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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如磐石——byCards_Slash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16

阿泰尔想了很多事情——愚蠢而又毫无意义的事情——然而没有一样看起来值得说出口。就像所有的伤痛一样,丧亲之痛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感受到,否则只会愈加恶化。沐身于新鲜空气中,纯粹而甜美的自私让他离开了那个令人抑郁的村庄、穿过了大门、走进了远处的世界。
他走了一会,跑了一会,爬上爬下,躺在泥土里,仰望天空。
——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黄昏。他并没有指望什么,确切来讲,他并不指望在他不在的期间内会有任何事情发生改变。他的整个身子都因被逼迫到耐力的极限而满足地嗡嗡作响。他饥肠辘辘,但是这在他腹中是一种惬意的感觉。他现在心如止水,麻木地将一切视若虚无。
然而,当他路过一扇打开的窗户时,一种油腻腻的恶心味道——海枣的味道如刀搅般地撕扯着他的肠胃,硬生生地打碎了他的平静,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一间屋子的角落旁,止不住地呕吐起来。他的掌心(因长时间的攀爬而伤痕累累)撑着屋子尚留余温的墙壁,他闭上了眼,空无一物的胃部痉挛地抽搐着。他双肩颤抖着,一拳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海枣。这在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数周以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来势迅猛的呕吐感,而最后他不得不放弃反抗,跑去找大导师抱怨他不佳的身体状况。(然后那个老人手搭在阿泰尔的肩膀上时说的话、他们两个抵着额头时他告诉他的事情让一团炽热的恐惧在他胃里升腾而起。)
蠢货,蠢货,蠢货。他数了数日子,感激地弯腰呕出了(浓稠的、翻滚着泡沫的)黄色胆汁。他身上的冷汗冷得直入骨髓。
——
马利克的悲痛并没有毁掉他的家。这次旅行带走了这个家仅拥有的一点点人气,将其整齐简洁地摞在门边,方便早晨到来的马匹驮上。那些碗碟消失了,但是门外的板凳上留着些食物(想必是给阿泰尔的)。
“你还懂得回来,”马利克说。他躺在他的床上,好像睡着了,在昏暗之中无法看清他的脸的轮廓。
阿泰尔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他睡觉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剑。他尝试着找回往日平静的麻木,但是并不如愿。这把剑并不能保证他可以完全掌控他自己的身体,但提醒了他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寻求正义(复仇)。正义本身只有在罪行犯下后才能施行。正义有时是无力的,因为对于不计后果的人们来说正义无能为力。
无力感令他不悦。
“我睡不着,”马利克说。
阿泰尔的手指用力地紧紧抓着剑鞘。他的心脏在胸膛中剧烈地跳动着,随后他尝试着让它平静下来。“直话直说,”他说。
“操我到入睡,”马利克命令。就好像他有权利因那些话语而生气,有权利对阿泰尔琐碎而无用的反抗举动感到厌倦。黑暗之中他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阿泰尔站起身,脱下了他的衣服,走向了马利克的床,用手摸索到他的肩膀、他的胸膛和他的臀部。马利克已经脱下了他的裤子,但是他的阴茎仍未完全变硬。
阿泰尔用了和昨晚一样的姿势,但是在马利克尝试碰触他的时候将他的手甩开了。他想着这可能会引发一场小小的争斗,但是马利克让步了。阿泰尔用沾满了湿滑唾液的手指将他套弄得硬挺,然后骑着他操弄起来,直到他就像陆地上的一条鱼一样大口喘着粗气。完事之后,马利克因疲惫和他被撞来撞去的肩膀上新增的疼痛而呻吟着,阿泰尔待在他身侧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才问:“大导师跟你说关于我的什么?当他把我给你的时候,他对我的…生育能力说了什么?”
马利克累到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他说:“什么也没有。”
至少,这是一个小小的安慰。
——
马利克一直睡到早晨。阿泰尔将他的东西堆放在了门前,然后偷偷溜走了。集市才刚刚准备从沉眠中醒过来,依旧沉闷的商人们正忙碌着摆出他们的货物。阿泰尔为马利克买了一顿新鲜出炉的饭菜。他回到屋子里来确认男人还在睡觉。
现在,山顶上的鹰堡应该已经完全苏醒了。成群的新手和低阶刺客们会为他提供足够的掩护好让他潜行过去。阿泰尔知道医师们将药品保存在哪里,知道他们会被早饭支开,知道看护病人的女工们会因一整晚的操劳而疲惫不堪,焦急地等待着来替班的人员。
偷偷溜进去,然后偷走他所需要的东西,然后再偷偷溜出来,这都不过是小菜一碟。
——
当阿泰尔回来的时候,马利克已经醒了,不耐烦地准备要离开。他的缺席拖延了他们的启程,为此他受到了一记尖锐的眼刀(当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应该在这的,阿泰尔),但是这不过是一个温和的责备。马利克没有问他去哪了或者干了什么。他们沉默地离开了村庄。
——
他们早早地停了下来。骑马明显给马利克带来了不适,而疼痛让他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和尖酸刻薄。他们前往一个其它刺客常用的半永久性的营地,在那里马利克一边来回踱着步,一边揉捏着他酸痛的肩膀,做着那些并没有按照医师嘱咐的那样做得勤快的伸展运动。
阿泰尔出去打了猎,将猎物带回来煮了,然后熬煮起他自己的那一小杯难闻的毒药。马利克被他自己的疼痛支开了注意力,他抱怨着训练不良的马匹和比他记忆中要更加凹凸不平的地面。那些令他分心的事情很有效地为阿泰尔提供了足够的时间,让他不被察觉地喝下了那杯难闻的药剂。他喝完了(并且等到他嘴巴里讨厌的味道消散)之后,阿泰尔打断了一边踱着步一边嘴里谩骂不停的马利克。
“食物?”他说道。
“这是什么难闻的味道?”马利克追问道。
“风而已。”
马利克隔着小火堆在他的另一边坐下,盘起他的腿,拿走了那个递给他的盘子。他捏起用阿泰尔打来的鸟精心烤制成的肉片,像是有什么东西冒犯了他。“你以前为什么不为我煮饭?”
“你的阶级比我低。”
“那你现在为什么为我煮饭了?”
“因为我有义务这么做,”阿泰尔回答。他并没有时间思量如何动摇马利克好让他能重新恢复兄弟会的阶级,也没有理由相信在男人刚刚开始让他自己接受他弟弟的逝世的时候他能轻松地做到这一点。重回耶路撒冷会在阿泰尔和他被嫁给这个男人的耻辱间留下一段可观的距离,但是这并不会给这场婚姻提供逃脱的余地。
(这不会允许他摆脱这个一直默默生长着的多余的小东西,或者是他现在不得不杀死它的现实。)
“你可真是唯命是从,”马利克评价道。
阿泰尔对此嗤之以鼻。那剂毒药残留下的苦涩味道灼烧着他的喉咙,在他的胃里咕噜噜地响着,但是(暂时还)没有疼痛或者恶心感。“你错了,我有权做出不服从的选择,马利克。这是你有史以来第一次拥有高于我的阶级或者支配权。多年以来我唯命是从、忠心耿耿地为兄弟会服务,我的阶级证明了这一点。”
“你的行为并没有。”
阿泰尔并没有与他争论这一点。在他们之间,关于他在所罗门神殿里的行动的争吵永远不会平息。马利克可以利用个人的损失、大导师强加给阿泰尔的羞辱和道德的正义感来说服他,现在他所在的位置才是唯一正确的那一个。他们沉默地吃完了饭。
——
天还没有全黑时,马利克(不再因他自己而分心)命令道:“过来。”
阿泰尔熄灭了火,搅动着余烬。“你可以吗?”他看着马利克坐起身,看着他舒展身体。他因伤痛和劳累而精疲力竭。他现在就是一个可怜人的典范,带着邋遢的脸和深埋在他眼中但本人仍未察觉的哀伤。阿泰尔跪坐下来,抬眼看着他:“操我并不会让你忘记。”
“操你是我得到的奖赏。我不需要其它的理由。”
阿泰尔脱下了他的裤子,然后朝马利克走去,他尝试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但是男人抓住阿泰尔的手腕阻止了他。阿泰尔勾了勾他的嘴角,然而他跨过了马利克的双腿,脸朝着他跪坐在他的大腿上。“我应该遮住我的脸吗?”
马利克隔着衬衫抚摸他的胸膛,手滑到他的腹部,随后挑开了衣物长长的下摆,用手指玩弄起阿泰尔的阴茎。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的脸冷若冰霜,在他移开手指之前有的仅仅是无动于衷的冷漠。阿泰尔舔湿了他自己的手指,但是马利克将他的(干燥的、讨厌的)拇指尖摁进了他的身体内部,说道:“别人说你会自己湿起来。”
阿泰尔将他的唾液涂抹在他的后穴上,将马利克的手拍开,然后用他自己的手抓过马利克的手用唾液润滑他的手指。“那仅仅只在我的发情热期间发生。”马利克用两根手指进入了他,而阿泰尔不得不咬着自己的口腔内侧来维持他的面无表情。
“那是什么?你以前说过,你的发情热是什么?”他的手指在阿泰尔体内进进出出,他蹩脚地将手指捅入最深处,然后在里面打着转。比起看着阿泰尔的脸,他更有兴趣看着他的双腿间。
“Omega会有发情热,会在我们经期来潮的数周前来临。它,”当马利克再次将手指操进他的身体时,阿泰尔的手攥紧成拳,马利克手指上的指节和茧子用并不带来疼痛的力度摩擦冲撞着他的内壁。如果这么做是想要激起他的性欲,这是个极其糟糕的尝试。“并不是真正的发热。它只是”当原始而纯粹的欲望驱使着他、让遵循他身体的本来用途去使用它时,令他头昏眼花地想随便找个愿意操他的男人的冲动和想要有一根阴茎埋在他体内的需求。“我会想要你来操我的唯一时刻。任何你听到的关于一个omega湿得一塌糊涂、求着被操的故事都发生在发情热期间。当我的发情热到来,你会给我任何我想要的来换取操我的特权。”
马利克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他将手指抽出来,然后阿泰尔把马利克的阴茎从裤子中拿出,在他起身之前吐了一大团唾液在上面。面朝着前面让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地涌入脑海。马利克坐起身,只要他想,他的手可以随意地碰触他,而他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炯炯。在阿泰尔开始坐下去之前,他的脸就已经因期待而泛着潮红。“我有操你的特权,而我并不会给你你想要的。”
阿泰尔尝试向后挺身,但是马利克揪住了他的上衣将他固定在原位。这里,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阿泰尔的脸上。他在性事上装模作样的主导地位并没能掩盖住让他的脸扭曲变形的痛楚。“你是一只狗,”阿泰尔这么对他说,“然后你会像一只狗那样,当我成为一只发情中的母狗(婊子[1]),你会为了与我交配做任何事情。我见过这会给男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甚至都不用操他们,他们就愚蠢地跪倒在地了。天性是强大的,马利克。”在马利克靠得这么近的情况下很难动身,很难找到能(快速简单地)摆脱他的节奏。
“我没有见过这种事情。我认识你一辈子了,但是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发情热是可以预测的,”阿泰尔淡淡地说,“没有理由提供给你和你们这类一个夺走本来不属于你们的东西的机会。”他抓着马利克的手腕,气愤地低声说:“放开我。”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马利克说,“我永远不会给你的。”然后他让阿泰尔离开了(带着他自己必胜的把握)。但他的笑容、他自私的胜利始终是一个打击。
——&——
早晨,他们起床,吃了早饭,然后上了马。前天阿泰尔归因于风的那种难闻气味又回来了,像迷雾一样萦绕在他们身边的空气中。马利克在两人之间留了一段距离,想要避开那种气味,他不时盯着阿泰尔看,试图找出这糟糕的味道到底是从哪来的。
他们骑行了数个小时,随着他肩膀和背部的疼痛愈来愈严重、愈来愈难以忍受,他们的速度逐渐减慢。当他再也无法忍受时,他们停了下来。
——
黄昏之后,那种味道又回来了,更加浓烈,更加难闻。阿泰尔之前生起的火堆现在只剩下一小堆冒着热气和闪烁着微弱火光的余烬。“那是什么?”马利克问。他现在很不舒服,无法松开他(尽管已经没有了的)紧攥的左拳,伴随着他无法伸展的肩膀带来的酸痛。
“没什么重要的,”阿泰尔回答。在他开口之前,他匆匆地吞下了什么,然后挪身到火堆旁找了个能舒服地躺下的位置。窸窣声在他身体停下来后消失了,就像是他意识到了马利克正在看着他。他背对着马利克,在他正准备伸手清理他的位置时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还没决定,”马利克回答。他浑身酸痛,疲惫不堪。他的脑袋像是一团乱麻,让他无法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尽管他费尽全力想要忘掉卡达尔,但是这个名字一直触动着他内心柔软的那部分。这条路将他们带向了阿泰尔,而后带向了所罗门神殿。操阿泰尔是一种粗劣而又黑暗的乐趣,但是这个人从不反击或者抗议,这让乐趣变成了空洞的胜利。
阿泰尔转过身去看着他。“不如决定你会让我帮你揉揉你的肩膀而不是你的阴茎,”他说,“等你更强壮了一些再来操我。”他没有动身,直到马利克点头同意并坐了起来。阿泰尔比他要高(一直以来都是)但是褪去刺客服饰后他的身体柔韧纤细而富有肌肉。他手上的皮肤很是粗糙,但是他揉按着马利克酸痛紧绷的肩膀的力度恰到好处。
“你从哪里学到这个的?”马利克问。
“我的父亲,”阿泰尔回答。然后,像是想了一会儿,“他没有妻子。”不,她在生阿泰尔的时候难产去世了。马利克记得他自己的母亲忧心着卡达尔的诞生,因为这与马利克的出生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那时他还是一个男孩,不过他已经足够年长被送去加入刺客组织,他的母亲也早已不再年轻。她一直担心着、担心着、担心着卡达尔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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