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性圣剑使——by荔枝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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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252～254。
　　252.
　　藤丸立香说的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也是无数骑士们都铭记于心的道理。可是最应该读懂这个道理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开始扭曲着自己心中属于永恒的理念。
　　所有人都认可他是最好的王，他是永恒的王，但是阿尔托利斯却不这么认为。
　　倒退的时间最终再一次的回到了最开始，但是这一次所苛求的是更为离谱的故事结局。被誉为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的阿尔托利斯这一次真的妄图将彻彻底底的战争变成童话，将那些血腥都变成童话。
　　他花费了很多次轮回开始完善自己的每一个行动，将一切都优化为最优解。将会死去战士们的战争优化成无人死亡的战争，将骑士和自己的军队打造成战无不胜的钢铁之军，将一切的牺牲全都从历史之中抹除掉。
　　为了达成这个看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梦想中的国度，阿尔托利斯为此又付出了无数的轮回去实践着这一切。甚至于收获了许多骑士们崇敬的目光。
　　骑士们自然是理解王的，他们传颂之中高举王位的骑士王慈爱而又温柔，善待所有的一切，不忍心见到死亡。在他所统率的一切之中没有任何的存在能够被死神所攫取。
　　可是更加靠近王的那些骑士们却清楚的知道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他们看着眼前这位永恒的骑士王，却总觉得那副光洁外表之下的灵魂却早已崩盘。
　　真真正正意识到王出了问题的最先是站在他身后辅佐着王的贝狄威尔。
　　因为他跟在王的身后陪着王审视着不列颠的一切。他看着王站在城墙之上朝下看去，看着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城门，看着无数进出的人们。那些风尘仆仆大包小包的人们落在他的目光里，那双眼中装着的却不是赞叹和温柔，而是审视过后机械的冷漠。
　　阿尔托利斯问道：“为什么今天有这么多的人来？”
　　贝狄威尔一愣，才从王冷漠的目光中缓缓回过神来，他见过王这种冷漠的目光一般也是在战场之上，却从没怎么见过他在城里也会是这种目光。
　　半晌他才愣声回答道：“不列颠最近的模样，吸引了很多很多其他的百姓投奔向我们。他们想要成为不列颠的一份子，想要成为王的子民。”
　　无比安全的国度无疑是很多人期望的存在。贤明的君主也是最为有力的吸引。
　　但是这位君主却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阿尔托利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拔剑而出挥舞朝下，没有任何表情波澜的斩断了将要踏足进不列颠的外来人们，居高临下看去的目光都是冷凝的。
　　“贝狄威尔卿，传令下去。”阿尔托利斯说，“不允许任何外来人踏入不列颠、留宿不列颠、成为不列颠的子民。”
　　贝狄威尔被来自于王的命令击得尚且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已经下意识跪在了地上领取了这道命令，可等他终于意识到王说了什么抬头想要询问什么，却只有王不容质疑的面容落在了他的眼前。
　　贝狄威尔滚动着的喉结吞咽着唾液，第一次在心中察觉到一种无名的窒息。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的答案也很简单，贝狄威尔卿。”阿尔托利斯的冷漠在看到他的时候再度柔和了下来，挂上了温柔的笑，“因为他们不是不列颠的臣民。”
　　苛刻至极的永恒，容不下任何多余的、外来的存在。
　　253.
　　他在数不清的轮回里一点一点修改着每一件事情的发生，将一切修饰的完美无比，将一切故事都塑造的如同睡前被讲述的童话那般美好。是骑士们战无不胜，是永无伤亡。
　　站立于巅峰的国度被阿尔托利斯拉扯着朝上走去，攀登上新的巅峰又将目光放到更高的地方。
　　可是旁观者却看的很清楚，那些支撑起这些国度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需要攀爬的山峰，而是过往无数个轮回世界的残骸所堆砌而成的高度。
　　无数次的轮回让世界开始摇摇欲坠，可是世界还能够承受的下去，亚瑟王本人毫无影响，但是其他人却不能这么轻易的说不。
　　在等候已久之后，藤丸立香和梅林终于看见了阿尔托利斯所不能解决的问题出现在了面前。
　　在他的完美国度之中，人类能够从各式各样的痛苦中存活下来暂时的离开死神的目光，但是死亡永远无法彻底的逃离，他们终会老去。
　　虽然应对着各位的老去阿尔托利斯也有了应对的方案，他用无所不能的圣杯造就了永恒的生命赠与给不列颠的每一个人，但是人类的灵魂和精神却无法承受那些恐怖的东西，他们可以接受历史偏离，可以接受战争，却无法接受这份永恒的生命。
　　跨过亚瑟王之死的时间再度被拉长的日子延续了数百年，保持着最初容貌的人们的灵魂不同于阿尔托利斯那般的坚韧，不会在时间的洗刷中消磨。他们的灵魂早已经千疮百孔。
　　呈现在阿尔托利斯面前的早已经不是最为温柔和蔼的百姓们，会笑着迎接他的大家，而是一片死气沉沉的荒芜之地。哪怕外表如何的耀眼如何的冠冕堂皇，都难以遮掩这里其实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子民们仍旧会反射性的看着王，露出笑容来露出满是爱慕的目光。但是王却不能再用当初看向他们那般柔和的目光看向他们。
　　因为他的子民早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们消瘦着自己的身形却无法死去，干枯破碎的灵魂尽数体现在了身躯之上，一双双抬起看过来的目光都是麻木的，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眼中到底有没有看到过阿尔托利斯本人。
　　这还是最好的一部分子民。其他的更多子民早就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中身体都被腐化掉想要变成一团烂泥回归尘土逃离时间的永恒得到安宁，可是却又被王死死的束缚在手中，逼迫着那团烂泥都要凝聚成人的形状呈现在不列颠之中。
　　他们无比的爱戴着王，用最敬仰的目光。
　　他们无比的憎恨着王，用最痛苦的嘶喊。
　　王对此只是颤抖着伸开自己的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是最后也只是收拢了掌心藏进了身后，哑然无声。
　　“一定是什么地方我还做得不够完美。一定是什么地方我还差些什么。”阿尔托利斯如此的安慰着自己，和自己这么说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捏紧了圣杯将一切再度拉回最开始，妄图一次次的重来，一次次的修正，一次次的尝试。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改正，于是固执无比的选择了每一个地方都去重新修改着，每一次轮回都会改变一些什么。
　　明明是读懂一切能够处理很多很多事情，支撑起一个国家的王，却在这一刻固执的不肯承认自己的永恒就是一场梦，那种极端的永恒甚至远比所谓的理想乡更加的不可能达成。
　　254.
　　“你觉得谁会是先和他吵起来的人，立香？”梅林轻声的问着，但是他的话听起来却好像不是在问藤丸立香，而是在问一个不存在的人那般。
　　藤丸立香有些诧异他的问话，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还是你吧，梅林先生。虽然总觉得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但是脱口而出的答案还是你。”
　　梅林本来是想要接过藤丸立香手中的那把圣剑的，但是他看出来藤丸立香没有想要交给他拿着的意思，也就没有强求。他摩挲着自己的法杖低着头笑了笑：“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正如他们所交谈所诉说的那般，站在那里伸手将坐在地上不肯在看见自己这般不完美的国度的王拉扯起来的，的确是身披魔法师长袍的梦魇。
　　梅林看着面前的自己，那个时期的自己远比如今的自己显得更加的不一样，多了几分锐气，没有如今的淡然。对于梦魇来说无数次时间的轮回显然不太能对他造成影响，所以这位梦魇老师能够十分清楚的察觉到阿尔托利斯的崩塌。
　　他将坐在地上的王拽着站起来，死死的撑在他的面前朝前凑去，靠近的面容带来鼻尖的相碰，贴合的距离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的清晰，温热的气息喷洒而来。
　　梦魇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阿尔托利斯？”
　　阿尔托利斯顺着抬头看他，下意识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回答的格外的轻松，信手拈来那般：“你在问什么呢，老师？”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阿尔托利斯。”梦魇没有被他这种态度惹得生气，反倒说他格外的纵容着阿尔托利斯，以至于如今才选择将他拽起来看看不列颠，“你的国度如此美好，有着完美的未来，你如今却连看都不愿看它，阿尔托利斯，你到底在想什么？在害怕什么？在逃避什么？”
　　阿尔托利斯笑意不减，唯独只是后撤半步伸手去覆盖住梦魇抓住他衣领的手妄图挪开，但是对方的力气很大没有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以至于他只能站在这里被拽着，抬着头看着对方的面容，绿色的眼有些恍惚的晕染开层层的虚影。
　　“我在逃避着它的不完美啊，老师。”
　　这是阿尔托利斯给出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怎么总觉得最近脑袋好晕。坐一会儿就晕。再就是耳鸣。
　　没事的！我其实差不多好了，就剩下一点咳嗽啦！


第54章 255～259。
　　255.
　　“你明白现在的自己在说些什么吗，阿尔托利斯？”梦魇几乎是较为冷冽的语气出口的话语，却在看见阿尔托利斯那双涣散的眼眸开始有些哑然，下意识柔和了起来，“为什么会有这个答案？”
　　阿尔托利斯贴着他的面容很近，收拢着没有靠上去，他放任着自己如此的姿态笑着回答：“我看到过啊老师，我的眼睛看见过很多很多次，我是记着在呢。”
　　他说着反倒凑近一些转而问起了梦魇：“或许正是因为不完美，老师你才会在知道属于不列颠的命运之后，选择继续教导我，选择看着我走向毁灭而不发一言只是愧疚吧？”
　　阿尔托利斯知道这些话不该问出口，但他有能力给自己找补。话语一旦得到了答案问完了的话，他完全可以重来一次。圣杯的轮回在之后这几次已经伴随着一次次的尝试，伴随着阿尔托利斯本人越发崩溃的情绪开始胡乱了起来。
　　浪费一次轮回的时间而已。阿尔托利斯对此毫不在意。
　　梦魇显然没想到阿尔托利斯会知道这些，知道不列颠死亡的历史。他在沉默之中缓缓的松开了手看着站直了身体后退靠在墙上的那位骑士，被他教导长大的骑士在这一刻却仿佛格外的陌生一样，虽然还是和以往一样笑着的，但是那份笑容却没有任何的真心实意可言。
　　并不是对他们这些人没有真心，而是阿尔托利斯由衷的察觉整个不列颠没有值得他笑出来的事情。
　　“我的一言不发不是因为不列颠的不完美。说句实话，不列颠怎样和一个梦魇并没有任何的关系，阿尔托利斯。”梦魇轻轻的说着，“这只是一段历史，也只能是一段历史。而历史代表着灭亡和过去。没有任何东西能达成真真正正的完美和永恒。”
　　他说这话的时候叹着气凑过来伸手抚摸而上阿尔托利斯的脸颊似乎是想要安抚他，动作放的很轻生怕给面前这位似乎已经快要崩塌的王再加上些许的刺激。
　　阿尔托利斯对此伸手当初了他靠近的指尖没有让他碰到自己，但是脸上的笑在听到梦魇所说的话语之后开始冷了下来，直到最后彻底的笑不出来了。
　　他意识到他那位总是会笑着扯开话题，会随意开口逗弄着他的老师在这一刻说的就是真话。对上那双认真的紫色的眼眸的时候，阿尔托利斯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
　　“你对永恒太过于苛求了。”梦魇对此做出了最后的评价。
　　而阿尔托利斯这一次却好像是听进去了一样，没有急着说话。他只是低低的把这句话再次的念了一边，然而拨弄着圣杯朝着对方看去：“可是老师，我无法面对我可以保护的人离去这件事情。”
　　梦魇张口打算回答他，可是阿尔托利斯却率先让圣杯再次轮回，牵扯着这段时间再度归零。他没有等来老师的教导和答案，因为他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从来都不是不列颠害怕灭亡，从来都不是骑士和臣民们害怕死去。
　　自始至终追求永恒的仅仅只有一个人而已，那就是阿尔托利斯·潘德拉贡。
　　害怕毁灭的一直都是阿尔托利斯，不敢面对死亡正视死亡的也一直都是阿尔托利斯。
　　256.
　　于是故事再度经历过几个轮回之后，回望过去，这已然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了。成千上万次的轮回终将濒临崩溃的边缘，但是阿尔托利斯也开始明白自己根本达不成所谓的永恒，他的诞生就是为了死去，看着自己的国度灭亡。
　　梅林和藤丸立香跟在阿尔托利斯身后看着他朝着宫殿里走去，站在王位前方，站在最高的地方低头看着放在座椅上的月桂叶的王冠，低头不语。而这一次轮回中，梦魇也被他喊到了这里来，站在了下方抬头看他。
　　梦魇笑着问：“阿尔托利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梦魇在私底下总是喊得很亲密，可他却又是十分恪守着在有任何人的都是都恭恭敬敬的喊着“王”。
　　虽说阿尔托利斯从不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说出来，但是很多时候他会选择求助梅林来获取答案。如今他提出的问题不像是要梅林给他一个答案，更像是让梅林说出口那个答案，断绝自己所有的道路，只能选择最后的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