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鬼的日子——by秋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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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打魂灯的时候,安风露出了衔烛神龙的真身,高兴坏了。可那天之后,他依然像从前那么能吃能喝能折腾,可却再也没能变成衔烛神龙的模样。但他毕竟心智未开,那些不高兴转眼就会忘记得干干净净。不能变成小黑龙也没什么,他照样还折腾得一身是劲。
夏安浅跟安风说:“等过一阵子,我们去钟山,好不好?”
安风打了个哈欠。
夏安浅笑了起来,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安风一只胖乎乎的手搭在夏安浅的手上,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黑无常一路沿着回廊走进去,看到的就是他心爱的姑娘嘴角微弯,低着头帮睡着的安风揉肚子的模样。他走了过去,弯腰将安风抱了起来,“他吃好了?”
夏安浅点头,微笑着站了起来。
黑无常抱着安风往房间里走,一边走一边跟夏安浅轻声说道:“那天我看到安风的真身,确实是衔烛神龙。但那天之后,我也没看到过他变回真身的模样。你跟我说钟山神君当时将一部分元神之力打进了安风的体内,我猜测可能是那股力量当时压制了他身上的封印。”
夏安浅跟在他身旁,安静地听他说话,偶尔点头应一声。
黑无常将安风放在床上,安风碰到了床,咕哝着翻了个身,睡姿十分任性。
“他如今年龄渐长,身上的封印早晚会压制不住他身上的神力的,你上回说钟山神君说衔烛神龙身上的龙鳞未长满时,要在钟山上的养龙池里养着。”
夏安浅:“钟山神君是这么说,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
黑无常望了那个睡得无忧无虑的小家伙一眼,伸手揽住夏安浅的腰身,将她往外面带。
“大人——”
“无咎。”
夏安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我老想到无救。”
黑无常瞪了她一眼。
这几日,两人总是为了夏安浅对黑无常的称呼而发生这样的戏码。鬼使大人觉得夏安浅老喊他大人,不太亲密,希望夏安浅能改一下口。
鬼使大人暗中觉得黑哥哥这个称呼不错,但看着夏安浅那模样,估计是不愿意这么喊的。而且鬼使大人想到多少年前,那只小白龙水苏和安浅还是朋友的时候,水苏那个家伙还喊过他黑爷爷,他担心夏安浅想起这一茬,到时候没听到心爱的姑娘喊他哥哥,反而喊了爷爷,那感觉就不太好了。
想了又想,鬼使大人觉得不能喊哥哥,那喊无咎也是可以的。
夏安浅看着鬼使大人的模样,好不容易才憋住没笑场,喊了他一句:“嗯……无咎。”
鬼使大人闻言,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夏安浅往他的房间走。夏安浅也没多心,一直跟着他走,直到进了他的房间,她才反应了过来。
黑无常无端端,让她到他的房间做什么?
她眼睁睁地看着黑无常带上了门,然后双臂环胸,十分好整以暇地跟夏安浅说道:“到床上趴着。”
还不等夏安浅说什么,他又说:“快点,哦,对了,还要脱衣服。”
夏安浅瞪向他。
黑无常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出了一瓶膏药,剑眉扬了扬,脸上的神色忽然要笑不笑的模样,“怎么?还是想我亲自动手?”
夏安浅:“……”
黑无常那双俊眸落在夏安浅身上,他微微倾身,嘴巴就凑到了夏安浅的耳侧,温热的气息喷在夏安浅的耳畔,成功得让她的身体战栗了一下。
“我都忘了告诉你,你睡着还没醒来的时候,你后背的伤都是我给你上药的。”
夏安浅愣住,那时候她被封魂咒的反噬折腾得够呛,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外头是什么动静,当内府的气息乱成一团连元神都快奄奄一息的时候,哪里还有空关注那些皮肉伤。她昨天洗澡的时候,还特地扭头看了一下,也不知道魂灯所在的那片海底是因为怨气太深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她当时在海底受伤的背,就跟个凡人受伤了一样。用什么咒术都不管用,只能等着慢慢痊愈。
那些伤其实都是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有一道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海底的尖石划破了,伤得比较深,伤口从右肩划到了腰际,早就结疤了,留下一道疤痕爬在后背上,看着有些狰狞。
但夏安浅觉得后背上一道疤,她自己都看不见,就无所谓了,也没放在心上。
她没放在心上,却并不代表别人没有放在心上。
黑无常手中的膏药,是他特别在北海龙君那里拐弯抹角地讨来的,听说那是神农从前留下的药方所配制,疗伤祛疤格外有效。疗伤确实挺有效的,就是祛疤这个效果好似有点慢。夏安浅睡着的时候,鬼使大人也并不是不能让旁人帮忙,只是在他心里,总是觉得别人说不定就别有用心。
让劲风去帮忙,他是万万不愿意的,让丽姬那只蛇妖去……鬼使大人对丽姬曾经邀请夏安浅一起双修的事情始终不敢忘记,觉得不管谁去照顾夏安浅,都不如他亲自出马来得让他放心。
夏安浅还待在原地,那双眼睛瞪着黑无常。
黑无常看她的模样,笑叹了一声,头一侧,就在她的面上留了一个轻吻。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安浅姑娘,别想多了,我只是给你上个药而已。”
鬼使大人一副十分光明磊落的样子,夏安浅觉得自己要是再扭扭捏捏,倒是显得小家气了。而且,过去一个月都是他上的药,多看一下少看一下,有什么区别。
夏安浅咬咬牙,解了衣带趴在黑无常的床上。
黑无常的床带着他身上那股来自幽冥的气息,有些冰冷的感觉,可异样的让她觉得心安。她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感觉男人的手将她后颈的头发拨开,接着她后背的衣服被拉到腰际的地方。
男人的指尖沾了晶莹绿色的膏药,动作轻柔地替她上药。
每次看到她后背的这道疤痕,都忍不住回想那时候她在海底,到底是怎么弄伤的。她平时这么一个怕疼怕累的模样,那一下划下来的时候,痛成什么样了?
危急关头的时候,遇到几乎要迈不过去的坎时,人总是会跟自己说,除去生与死,其他的一概是小事。
可六界生灵,除了生与死,要面对的事情也有很多,有自己游刃有余的,也有自己无能为力的,有自己看到就烦得要命却不得不去做的,更有自己想要去做却无法做到的。
黑无常看着夏安浅雪白光洁的后背上,爬着一条红色的疤痕,心里忍不住想:像夏安浅这样的性子,其实有他没他,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从前带着安风,一定也遇到过跟打魂灯差不多的时候。她表面上看着娇气得要命,可总是不动声色地逞强。伤也好痛也好,如果不是别人发现,根本就不知道。
夏安浅趴在黑无常的被子里,鼻端萦绕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她最近总是犯困,也没少窝在黑无常的怀里睡觉,一趴在这柔软的床铺上,好似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笼罩着一般。背上清凉的感觉传来,她感觉到黑无常轻柔的动作,她嘴角没忍住微微扬起,阖上了眼睛,又想睡。
黑无常看着夏安浅俯卧间,都能昏昏欲睡,不由得有些莞尔,同时心里的一角,又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将手中的膏药往旁边一放,坐在床沿的身体俯下,温热的吻落在了她没受伤的左肩上。本来已经意识模糊的夏安浅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下巴还抵在交叠的手臂上,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顿时就不受控制。
不是说好了只是上药的吗?
鬼使大人怎么招呼都不打就亲了上来?
只是被亲了一下肩膀,她到底是要装睡还是要起来一巴掌将鬼使大人呼走?
她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些日子跟黑无常腻在一起,她其实挺喜欢他对她的一些亲密举动的,也乐于配合。鬼使大人是个十分及格的情人,实际上,夏安浅有时候还觉得鬼使大人太好了,对她几乎无微不至的,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且此刻夏安浅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她所有的神经末梢似乎都已经集中在左边的肩膀上。
男人温热的唇落下,呼吸喷在她的肩膀,有些微痒,像是痒到了心底,将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撩拨得泛起了阵阵涟漪。她并不想将自己表现得惊慌失措,也不想躲避,于是干脆继续装睡。
黑无常本来真的只是想给她上药,可看到她的模样,却没忍住出尔反尔。他一只手划过她的后颈,唇游移到那线条优美的地方,不止是亲吻,他还在上面吮吸了一下,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而趴在他床上的女子依然眼睛微阖,她尽量在稳住自己的呼吸,可闭上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可爱的耳轮上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是清醒着的,却并没有阻止他。
这个念头从他的脑海是浮现,一下没忍住,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夏安浅惊呼了一声,睁开那双清亮的眼睛看向他。
他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火热的目光从她的唇缓缓下移,到锁骨,再到锁骨以下……她身上的衣裙此时已经是半褪的模样,欲遮不遮,若隐若现,分外引人遐想。
原本为了方便上药而拨弄到右胸前的头发被拨到了后背,长发如瀑,遮住了那雪白的后背。她的背才上完药,黑无常并没有将她往床铺上放,只是让她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腿上。姿态有些不雅,可却分外暧昧亲密。
夏安浅此时的脑袋里十分不合时宜地浮现了许多的场景,那时候丽姬和男蛇妖在白水河畔双修时的荒诞场景,兰若寺外聂小倩勾|引男子与她共浴的场景……那些场景男女肢体交缠,喘息轻吟不断,那时她看了只觉得场景有些不堪,可如今回想那些场景,心中莫名地在禁忌中多出了几分冲动。
她坐在男人的腿上,因此比他高出了一头。
她低头,只见他的眸色深不见底,那双放置在她腰际的手掌,透过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觉到那发烫的温度。
夏安浅觉得心里有点慌,可又有些跃跃欲试,但她又十分紧张,因此几乎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感觉有些不舒服,于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忍不住推了一下。
黑无常放在她腰肢的手略微松了一下,灼灼的目光望着她,嘴角依然是一抹温柔的笑,并不强迫她。
夏安浅感觉到他的举动,心里泛起了一股不可思议的温柔,觉得这一世,能被人这样温柔以待,已经能让她从心底开出花来。
她朝黑无常露出了一个笑容,低头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第100章 番外(三)
夏安浅在鬼使大人的嘴角亲了一下,随后离开。
那双清润漂亮的眼睛此刻含着丝丝缕缕的柔情和甜蜜, 望着他。黑无常觉得面对这样的眼神, 真是心都化了。
一个平时看着那样冷清的女子, 一旦温柔体贴起来, 怎么能这样让人心动呢?
好像, 怎么喜欢她,宠着她都不嫌多。
黑无常抱着夏安浅,纵容又克制地望着她, 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夏安浅有些意外, 不过对她来说, 有的事情一旦开始, 想要再继续, 就不会那么困难。
她亲了黑无常一下,见他没什么反应, 于是又低头,又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黑无常放置在她腰肢的手紧了一下, 平时低沉好听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些沙哑:“好了, 别来招我。”
“可是你让我到你房里来的,也是你将我抱起来的。”夏安浅的声音十分无辜。鬼使大人那十分克制的模样, 让她心底一片柔软。
她笑着低头, 额头抵在黑无常的额头上, 鼻尖有些调皮地去蹭了蹭他的鼻尖,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透着十分的亲密。
黑无常被她那样带着恶意的顽皮弄得有些咬牙切齿, 感觉一股邪火正不受控制地从下腹涌起。
放置在腰间的大掌愈加发烫,烫的有些灼人。夏安浅垂下双眼,看着那双手。鬼使大人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情,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反正天塌了夜只是当被子盖。
可她每次把玩他手掌的时候,都能看到虎口处以及手指上的厚茧,手心上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疤。
可见每个看似一帆风顺的人,背后必然是费过一番不为人知的苦功夫。黑无常到如今,虽然不能说是天地之间的大能,但作为冥府的阎君的左右手,可算是个堪当大任的了。
夏安浅想着,有些弄不明白,她鼻尖又蹭了蹭黑无常的,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她笑着轻声问道:“其实我弄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我?”
黑无常一愣,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极尽撩拨之事,可说出来的话却这样煞风景。
“我其实很多毛病,有时候我自己想起来,都嫌弃得要命,你一个自诩是冥府以及上界难得一见的、能文能武的青年才俊,怎么会喜欢上我?是你在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