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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打空城完本——by 金沙飖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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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有这人这事么,好苦。于远自己感动着自己,被展昭一指头敲掉两颗泪:“在想什么?问你话也不答。”
于远使劲眨眨眼,靠近挽住他的手臂说:“想几时回来陪爹娘,还当你手里的兵。”
夜里睡不沉,永宁索性起来穿衣。书房窗里,隐隐灯还亮着。她沏好参茶,进去放在案上。
展昭低头写信,就手端起喝掉。苦的?皱皱眉问她:“我也忘了时辰。想是不早了,怎地不去睡?”
永宁瞥见信上的字,眼睛便吸住了,久久不能作声。
常州展家,田宅均在,尚有守门的老仆人。展昭书信给他,说的是接管于远姐弟,当作自家人看待。措辞原本合理,他却道,女子是他新纳的侧室。
终于明白她在看什么,展昭不觉面上微热,道:“这样说简便些。乡里人重贞节,我不想他们姐弟背井离乡,复遭人鄙薄嘲笑。”
另有一节,他未说出。此去路途漫长,万一若被李奕或外路的歹人截获书信,托言展家眷属,对两姐弟也是一层保护。
永宁却问:“这不是真的吧。那个是谁的孩子。”
展昭当真怔了,睁大眼忘了解释。
永宁看见又不忍,一笑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新州,于蓝在端州,三年未见,哪来的孩子。”
展昭眼神忽地柔软,“你不是知道了么。何用我说。”
“也有不知道的。”永宁走到身后,轻轻按摩他的肩膀:“于蓝留在府中,我可以照顾她生下孩子。为什么一定送她走,你担心孩子的父亲找来么。可那样有何不好……”
仿佛注定了的,对她的弟弟,她只能一无所知。展昭按住她一只手,轻叹:“于大哥曾有嘱咐,他不想此事尽人皆知。送她离此是非之地,岂不最好。”
永宁不说话,从背后抱住他。感到肩上的湿热,展昭不17" [七五]潮打空城0 ">首页19 页, 禁发慌:“永宁,怎么哭了?”和于蓝几日相处,她是否听说了什么。
永宁抬头,捞起他的衣袖擦擦眼睛说:“想起母亲了。她说女子出嫁从夫,我没有随你回过家,不是个贤妻。”
“这样说,”展昭深深叹息,“可是怨我没有带你回去。”
永宁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腹上:“展熙快来了。将来你可要记得,带他回去。”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维水泱
晚膳后永年独往内室,教人不要打扰,想处理完当日文书。纸张摊开在眼前,望见却静不下去,目光从头扫了几遍,全不知说些什么。他转去凝眸,盯着案上烛火,半晌抬手轻轻一拂,烛台推拨着笔砚落地;溅了墨点的桌脚,火苗有一下没一下舔着,在漆面反出微弱的光,有气没力,无从燃起。
把桌子劈开成细条,就能烧了。他转来转去四处寻刀子,无人阻拦。无人在耳边说,此时他应当批文书,此举甚荒唐。找不到,他索性一脚猛踢过去,烛台滚几滚到门边,帷幔轰的沾了火,消失着离开地,飞快向上吞没。
终究是点着了。他转身坐回椅上,看贼风扑进扑出,把木椽翻卷成一架架火框,笑得浑身抖动,掉下泪来。
一切还像当初,杀人,放火,没有谁前来,指责他不对。这是多少人孜孜以求的,大权独揽,随心所欲。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是这样不满足。自身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拼命攫住,统统漏走。心内空空。
侍卫慌慌张张闯入扑火,拿身体开路。他大笑出门,钻进酒窖,喝得酩酊大醉。依旧无人来管。
醒时不知时辰。晃出去看天,晦暗中隐透出微明。他低头忆起梦境,颓然莫名。
悄悄牵马出府,一口气奔到姐姐家。永宁方晨起,听报王爷到访,不免吃惊。忙出厅相见,永年坐着饮茶,色已平定。见到她,起身开口说,近有新州公事,我欲亲往。欣欣不是想爹爹么,也带她去,看望姐夫。
十日前安排于远姐弟北上,展昭交代说自己回转新州,顺道护送二人至南越边界。永宁守孝,带着展欣未曾同行。算来他应是到了驻地,此时听见永年的话,她顿时无主。怔怔的竟然说,他在新州么?也或许一同去江南,不再来了。
永年无端烦躁,却笑道,姐姐胡说什么。我告诉过你,他不会去。你即便不信我,也该信你自己的……
别说了。永宁转过脸,低声道,我唤欣欣起来。
永年追在身后嘱咐:劳烦姐姐,教人套车。我从这里走,马上。
坐上大车,展欣一直趴在窗边向外看。永年心绪浮沉,待要睡,脑中偏有团团乱麻理不清,无以名状的惶遽难安。强撑起逗她:“欣欣,来舅舅家住好不好?”
“我不是你的小孩。”展欣随口答他,仍是望着窗外。
永年想了想,诱她:“你爹爹也来住。丢下你一个,怎么样?”
“不要!”展欣回头尖叫。
永年耳朵一震,退后得逞地笑:“不要什么?他已答应了,不由你。”
“你家着火了!你想烧死他!”展欣生气站起来,作势要往车下跳。
永年连忙抱住投降:“不去不去。你爹好好的在新州,谁敢烧死他?别跑!你不想见他啦?”
展欣扭动几下挣不过,强被揽在怀中,不认输地瞪他:“当然想见了。我告诉爹爹变成水,不让你烧。”
空洞再次涌上来,永年不甘心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展欣使劲推他,不满道:“你也不喜欢我。干嘛抱我?”
永年额上浮起青筋几根,咬牙笑着放开她。默然只想,喜欢就可以抱,昭,你女儿可是这么说的。还有烧死啊,也抱在一起。
没大没小斗嘴一路,看见家门展欣向车外冲时,永年猛然省神,一把揪住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着火了?”
展欣跑不利索,抬头一看狂风大作,天空暗得如夜,高兴起来便答他:“我做梦看见的。要下雨啦,烧不过来啦。”
永年一怔松了手,展欣已爬下车,小小身影跑到门前急拍。他后脚跟上,佣人开门未及看清,两个一同窜进去。展欣放开声叫“爹爹”,一间间屋子找。佣人追着连连说,不在不在,两天没回了,八成在营中。小郡主,王爷,您先歇着,小人这就去找……
展欣转身向门外跑得飞快,一面喊着“你待在家,我自己找”,险些将永年甩下。急得他也喊:“欣欣,要下雨了!等舅舅!”
展欣眼见被追上,忽然乖乖停下,由他抱起来接着跑。跑得满天电闪雷鸣,独亮出她一张笑脸。永年看她一眼,气喘吁吁问:你笑什么?
展欣笑得低下头,说,舅舅比我跑得快多了。
永年一想,不由得也笑。我着什么急,让小丫头利用。却不放慢步子,反倒说,欣欣想爹了么,舅舅知道。
展欣趴在他肩上悄声问:你想不想爹爹?
永年叹息一声,笑说是。
展欣张口咬他的衣服,含含糊糊说,驾,再快点儿!
瓢泼大雨浇下来时,恰好容两人找到帐篷躲进去。帐里的士兵上前厮见,说展昭外出演兵,约摸教风雨阻在哪里了。永年心中一定,见展欣急得一个劲从他手里往下出溜,忽然有心情开玩笑:找他干什么?他不是水么,还怕下雨不成。
展欣紧紧抠着手想掰开他,两脚上下踢蹬。不一会儿憋红了脸,用劲抽泣着说:放开,放开,眼泪成串往下掉。
弱小的身体闹腾挣扎,不屈于被制服。嘶喊声鼓着热气咻咻的喷进耳中,放大成海啸,越拉越长的尖锐。汗液刺激发肤,遍及每寸的辣痛,使他周身孔穴,没来处的热浪一排排撞上来,冲得眼眶发红。如同被蛊惑,他狠狠箍着展欣,举步冲出帐外。
暴雨汹涌如注,挡不住落进眼中,湿透单薄衣襟。抱头相依的两个弃儿,你可愿收留?
凄苦世路,天地茫茫。绝望得只想被你牵引,无所谓倒毙何处。
整队回程中,展昭抹去脸上雨水,努力睁大双眼观瞧。对面狼狈的身影踉跄移近,滂沱中,迸出一声心力交瘁的低喊,昭。
展欣伏在永年肩上,仿佛雨中打蔫的幼苗。轰隆声中听见舅舅叫,手挡在脸上回头,哇的一声哭出来:爹爹,欣欣接你回家。
展昭抢前几步将她抱在怀里,吩咐身后士兵跟上,手拽着永年急往营帐赶去。
擦干了裹紧被子,展欣嘴里噙着热汤继续告状:后来我叫他舅舅,他还是跟我吵架。小孩子才吵架,他不是舅舅,我不叫了。
展昭轻声斥道,瞎说。不叫舅舅叫什么。
展欣说,叫名字。他不是也叫你名字吗。
展昭往火塘边一瞥,永年眉目宁静,盯着火苗出神,似未听见。他一拍展欣脑袋,说道,那样不对。爹不许,听见没有?
展欣点头说“嗯”,抱住他一只手,倒头睡到枕上。眼皮一闪一闪,渐渐合成线。
候她睡熟,展昭轻轻站起出门。骤雨来去匆忙,夜晚之前,不期然白昼重现。永年跟在身后说:昭,别站在风口。你衣服没干透。
展昭淡淡道,莫吵了欣欣。抬步走进一侧大帐。
永年随他入内,坐下又说,姜汤也未饮。连欣欣这么小,也知道你不会照顾自己。听没听见她说,要接你回家。
回家,展昭重复一声,问道,那你来又是干什么。
永年胸膛起伏,半晌低声说,不能见你,我什么也做不了。
展昭笑了笑,摇头不语。
永年跪爬着偎到他身边,抬头问:笑我?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行前一夜醉酒,梦见他立在江南水畔,身处空濛潋滟,一言一笑,无可企及的相衬。令他无路近前,凄凄惶惶,心灰意冷。
他痛恨那绝望,牵着他的衣襟无法放手。被弃的孤独铺天盖地,压倒他,持续到醒来后的每一时。
展昭微笑,说,王爷抱着欣欣来,是不放心展某了。不知你为我设计的,要往哪里跑?
永年伸手触他的衣带,湿的。他轻轻蹙眉道,昭,如今新州兵精将广,你何用亲自守在这里吃苦。我是不放心,不放心你的身体。
展昭笑意更深些,不动声色推开他的手。展某在此甚好,不劳王爷远路牵挂。
回端州王府去,岂非更好。永年索性坐低靠着他,“横竖江南,你也不会再去。在这里望,望得到么?”
毕竟还是不放心呵,展昭笑着站起,远离他,走进透过帐帘缝隙的一线光里,仰头让那黑白分明落在脸上。
静立片刻,他缓缓说,望与不望,皆是出于我心。王爷患得患失,有何饶益?劝你还是不想的好。
永年脑门嘣嘣的跳,咬牙问,那你望了没有。
展昭嗤笑出声,摇头说,没有。只是你若肯信,也不会如此问了。
“我信啊,”永年走到他面前,凝眸处,极其缓慢地绽开一个笑容:“你说,永不去见他。”
展昭抿嘴不答,手掌渐渐握拳。
永年低头望见,轻抚一下笑道:“我不逼你。昭,五哥与你多久不见了?你心事想得多,不去找他也就罢了;他若是好好的,怎么忍得下不来见你?你这么聪明,就没想过为什么?”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展昭笑笑一抖衣襟,无形中将他震开两步。话中威胁的意味,他自然听得懂。他还是要他一句话,以白玉堂的平安做筹码,促使分离不相见。只是,如此你便可走近了么。
所有的纠葛、是非,早已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诉清。却无奈的习惯了彼此,虚与委蛇的猜忌,竟能一瞬间心意相通。如果这也是缘,又该归结为善还是怨。
三年不相见。三年,他的女儿年纪有多大,是否分离就注定有多远?
他亦明白当初白玉堂所说的“不想”。实是已想到不用再想,也不需再见。
或者其实,深心里他是害怕。不能相守,徒惹相思。何如从此不见。
也是不敢见。诚如永年所说,不来找他,无论出于身心的何种变数,远在江南的他,还是那个好好的白玉堂么。
三年也只不过是,以到手的书信瞒哄自己。他能写生龙活虎的字,依然打趣着一只不见面的猫。到此为止很好了,如果可以期望,没有进一步的伤害;展昭有什么不能做到?
何况只是不见而已。
想到此,他笑容有些遥远。悠悠道:“从前有很多事,如今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或许他也一样,时间太久,事过境迁,便不想来了。”
“那爱呢,还有么,”永年颤抖的问,怎样也控制不住。
“爱?”展昭有些惊讶,僵硬地重复一声,摇头:“我不知有无。但知道,爱若只能带来伤害,我宁愿不要爱,也不去爱。”
好吧,就当做你已承认放下。可是,他又问,目光深深浅浅,满盛着悸动:“于叔一死,你便离开,你回去除了陪姐姐奔丧,就只是为了他?你把于蓝送走,莫非怕我杀了她?好歹她也曾是我的女人,为我怀过孩子;你便看得我如此冷血无情?还有于远,原本平平安安在此从军,为什么连他一起送走?难道你做这些,不是该死的出于爱?”
“可你怎么知道于叔的死,不是因为你的爱,给他造成伤害?你又怎么知道,你的爱,能够保护于蓝于远到哪一天?”
“说到底,你知不知道,你招惹了爱,又不要,最后伤害了谁?”
“可怜我姐姐,痴心一片,只换来你的同情和歉疚,越温柔,越是一世羞辱。”
“五哥呢,我呢。你说着不想欠,可是欠下多少,你心里知道。”
说到后来,眼光对抗,谁都不肯率先挪开。
这么凝望着,永年又笑:“昭,你当真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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