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贾赦道,“御史风闻奏事奔无错,但也不是叫你在这金殿之上拿我贾家先人说事的。旁的人家,出不了良将,这也要怪在我父亲头上,着实是好笑。”
齐国公世子陈季远年岁挺大的,他爹齐国公老陈正老当益壮地守着居庸关,他站出来声援御史道,“荣国公此言差矣,令尊忌惮旁人,就算有良将,又如何有出头?”
“锥处囊中,其末立见,现下陈世子是要替哪把锥出头呢?”
“谁人都知贾代善是先帝心腹,如果锥子根本没有被放在囊中呢?”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排除异己,为一己之私枉顾朝政了?”贾赦向他走了一步,“你要真的是锥,就不会让老国公一把年纪去边关了。”
陈季远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并非为我自己不平。”
“是吗?”
陈季远朝明澜俯首道,“陛下,臣乃一片忠心,荣国府三代人守雁门关居庸关加起来长达数十年,只怕长此以往,百姓只知荣国府而不是陛下啊。”
贾赦随手朝明澜拱了拱,“陛下见谅。”
然后抬脚将陈季远踹了出去。
“看到你父亲的面子上,我饶你这一次。”
说句良心话,齐国公对他是真的关照,但是这儿子,也是真的可恨。
上朝的人都横平竖直站得好好的,陈世子站得挺后面的,一般后排的官位低点儿的都是年轻人,所以贾赦动手的时候,他们还来得及反应,在陈季远撞到他们之前就都躲开了。
众人都惊呆了,眼睁睁看着陈季远飞起来,再摔在地上。
谁都知道荣国公年少时候,脾气最是不羁,谁知道他这会儿忽然发作,在金殿上殴打同僚,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荣国公!岂容你在殿前动手!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了!”几个对头赶紧反应过来,先把大帽子扣在他头上。
贾赦理了理朝服,慢条斯理道,“打就打了,怎么着吧?”
他扫一眼说话的几个,“要有什么阴谋诡计,朝堂陷害,只管朝着我贾赦来,再让我听到一句辱及先父的话,对不住了,我就是抄家夺爵,也得请诸位的舌头到我父亲灵前走一走。”
“狂妄!悖德!你简直大逆不道!先前你闯入太后宫宴,陛下已是不和你计较了,你今日竟敢如此行事,当殿殴打朝廷命官,御封的国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