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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打空城完本——by 金沙飖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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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甚是好笑,何为挂念,倒要你来教我。再思量,又不辨何种滋味在心。一望于远犹带稚气的脸,抚了抚肩轻叹:“师父知道。我也挂念你。挂念摆心里,该做什么还得做。去吧。”
于远欢喜一笑,转身飞快跑了。
晚上试剑,于远手法迟滞,几招被震飞兵刃。想着师父要骂,展昭已近前捋起他的衣袖。臂上青斑毕露,于远不敢隐瞒,招认是营中打架,一群人欺负新兵。自己路过打抱不平,众手难敌,拖着那新兵逃跑了事。因此挂了彩,不敢声张。
展昭命他带那新兵来见,一问端的,小孩名叫郑夑,祖籍京兆,世代读书人家。父辈获罪于官府,流放至此。因家贫随征入伍,少小无有根基,自然被人欺负。于远立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确认。
展昭又问家中如何,安抚几句,遣亲兵送二人回营。次日集训罢,召齐打人者,同往郑燮家中受教,随郑父读书。
众人散尽,于远仍是莫名其妙。偷问展昭,读书算责罚吗。
展昭说道,古时奉师当以束脩,今令代之兵饷。读书是奖是罚,问他们自己吧。
总之是帮了郑家的忙。于远正想不知这办法与打军棍哪个更能奏效,耳中听见展昭说,打人不对。挨打并逃跑,对不对?
于远哪敢对答,赶忙拎剑跑到营后,苦练防卫本事。
此后犯错的士兵,免皮肉之苦,改做训练之余,学字念书。郑师父不开口放行,罚期无限。很快杜绝营中斗殴之风,如偷鸡摸狗的扰民之举,也日渐稀少。
随后有志问道读书的士兵,闲时主动往返郑家,展昭不以为罚,自贴俸银使之继续深造。
自夏至秋,展昭寝帐时常多些莲房鱼果之类,吃不了给于远,说,赏你不辞辛苦,跑腿之功。
于远低头吐舌,什么都知道16" [七五]潮打空城0 ">首页18 页, ,干嘛那么精明。
这些东西还真是受人之托,次次由他搬进来的。
展昭抬头又说,眼神躲什么。不该收的,昧下了不成?
于远连忙翻衣袋,没有没有,不信你搜。
谅你也不敢。展昭微笑起身,吩咐一声“带上东西,随我来”,当先走出帐外。
师徒于邻近村庄巡视一周,于远手中渐觉沉重,顺其自然,将食物散给围观的小孩。展昭此时方笑,拍拍他肩膀说道,今夜随师父回家,我煮饭给你吃。
展昭时常宿在军营,平日家中只留打杂的三两个佣仆。见主人回来,连忙张罗茶饭。展昭拦住,令其各自暂行归家,明日再来。
食罢照常练功,睡觉。于远钻进被窝,尚有些思绪不清。还当师父叫自己来,必有特别的话说。哪知只为给仆人放假。
可能,也为了让自己吃上一顿好的。兵营的伙食毕竟乏善可陈。
师父待人好,自己从来不说。我知道,别人也知道么。
饭间只笑着看我吃,他自己没怎么动筷。今日不像不开心,那是胃又不好了。
于远喜一下忧一下想着,不知不觉睡去。入此门中,平安无梦。
新州地暖,极易过冬,小寒时节仍是一山浓绿,水流淙淙。展昭多日不着家,这天山中野训归来,佣仆久等在营帐外,见了忙作揖禀告:郡主带小郡主来了。
回返自家院子,行近听见清脆童声,展昭心中一喜,忍不住笑意盎然。进门叫声“永宁,我回来了”,伸手将展欣抱过来。
九个月的婴孩,五官长成,眉目清晰。展昭啄一下嫩滑小脸,笑赞,我家女儿出落了。
回头要说话,见永宁怔怔的,遂歉然一搂她肩膀,微笑道:“多谢贤妻,教养得当。”
永宁低头,勉强一笑:“这么小,说喂养还差不多。随你的姓氏,哪敢不漂亮。”
任是温柔体贴,他不曾亲过她身体的哪一处。如果不是不解风情,那是什么。
她知她的无保留,于他怎样也不够;那他保留的,永得不到,她够不够?
以为说服了自己;可能说服了自己。仍是黯然不能自控。
展昭欣喜中,不觉她的低落,只抱着女儿难舍难分。展欣亦欢快大笑,挥舞小手摸他的脸,口中咿呀不成句。
展昭不时惊喜:她记得我。肯定是想叫我,我怎么听不懂?
展欣一棵手指含在嘴里,望着他咯咯的笑。
嘻闹一阵,展欣似乎困乏,转来转去找到母亲,嘴巴一扁,伸手要抱。
永宁接过来哄她睡了,放在床上。展昭轻手轻脚跟到床前,手指一摁婴儿嘴边,悄声问:小孩儿睡着了不会流口水吗,她嘴巴怎么干干的?
说着忍不住去检查脖子,手指碰到硬物,掏出来看,明澄澄是块长命锁。
纯金的一颗握在掌中,不大,沉甸甸甚是饱满。展昭垂目看着,好一阵无言。
永宁看得诧异,轻声问,怎么了?
展昭抬头笑一下,说,该是父亲送她这个。我竟忘了。
永宁取过金锁塞回展欣衣领,安慰道,莫说你,我也忘了。锁是外婆给的。
展昭醒一醒神,牵着她出到外间,坐下问:“看看过年了,岳母怎肯放你来?”
她便是知道,你不肯俯就宇文檐下。沉默片刻,永宁说,“欣欣第一次过年呢。不见爹爹怎么行。”
展昭弯起眉眼笑了,点头道:“说的也是。只是你一路抱着她,未免太辛苦。晚间早歇了吧。”说着起身,要往客房去。
永宁忽觉委屈,叫道:“官人且住。”待展昭回头来,又说出不相干的:“年后母亲要将兵权移交弟弟,此后不问政事了。你说过二年,弟弟坐得稳了,我们接她来同住可好?”
展昭怔了怔,温言道:“她是你的母亲,有什么不好。只是移交兵权,当真定了么?”
“她亲口对我说的。”永宁思忖一下,道:“弟弟为政这几年,足有长进。前时与母亲争拗,为他行事急躁了些,母亲恐他得罪人众,故此驳回去。暗中却说他的主张不错,假以时日,多些城府计较在胸,便更好了。”
听来有意扶持是不假,无论李娴出于何种考虑,摒除他议,待永年如子,对她总是有益无害。今将兵权给他,王族里死心不息谋权篡位的势力,至少明面上,可偃旗息鼓一阵了。
前时心怀猜忌也是真。政事放手给他做,助其树威时,自己又紧握军队;焉知不是担忧人心莫测,防着永年旧怨难消。
而其后,展昭受封,新州兵强,皆以朝廷为盾。李娴得此靠山,后顾之忧一夕除;盛时移权,免日后与王摩擦,亦是顺水人情,何乐不为。
退回一万步,果真他朝永年反目,变生乱起时,这里女儿有心,女婿有力,也断不能弃她于不顾。
展昭亦明其理,又想大权总揽,永年目下,不知可堪担此重任。永宁转到身前,盯住问他:“你担心弟弟么?我也有些担心。但母亲眼光应不错,弟弟身边臣僚谋士,比原先父亲的还要多。”
展昭心里一动,叹道:“也不是担心这个。所幸新王妃亦出西夏皇族,有她坐镇制衡,外患一面,想不至于变生肘腋。”
永宁略奇,点头道:“你与母亲说的一样。从前新州驻兵松散,你道母亲不知防御么?实是忧虑屯兵过重,外族生疑。如今有朝廷支援,你我守护此处,她不知多欣慰。弟弟带这半年兵,外间多有赞誉,我想她是放心了。故此一心只想抱外孙。”
展昭笑道:“正是。届时你莫抢,由她抱吧。”
永宁垂头一阵,道:“人手一个,抢什么。”
展昭脑筋绕了几绕,总算明白过来。呆怔半天,说:“永宁,我忙于公事,可是冷落了你。”
永宁忍不住,两臂挽在他颈上,埋头轻声说:“你怎样,我都喜欢。”
展昭伸手抱住她,说不出心中凄凉。许久叹道:“我近日睡不好,夜间怕扰了你。欣欣这么小,也不想闹她。”
永宁离开了看他,忧道:“睡不好?病了不舒服么?”
展昭笑笑摇头:“军中事多,哪得不思谋。病了定让你知道,可好?”
永宁又觉自己疏忽了,婴儿夜起,只怕是闹他,白日他又无时补眠。思想罢抽身抱了新被出来,说:“我与你铺床。枕衾舒适了,当可睡得稳些。”
次日于远来家,特意看那女婴,肉团团仰在榻上,刚凑近,伸手给他一拳,正中眼窝。
于远嘟嘴回头,抱怨说,小不点儿欺负我。
展昭一看左右无人,上前两指一捏展欣脸蛋,命令道,作个揖,给哥哥道歉。
展欣两片嘴唇挤得翘起来,嘴里冒出一串泡泡,抗议发声:不不不不……
展昭快笑晕过去。于远摸不到手帕,一着急看见展欣蹬着脚丫在眼前晃,顺手揪掉上面的布袜子,乱擦口水泡泡。
展昭忙说,快穿回去,别让郡主看见。
郡主已看见了。永宁站在门口,啼笑皆非瞪着二人。
于远赶紧站起,硬着头皮狡辩:“我看,我看袜子挺干净的,能用,所以……所以……”
永宁走过身边,拽走他仍提在手里的袜子,帮展欣套上。抬头,横了展昭一眼。
“你又捏她的脸。”
“我没,没有。”
“没捏她怎么流口水。”
“小孩子么。不给她吃,所以流口水了。”
“明明刚才喂过。”
“才喂那么一点,哪够啊。”
“好啊,代你女儿教训我。谁不给她吃?胖得都看不见眼睛了。”
“谁说的?宝贝眼最大,最像爹了。是不是啊欣欣?”
听见父亲问,展欣手舞足蹈大笑。于远脑袋挤过来也说:“就是嘛。还有睫毛,怎么那么长?好像师父啊……”
永宁气得走出门去。早晚她要成第三第四者,不知会不会给挤兑死。
展昭赶过来攀住她的肩,悄声说:“别生气。你一走,于远该不自在了。”
永宁回头,望见他面上淡淡血色,笑意轻拢,气恼登时烟消云散。
无奈叹息。但使他能够喜欢,我又何来的生气。
展昭走着只顾说:“于远隔日还家,特来辞行的。你看快过年了,高兴方才如此。莫让他心里留着疙瘩,带到明年去。”
他何以让她这般不忍。永宁抬手握住他掌心,轻声说:“你们说话,我去看看菜。”
转眼已到除夕,永宁将王府送来的年礼早早清点,赏赐分派,各遣下人归家。至夜闭门,吃过饭,展昭抱着展欣出门,站在院中观听爆竹礼花。
四外声响渐渐稠密,展欣不笑不叫,定定坐在父亲手上,仰望头顶,净黑的瞳仁扩到无限大。
永宁手捏着两小团棉花跑出来,想塞进她的耳孔。展欣竭力后仰,脑袋扭来扭去的不肯,最后两手抱住展昭脖子,委屈地趴在他耳边叫:爹,爹爹。
展昭手中一抖,连忙稳住,蓦然间热泪盈眶。
展欣越叫越顺,爹爹,爹爹。小身体软软伏上来,暖住心窝。
展昭轻轻拍着她,说,永宁,她不害怕。
永宁说了什么,他听不到。端目凝视,透过婴孩清极雪亮的眼,他看见天空极速的绽放与熄灭,滤掉荒芜,萦回时光。
旧岁除,除不完春去春来消磨。可堪怀恋?
远去矣。缘自何时,沉往何地,不提不提。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何斯违斯
天气晚来雪,能饮一杯无?
笔画脱略行迹,如其人。展昭望着纸上两行短书,微微笑了。墨透纸背,似淋漓未干;仿佛又见他眉宇之间,流淌不竭的飞扬酣畅。
能写出这样的字,邀他饮酒,应是活蹦乱跳的耗子一只了。千里之外,他知道展昭所求是何。
可惜这里没有雪啊,否则真想与你喝一杯,哪怕隔着天涯。
凝神一阵,展昭提笔回书。
白玉堂独对书案,看得直发笑。
见过展昭写字,画画还是第一遭。白玉堂挑剔的撇嘴,爷七岁时的造诣,已超此画多矣;笨猫倒是真不怕露丑。
一幅春耕图,一幅和乐图,展昭分别认真做了题记。再看,白玉堂摸着鼻子又笑。想是生平不作画,未备有展氏私印,还结结实实拓了两枚指模于字旁。
画面简单明了。告诉他他带兵种地,妻女在旁。他画的自己,泯然如常人,并不形似,而神态平和。
望得久了,白玉堂渐渐收起笑,终是长叹了一声。
这只猫,仍是要先人一步,从画里字外,游离出别种情味。
于曲折处坦荡,留下美丑之争,不自辩。任由世人,解与不解。
想入非非罢,白玉堂照原图重作两幅。
如此才是展昭了,他望着画中人,满意的想。
是否将我画得过于好。展昭默然,难道我不是最清楚自己的人。
画上题跋俱全,无论形式内容材质笔墨,均比原作讲究得多。白玉堂说,未曾见猫女样貌,聊以吾儿五官为镜像,填充之。即便如此,想也比你画得逼真。
白玉堂又说,首尾印信,爷取金石,亲为篆刻。爷家的猫,哪怕一生只画一次,也不要人笑寒酸。
印章却未随信捎来。莫名忐忑一阵,展昭暗自失笑。当真不会再画了,何必又想。
他便不再想,出门风和日丽,往山中拓荒去了。
你自归家我自归,说着如何过。又是阳春三月的天气,他的女儿三周岁。他的儿子,宛然一个小小白玉堂。
爱恨痴狂熔成蜡,燃在白昼里,不比稻田的一叶水光夺人。
他埋头播种,内心喜悦沉实。听见叫声抬头望,漫漫田埂上,展欣跳跃着划开绿浪,飞投入怀中。
一条春天的路,接通彼端。所谓希望之面目,莫过于此。
展昭立起,抱着女儿转了两个圈,微微诧异:“你自己跑来了?你娘没教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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