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阡陌 番外篇完本——by 秋丨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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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次的事,王熙凤再也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了,这对整个贾家来说,倒是一件意外之喜。
……
外面的风云变幻,久居深宫的贾元春自是不知道的。
这日又逢初二,乃是每月椒房女眷探视的日子,其他几位品级和贾元春相差无几的宫妃们,早早的就有家中女眷递了牌子进来,只等着时辰一到,就可以同亲人们相聚了。
相聚的时间虽短暂,在这深宫里,已经是极难得的慰藉了。
只除了凤藻宫里的这位贤德妃娘娘。
贾家有资格入宫见元春的人有四个,贾母和王氏自不用说了,邢夫人只是伯母,还是贾赦的继室,出身不高,贾元春很是看不上她,平日里,邢夫人即使递了牌子想要进宫来见她,贾元春也是直言拒绝的。
至于尤氏,不过是个隔房的堂嫂,若非是贾家的宗妇,她贾元春知道尤氏是哪一个?
自从那年圣人准许宫妃家中女眷入宫探视后,每月初二、十六两日,王氏都是风雨无阻的入宫探望她的,即解了母女之间的思念之情,又能够提醒贾家众人,自己同贾元春的关系,贾母兴致来时,也会时不时的进宫来见贾元春。
贾母毕竟是超品国公夫人,几十年的人脉积累,不是她一介入宫不过十年的宫妃能比的。每次贾母入宫后,贾元春的日子总能好过许多,因此,贾元春倒是盼着贾母能多多进宫,和那几位叙叙旧才好。
只是贾母毕竟年老之人,总不能经常奔波,能入宫的日子总没那么多,贾元春也是许久不曾见过贾母她老人家了。
上个月见面时,因贾元春对前朝的事情有些想法,嘱咐王氏在初二日入宫时,请贾母一同前来,她有些话想同贾母商议,谁知今日她二人竟都失约了。
贾元春秀眉不禁皱起,心里的不安渐渐升起。
“抱琴。”
“奴婢在。”
“你且去打听一下,府里这次怎的没有人来?可是出了何事了。”
说是这样说,贾元春并不觉得真的是府里出了变故,才导致王氏不能入宫的,她的神情还是很放松的。
抱琴领命出去了,脚步匆匆的去寻相熟的消息灵通的几个太监打探消息去了。
抱琴回来时,已经将近一更天了,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因着位份高,出身又好,又舍得撒钱,贾元春主仆两个在这后宫里,还是挺受一些宫女和太监的喜欢的。
谁不喜欢钱呢?尤其是他们这些久居深宫的人。
每次抱琴出去打听消息,速度都不慢,早早的就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像今天这种几乎花去了一整天时间的情况,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而且,贾元春注意到了,抱琴脸上的神色很不对劲,顿时心里一跳,心底的不安翻涌了起来。
“如何?可打听到消息了?”
抱琴双眼通红,泪光闪动,眼底却是无尽的惶恐和惊惧,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
她一听贾元春的问话,浑身一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娘,不好了,奴婢听说,咱们府上,大老爷和二老爷分家了,二老爷带着两位姨娘、珠大奶奶和兰哥儿搬出了荣国府,二太太因身染重疾,被送去了庄子上了。”
“咣当!”
这个消息,有如晴天霹雳,当头砸在贾元春的头上,砸得她眼冒金星,头昏脑涨,身子巨震,整个人瘫在了软榻上。
抱琴被唬了一跳,顾不得其他,忙上前扶住贾元春,脸上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呐……”
贾元春适时的拦住了抱琴接下来的动作,“小声些,本宫没事,只是被方才的消息惊了一下,歇息一番便好了。”
抱琴见她恢复了些,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也是她被这个消息惊住了,忘了分寸,忘了有些事情不该这么直白的说出去,果然吓到娘娘了。
赶忙端来茶水,递给贾元春,让她压压惊。
喝过茶后,贾元春的心果然安定了几分。
“你这个消息可真切?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抱琴道:“奴婢先去寻了夏守忠夏爷爷。他老人家说咱们府上这次的事儿闹得颇大,外面都没有多少消息传出来,连他老人家想要打听,都不得其门而入。若是真想打听,就去‘唅光殿’,那儿的或许会有人有确切的消息,奴婢这才去了‘唅光殿’。后来,从‘唅光殿’一个小黄门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来,奴婢为了知道消息的真假,寻了不少相熟的小太监打听府里的这个消息,虽不全对,却也中了至少七成。”
若不是为了查证消息的真假,她哪里会拖到现在才回来?
要知道,这种情况,在之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贾元春深知抱琴是个谨慎妥贴的人,说话从来都不会说得很满的,她口的七成,只怕实际上都有九成了。
这和十成有什么差别?
贾元春眼前又是一阵阵的发黑,她实在想不通,老太太还在,以老太太偏心他们二房的劲儿,两房怎么会闹到分家分府的地步了呢?
再者说,二房还有她在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来和她商量一番!
没了荣国府嫡小姐的身份,她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又如何自处!
第53章
无疑的, 这个消息对贾元春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
她在宫里,本就因为前朝无人, 又不得当今喜爱, 在宫里过得举步维艰。
舅舅王子腾奉旨巡边, 归期不定, 压根帮不上忙, 唯一有的便宜表弟又是个半路出家的,之前连听都没有听过的, 更是摆明了不会受她的拉拢和驱使。
之前还有个先荣国公嫡长孙女的名头可以唬唬人,现在倒好,两房一分家, 连这点光环都滑了。
现在的她,再怎么往脸上贴金, 也只是一个五品员外郎家的嫡长女, 别说唬人了, 她自己连开口都觉得羞耻。
贾元春气得心口疼,府里的人这是怎么了,不知道她在宫里日子难过么?她在这吃人的皇宫里, 熬油似的熬到了今日的地位, 容易么?!亲人们不想着给她相助一二就算了, 尽给她找麻烦了。
这回好了, 她都能想象得到, 等到明天消息传出去以后, 宫里那几个出身不及她的贱人,怕是又要嘲笑她了!
娘家不给力,贾元春愁得几天都没能休息好。
结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日,王子腾在回京述职的路上,偶感风寒,因着急回京,归心似箭,仗着自个儿身体强健,起先并不当一回事,一味的赶路,致使病情加重,倒在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
待想寻医问药时,却倒楣的请到了个半吊子的郎中,一副药下去,病没治了,人却死了!
真真是药到命除。
消息传来,惊得整个京城的人们眼珠子掉了一地。
作为四王八公中,这一辈里最为出息的顶梁柱,王子腾可以说是这一代里几家的领头羊了,被几家人寄予了极大的希望。结果,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就这么死了。
宫里,贾元春听到这个噩耗,几乎晕厥过去,整个人的精神气,几乎全都消失不见了。
在这深宫里挣扎求生许多年,好容易一步步的从一个宫中女史爬到了如今的地位,贾元春比谁都清楚,后宫的女人,如果没有前朝父兄的扶持,简直是寸步难行,别说得到圣人的宠幸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死于非命都不知道呢。
之前贾元春能一朝上位,除了某些不可言说的手段外,出身荣国府,亲娘舅是王子腾这两条,为她加分极多。这也是为什么,当今长时间没有再临凤藻宫,贾元春在后宫里的日子依旧过得还不错的原因。
虽然父亲和大伯一家不给力,可谁让她有个身居高位的亲舅舅,还有一个和圣人关系非比寻常,用简在帝心都不足以形容的便宜表弟呢?
结果,一夜之间,靠山塌了三分之二!
很快,当今就收到了凤藻宫贤德妃娘娘身染重病的消息。
“病了?让太医院的太医去为她诊治便是了,朕又不是太医,不懂医理,去看了她,病就能好了?”
魏全整个人缩成一团,一个字儿都不敢哼一下,得了当今的话,忙不迭的退出御书房。
若不是贤德妃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出手大方,给出的银子十足让他心动,以魏全的身份,哪里会在明知道当今不待见贾元春的情况下,还跟着去淌这趟浑水呢?
还好圣人没有怪罪,否则,他这一回怕是要倒楣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魏全当即对那个企图以金银珠宝腐蚀他的宫女恨入骨髓,去传话的时候也没了好脸色。
能够在宫里活下来,走到魏全这般地位的人,哪一个不是心思活络之辈?最是懂得看上头人的脸色行事,看人下菜碟什么的,不要太熟练了。
魏全身为圣人的贴身大总管,本身行事就代表了圣人的意思,就和抱琴之于贾元春一样。
今天那些人见魏全对凤藻宫的宫女这么不假辞色,当下明白了自己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凤藻宫的那位了。
御书房里,徒阡取笑道:“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您的那些个妃嫔们生病了,报到您这里来的,哪一个是真的病了的?那些人所为的,可不就在皇兄身上么?”
林陌笑道:“王爷也真是的,某些事情,咱们自己心里清楚便是了,何必宣之于口呢?看破不说破才是正理儿。”
说着,还冲着徒阡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勾得徒大王爷心里痒痒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当今已经被眼前这对狗男男气得吹胡子瞪眼了,可是他又能如何?自己的心腹宠臣,跪着也要继续宠下去!
“在大晋,也就只有你们二人敢这般当面挤兑朕了。”抬手轻点那二人,当今满脸的无奈。
“在大晋,也就只有你们二人敢这般当面挤兑朕了。”抬手轻点那二人,当今满脸的无奈。
徒阡笑道:“看您说的,所谓高处不胜寒,若不是还有臣弟和阿陌在,皇兄哪里还能如现在这般,有心情放松的时候?”
当今直摇头,却不能反驳徒阡的话,因为,这话虽难听了些,却是该死的对!
当今一想起这些事情就烦,忍不住向徒阡抱怨,“你说说,那些女人们,一个个的,容貌娇美,各有千秋,琴棋书画,样样不缺,谁知道尽是将心思花在了这些旁门左道上了。若非亲眼所见,朕竟不知,女子中竟还有如贾王氏那般胆大妄为之人。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想来,那贾元春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因为听了王氏的事儿,一时心血来潮,让手下的暗卫去查了那几个最得他宠爱的妃子私底下都做了些什么,而且是仔仔细细,从出生到如今,身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查了的话,当今都不知道那些和他同床共枕的枕边人们,究竟都是些什么货色了。
不得不说,查出来的消息,很提神!
当今明显心有余悸的模样,逗笑了林陌。
当今回头,不满的瞪他,“笑什么笑!朕问你,你鬼主意最多,替朕想想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能让后宫那些女人们安份一些?想好了,朕重重有赏。”
林陌鼓起腮子,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位皇帝大老爷也真是的,瞧瞧这话说的,是在夸他呢,还是在损他呢?
可惜了,不回答不行。
“依臣看,后宫里的娘娘们会如此,主要还是因为太过于空闲了。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也简单,给她们找点事情做,把空闲的时间都填满了,她们也就没有时间来想这些了。”
当今双眼放光,“哦?那你说,朕该给那些女人们找什么事来做合适?”
林陌抬手摸摸下巴,这的确是个问题,还是个很大的问题,一个弄不好,他大概会被后宫的娘娘们的仇恨值包围住。
“话说,陛下,后宫里都是您的女人和孩子,要给她们找事情做,那也该是由您来决定吧?这件事情和臣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这种事情,他可不能随便掺和进去,搞不好会死人的。
当今:……
徒阡附和道:“正是呢,皇兄,这件事情交给阿陌来办,的确很不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他可舍不得自家亲亲阿陌为了这点子事情,和后宫那些女人们扯上关系,一个不小心是会惹得一身臊的,到时候里外不是人,两头受气,他会心疼的。
然而,当今的问题,也不能不回答,林陌几经考虑后,还是提出了一个有点损的主意。
“您若是有心,让她们读书吧,不是为了讨好男人而学的那些琴棋书画,更不是那些,《女戒》、《女则》、《女四书》之类的书,而是真正的让她们熟读《经》、《史》、《子》、《集》,《唐诗》、《宋词》甚至《大晋律法》。若是天份高的,还可以让她们学些其他的东西。嗯,还有,多多的做些练习题,多考试,把她们的成绩,和陛下翻牌子结合起来,想来,那些个娘娘们会非常乐意去学的。”
当今若有所思。这个主意虽然看着有些荒唐,细想之下,似乎大有可为?
林陌可不想无休止的和当今在这里讨论后宫嫔妃的事呢,趁着当今陷入沉思,忙拉上徒阡,告辞走了。
出了宫门,林陌才松了一口气,徒阡取笑他,“让女子读书,还是读的正经书,也就只有你想得出来了。方才还侃侃而谈呢,怎的一下子又怂了?”
林陌白了他一眼,“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那位毕竟是皇帝,他对臣子和颜悦色是礼贤下士,对人冷酷无情,才是帝王霸气,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虾米,可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