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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恋曲——byshaluo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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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允许20000只以下的小规模放牧了,要集约利用土地。”莱茵哈特眼中的光更加柔和。曾经被斥为“精神空虚者的玩意儿”的东西,现在却变得如此美好,美好而遥不可及,“我会陪你做的,你希望的每一件事,陪你看电影,和你约会,去海滨……还有,陪你一起接受议政会议质询之类的。”
  “?!”吉尔菲艾斯一脸愕然,莱茵哈特脸上则明明白白写了“所有的事我都知道”几个字。
  “哈,我真是……对不起,没想故意瞒你。”认为可以蒙混过去的想法非常愚蠢,莱茵哈特是整个银河的皇帝,依然牢牢掌控着帝国的一切,这一点从未改变,尽管被禁锢在病房,心灵的翅膀却依然翱翔。他是怎么做到的?有人向他通风传话吧,奥贝斯坦或者是副官近侍。没必要深究了,毕竟莱因哈特的身体没有因此而过于劳累,相反,浑浑噩噩地卧床完全不理政事对他的伤害才比较大吧。
  本来就是故意在瞒我啊,莱茵哈特并不满意吉尔菲艾斯的解释:“你应该对我更有信心一点。”
  “我对你有信心的。”吉尔菲艾斯把莱茵哈特抱得更紧一些,“但是我不认为代表们见到你后可以全身而退的,我对他们没信心。”莱茵哈特知道的话,一定会亲自赶去的。
  ——吉尔菲艾斯,你还是不相信我,因为我的身体……我,难道已经成为了你的负担
  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莱茵哈特悄悄咬了咬下唇,换上更为快乐的表情:“算了,今天是平安夜……我的礼物呢?” “不早了,等到明天吧。”吉尔菲艾斯把莱茵哈特抱回了房间,安置到床上。礼物——两人的结婚协议——已经准备好了,一想到这个,幸福在他脸上奔流四溢。
  “我要去挂袜子?”莱茵哈特在被窝里眨了眨眼。
  “会放到你枕边的,一早。”可不想莱茵哈特一大清早就光着脚去拿礼物。
  “不行啊,没那个时间的。今晚你要和我一起睡的。”莱茵哈特拉住吉尔菲艾斯的袖子,“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只是睡在一起而已。”
  急忙补充着,否则吉尔菲艾斯一定会断然拒绝。但是莱茵哈特的愿望并没有达成,刚洗完澡换上睡袍,侍卫便进来通报:“军务尚书求见,殿下。”
  莱茵哈特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似乎听到了极不好的消息一样。 “我去一下。”吉尔菲艾斯内疚地望着爱人的表情,却还是迅即走向外间。
  时间以比电子钟的跃动更为缓慢的速度过去,在熬过了体面的忍耐之后,莱茵哈特披上厚厚的睡袍,缓步向外走去。
  “宣布参加的有多少?”吉尔菲艾斯的声音异常黯然。
  “新领土的全部星系,这是当然的。请尽快定夺。”奥贝斯坦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怎么了。”莱茵哈特平静地问到。
  “你怎么起来了。”吉尔菲艾斯转过身,语调立刻柔和下来。 “奥贝斯坦,回答朕的问题。”在外人面前,莱茵哈特决不会露出病弱的样子,他捡了一张沙发,以无人可比的优雅姿态坐了下来。
  奥贝斯坦意味深长地望向自己的主君,照本宣科地答道:“刚从海尼森得到的消息,罗严塔尔叛变了。”


第二十三章
  Chapter 23 Love Of My Life
  love of my life don't leave me
  you've taken my love you now desert me
  love of my life can't you see
  bring it back bring it back
  don't take it away from me
  because you don't know
  what it means to me
  you will remember
  when this is blown over
  and everything's all by the way
  when i grow older
  i will be there at your side to remind you
  how i still love you i still love you
  Ⅰ
  星星从天空的第一扇窗扉显身,点燃她的第一线光,温润着庭院里被长草和紫蓿托举起来的大地。吉尔菲艾斯靠在高高的椅背里,把思绪从眼前的文件堆放逐到过去的世界。
  两个小时之前的过去,罗严塔尔的副官,确切地说是前副官施密特尔刚刚离开。
  罗严塔尔之乱以来,经过几个月的梳理、安顿、平抚、处置,原来直属于金银妖瞳的舰队经改编后纳入到各位提督麾下,高级军官在逐一接受审查后大部分没有受到追究,施密特尔则是很不幸的属于“小部分”。因为有证据显示,施密特尔不仅直接参与了叛乱的谋划与组织,而且是幕僚中少数几个支持罗严塔尔决定的人,甚至在被俘后依然不曾改变立场,因而受到降职处分,同时被调往军务省后勤装备厅任职。对此决定,施密特尔没有辩白,只是要求面见陛下。这当然不可能,但是念及他曾在莱茵哈特直属舰队任职多年,同时也为了解开萦绕在心头的纠结,吉尔菲艾斯最终决定接见他。
  “少将,不,施密特尔少校,陛下不能见您。有什么话请对我说。”
  “殿下,元帅,请问从去年年末开始陛下的病情如何?”施密特尔僭越地问道。
  吉尔菲艾斯警觉地望着对方,没有回答。
  “看来是很严重了。”施密特尔敏锐地捕捉到吉尔菲艾斯的潜台词。
  “对您对陛下表现出的关切与 忠诚我表示赞赏,但是我更期待您以其他形式表现出这些品质。”吉尔菲艾斯不紧不慢地答道。
  “下官这么问并非想表现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毕竟,这事关罗严塔尔元帅的清誉。”
  清誉?罗严塔尔有那种东西吗?吉尔菲艾斯脑中第一反应出的是莱茵哈特式的揶揄。话到嘴边,却成了以退为进的“您是否得到了确认”。
  “是的。如果陛下确实病重量,那么,我几乎可以确认罗严塔尔元帅的无罪了。同时,我也有理由相信您,并且交给您这个。” 明显的,施密特尔整个松驰下来,他从军服衣袖的隐蔽口袋里取出一片微型磁碟递到吉尔菲艾斯面前,“罗严塔尔元帅的日记,我直接从他的个人电脑里下载的,当然是根据元帅的命令。”
  “元帅他命令您把这个交给陛下?”吉尔菲艾斯迟疑着。
  “不,元帅命令把这个交给米达麦亚元帅,由他处置。但是——”
  “但是?”吉尔菲艾斯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促使忠诚的部下可以违背长官的遗命。
  “您是可以改变未来的人,也许,同样可以改变过去。”施密特尔眼中满含了期许。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吉尔菲艾斯很清楚少校所说的“改变过去”意味着什么,特别是读完罗严格塔尔的日记以后。
  所谓日记就是用来身后发表的东西,所以在里面可以毫无顾忌地写别人的坏话。不过鉴于罗严塔尔生前就从不吝惜当面冷语对人,在他的日记中没有更多非议他人的内容也就不足为奇了。日记从罗严塔尔出任新星省总督开始,多是对政事的记载、评论和感想,寥寥数笔,点到为止。日记的最后一篇,则一反常态的详尽,记录了奥贝斯坦来电的全部内容,日记的时间是新帝国历005年的 12月7日。透过近乎谈话笔录的句子,吉尔菲艾斯几乎可以想见奥贝斯坦冷着脸煽风点火的情景,可以看到桀骜不驯的罗严塔尔内心由此所燃起的熊熊烈焰。日记的最后,罗严塔尔不无自嘲地写道:毒药已经送上了门,但我却被那外在的名为“自尊”的酒香陶醉而欲罢不能。以错误而耻辱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并将以错误而荣耀的方式离开。我的皇帝啊,这是您赐予我的最高奖赏了。除了这一处,从头到尾,莱茵哈特的名字都没有被提到,也没有任何的揣测、怀疑,这让吉尔菲艾斯更可以确信施密特尔所宣称的,罗严塔尔的“清誉”确实存在。由此而来的,前些日子的流言,也在很大程度上被证实了,而莱茵哈特这么做的想法与初衷不用说大体上也可以想到。
  在并不遥远的过去,吉尔菲艾斯毛遂自荐地担当莱茵哈特的参谋,却被后者淡若春水地拒绝了:“吉尔菲艾斯要以全军副司令的身份统辖整个舰队,没有时间,而且……”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吉尔菲艾斯也没有与之争辩,因为很清楚,自己并非全能的,自己并不适合参谋的位置,那些尔虞我诈的权谋。这不是能力而问题,而是关乎性格。吉尔菲艾斯的正直、善良与仁爱,在普通人身上是为美德,作为居上位者却是脆弱的脚踵。然而莱茵哈特从未要求自己弥补这个弱点,相反的,他以自己的巨大羽翼遮蔽阴冷凄雨,让吉尔菲艾斯可以始终保持阳光下的无邪微笑的模样。从最初的最初到那个已成废墟的星球再到现在一直如此。吉尔菲艾斯也总是微笑着接受莱茵哈特的美意,因为对方冷峭外表下的无尽温柔,那是自己之于对方具有特殊意义的证明,因为对莱茵哈特而言,他需要的不是在官场上多一个得力助手,而是可以托付其全部的灵魂伴侣。可是莱茵哈特未必知道,他所希望的那个微笑少年早已不复存在,不,也许是仅仅存在于浪漫的想象之中,因为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人格。
  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费沙的月亮一如既往地闪出淡淡的蓝光,把地上的影描得更加清晰,叫低头检视它的人仿佛可以因之回到过去。弗莱娅号上满脸病容的师生、在记者追问声中宣布辞职的工部次长施塔格和他的年轻情人罗布斯比、海尼森街头抗议示威的民众,众多陌生的脸孔以及脸孔背后所蕴藏的愤怒与哀伤,如今只如这夜风一般清淡,一如吉尔菲艾斯目前的心境,他甚至悠闲调出归在休闲类的某份电子文档,用以消磨时间。
  文档的标题是《试论帝国初期英雄主义诗歌的流变及传承》,那是辗转交到自己手中的故友马丁·布佛贺兹的毕业论文。文章有夸张的六十页之长,句子也是充斥了学究气的冗长,所以吉尔菲艾斯并没有如承诺的那样全部仔细通读过,但是一些有趣的地方却看过不下一遍,甚至可以复述,比如现在微笑着重温的某个注脚所引用的一则寓言——
  古代世界的善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妇人。她表情严峻,身形瘦削,常年游走在边远山区,靠为平民吟唱诗歌度日。她的嗓音并不是天籁,但伴着三弦琴,那深奥艰涩的诗句便宛如仙乐,让人如醍醐灌顶,幸福无比。闻悉此事的城中领主以重金将妇人带入尖顶的城堡,款以佳肴美酒华服贵器。在某个重要的节日,领主请来国王。“臣将向您献上这个世界的至善与真理,聆听她的吟唱,据说可以获得世界的力量与智慧。”王对领主的话将信将疑,但仍坐到大厅中央的御座上。演出伊始是一些颇具趣味的暖场,来自遥远东方的捕蛇人,充满了阳刚气息的剽悍士兵,婀娜娇媚的舞者,所有表演都精彩纷呈又无比乏味,让人对后面的节目更加充满期待。终于,华服的妇人在四十位红袍僧侣的护送下缓缓登场。在屏息以待的众多贵人面前,她毫不怯场,只象征性地点头算是尽到了礼数。就座,调弦,试音,动作利落而优雅,让人觉得眼前的是真正的大师。演奏开始,琴声悠扬,却长久不听不到妇人吟唱。“你是怎么回事!”领主率先耐不住大叫起来,却被妇人冷冷的言辞挡了回去。妇人说:“您听不到吗,我的王。”王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说他听不到。妇人露出应该可以算作出笑容的表情道:“正是这样,至善与真理只是说于世人听的。至于王,你就是至善与真理本身,所以我无法在你面前吟唱。我能做的只是拨弄琴弦,让它可以符合您的心声。”
  关闭文档,金发爱人无与伦比的绝美容颜在吉尔菲艾斯脑海中挥之不去。“莱茵哈特,你真是太宠我了。你已经为我做了你能做的一切,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将你的诗句配上合适的弦调,让世人都可以欣赏吧。”
  Ⅱ
  “殿下。”军务尚书闹钟一样准时出现,和最初的晨曦同时出现在办公室,宣告了新的一天的开始。
  从奥贝斯坦的脸上从来推测不出他所要呈报的是喜是忧,同样也无法从他的语气中探知他的心情,如果他还有“心”的话,看着眼前的男人,吉尔菲艾斯很刻薄地想,但是同时也很清楚地知道,奥贝斯坦的许多做法就现实选择而言是百分之百正确的,比如几个月前对罗严塔尔所采取的行动。
  可吉尔菲艾斯并不想刨根问底,追问奥贝斯坦的做法是否经过莱茵哈特同意之类的问题,问了也不会有结果,这与其说是出于对这位多年同僚的信任,不如说是对莱茵哈特的无条件的相信。即使到了现在,莱茵哈特在精神上也没有显现出任何衰弱的迹象,黄金狮子也许会倒下,但决不会被击倒。因此,以为皇帝卧病就能瞒天过海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而奥贝斯坦是从不会做梦的。这么看来,他为莱茵哈特大人做了了不得的事呢,而这些应该是自己永远无法做到的,这种认知让吉尔菲艾斯对头发花白的男人隐约产生几分好感,说话的口气也柔软了许多。
  “例会的话还早。还是有其他事?”
  “海尼森有消息过来。”奥贝斯坦冷冷地答复上司的好意。
  来得好快!罗严塔尔死后,新领土和海尼森必然会有所不同,但是有驻留的缪拉和毕典菲尔特两位提督的强势统辖,至少可以支持一段时间吧,吉尔菲艾斯曾这样奢望过。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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