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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打空城完本——by 金沙飖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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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想说话,气横在胸口忽然出不来。两手下意识抠住胸前,想扳开他。
又想逃,白玉堂负气地收紧双臂,却感到怀里猛一阵痉挛。再看展昭,张着口吐不出气,脸已憋成暗青。白玉堂脑子一晕,急忙将他放倒,两掌相叠贴在心口处,拿捏着轻轻按压。
展昭渐渐顺过气,脸色发白。蓦然头侧向床外,嘴里涌出大股的血,一捧捧浸湿了枕褥头发。
待他止住不再吐,白玉堂方敢歇手。不及擦去额上的汗,又忙打水,细细给他抹净脸面发丝,抱到躺椅上扶稳,叫仆人进来更换寝具。
展昭默然不发一言,收拾妥由他又抱回床躺着,换上干净里衣。
白玉堂吁一口气,这时才认真看他,笑道:“爷没骂错,本来就是个庸医。脑里的血块还不知怎样,肺脏淤血倒逼出来了。歪打正着,能祛祛旧病根,也好。”
说着又皱眉:“我说你这只猫,到底攒了多少不痛快在心里。这样医治虽快,却大是伤身。看你现在,还有力气爬起来当南侠么?”
展昭不吭声,乌黑眼睛大睁着,几乎占去半个面孔。白玉堂望得一阵心酸,侧身坐到床沿。伸手捏了捏他突出的腕骨,长声叹道:“煎熬成什么样子了,还想东想西。最多改天我也折腾折腾自己,换你伺候我。”
展昭扶着他手臂坐起,低声笑道:“展某亦有此意。敝处不远,想请白兄去我家中,盘旋几日。”
二人前往辞行,展昭说,本有奏折一卷,拟请林兄代呈朝廷;已知钦差驾临,则此事作罢。今日归家,不敢多有烦扰。
林恒毅挽留不住,亲备马车送出门外。
白玉堂行至车前一拱手:“林大人请留步。待客几日,麻烦您够多了。再送个不休,展大人更加过意不去,还不知长什么心病。”
林恒毅连忙摆手:“两位太客气。我这里又无外人,想住到几时都无妨的。”
“话不是这样说。放着病人在家,每日单是洗洗涮涮煎汤煮药,也要拨两个专人照看。林大人公务尚且忙不完,府里又各司其事,一天两天好应付,日子久了未免心烦。我们还是识些时务,趁主人尚未逐客,先走为妙。”
“……”
“白某说的可是大实话。林大人你不爱听么?”
“哪里哪里。林某是想,大夫曾言,展护卫此时需卧床,最好不要路上奔波。诚心想请二位多留几天,口中岂有虚词?”
“你林大人若是虚情假意之辈,这猫……展昭也不会病中来投。放心放心,路不远,白某又亲自守着,能出什么事。”
“白大侠在,自是妥当。否则林某今日万万不放的。”
“没错。真出了事,至不济还有个我,代他吃药代他疼。”
“…….白大侠说笑了。”
…….
展昭一旁听得苦笑。这耗子,把二人私下争论的话讲出来,还能随口发扬光大。
好不容易说完,白玉堂一手攥住展昭,转个身立即垮下脸。几步蹬上车厢,甩手把猫扔在座上,自己往门口一横。
展昭直起身子坐好,按着撞痛的肋骨说:“白兄数落那么久,还不能消气?”
白玉堂冷冷道:“不能。不遵医嘱的人,活该耳根不清静。”
他知他的性子,宁死也不愿打扰别人。但还是来气。
展昭手撑在座上,望着他微笑不语。
白玉堂瞪他一眼,扭头去看窗外。
展昭低低一叹,说道:“我知我任性,对你不公平。但我很想,能有几天,只和你在一起。”
白玉堂眉尖一抖,许久慢慢转过头,表情泫然。
展昭一触他衣袖,示意坐在自己身边,闭目轻声说:“不通情达理,也没有精神的样子给你看。和展昭在一起,你总是吃亏。”
车内幽暗封闭。他颊上红晕飘浮,点缀着苍白肌肤。长睫如夜鸟安静低垂的翅。
白玉堂望至情动,缓缓让他斜靠在臂上,低头亲吻。
温存似水不尽。
那补偿我吧。他想着抱紧他,手指一绕解开衣襟,寸寸抚摸进去。
展昭忍不住颤栗,急促喘着,身体渐渐火烫。
猫儿,放松些,这不是错。白玉堂说着,手托住腰,将他抱起放入怀中。
唇移到脐下,展昭忽然哆嗦着双手,攀住他的颈,奋力挣扎而起。
艰难地大口呼吸,整好衣服。离远了默坐不语。
白玉堂跟过来抱着肩,探手摩挲,捧住他胸口的悸动。
跳得这么急,你不想么?
展昭闭着眼,额头靠在窗边。半晌说,畏天怒。
今生已矣。
推开你,伤害你,因为太想保护。不让你随我一道万劫不复。
白玉堂蓦地如冰水浇头。
为什么在你这里,欢情是错?
难道爱,只能是隔岸的幻花一朵,凭空捏造,供你我异想天开,相互欺骗?
你伤人伤己的冷静,何等残酷。
白玉堂掀开软帘,一步冲到车头,当风而立。
快啊,再快些。把恼人的风景丢在身后,不堪回首。
回车厢看时,展昭原样靠在窗边。帘半开,风吹着鬓发,微微拂动。他脸上血色褪净,灰白的唇角,枯留一点殷红。
白玉堂靠近关上窗帘,把冰冷的身躯按到怀里,想给他一点温暖。
展昭挨在他肩上轻声说,没事。刚有点闷,吹吹风好多了。
白玉堂手指一抹他嘴角,抹不掉。低头吻去血痕。
展昭怔住,挣扎着说,不要如此。不干净。
白玉堂笑了笑,缓缓道,猫儿,我有时不懂你,哪来心里那些枷锁,恨不能拖死自己。但你记住,我不许你为了我,给自己又加上一道。绝不许。
展昭低头,捂着嘴吐了一口血。
白玉堂取出罗帕帮他擦手,仍旧吻去唇上的血。抬头说,别想那件事了。你给的,爷不怕。
打发了赏银,白玉堂叫车夫回去,自己扶着展昭敲门。下人打开门缝一看,连忙躬身请进来,趋在脚后不敢多问。展昭进前厅坐下,方对他说,我有事先离,未及告知郡主。你叫人修书一封送去新州,就说我在家尚好,请莫挂怀。
下人连忙应是,离去一阵回来又说,已交代好了,马上启程送信。大人您的卧房日日打扫,您随时能进去休息。这位爷,这位爷……
下人抬头,再次怀疑看见仙人,无法正常说话了。
仙人脸上此时足可以刮下三层霜。开口打断他说:“猫儿,你夜里独自睡,爷不放心。”
展昭一笑,吩咐彻底转向的下人,空出一院客房,扫洒干净,我陪客人同住。
白玉堂自住进院子,每餐开出两张食谱单,自己和展昭各一,连同药方递出去,使人调弄好送来。送药送饭时间以外,将闲人一个个轰走,除了口感不合意时供他发泄不满,无人得以近前。一日下来,阖府均产生错觉,此乃白家的宅子。
展昭被按在床上不准动,只差不曾没收衣服鞋袜。开始见他发火骂人,温然以言语相劝;后遇之,捂胸咳个死去活来。白玉堂几番受惊,总算识破,顺带便连他一起骂了。
展昭微笑道,白兄,人都让你骂跑了,谁帮你我煮饭洗衣。展某少食无妨,只怕白兄身娇体贵,慢待不得。
白玉堂劈空蹬了他一脚,命令住嘴。你心疼你的下人,就不该把爷叫来。爷便是到了灵霄宝殿,玉皇大帝我也照骂不误。
展昭低声抱怨,真霸道。
“臭猫你嘀咕什么?”
“如白兄这般霸道的客人,展某此生未遇。”
白玉堂一跳窜到床前,坏笑:“那你喜不喜欢?”
展昭叹口气,还真是喜欢。当真作下病了。
白玉堂伸手扶他坐起,掂了两个枕头塞在腰后,眼睛一眨不眨地问:“你说,为什么把爷带到家里来?我的脾气你又非不知。你就不怕……”
“我觉得郡主可能会喜欢你。”
“展昭你欠抽。”
“白兄休要误会。展某天地为家的人,未想过今日尚有归处。我邀挚友还家,岂非自然而然的事?我妻得见,必也欢喜。”
白玉堂忽然不响。挚友贤妻,原来你是心口如一,生要生得光明正大。方不负此时,光明正大与我还家同榻。
白爷风流一世,竟生生栽给了这根不拐弯的直木头。
白玉堂怔怔望着眼中人,他有什么好,令我爱煞。
展昭举手在他脸前一晃,笑道:“白兄?”
白玉堂握住他的手拿下来,低头一想说道:“我相信她是好妻子。我不能给你的,她能给。比如儿子。”
展昭微觉脸红:“白兄说远了。”
“不远,”白玉堂劲头起来,挪近了切切说道:“猫儿,生一个吧。有一天我老得走不动了,不能再来看你了;那时你也老得走不动了,你让他来看我,不是,是让我看他,就当看了你了。说好了,一定要把他生得像你一样,千万别忘了……”
展昭目瞪口呆。
口齿伶俐的白玉堂,几时这样语无伦次过。
白玉堂说到最后,猛一把抱住他,又即放开。吸口气笑道:“算了,我胡说八道。睡了两天,头还疼不疼?”
展昭懵懵地摇头。
白玉堂站起翻出一套干净衣服丢给他:“快穿,爷带你兜风去。再睡睡成大懒猫了。”
奔到高出四周的山顶,白玉堂打开肩上的大包袱,先取出一块毡垫铺平,令展昭坐上去。又在地上摆起酒具果品,一边遗憾道,酒壶太小了,本该扛一坛上来,又不舍得爷的猫儿跟着劳累。
习习晚凉起,那白衣举手投足,风姿飘摆。是荒静黯淡中,惟有一点的雅致灵动;富足了今生,照亮了双眼。
感到他的凝视,白玉堂回头一笑。爷的猫儿,病中也神采无双,谁都比不上的好看。
消停下来,白玉堂坐倒揽住展昭的肩,把酒杯递给他:“猫儿,少饮些。公孙策老狐狸,千里之外也能放咒,令我伤风流涕。”
展昭接在手中笑,说,白兄不可背后论人。一样伤风流涕。
白玉堂忽然拦住他:“先别喝。”从怀里掏出小瓶子,倒出两颗药丸伸过来:“张口。”
展昭依言吞下,笑问:“什么稀奇物事?莫教我浪费了。”
白玉堂狠狠掐他的胳膊:“再说?爷拿你当宝贝,你就这么糟蹋自己。那爷算什么?”
展昭无辜道:“展某并不曾说什么。只是……”
只是再多灵丹仙草,怕也是无用的了。
白玉堂顺着他背脊抚下去,怅怅道,听说吃了它,喝酒不伤胃。说完连瓶子装进他衣襟内:“爷用不着。本来就是给你的,一直忘了。”
喝完第一杯,白玉堂侧躺下来,枕在展昭怀里说,猫儿,我们举杯邀明月,然后比一比,哪个更亮。
展昭望着杯中月,又比月下人,默默笑了。
白玉堂仰头望见,一扳后颈拉得他弯腰,在脸上飞快一亲,爬起来跑到包袱前,一支一支捡出烟花筒,排成方阵墩在地上。
又跑回来,脸靠着脸说,汴梁该下雪了。这里也好,青山绿水风逍遥。猫儿,爷放烟花,提前给你过年。
说着拿火折点燃一根细麻绳,绳头飞出连到引线上,嗤嗤冒出一串火星。
仿佛天国绮丽的花,大朵大朵盛开在深邃夜空。那样不可思议的光曜流转,短促而丰盛。
一夜燃烧,尽态极妍。锦绣声色中,白玉堂转头凝望。
曾在月下皎然的展昭,周身焕发出如日之光。
注定照耀黑暗的人。
展昭亦回望他,意态飘然欲飞。
他不禁伸出手,想挽回他。
触到他,握住他。
握住那个身体。伤痛冰消,他痴痴想,把千万年的快乐浓缩,也不过如此吧。
展昭轻声叹息,玉堂。
白玉堂一直想不起,那晚是否听错了。
背景斑斓的炫惑里,展昭隐约笑着说,若此刻死去,我定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直到二人眼中,春意阑珊。白玉堂搂着展昭,还是不走也不放。
不敢放,怕他飞了。
他没说,偷偷的快乐着,也有忧伤,都藏在心底。
两个人天南海北,东拉西扯。直到展昭开始持续的低声咳嗽。
怎么办,夜深了。白玉堂可怜巴巴地问。
展昭拍拍肩安慰他:你说多久,我们就待多久。回去又要被逼睡倒,我厌了。
都是我说了算?不反悔?
笑话。展某向来口无虚言。
“那就走吧,”白玉堂站着将他拦腰抱起。
展昭一挣回到地上,“干什么,我自己能走。”
“抱不抱,爷说了算。刚才谁答应的,展某向来口无虚言?”
“无赖。”展昭说着,抬脚往山下走。
“谁无赖?说话不算话,还敢骂人。谁无赖?”白玉堂踢翻空酒壶,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刚下班的某人,快冻死了,很困很困。实在没力气改文了,也没状态。
还是改了三个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北风其
永宁急步走近客房,在门口不得不停住。
门里朗朗读书声萦绕。展昭半卧在床,阖着眼安静微笑。
她看见那个男子,手捧书卷倚在桌前。只是一个侧脸,已觉惊艳。
她从前没有想过,“惊艳”可用于形容一个男子。
也许是因没有遇过。空气里无形的暴力扩张,使她无法向前一步。
书声顿止。男子并未起身,只是转过头看着她,眼中冷然有怒。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古书里所说,原来真有如此人物。
白玉堂等她退出,已自不耐。蹙眉想,这女子好不大胆,敢这样窥觑爷。只是对着妇人之流,又不好轻易张口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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