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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明月好——by慕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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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本文为圣斗士米妙同人,写于2006年。
曾经在其他论坛上单独发表过,此处为修改版。

绿之于蓝

我想我是在述说一种现实,不是因为这个故事比其他故事更接近现实,也不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就会发生这样的故事,而仅仅是因为,在这个故事里,所有的人,我们爱着的那些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普普通通地生活着--他们没有超凡的能力,他们还有很多缺点,他们也会在爱与被爱之间挣扎--但是,本身能拥有这样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吧......
第一部分:卡妙
第一章:幸福生活
第二章:锁链
第三章:绿之于蓝(上)
第二部分:米罗
第四章:选择
第五章:绿之于蓝(下)
第六章:苦丁与黑咖啡
第三部分:轨迹
第七章:一种可能性
第八章:易碎的瓶子
第九章:浪花
第一部分:卡妙
第一章:幸福生活
我庆幸自己能拥有平淡的幸福生活,但又时常会不知足地抱怨它的枯燥

我叫卡妙,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名字,就像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在上小学之前,我是在一个很小的小镇上度过的,我有一个很英俊的父亲,一个很贤惠的母亲,他们相亲相爱,靠自己的双手挣着基本的工资。我们的生活远非富裕,却很宁静。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日子对我来说,是最无忧无虑的。整日与小伙伴们奔跑于大街小巷,上山,下河,爬上爬下,不用上学,除了玩还是玩--故乡的小镇,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后来,我们搬到了一个很小的小城,由于种种原因,那个小镇,我们再也没有回去。
在这个小城里,我们依旧过着平凡的日子,没有钱,也住过很差的地方,有成群的老鼠穿梭于厨房与卧室之间。也许是年龄小,并不知道害怕,现在想想,倒也是一段非常有趣的经历。
来到这个小城之后,我便上了小学。刚开始的时候,也曾因为改不过方言而被老师、同学嘲笑--是啊,无忧无虑的日子似乎不会再有了。
在学校里,我不是个话多的孩子,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教室里,也许是新环境适应不过来吧,但这种性格,却跟了我一生。在这个新的环境里,有太多我不懂的事:我不明白为什么新买的铅笔、橡皮都会无缘无故消失,不明白为什么人会说慌,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会对有的学生赞赏有加,对有的学生冷言冷语......
不过小孩子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是很强的。渐渐地,我也学会了撒谎、不写作业......没有老师喜欢我--我本就不是讨老师喜欢的那种学生,没有有钱的父母,也不聪明。
长大后,想起小学那段"叛逆"的日子,竟有些不可思异。也许是小孩子特有的叛逆方式吧。怎么开始的,我不记得了。但结束的原因我记得很清楚--当一个乖孩子,比跟老师作对,轻松多了。我是一个很懒的人。
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但对我并不溺爱。淘气的时候,不学习的时候,父亲也会打我,母亲也会严厉地斥责我--但我知道,我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在这个幸福的家庭里,我一天天长大,我们的日子,也在一天天变好。
有一个我很讨厌的老师说过一句我很赞同的话:"学生只有在初中可以交到真正的朋友。小学什么也不懂,高中、大学又有了太多功利性。"
上初中那年,我遇上了两个人,他们成了我一生最重要的朋友。
第一眼看到撒加,真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俊朗的外表,透出一种很独特的气质。我们是同班同学,因为座位比较远,彼此又不熟,刚开始并没有说话。家离学校不远,我总是步行。一天放学后,走在路上,有人从后面叫住了我,我回头,看到撒加,他笑着对我说"我们同路,一起走吧。"于是,我们成了朋友。与阿布相识,似乎更简单,他就坐在我前面的位子上。第一次,他回头朝我一笑,于是,我们成了朋友,于是,撒加跟阿布也成了朋友。
我们三个有截然不同的性格,但似乎,有的人,注定会成为朋友。跟这两个优秀的人在一起,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有时我会想,如果没有遇到他俩,我的人生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撒加和阿布倒是有很多共同点呢:一样迷死人不偿命的长相,一样极好的家世,一样优异的成绩,还有一样,不是很快乐的家庭。
他们两个的样子在我这辈子见过的人中都可以说是最完美的。撒加有一头柔顺的蓝色长发,一双温柔亲切的眼睛,让人感觉他像一个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而比撒加还漂亮的阿布,除了他那飘逸的浅绿色长发外,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微笑了--他很爱笑,远远看到你就会露出他那快乐的笑容,那种笑很有感染力,以至于很久以来,我一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每当我对阿布说起他那"泛滥"的笑容,他都会笑着说:"谁叫你这么不爱笑呢,我这是给你带来快乐啊。"
撒加的父亲是一个政府官员,阿布的父母是很成功的生意人,他们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气质修养都与众不同,他们不用埋头苦读就能取得优异的成绩--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好到让人嫉妒。
与他俩相比,我黯然无光,除了每个月去理发馆"维持"我那墨绿的短发外,可以用不修边幅来形容:不去在意衣服的牌子,也可以一季只穿一身衣服。除此之外,仍旧沉默寡言,成绩平平。如果不是整日跟撒加、阿布在一起,没有人会注意到我。除了他俩,我没有其他朋友,不是不会交,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虽然从认识他俩那天起,他们就收情书收到手软,但初中几年,一直都是我们三个整天在一起。他们不找女朋友的原因,应该就是他们有趣的爱情观了:
撒加一直不相信世上有爱情这种东西,坚定地宣布自己是独身主义者,看到班上"成双成对"的人都会很明显地表现出他的厌恶。甚至有一段时间,关于爱情的小说、电影、歌曲......都会被他嗤之以鼻。当然,这只是小时侯的一种偏执,在很多年以后,他说他找到了婚姻的真谛:只不过找个说话的人而已。他说他也许不会违背世俗的观念,最终也会找个人结婚,但是,他依旧不相信爱情。
阿布则很不同,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幻想着完美的爱情,一心想找一个最合适的人,好好谈一场恋爱。
可是,阿布啊,现实生活中怎么会有完美的爱情呢?
我依旧每日跟撒加一起回家,他家比我远一些,在同行的那段路上,我们无话不谈,也曾高谈过空洞远大的理想--毕竟是年少轻狂的日子啊。有时,他也会跟我说起他的家庭,用一种平静,又有些自嘲的语调:"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爸在外有了女人,几年没有回家。而当他终于回来了,我妈又走了......"
也曾经认为阿布是世上最快乐的人,他有一个很大的家庭,每周都会有家庭聚会。当他跟我们说起这些的时候,都会很幸福地微笑。可是有一天,当我看到阿布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的笑了。
"生意不顺,他就每天喝酒,回家就跟我妈吵。"然后,他用眼睛望着我,很认真地说"卡妙,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撒加有多么羡慕你。"
阿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和撒加都习惯了向我倾诉。我知道,不论你们在别人眼中是多么光彩照人,其实都是容易受伤的孩子。我在撒加的落寞里,在你的失神里,读懂了你们的孤独,可是,我自己的寂寞,又有谁知道呢?
是我太不知足了吧,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可我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空地呢?

 


第二章:锁链
锁住我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高中的时候我们分开了,虽然我们三个的成绩都可以进那所城里唯一的重点中学,但我和撒加选择了一所普通学校。我是想找一个离家近的地方,而撒加是想离他父亲的"势力范围"远一点。
撒加住校,而我是个很恋家的人,仍旧每天步行回家。因为我家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下午放了学,撒加会经常去我家吃饭。我把父母中午特意留下的饭菜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然后我们边吃边看电视--我们都很喜欢看动画片,至今仍是如此。我父母都很喜欢撒加,而撒加也喜欢去我家,他说他喜欢那种家的感觉。撒加不喜欢把感情藏在心里,他还是会跟我说很多事,可那些事都是我没经历过的,因此,除了倾听,我又能安慰他些什么?
在学校里,我们是前后位,上课的时候我们会经常"探讨问题"--老师自然不满,但碍于撒加他爸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除了阿布不在身边,高中的日子也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撒加依旧很耀眼,也从不掩盖他的锋芒。他有很强的个性,对于他喜欢的人,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对于他厌恶的人,他也会很尖刻。因此,一直以来,喜欢他和不喜欢他的人都会很多。
在那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活可以用混乱不堪来形容。虽然表面上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我的心情却越来越阴郁。我原本以为,有了撒加和阿布,我就不再需要任何朋友,但想想那时的自己,很迷失,也很孤独。
撒加有了很多新朋友,我们不再整天粘在一起。经常我俩走在路上,他会遇到很多熟人,然后迎上去,很高兴地谈论着什么。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默默地跟在后面,有些失落。有时我会嘲笑自己,又不是被抢走了情人,有什么可难过的?但我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变得更加沉默,也会刻意不跟撒加走在一起。那时,我们还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争吵,甚至彼此不理不睬。其实朋友关系也很像夫妻关系,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便会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标准强加给对方,当发现对方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隔阂便不可避免了。
又是一次争吵,不记得说了什么,也许我说了"你根本不理解我"之类的话吧。第二天,撒加给了我一张写满字的纸,只记得他说"每当走在路上,我想把新朋友介绍给你,回头却总不见你的身影......有些事,你不说,我又怎么能理解呢?"
猛然间,我似乎明白了很多。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性格,我已经习惯了封闭自己的情感。很多时候不愿对别人说出我的喜恶,害怕自己的心在别人的不理解中受到伤害。很久以来,我也习惯了依赖。撒加,你永远走在我前面,想要依赖你,就要紧紧跟上你。我累了,放慢了脚步,于是,我迷失了。你就像一条锁链,我把你捆在身上,却禁锢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我很庆幸自己看清了,毕竟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我不能强求你来迁就我,而我也不会再去追赶你的脚步,我也有适合自己的生活。慢慢地,我试着放开自己的心,也主动去结交新的朋友。这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但我确实觉得自己在变地快乐,变地坚强。

 


第三章:绿之于蓝(上)
我对爱情的态度......是渴望,但不奢求。

考大学的时候,很不幸,撒加没有发挥好,跟我沦落到同一所学校--我们那个小城两所大学中的一所。阿布还不错,考到南方一个城市学设计--他的兴趣所在。
"难道我这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吗!"撒加很郁闷,我也如此。但没有办法,我们都不想上高四,于是,我们的大学生活,又将在这个地方,晃晃悠悠地度过了。
我和撒加都学法律,不为别的,服从分配而已。我本就没什么理想,学什么,就爱什么好了。我们不在一个班,住的也不近,因此平时也不怎么见面。很快地,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以自己的方式过着崭新的生活。虽然还是在这个城市,但大学毕竟不同中学,有那么多新鲜的人,新鲜的事情,到处都弥漫着自由的气息。我对自己说,这个地方,是一个新的开始。
撒加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这一点毫无疑问。他也会经常跟我讲他在校会里的见闻,有快乐,也有烦恼。现在的我已经能很平静地看待一切,跟他分享快乐,为他解决烦恼。而我自己的生活,仍旧很安静。
我很享受这种生活状态:整日与舍友们嘻嘻哈哈,跟其他同学也都相处地不错。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过去,我也没必要跟他们说什么。在他们眼力,我是一个话不多,但很随和的人--这就够了。有时候会觉得说话是一件费力的事,便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什么都可以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在那个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你寂寞吗?我不知道。跟朋友们在一起,我会很开心,但如果能安安静静地生活,一个人也很好。
相继地,不可避免地,宿舍里的人除了我都谈起了恋爱。他们也都劝我交一个女朋友,也有要帮我介绍的,但都被我谢绝了。原因很简单,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从不认为大学里的恋爱会有什么结果。再说,我还要考研呢,哪有时间干别的。说到考研,我跟撒加的看法一样,要考就考最好的,去S城,那个凝聚着无数人无数梦想的地方。
我喜欢名利,但懒得追逐。想去S城,不是为了留在那里去过另一种"高档"的生活,而仅仅是想走出这个小城,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在大学生活的第三年,我和撒加忙着考研,而阿布告诉我们--他爱上了一个人。
说到我们三个的交情,到那个时候,已经有十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这十年里,我们在一起,曾经不知天高地厚,曾经幼稚,曾经迷茫......但都是快乐的吧,虽然阿布很久以来都不跟我们在一个学校,但一种感情一旦形成了,是不会被时间冲淡的。每当我们相隔很久见面时,感觉就像一直在一起,没有丝毫陌生感。
可是这一次,我觉得,也许我们真的分开很久了。
阿布说,他爱上了一个人,跟所有喜欢那个人的女人一样,疯狂地爱着他......可是他根本不喜欢男人。
......
我理解阿布,也真心希望他能得到幸福。但我也知道,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有些事,不能强求,现实生活中,也不会有完美的爱情。阿布这份感情,自然是无果而终,只剩下一颗受伤的心,还在渴望着什么。
我对爱情的态度,不像撒加那样决然,也不像阿布那般憧憬。看着身边的人,从恋爱到结婚,一切都像是既定的程序。在这个过程里,有多少投机,有多少无奈,有多少欺骗......他们真的能感受到爱的快乐吗?还是像更多人一样,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爱是什么,他们根本不会去考虑。
......
有的人,就这么遇见了,有的事,就这么发生了。有人说,是缘分,有人说,是注定,我说,只不过是碰巧罢了。
碰巧很久没有剪头发,碰巧去了一个从没有去过的理发店,碰巧遇上了一个话多的理发师,碰巧那个人,是米罗。
考研不是件容易事,一日,望着镜中乱糟糟的自己,才想起来,已经几个月没有收拾我的头发了。虽然他们说我留长发好看,但我还是比较喜欢清新的感觉。
我对剪头发的地方要求不高,哪家比较干净顺眼就去哪家。这次也不例外,随便找了个店就进去了,根本没有注意那家店的名字。
店里生意很好,等了一会儿,一位理发师招呼我过去,那个人长得不错,有一斗长蓝卷发,像跳动的音符,还有一张很年轻的脸,却不知为什么会有种沧桑的感觉。他很健谈,也很固执,执意不肯把我的头发剪短,只是一直细细地修理。我不喜欢在理发时讲话,而他却一直在问我问题。他似乎对我的年龄很感兴趣,对我要考研很感兴趣......记得最后,他说:"两个月后来一次,再给你修修--长发很适合你,不要剪了"。
我自然没有再去,本身这只是一个巧合。不过,我倒是没有再把头发剪短。也曾经认为这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直到两年后又一次巧合出现,我才发现,原来,那抹蓝色,竟然一直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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