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 番外篇完本——by 之修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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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们回来一看,天鹿城因有大阵庇护损失不重,反倒是他们的大儿子玄戈被始祖魔重伤,小儿子北洛更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得知这一消息后的先王自然大发雷霆,自家崽子被欺负了哪有不找对方算账的道理,怒气冲天的王辟邪转身就跑去碑渊海把天魔的老巢给砸了一遍。
这对于碑渊海那群盘踞已久安心吃瓜看戏的老天魔们而言简直是魔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天地良心,这次发神经病的是始祖魔,跟他们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最多就是在边上幸灾乐祸吃了会儿瓜!
可要让王辟邪跟魔讲道理,那简直比让他们不去对着蚩尤摸鱼打太极还困难。所以,老家伙们挥退了那跃跃欲试,叫嚷着要给天鹿城“颜色看看”的小辈赤厄阳。转头招呼自家下属的低阶魔族抓来替他们修房子干苦力活,他们在思考着要不直接拿这个理由来糊弄来自魔域更深处魔帝蚩尤的使者= =你看,他们家都被砸了,一时分不开身,腾不出时间去魔域深处了也是很符合常理的对吧。
要不要再把这城砸得更彻底些呢?老天魔们蹲在碑渊海的废墟上叹气,左右他们跟天鹿城彼此都弄不死对方,偶尔来点儿摩擦打闹多正常?
被砸房子总比跟着那位去给神界找麻烦添堵要安全多了。
而此刻在天鹿城中,天理看着卧床养伤的长子,太阳穴突突跳手发痒,只想再给这不省心的混蛋儿子屁屁来上几下!
玄戈你就安安分分地老实养伤不行么?偏要在这个时候去跟他父亲顶着来。天理无奈想,可怜辟邪王不过是担忧这俩儿子的安危,随口多说了句“玄戈你年纪大了是时候找门亲事,有个孩子总好过事事都麻烦你弟弟。”结果哪知道玄戈不顾天理的颜色,直接直白地说:“儿子心慕北洛,已决定与他长相厮守,今生不再有他人。”
想起丈夫当时那受的刺激,直接气吼吼跑去碑渊海撒气,天理就觉得玄戈这顿打一点没白挨,让你这时候多话,这下好了吧,伤上加伤,腿都让你父亲打折了!
“玄戈……你啊你!”她皱眉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又何必如此。”这时候刺激你爹作甚啊!
偏偏那小混账脸色苍白,神情却很镇定:“这是迟早的事,母亲。”玄戈自认与北洛两情相悦,毫无不妥,那么告知父母也是理所当然。
“你就仗着有龙血草撑着死不了吧!”所以可劲作死,连被父亲揍一顿都不带怕的!天理没好气地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心底下很是难受。她的长子重伤有龙血草续命治伤,可幼子……
作为活了很久的辟邪,天理自然是看惯了生死,也知道她,以及她的孩子某一日都会死于战场,可……那毕竟是她亲自看着长大的亲骨肉啊!眼下生死不明,若非天鹿城暂时不能无人主持,她甚至想亲自去寻找北洛的下落!
玄戈亦是这般想的,“北洛他……还活着。”他轻声安慰母亲说,眼神明亮语气坚定。得亏他们是双生子,彼此间有着隐隐的联系,是以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此刻究竟落至何方,他依旧能感受到那冥冥中相连系的妖力。
他会去把北洛带回来的!
人界栖霞,谢柔皱着眉站在门外等着医者,她的双手无意识地搅着手帕,将绢帕揉得皱巴巴的兀自不觉。
她与夫君曲寒庭相识于少年时,彼此门户相配,同时又志趣相投,是以成婚后夫唱妇随,日子过得很是美满,若强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这些年来膝下空虚,无子女陪伴左右。此番夫君辞官回归田园,谢柔亦虽丈夫一起回到栖霞,准备在此隐居。
直到他们在途经鄢陵外湖水岸时捡到了一个重伤的青年。
说是捡到可能不甚贴切,他们见到那青年时,对方正被几个小混混装在袋子里抬着要往水里丢。后来得知,是这些混混见青年身上衣饰华贵,贪图钱财又怕被事后报复,索性想着扒完金银后将之毁尸灭迹。见到曲寒亭的马车,这几个半大的小子们吓得一哄而散,谢柔他们因此救下了这个无名青年。
青年身上的伤势极重,全身多处骨头断裂,血也流了很多,呼吸虚弱,随时都可能死去,一开始谢柔甚至觉得他们或许无法救下这个青年。
然而十余天过去了,青年始终坚韧的活着。他身上的伤势在极为缓慢地愈合着,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始终未曾醒来。
他们请来的大夫是曲寒庭的一位旧识,姓云名青,自称精通医理。是个性子随性爽朗的人,常年云游四方,此番能在鄢陵遇到堪称意外之喜。照曲寒亭的话是“从小便是猴儿似的性子闲不住”。但他医术高明,鄢陵其他的大夫都已断定青年药石无医,唯有此人数日诊治,竟能令那青年逐渐好转。
可谢柔和曲寒庭并不知晓,对方每次的所谓施针开药,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罢了。
“毕竟谁都不会治辟邪啊。”云天青坐在床头对着北洛摇头,真是一语成谶,缘分甩也甩不掉,上辈子说做人做妖没区别,这辈子自己就真成了只狐狸精,还误打误撞在海市摸了三世镜碎片想起了前世!所以说话是真的不能乱说啊!
“哎,你可不要怨我是庸医啊,我是真不会治辟邪。”公狐狸精·曾经云天青一脸苦恼,身后的狐狸尾巴摇啊摇,他好不容易学会了化形,妖力低微去不了魔域,更不想去海市惹师兄,这可怎么办?难不成回青丘找他们族长帮忙?想起小时候那只老把自己倒拎起来摸尾巴玩的女族长,云天青尾巴毛都要炸起来,拼命摇头努力想把那段倒霉记忆忘掉。
“呃……不过族长她其实对人类没什么恶感……应该会愿意帮忙的吧……”他嘀嘀咕咕想,不是听说族长早年喜欢一个人类,还被编成话本……叫什么《黑衣少侠传》来着?
“不过你伤这么重,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哪怕是云天青,亦能看得出北洛这伤简直严重到妖力濒临崩溃,身上妖力十不存一,他无不担忧地想。
经天轮内,赤水河畔梦境。
最后一只魔在他的箭下化为湮尘,唯留下颗魔核悬在半空当中。无名青年放下弓箭,满意于再无人能来打扰他与妻子的二人空间,眼看天色渐晚,青年背起弓,准备返回居住地去陪同他的妻子一起做饭。
空间突然一阵波动,一只白金交加,头上生角,体型类狼的异兽穿过经天轮蹿了进来,又仿佛穿越空间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刚刚踏上赤水沿岸,对方旋即一头栽倒在无名青年的面前。
无名青年:“…………”
这个……能算是人族传说当中的守株待兔吗?无名青年看了看边上那巨大的应龙龙鳞,努力试图找出其与树之间的相似性。不过本着“跑不过他就是捡来的”的原则,青年一锤手,决定直接把这异兽带回去跟妻子说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所幸青年只是那位仿效斩三尸之法分出来的分神,没等他真的这么做,青年即被感受到有熟人气息进入的姬轩辕所取代。
“……这是……王辟邪?”姬轩辕眨眨眼,脸上露出个由衷喜悦的笑来。精神力强大如他,轻易发现眼前这只辟邪并非本体,而只是一部分由本体投影而出的精神体。
应该是受到了什么与梦域有关之物的影响,感觉到其身上有很淡的梦魂枝的气息,再想起百余年前仓皇逃进沙漠梦域复又逃出的那只魇魅,姬轩辕嘴角勾起,看来那魇魅是被他给追杀到此的。
对方精神力波动非常熟悉,姬轩辕自然认出他是许久未见的故人。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上这里的,又是怎么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的,但这些统统不重要。他美滋滋地把这么大一只王辟邪扛起来,准备抱回去慢慢缛毛。
就算对方是缙云转世,不过既然已经过了轮回井那就肯定不记得了对吧~他先养一段时间再想办法送回辟邪族去!
在鹿溪缛玄鹿缛了几千年的祖宗愉快地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NGA宠物板块的兽王猎理论。
没错……我让云天青转世到青丘变成公狐狸精啦!!!!本文设定成他刚刚能化形时候跟着族里长辈去中州认识了曲寒亭,然后曲寒亭并不知道他是妖~
至于记忆嘛,某狐狸精在第一次去海市玩的时候就因为在烧烤摊边听了某魔太多八卦又打牌赢了某魔的缘故,被对方恼羞成怒塞了三世镜碎片→_→所以是直接想起来了→_→
至于北洛为啥会一部分精神跑去经天轮,说白了就是当初暴打伞弟弟的时候接触到了梦魂枝,然后伞弟弟跑路的时候又稍稍路过了下祖宗梦域的最外层(没进去,进去就死了),于是这次重伤后一部分精神就下意识地跑到经天轮里来了(好吧,主要原因是我想看辟邪日常糊祖宗脸→_→
☆、第九十一只毛绒绒
云天青的担忧终于应验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北洛他人是终于醒了,可是大约记忆上出了些问题,青年一开口便自称名为“缙云”。
云天青看着病床上那目光澄澈,就差没把纯善无辜老实直接写在脸上的辟邪,摸了摸胸口,决定先出去找个角落吐会儿血。
天啦噜夭寿了,谁能告诉他这只辟邪是不是伤到脑袋了喂!!!还是说这家伙在重伤昏迷期间又去轮回井打了个转儿?可轮回转世也只会是忘掉前世,像这种忘记今生只记得前世的病症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觉得脑袋上大约是要被扣上庸医帽子的狐狸精欲哭无泪,他现在回青丘去躲躲还来得及吗?
缙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带火的流星从天边落下,坠入一片他从未见过的金色原野,火光化作两只嬉戏打闹的辟邪幼崽。在梦里,他自己便成了其中的一只幼兽,与另一只扑咬打闹,互相争斗着长大。他清晰记得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一直以来的孤独与不安在另一只辟邪的陪伴当中逐渐被抚平,他亦能清晰记得对方毛皮的触感,柔软的,如阳光一般令人安心的温暖。
可转眼,那片金色的原野连带着幼兽都转瞬失去了踪迹,曾经被阳光笼罩的原野如今被沉沉阴霾所覆盖,天空中被生生扭曲出几个紫色的裂隙口子,空气中弥漫着鲜血与魔物的气息,前所未见的庞大魔物从裂隙中仰天嘶吼,巨大的阴影直直向他扑来……
他蓦然惊醒,一身冷汗。却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是真33" [古剑三]再世0 ">首页35 页, 的醒来,还是再度跌入另一场荒诞迷乱的梦境当中。
缙云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乱羽山,那片被群魔萦绕的土地。他记得自己去那里的目的是除魔,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过去陷入疯狂的好友为己亲手所杀,自觉有所亏欠的他要亲自去乱羽山,去完成巫炤生前没能完成的愿望。
可眼下的这一切,又该如何去解释呢?他没死在乱羽山?还是说自己已死,眼下不过是一抹不该留在世间的余烬?脑中混混沌沌,周围的一切仿佛隔着一层雾气,既似真实,却又如梦一般荒诞。缙云安静地听着眼前陌生人的絮叨,默不作声地从中提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他所处的屋子很好,比有熊最华美的建筑都要好上数百倍,眼前那对男女的衣衫也是难以言喻的华贵,采用的纺织技术是他在西陵嫘祖处都未见过的。这些人说话的口音与有熊的并不相同,但不知为何,他自己能听懂,甚至也能说出与他们同样的话语来。缙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不同于之前因被辟邪之力侵蚀,日益白化的双手,这具躯体年轻有力,虽然似乎因为重伤而力量枯竭,无比衰弱,但可以看得出底子很好,加以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回复。
但……这并不是他。他以茫然的姿态应对前来询问的那一对男女,不停地摇头,只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他有重伤在身,且一张脸纯良老实无害,言语间明显受过极好的教养,曲寒庭与谢柔不疑有他,只觉得这名为“缙云”的青年可能是路遇匪徒或是遭逢剧变,因此伤重失去了记忆。在叮嘱完让他好好休息后,夫妻二人打定主意在鄢陵再待上一段时间,在附近打探消息,看附近有无知晓这青年身世的知情人。
送走这两位男女后,缙云低垂下眼,心下有所揣测。这具躯体不属于人类,而是妖,是他所熟悉的辟邪。只是不知因何缘故,这只辟邪躯体内的妖力枯竭,是以伤势愈合得极为缓慢。他悄无声息从床上起身,身上的伤势固然略一牵扯便勾起四肢百骸的痛,但他在那接受辟邪妖力的十年当中便早已习惯更剧烈的痛苦,是以青年只是将唇抿得更深了些,动作轻盈如旧。他走到铜镜前,镜中果不其然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年轻的,未经风霜摧折的青年面容。镜中的青年微微挑眉,伸手覆上镜面若有所思……如果这具真的躯体属于辟邪,那么……他要如何才能了解眼下到底是什么个情形?
天鹿城中,玄戈的手拂过太岁的剑身,感受到古剑在自己掌下不驯顺地颤鸣,心下尽是苦涩。
这柄剑是在始祖魔的骸骨上寻到的,据打扫战场的辟邪说,他们找到时只余剑,却不见剑主。
这一度成为玄戈心底的梦魇。若非真实能感受到与己双生的那一半妖力在遥远处微弱存在,玄戈几乎要以为,曾经幻觉中那人身形化灰神魂不存的景象已然再度在自己的眼前上演。
但他终究无法立即去寻找自己的弟弟。
魔潮过后,天鹿城中虽未有太多的损毁之处,但守备队依旧有所伤亡。玄戈作为辟邪族的王,一方面需要留在城中稳定人心,一面也要着手开始灾劫后的安抚与重建工作。
他的父母在确认儿子无事后便再度离开了天鹿城,毕竟王辟邪天性霸道,不会容忍一山二虎。前任辟邪王既然已经退位,那断没有再回来替儿子把持权柄的道理。是以虽担忧下落不明的幼子,前代辟邪王还是决定跟妻子离开天鹿城,去魔域内寻找幼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