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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打空城完本——by 金沙飖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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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风凉,展昭拣了一棵老树遮荫,将白玉堂放下,让他半靠住树干。寻回些力气,白玉堂笑说:“苗人的祖宗都埋在这儿了。景致幽美,真是块好地方。且无人相扰。”
展昭深吸一口气,清凉的草香扑鼻。他点头说:“长眠于此的人,必已得安宁。”
白玉堂接口:“那不如……”
展昭霍然转头,一字字道:“白玉堂,你若敢胡说八道,展某立刻先将自己埋在这里。”
白玉堂又气又笑:“是谁在胡说八道?这里再好,8" [七五]潮打空城0 ">首页10 页, 又不是家。爷便真的死了,也要埋到江南去。”
展昭瞳孔一闪,让过他的目光,定定注视着山下,水似银绸舒卷。
白玉堂叹了一声,不该提起这个。闭眼问道:“还不去,在等什么。”
展昭仍旧望着山下,一言不发。
白玉堂蹙起眉头,小声发牢骚:“五爷早晚让你怄死。”腹中隐隐的不适,又开始弥漫升腾。自己痛起来的样子,实在不愿他再次见到。
展昭忽然转身扶起他,手指正南方向:“白兄你看,他们在那里。”
白玉堂勉力抬眼,痛得有些看不清。含混点头说:“你快去。句芒不知道怎样了。若是西夏人……”说着不由自主一仰。
展昭连忙撑住,叫道:“白兄!”
白玉堂急喘数声,摇头说:“没事。爷累了想睡。”
展昭听说,将他挪一挪放平在厚软的草地上。伸手几次,轻轻一触他的脸,忍不住指尖微微颤抖。
句芒说过,她血里的毒,只能止住白玉堂的内脏出血。但若无药物及时疏导,便会使他痛苦倍增,迅速吞噬体内精气,乃至缩短毒发死亡的时间。
此时方知,究竟有多舍不得。但为什么非要到这一步。
展昭俯身轻声说:“那你睡一会儿。我就来。”
来陪你到天边,到永远。展昭放弃地想,血液里忽然激起无比恨意。
他问天,你还想夺走什么。
白玉堂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感觉不到展昭的临别一抱,叫做绝望,还是决心。
苗寨南岸四方地的中央,柴剁高高架起,句芒被反绑双手,固定在悬空的木柱上。青年们吹起长号,跳过神舞,年老族人开始大声历数女孩的罪行:在自己家,杀死大祭司,和帮助苗寨攻打敌人的大夏兵。小女孩哪有这个大神通?她一定被巫灵附体了。夏国领兵的主帅为什么饿死在自己梁上?邪恶笼罩祥和的寨子,首领和祭司才先后死去。巫灵是不会主动离开的,没有其他办法,必须将她烧死。
火把点燃时,展昭人在对岸。目光一扫,他飞步至近处小庙,伸手一提,拔起门外一根粗大旗杆,转身踏上浮桥,将旗帜卷两卷,投入江流浸透。登岸时,手臂微微上挑,湿重的旗布脱水而出,阳光下带起一大片晶莹水滴。
水滴的七彩光芒闪耀,拂过头顶,纷纷洒落眼中。惊叫声顿时响成一片,人群回头瞩目,看见大旗一扬,水湿的旗面击风如铁,平平扫向柴垛。风露后依稀见有人影,端严挺拔,似从天上来。
火势蔓延到了脚下,句芒大睁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湿旗覆上去,将它瞬间熄灭。撞击之下木柱折断,她随着身子一歪。来不及慌乱,缓缓坠落的大旗上,蓝色身影踏空而至,挟带着风声,剑起疾光如电。女孩不由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手上束缚已断。木柱倒栽落地,她安然在他怀中。
展昭提气跃上近处屋顶,取出女孩塞口的布条问:“句芒,他们为何烧你?”
句芒两手捉住他的衣襟,仍忍不住浑身发抖。展昭抚抚肩背等她平静下来,将事由道出。听后不禁问:“你家的佣仆,都知道实情,为什么不来替你辩解?”
句芒惊惧摇头:“他们被关起来了。要烧我的,是大祭司的人,谁都不愿意听我讲。”
展昭蹙眉一想,说道:“你跟着我,不用怕。现在我们回去,我同他们讲。”
句芒点点头,手里依然攥着,问道:“你找到药没有?”
展昭神情一黯,摇头不语。句芒登时眼噙泪光:“那他是不是死了?”
展昭吸口气,他不知道。按下心慌,安慰女孩说:“不会的。他还要带你离开这儿。”转身抬步,句芒扯住他不肯走,小声道:“一定是大祭司的人,把药藏起来了。你问他们要好不好?”
展昭闭了闭眼,缓缓说,好。
方靠近人群,便有声音夹在其中大喊:“这个人,这个人跑到祭坛去,和句芒一起杀了大祭司!”
展昭身影一动,将言讲者携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祭坛?你也在场吗?没凭没据,可不要乱说。”
那人逞强道:“我有凭据!我就是在祭坛,都看见了!”
展昭一笑,面向人群扬声道:“我是杀了大祭司。各位可知道为什么?因为他勾结外人,害死你们的大首领。句芒,你过来跟他们说。”
人群微起哗然。女孩上前面向众人,张了张口,又回头一望展昭。被他的眼神鼓励,转身大声道:“这位哥哥说得没错,我阿爹阿妈被大祭司害死,家里的佣人都看见了。现在大祭司死了,苗寨这么乱,大夏兵把做证的佣人都关起来,想把我烧死以后,他们立刻灭了我们的寨子。他们刚才不让我说话,是害怕听我说了,你们明白过来,要将他们赶出苗山。那样的话,他们就拿不到苗人神奇的蛊和草药,那他们……他们……”
人群渐渐骚动,有人开始叫喊:“她胡说!她被邪灵附体了,所以前段时间老是不在。现在跑出来,是邪灵想借她的嘴巴说话了!”
句芒满脸通红,急道:“我没胡说!我不在,是被大祭司关起来炼蛊了,不是被邪灵附体!”
她声音清脆,场中虽乱,却字字传入众人耳中。反对和赞同声争持渐剧,直到有个女孩尖声大喊:“句芒没有撒谎!我看见她那天被大祭司带走,然后大首领和夫人就死了。如果她是邪灵附体,那也是大祭司干的!”
人声顿时静下来。未料到自己一言,效果这般显著,女孩吃了一惊。拉拉身边的同伴小声说:“阿香你也看见了,是不是?”
叫阿香的小姑娘任她拉拽,死也不肯抬头说话。展昭远远看着,见到一个男人推推撞撞挤过人群,拉着她要走,即跨步上前拦住道:“且慢。”低头问阿香:“这个是你的什么人?”
阿香战战兢兢答:“是我阿爹。你别打他。”
展昭一瞥男人,半截手臂裸在袖外,满是伤痕,脖颈上也有。他温声又问:“是谁打了他?”
女孩不答,目光向左一转,很快回来,又低下头去。
展昭半蹲在她身前,轻声道:“不要怕。我保证,今天谁敢打他,我就打谁。”
女孩茫然道:“你是神仙么?”方才他从天而降的一幕,她还记忆犹新。
展昭摇头微笑:“我不是神仙。我是神仙派来抓坏人的。坏人赶跑了,以后也没有人会打你的阿爹。”
呆呆站在一旁的男人,此时伸手抹了抹泪。
见父亲落泪,阿香也哭了。伸手一指左前方穿黄衣的人:“是大祭司的管家打的。我看见句芒被带走了,他就打我的阿爹和弟弟,说我要是说出来,就杀了他们。”
展昭站起身,轻轻说道:“阿香你看着,我来抓坏人。”话音未落,人已在丈外,一提衣领将那管家拎到两父女面前,厉声喝问:“阿香有没有撒谎?句芒是不是邪灵附体?你说给大伙听!”
管家分毫动弹不得,开口要喊,展昭一抬脚,破损的大旗离地飞起,越过人群,翻卷半周稳稳插在地面。他随即扬手,寒光闪过,三支袖箭瞬时钉上旗杆,两段间距,不差毫厘。
展昭再转头,笑问管家:“怎么不继续,叫你的帮手?”
管家咋舌之际,他脸色一转:“句芒炼蛊已成,她便是苗寨的大祭司。你趁乱加害于她,自然是苗寨的大罪人。现成的火刑柱,是上天安排,为你而设。若想死后平安投胎,就认罪吧。”
第19章 第十九章 其室则迩
利用苗人的蛊崇拜,暂时压下混乱局面,展昭也自知侥幸。西夏的阴谋,苗寨首领阙如,这些隐患,此时他却无法兼顾。只能仰仗一身绝技,将暗中伺机的对方先行镇住。
都只为暗中心急火燎的牵挂。掩住了别人耳目,可怎么绕得开,自己这颗心。
取到药他便上山。沿途风静云闲,与山下隔断两个世界。渐渐有种错觉,他是从地狱往天堂里走。然而未知是否意味着幸运?他心里忽喜忽忧。
心系的这片草地上,坟茔仍在,繁花仍开,只是少了白玉堂。展昭将天堂寻遍,每一个缝隙,每一处角落,都只见日光下的自己,形影相吊。
手里还捧着药,像捧着命根子。他终于停下,大汗淋漓,心神无法抑制地陷入疯狂。
这就是他千辛万苦,等来的结局?!
他不怕白玉堂被掳。他怕之前或此时,他已离他而去。
那还寻找做什么。为了多一次证实,命中注定,他必须放弃,或者伤心到底?
命运,那是什么东西。展昭立在风中苦苦地想。
所有的焦急,忍耐,渴望,奋力挣扎着,终于散碎,成一地狼藉。
他仰面倒下。手指松开,无力再握住什么。
闭上眼,隔开最后一线光明。
身体累了,我交付灵魂去寻找你。这也许才是我们在世间,得以相依的惟一方式。
白玉堂斜倚着床头,冷冷的不说一句话。在岭上痛昏过去,醒来便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人,宇文永年。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丫鬟手捧药盅走到床前,陪笑道:“五爷,奴婢伺候您吃药。有点烫,您可别顺手泼我。”
白玉堂不满道:“知道烫还端给爷?爷不吃,你自己泼了它,别等爷动手。”
丫鬟听说不敢近前,细声劝道:“您就是生气,也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疼成那样,奴婢们看着都……都……”
白玉堂一笑:“都心疼了是不是?”见丫鬟红着脸低下头去,冷冷又道:“疼死也是爷自己的事。你去告诉白唐那小子,若他还有半点良心,就把爷从哪儿来,送回哪儿去。做得到,爷可以前嫌不计;做不到,也不必送什么药。爷死了,对他没坏处。”
丫鬟被斥得连连后退,眼泪险些掉下来:“五爷,您别这样。您要是回去,可真就没命了。王爷也是好心……”
白玉堂一手支起,忍住头晕揭开被子,抖索着伸脚下床。丫鬟一慌,连忙放下药盅扶他,结结巴巴道:“五爷您这是去、去哪儿?可别……”
白玉堂撑住一口气,借她的力摇晃到桌边。闭眼喘息一会儿,回头笑道:“爷就是死,也不死在这里。”
这一笑入眼,丫鬟再度痴掉。这样的人,谁会舍得他死。
她正心酸着,永年挑帘进来,看见吃了一惊:“五哥,病都没好,怎么下床来了?”摆手叫丫鬟出去,自己端了药盅轻轻吹气,一边说道:“五哥若是不喜欢,永年另叫个人来伺候。别气着你就好。”
白玉堂不言不动,等他把药盅递过来,看都不看一眼:“王爷玉叶金枝,怎么跑到苗疆来了?前线打仗,可危险得很。”
永年笑一笑,将药盅推到他面前:“凉了药效差些。五哥快喝,早些养好了,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白玉堂端起药仰头饮尽,皱皱眉等他答话。
永年迟疑一下,续道:“苗人侵犯,永年请示了王妃,前来抚恤将士。遇到去苗疆接应的部队,便随他们来了。谁知五哥也在这里。”
“我在这里,所以你失望了?”白玉堂微微一笑。
永年叹道:“五哥怎么如此说。只是没料到而已。我见你那时伤重昏迷,怕有闪失,才将五哥带回来。绝没有掳人的意思。”
白玉堂点头:“原来如此。倒是我小人之心了。但不知吃了你的药,爷活不活得了。”
永年静静望着他,半晌说道:“五哥,你总是不相信,总以为我要害你。我怎么会?莫说你救过我的命,便是为了昭,我也不能。”
白玉堂一阵阵怒火中烧,恨道:“你为了他?若不是你,他怎会沦落蛮夷之地,有家归不得;若不是你,他何须人前背信弃义,人后委曲求全;若不是你,他哪来日渐憔悴,郁郁寡欢。你,你忍心……”
永年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几乎要昏过去,忙起身将他扶回床上,抚慰道:“五哥别急,听我说。我知道你想要昭回去,可他若回去,早晚也让皇上和包大人累死。五哥想想,永年哪有本事留住他?南下赐婚,还不都是皇上一句话。五哥再想,昭在南越,我怎么会待他不好?就算我手中无权,他娶了姐姐,王妃也不会待他不好。五哥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通的?”
这一番俗世之论。白玉堂力气用尽,疲惫地闭眼。
你待他好。他的欢乐伤悲,你岂会懂得。
永年出了院子,唤来外间等候的医官,问道:“用药分量,可曾照我吩咐?”
医官躬身说是。
永年点点头。走过去转身又问:“那他要许久才能康复了?”
医官困惑道:“王爷若不满意,卑职即刻加大剂量。”
永年笑道:“没有不满意。只要人不死,慢一点好。”
只要不是我,你死在谁手里,我都称快。
我害你,昭会怨恨。
可你好得越快,只会缠得他越久。
一天的药,分开三天吃。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永年想着摇摇头。以后,但愿会有。
由东向西穿过半座庭院,他推开花木掩映的房门。轻轻进去,坐在床边。握起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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