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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如磐石——byCards_Slash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16

“马吉德在准备某种示威。他命令他的守卫掳走任何敢在街上违抗他们的人。我手下有人说他会当做消遣一样把他们全都处决掉。他们没犯下什么罪,但是他们的死亡会杀鸡儆猴,让我们城市里想要造反的声音都噤声。”尼达尔看上去很是不安,就像马利克感觉到的那样。他们周围的墙壁本应该是坚实的盾牌。他们本应该在这里边感到安心,然而他们就是两个(因知情而被分开的)陌生人,无法找到任何东西来缓解他们的恐惧。
马利克无法把真相告诉尼达尔。“阿巴斯要来了,”取而代之他是这么说的,“要提防他。”
尼达尔对阿巴斯的厌恶表露得是如此明显,他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发出肌肉与骨头碰撞的咔嚓声。他皱起眉来,眉毛高高地挑起,遮住他半张脸的面罩因此皱了起来。“阿巴斯来我们的城市干什么?”
“他被派来刺杀马吉德?阿丁,”马利克说。
“真是奇怪,你和你的妻子有时愿意去杀某些人,有时却愿意让别人来刺杀他们,”他的语气中带着的不是指责而是好奇。尼达尔没等他回答,而是向后退了一步示意他准备要离开。“如果我打听到任何有关马吉德?阿丁的准确位置的话我会向你通报的。”
“谢谢,”马利克说,“心宁平安,兄弟。”
“心宁平安,”尼达尔在转身离开前说道。
——
下午,马利克想着如果阿巴斯在阿泰尔回来之前抵达的话,他应该找什么借口。从马斯亚夫到这里的旅程比到大马士革的要长,但是阿巴斯有可能在拉希德送信前就已经出发了。阿巴斯可以(但不太可能)快马加鞭。阿泰尔有可能会因受伤、生病、或者是没能完成他的任务而延误。
他无法荒谬地声称阿泰尔去拜访朋友了。(在所有人中)阿巴斯会第一个断言阿泰尔不可能交到朋友或者维持友谊。阿泰尔没有亲人,因此他完全没有理由会离开马利克的身边。
阿泰尔怀着身孕,而且在没有任何亲人的情况下他除了马利克的身边哪里都不应该去。否则他们为了逃避责任而提供的事实会变成谎言。
——
但是在晚上,一个更可怕的想法让他彻夜未眠。阿巴斯是他们兄弟会里最不受尊敬的人之一。他令人作呕,遭人厌恶。如果拉希德可以派任何人来解决阿泰尔的问题,那么这个人理所当然的会是阿巴斯。
马利克在告诉阿泰尔如果孩子没有母亲的话他不会关心那个孩子时他没有撒谎,但是一想到有人企图杀死(他们的)孩子就让他冷汗涔涔,即使夕阳持续散发着的热量也无法温暖他。
——
差不多一周过后,马利克的联络处被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入侵了,男孩有着棕色的头发和无辜的眼眸。他从外室天井的门里摔了下来,四肢着地。他的衣物(和平庸的技巧)标志着他是一个平民。但是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就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或许你就是他的丈夫,”男孩说道。他穿过隔在他们之间的大门,挑着眉、一脸困惑地望着房间里阴郁的黑影。“这是什么地方?”然后他看向马利克,还有他放在柜台上的匕首。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身体扭到一个可以同时望着马利克并让他自己准备逃跑的姿势。“我在某天尾随阿泰尔到了这个地方。他总是不愿意告诉我他住在哪。我经常看到他藏在离这里不远处的楼顶花园里。然后我终于看到他来这里。他很多天都没有出现了,其他人说在他得知自己怀孕后他的情绪很低落。”
多么微不足道的烦恼啊。“你不应该来这里,”马利克说。
“所以你就是他的丈夫?”男孩再次问。
“所以你就是他的新手?”马利克问。
“我是亚伦,”这是个omega男孩,通过他脸上和手臂上的各种痕迹可以看出他要不就容易惹是生非,要不就是被悲惨的生活束缚着。“你是他的丈夫吗?”要不就是顽强地生活着。
“我是,”马利克说,“他很好。当他回来的时候我会让他去见你。你呆在这不安全,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们可不会喜欢你不请自来的闯入。”他把匕首放回原位,然后走到柜台末端。亚伦不为他的举动而动摇,当马利克穿过摇晃的大门来更加仔细地揣摩他时亚伦激动得炸毛。他下巴上的痕迹明显是由大拇指留下的指印,还有在相反的方向的好几个粉红的印子也是。如果马利克把他的手放在男孩的脸上并张开手指,他的手能完美和脸上的印子重合起来。“是谁干的?”
“我跌倒了,”亚伦挑衅地说。
“嗯,”马利克说,“我的妻子教出了一个骗子。如果他教你站在原地并任由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的话,他一定是没有好好训练你。”
“是生活教会了我站在原地并任由这种事情发生,”亚伦毫不羞愧、毫无畏惧地说,“你的妻子训练我在我力所能及的时候去战斗。这种事,”他示意自己的脸,“不是一场我能打赢的战。是你训练了你的妻子吗?”
“我什么都不能对你说,”马利克说。然而他说:“阿泰尔会为你战斗的。或许你可以问问他。”男孩脸上的难为情先是一闪而过,然后变成了抗拒。他在马利克打断他的思绪前甚至无法开口反驳。“他不会容忍这种事的。”
亚伦对此什么都没说,而是转过身看着天井的门,“我该怎么出去?”
马利克只是叹了口气。
——
一周零三天后,阿泰尔终于回来了。他在清晨回来的,眼睛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疲惫让他的步伐失去了平衡。他的手臂垂在身侧,毫不专业地将武器甩在马利克旁边的柜台上。他的前臂上有一道没有好好处理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因为发炎而红肿着。阿泰尔闻起来就像马匹和呕吐物。
“他死了,”阿泰尔说。他的声音很空洞:“耶路撒冷有什么新消息?”
马利克想张嘴告诉他阿巴斯要来了,他是来刺杀马吉德?阿丁的,但是没有理由认为他的此行还有另一个更卑鄙的目的。然而,他说:“你看起来糟透了。”
阿泰尔发出了一声像是笑声的声音。
“进去休息吧,”马利克说,“我会给你带点吃的过来。当你看上去不那么像是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时候,我们会好好地处理一下你的伤口,”看上去只有一道伤口,“然后或许把这身难闻的味道洗掉。”
阿泰尔点了点头,然后乖乖走了进去。
——
马利克带着不多的食物走到他们的床边,发现阿泰尔正背对着他的剑睡着,手朝马利克经常睡着的地方伸去。(然后,那个念头再次在脑海中浮现:马利克会亲手将拉希德的脑袋从肩膀上割下来以偿还他的罪行。)马利克将食物放在离阿泰尔抽动的手臂(他总是突然从深眠中惊醒)一段安全的距离外,然后走回了外室。
Chapter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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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食物的香味将他从永无止境的、无意识的黑暗中拽出来后,阿泰尔短暂地醒了过来,吃掉了食物。之后他又马上陷入了熟睡中,直到不幸地被他身体的酸痛弄醒。最严重的(为了速度所换来的)疼痛来源于他前臂上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又红又肿,很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了。在被割伤后他没有仔细地清洗伤口,也没能在回家的长途旅程中让伤口保持干净。
疼痛(和没有好好处理伤口的后果)驱使他离开舒适的床,走到后面的房间里。根据慵懒地斜射进外室的阳光来判断,现在已经是晚午甚至是晚上了。马利克正坐在凳子上,头枕在手上。浅眠着的他微张着嘴,发出清晰的呼吸声。阿泰尔看了他一会儿,他的脸颊因多日没刮胡子而长满了黑色的胡须茬,眼底下是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头上的头发因他困惑时的抓挠而七横八竖的。
马利克的担忧跟着他离开了联络处,跟着他走过离开家的漫长路程,在他睡在陌生的床上时陪伴着他。然而,这种担忧显然也在这扎了根。阿泰尔转过身退回到内室里,心甘情愿地让马利克继续睡下去,如果这确实是他所需的话;然而他的动作像是吵醒了他。
“你醒了,”当马利克直起身后,他是这么说的。他用手揉了揉嘴巴,恶心地发现自己一直张着嘴睡觉,而且在他的袖子上留下了一小滩口水(谁不是呢?)。他抖落了区馆长的长袍,将它扔在柜台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们应该处理下你的伤口。”
“我去把药物拿来,”阿泰尔说。
——
他们坐在喷泉旁,阿泰尔冲洗去身上和衣服上旅行的臭味。他脱去上身的衣服,将脓血从手臂上挤出来,牙齿紧咬着一块早已印满牙印的皮革。当伤口涌出的血再次变得鲜红时,马利克用醋冲洗了伤口,查看伤口边缘来判断是否需要缝合。
“发生了什么?”马利克问,他的手指被伤口的血染红了。日落长长的投影加深了昏暗的疲惫,让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没有什么有用的,”阿泰尔说,“他觉得我刺杀他的企图很好笑。他没有提到伊甸苹果,而是不断地说我是拉希德最强大的武器。”
“好笑?”马利克重复道。他将绷带的首端放在阿泰尔的手臂上,等阿泰尔固定住它才继续将绷带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他紧紧地绑上绷带来合上伤口,缓缓渗出的血液在绑到一半的时候就将绷带染红了。
“是的,”阿泰尔向他保证,“我们战斗的时候他还在嘲笑我。”
“这是他干的吗?”马利克问。
“不是。刺杀完成后我正要离开,然后我落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疯子,他让我撞上了一位妇女,随后她朝我大喊起来,引来了一个守卫的注意。他看到了我衣服上的血迹,然后亮出了武器。我并不想杀了他,但是他引来太多注意了。是他伤到了我。”阿泰尔从伤口上抬起头来,看到马利克不相信地微笑着。“这可不好笑。”
“现在也不好笑,”马利克向他保证,但是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认为你生来就被诅咒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不必要的伤。”
“哈,”阿泰尔同意地回答道。然后,因为笑容还没有从马利克的脸上消退,他说:“你的孩子依旧很安全。”
这句话本应是安慰,但是却将笑容从马利克的脸上抹去了。他(很不专业地用一只手和牙齿)绑好了绷带的末端,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将那一小堆补给品整齐地摆放在一边,随后他开口道:“阿巴斯要来了。”
言外之意,马利克在怀疑阿巴斯此行的目的,这让阿泰尔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我料想那个老头会这么做,”阿泰尔说,“在我离开你之后这个念头就一直困扰着我。他善于清除多余的障碍物,有很多方法来让我摆脱我的累赘。”
马利克揉着他脸上茂密生长的胡须,但是没有看向他,所以阿泰尔伸手把手放在他脸上,将他的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疲劳夺走了马利克的愤怒,而留下了冰冷的、愈益恶化的担忧。“看起来阿巴斯会来证实我们的话是否属实是无可避免的。如果那个老人在怀疑我们,那我们就面临着比预想的要更为严峻的生命危险了。”
“拉希德的傲慢会保护他和我们的,”阿泰尔说,“我会给你做些吃的。然后我们先去睡觉。明天我们会决定怎么行动。”
——
清晨,马利克在他之前醒了,在他旁边的床上半裸地坐着,左手臂上早已愈合的伤口上绑的绷带散落在一旁。左手臂的皮肤比他肩膀上的更苍白,看上去更柔软、更脆弱,除了那道长长的伤痕,就像一道横跨的褶皱。当阿泰尔能有意地避开马利克的左边时,他从来没有(没必要地、多余地)碰过那里。马利克像是用无视换回了平静。阿泰尔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假装没有注意到这种事,但是马利克可悲地、完美地做到了。
他是有意伸手去触碰马利克左手臂柔软的、皱起的皮肤的,这并不是他的本能反应。他的手像是太大、太粗糙、太粗鲁了。马利克下意识地弹开了,转过头看他,发红的眼中带着疯狂的暴怒,这让他的肩膀收紧,把他的怒容转化成了某种狂暴的情绪。
阿泰尔用手肘支起身子,跪坐下来。在将臭味从身上冲掉到上床睡觉这段之间他懒得穿上衣服,所以他只需将内裤从腿上褪下来就全裸了,然后他跪着往前挪了一小段。马利克盘着腿坐着,他的怒容变质成了参杂着欲望的困惑表情。他的手在一旁踌躇着,而阿泰尔起身坐在男人的大腿上。
阿泰尔留在马利克肩膀上的牙印变成了一圈凸起的暗色痕迹,只有在他裸着的时候才能看到。但是知道这个痕迹存在、以及马利克(像其他的那些男人一样)认为这是一个有损尊严的、代表着所有权和激情的标志让他称心满意了好几个星期。现在,阿泰尔将手覆在痕迹上,享受着当他的牙齿陷进最深处时造成了凹痕。
(他享受着知道他占有马利克。无论是什么造就了他。)
“你不必这么做,”马利克说(禁不住地说,就好像他是勉强自己这么做)。他的手放在阿泰尔的身侧,大拇指摁住一个痛处(他的全身都是由痛处组成的),盯着阿泰尔的胸膛(而不是他的脸)。
“你以为我不想做的话我会这么做吗?”阿泰尔问。但是,他的整个人生都是由那些他不想做的事情构成的。他从来都没有选择权。他从来没有被问过他是否愿意成为一个刺客,他从来没有被问过他是否想成为一个omega,他从来没有被问过他是否想要男人恨他、羞辱他。拉希德的询问甚是讽刺,因为他的每句话都是清楚的指令。阿泰尔用手握住马利克左臂上坚实的肌肉,然后说:“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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