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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如磐石——byCards_Slash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8-16

“不,”阿泰尔在他能阻止自己之前脱口而出。
“马利克,”大导师吐出最后一个词。“我看着你们一起长大。他是我能指名出的有能力完成交付给他们的任务的两人之一。也许,在不久之后,你会学到顺从和谦逊的重要性,学到如何对你所被给予的东西心存感恩。贪求过多是烦恼的根源。”
阿泰尔想开口,想抖出那一长串他能做得到的事情来宣泄怒火,而不是接受他的命运。
大导师像是在期待着他这么做,他脸上的神情和他微微倾斜的身子似乎在等待着那些反叛的语句。“他不会接受我的,”他说。
“他比你更实际,”大导师平淡地说,“他失去了一只手臂和他的弟弟。他所能期望的最好的事情就是一个能陪伴他的不孕的女人。孩子是一个奇迹般的赠礼,阿泰尔,一个你可以轻易给予的馈赠。”那只游走在他腰上的手让阿泰尔的内脏痛苦地痉挛起来。“如同万物,你的身体擅长生育。尽管与因你的过失从他身上夺走的生活不一样,这仍旧比他现况能获得的要好得多。这已经结束了,阿泰尔。你会跟随你丈夫的指引,听从他的命令,他能自由使用任何他认为合适的管教。”
“马利克不需要为他那点自私的暴行找借口。”阿泰尔带着愤怒的嘶嘶声低吼道,“如果我做得好,那又怎样?”
“然后你就会学到我在多年以来的尝试中没能教会给你的东西。”
“那是什么?”阿泰尔问。
“你的身份,”大导师说(语气非常轻松,像是这是很明显的),“如果你在想你能否回归兄弟会。”
“是的。”
“我无法想象你的丈夫会允许这个举动,但是如果我确实从我们兄弟会中如此受尊敬的一员那里收到了一封推荐你复职的信的话,我会允许你作为一个新手回归兄弟会。”
一个新手。阿泰尔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口腔内侧,以防自己说出任何一个字。那只仍半按在他腹部的手令他涌起一阵阵他无力反抗的恶心感。甚至连愤怒(就如它本身一样漆黑地吞噬了一切)也不能平息在那股他身体内升腾起的迫切地想要呕吐的感觉。“我该去哪里找我的丈夫?”
“他还在医师那里。”然后那个老人像是在评估着他的潜能一样看着他,就和仍是一个孩子的阿泰尔跑来哭诉他的身体的可怕真相时老人看向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大导师没有谴责他,而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向那些淫荡地笑着、发出粗野的嘘声、冲他喊着应该和他结婚的男人们的名字的男孩们证明他自己,他是第一个(可能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现在,大导师的手放开了他,他饱含着无用的同情的眼神也从阿泰尔的视野中移开,但是这种安慰不过微乎其微。
他勉强地忍着呕吐感,走出了鹰堡的大门才蜷起身子吐在了一片碎石滩上。
——
诊室是由主城堡中一连串被窄墙隔开的房间构成的。房间非常干净,尽管清洁妇们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带着几桶水过来清洁,但是血液和排泄物的味道仍然很浓重。阿泰尔在这个地方(不过是)显得格格不入,处在不同濒临死亡阶段的兄弟们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他们发出的呻吟声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一个前些日子在信仰之跃时错过了稻草堆的刺客正躺在病床上呻吟,他那条肿胀的断腿在那张盖在身上的薄被单下透出一片刺眼的红。他脸上蒙上了一层汗水,闪烁出的光泽也无法掩盖他神志不清地转动的眼球和他干裂的嘴唇。
“你不该在这里,”一个医师发现阿泰尔正盯着一个病人灰白的脸时这么说道。病人的身体明显已经变得冰冷僵硬,就像他变得暗淡和恍惚的眼睛一样。医师将一只手放在阿泰尔的手臂上,将他往门口推去,没有意识到或者没有留心到阿泰尔是复命前来的。当那个衣服上满是血迹的矮胖男人终于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还有他仍然赤裸着的胸膛),他的脸色刷得变白了,然后变得阴沉。“啊,是的,”他说。然后他唐突地转过身去,示意阿泰尔跟着他。
他们走过了另一个躺着各种呻吟着的病人的病区,穿过了一串的单人病房的门,最后来到在围成一个圆圈的病房中的第三个,而马利克正坐在一张床板被掰高的病床边缘。他打着赤脚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他的整个身子向前倾去,光裸的肩膀使出的全力与他失去的那只手臂的力量相比显然不值一提。包扎着他剩余的左臂的绷带上血迹斑斑,而那个医师(一看到马利克尝试站起来就)开始陷入一阵狂躁的恼怒中。他毫不手软地将马利克猛推回病床上,威胁他假如他再尝试如此愚蠢的行为那么等待着他的将是更严重的受伤(和死亡)。
“他们很快就会带些食物来,”当马利克重新躺回床上时医师说,“确保他把东西吃了,并且让他待在原处。”然后那个男人急匆匆地从房间溜了出去,在他身后将门带上。
马利克(带着阴沉而又恍惚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爆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我以为那只是一个幻象。我以为那只是一个噩梦,噩梦中大导师带着一个愉悦的好消息来到我身旁,告诉我一位快乐的妻子将会弥补我的损失。”他的笑声听起来刺耳而痛苦。他的右手拂过他汗津津的前额,而后覆住了他的眼睛,那些支离破碎的笑声碎成了一声声痛苦的哽咽。“你是一个耻辱,一个一无是处的、多余的慰藉。”
“我跟你想的一样,丈夫。”阿泰尔找地方坐下来,只找到了一个多余的(因为被重复使用而扁扁平平的)软垫,将背靠在离马利克躺着的地方最远的墙上。他可以看到男人微微闪烁着的眼珠用涣散的眼神在昏暗的房间内寻找着他。那种怀恨在心的气息、那种一直笼罩在马利克脸上并让他的胸口充满不悦暴躁的气息现在像是已经枯竭。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缓缓地陷入了一段不安稳的睡眠之中。
——&——
那种让他陷入昏迷之中的浓厚粘稠的感觉包围了他,让他无法思考。那些他们灌进他嘴里的药汤让他脑子被空洞的感觉搅得一团糟。马利克可以感觉到有东西——很多东西——潜藏在那将他的意识与身体淹没的流水般的黑暗之中。
长着长长的腿和苍白面孔的生物们蠢蠢蠕动着,它们走过的地方滴落下点点斑驳的殷红血液。那些支离破碎的幻象,还有他无法拼凑完整的记忆碎片,噩梦就这样悄然来临。
——
当他从黑暗中醒来,一位死气沉沉的妇人朝他发出要他安静的嘘声,不断地用手将他推倒,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让他躺平。一小泼水和一小块冰凉的布片擦拭过他滚烫的肌肤,留下一片持续疼痛的麻痒。他感觉到外面有光(但是现在是何时,何日,何处?),然后他缓缓地恢复到能维持住意识,睁眼看到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尝试着移动双腿,但是它们太过虚弱(只是软绵绵地在空中蹬了几下),而他的右臂在他的全力挣扎下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然而他可以转过头去,将他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看到他那只绑着厚厚的白绷带的上臂。下面什么都没有,所有的肌肉和骨头都被毫不留情的医师拿着锯子粗暴简洁地截去了。在他在马斯亚夫的大门前从马上摔下来之前,马利克就知道自己保不住这只手臂了。他身后穷追不舍的军队来势汹汹、不怀好意,让他没有时间恰当地处理伤口。每次那条止血带松开后,鲜血就会源源不断地从中流出,而后他甚至连重新绑好它的时间都没有。在他的手指肿胀发黑之前,指尖泛起的灼烧感和疼痛感就让他痛苦不堪。在他(糟糕地遮盖着的)手臂上敞开的伤口中,模糊的血肉开始散发出腐肉的味道。
他对此早已知晓,然而他仍带着他的骄傲爬上那座山去见大导师。他的兄弟们和村民们凝固的面孔一路跟随着他。他的身体里毫无疲倦,有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念头,那就是他会将宝物送还给大导师,并且告诉他阿泰尔是一个叛徒。然后他就可以躺进死亡的长河中,享受这迷惘一世无法赋予他的平静。
死亡并没有找上门来,在诊所的一间私人房间内,他被持续不退的高烧和截肢的痛苦(还有一遍又一遍不断循环着的幻象,重复着他宝贝弟弟割开的咽喉和他苍白的嘴唇吐出的那句快走)折磨着。
——
马利克在那只游走在他右肩上的手留下的粗糙触感中醒来。即使是最轻微的碰触也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如火灼烧般的痛感,他晃动着他的右手肘尝试摆脱,即使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让他精疲力竭。他半张着嘴,疑惑地看到大导师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一个幻象?一个梦?又或是许多个噩梦中的一个。)他伸出他的右手,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了用上等布料制成的属于大导师的衣物,然后垂下了手。
或许这是真的,大导师确实来看他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大导师的声音穿过马利克脑中半虚半实的浓雾对他这么说道。他的声音威严有力,但是却诡异地回响着。“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马利克的舌头划过他破裂的嘴唇,感觉像是一团粗糙的沙子。他的胸中空虚得没有足够的空气让他开口,但是他用(满怀怨恨的、苦涩的)真相代替了空气。他提到了阿泰尔对他的警告毫不在意、那四个警卫、还有那个嘲笑他们的人中巨人。
“你做的很好,”大导师轻柔地说,“等你痊愈一些的时候,我会再来。”
马利克并不知道他是否离开了。他又重新陷入沉眠之中,在那些充满了蠕动生物的噩梦中苦苦挣扎。
——
“我将他留给了你,”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从那么远的床边窸窸窣窣地传来,简直就像一只肮脏的爬虫),“他对你犯下的罪孽深不可恕,如果你接受他的话,没有人会对你的复仇指手画脚。但是他还有其他的用处,不是吗?”(谁?)“他那就是为了取悦男人的身体的愉悦用处。我知道你是怎么看他的;我猜到了你不敢说出口的心里话。我可以将他赐给你,来服侍你,来取悦你,而且他可以为你生下一个孩子——很多孩子。”(停顿了一下。)“现在没有哪个父亲会将他的omega孩子嫁给你的。你已经废了,而你的家系将随你断绝。这是你的忠诚赢回来的一个荣誉,这是你的最终成功换回的一个奖赏。”
马利克转头朝向声源。他的眼睛半张着,而他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什么稠密粘黏的东西塞满了。他的舌头在嘴里沉重得无法动弹,他感觉不到自己那具已经废了的躯体。
“他会在你的床上找到属于他的位置,马利克。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想的,不是吗?”
大导师的身影摇曳不停,忽现忽隐。他提出的那个诱人的条件在马利克有限的意识中僵陷着,在他混沌的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个危险的念头。他被那些词句绊住了——他家系的终结。(他弟弟的死亡。)他搜肠刮肚地寻找合适的话语(任何话语),想从他收紧的喉咙中挤出些什么。
“他将会成为你的所有物,任君使用。”
马利克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大导师身上,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夹杂着邪念的热流涌入了自己的胸中。他想到了那些可以对那个该死的禽兽做的事情。他的嘴唇描画出了那个无法挤出喉咙的词语。然后大导师笑了,对事情的进展十分满意。他的手(粗糙而短暂地)碰了一下马利克的脸,然后就拿开了。
“现在休息吧,静待你的痊愈。”他的脸再次模糊起来,随后马利克再次陷入沉眠之中。“我很快就会将你的妻子送过来。”
——
第二天,又或许是三天之后,又或许是一个星期之后,阿泰尔来了。时间对他来说变换无常,时快时慢,时缓时急。马利克逐渐摆脱了那让他不省人事的倘若流水的昏迷,他接着陷入了其它某些形态的意识当中,这让他从寻求现实感的急切中缓了口气。
然后阿泰尔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来了。马利克想(我应该杀了他),只是瞥见他一眼就足以把他从杂乱如麻的记忆中拽回到痛苦的现实中。
Chapter 4
Chapter Text
在他的新丈夫没有直接下达命令的情况下,阿泰尔被医师们和辅助他们的女工们分配了任务。被软禁在这个糟糕的小房间里的第二天,他被吩咐用一桶热水和几块抹布帮马利克清洁身体。持续不退的高烧让他不停地出汗,干涸的汗水在他的皮肤上遍布地留下龟裂的盐迹。在他呆在这个房间里的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长途跋涉留下的尘土仍然没有洗去。
阿泰尔将这个交代给他的苦差事看做一个日常练习。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吩咐去清洁另一个人的身体,尽管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任务。他从马利克的脸和脖颈开始擦拭。即使是这温暖的水,在马利克的皮肤上也一定感觉是一片冰凉,因为他露出一个不快而痛苦的表情,从断断续续的睡眠中醒来。“我被要求帮你洗澡。”他说。
马利克厌恶地思考着这点信息。“这种顺从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去哪了?”他问道。从他口中冒出的这句话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在萦绕着他们之间的气氛里显得软弱无力。阿泰尔正擦洗着他裸露的肌肤,连一句话都懒得回答他。当他将他的胸口还有手臂都完全清洁干净的时候,马利克已经完全清醒了,在身体的不适中享受着莫大的愉悦。“我们的身体十分相像,不是吗?”
“我的更胜一筹,”阿泰尔回嘴道。他将马利克的裤带解开,然后将他的裤子扯下,任由它落在潮湿的地面上。在数天的长途奔波之下,这条裤子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沾满了鲜血和尘土,还有其它什么马利克在这些天里留下的恶心的污物。马利克还沉浸在这几天里的回忆当中。他从马利克的脚踝开始擦洗,在他的膝盖处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擦到他的大腿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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