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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灰——by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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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被袁朗吸吮地生疼,吴哲有些感到他的强烈和痛感,是心里在痛,痛彻心肺的那种。这个吻,比昨天的那一个还要激烈,却因为夹杂了更多别的东西而变得寂寞生寒火焰扬灰。脑海里全都是灰黑的颜色搅和在一起,两个人一起颤抖着贴在一起不松手。
他在不舍,他要离开。
不是说好了要常相守,为什么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力?
不是说好了要看我跨过这一步之遥,为什么梦想却在这个时候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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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的结局是he......所以看不下去的话我也没办法。
我说过不会死人不会分手了,这是最后一次声明了。笑。不过在一步,已经有筒子被我虐跑了,昨天晚上cxs看完新章全都是在眼泪= =||||


第二十二站 赫尔辛基
芬兰,是圣诞老人的故乡。
我想起你的生日,想要带你来这里感受一次冰和雪的极致美丽。
赫尔辛基的仲夏夜,会有当地人举了火把欢庆,人们聚集在一起唱歌跳舞,捧了大杯的啤酒畅饮开怀,我跟着人群游移,有一个蓝眼睛的女孩子拉了我去跳舞,她笑起来眼眸好似星星闪耀。
只是,这样的笑脸,也比不上你的声音要让人难忘。
这里的港口无论夏冬,都是清净美丽,被称为"波罗的海的女儿"。蓝天白云碧海晴空,这是我最喜欢的景色,这是我遇到你之前最爱的美好。
赫尔辛基大教堂附近有南码头广场,商贩在这里出售新鲜的鱼肉和水果,有面貌慈祥的阿姨拿着洗好的葡萄问路边的行人要不要尝一颗,都是洗干净的那种,闪着水光的晶莹剔透。
南码头广场上有大海女神阿曼达的青铜像,她静静凝望大海,神态娴静优雅。
好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个平凡的人类,却让她爱得无言的深沉。
这就是爱情,说不出理由,可你就是想要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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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哲24岁的人生中经历过多次离别,包括少年时和父母出国有家里亲人机场送行,16岁考入大学后的高中毕业时同学聚会,21岁硕士毕业告别校园踏入军营,23岁离开海军时战友送别。
有感动有不舍,但他多年之后想起这些,最不敢回忆起的仍是24岁那年告别A大队离开袁朗远赴另一个陌生之地。身为男人他很少有情感爆发的时候,除了最后一个夜晚和袁朗在一起,吴哲恨不得整个世界全部消失或者毁灭,只剩下一个人可以留在身边,永不放手。
日子飞一样地过。
吴哲甚至觉得时间就在他手边飞跑,常有睡梦中想抓住什么的感觉,但是却没有结果。每每抓到手里一看,全是空气和慌张。
前一刻还和他在食堂吃早饭,后一秒就全员紧急集合列队;前一刻和其他老A挤破了头去看正在射击场挨袁朗骂的新南瓜,后一时就转去室内上理论课小组讨论。
一个个场景变换得如同舞台剧,只恨没有让时间停止的魔法改变这个世界。
袁朗不是没经历过送战友,他只是没送过爱人。所以吴哲走的那一天,他给全队放了假,可是三中队的人都没有下楼去送,大家都在难过,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才是最难过的那个。
多年后有一次,他拿了一个人给的机票,乘飞机去赫尔辛基,北京机场里看着人来人往还有离合和悲欢,多年前的某些情感顿时涌上心头,好像是心底生了寒发了霜的样子,没有温度的灰暗场景前随时上演着人间喜剧。
袁朗一日和大家吃饭,看着身边的吴哲低头对着饭碗就禁不住心里泛了波澜,这小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劲儿扒米饭吃,吃了快有一碗还没尝过菜。袁朗环视一下这桌上的人,心里轻叹,于是起身,从齐桓开始到许三多为止,挨个给这桌上的人夹了一筷子菜,当时所有人都傻眼了,连虎甚至紧张地筷子都拿不稳了,只有吴哲没抬头看袁朗,他知道是他,从那双筷子探到自己碗里就知道,他不用抬头看。
谁比谁更伤心,他不知道。
本来是最温情的动作,现在这个时候做出来,只让人心伤。本来是最想为他一个人做的事,却因为在众人注视之下不得不尽力掩饰。
你没有选择,我也没有。
只是我们都不愿在悲伤面前认输,所以统统在压抑情感,抹去离伤。
有一天傍晚袁朗在办公室窗上看到吴哲在花圃前浇水,想起他要离开,这些"妻妾们"可能无人照顾,于是掐灭手上的烟下楼。
吴哲感觉出有人来,看见是袁朗却愈发不知道说些什么,放下花洒拿着剪刀修剪枝叶,咔嚓、咔嚓的声音有间断地响。
袁朗任吴哲沉默不语,他看向那朵白色月季,想起多日前和周越洋在这里的对话,真的好像做了一场梦,这样快,他就要离开这里。
"吴哲,这花你给取了什么名字?"袁朗指了那朵白色月季问。
吴哲抬头看看他,又看看那花儿,忽然噗一声笑了,然后咧着嘴努力做出一脸严肃状,"白雪公主。"
袁朗也笑了,他还猜得靠谱,"雪儿"也算对了一个字儿嘛,"你是王子啊,这么多难道都是公主?"
吴哲看一眼天,"不过都是小生的妻妾,此乃后宫也。"
袁朗上前一步,"哦?那后宫可是皇帝的后宫?"
吴哲笑得愈发诡异了,"朕若离去,此花圃可俱托付于卿。"
"圣上安心,袁某自当尽心照看,绝不假手他人。"袁朗笑着配合他玩。
吴哲终于忍不住大笑,跳开一步,站得离袁朗远些,"不用这么客气,朕早就册封你为这后宫之首,宠冠天下啦!"
袁朗先是一愣,随后也大笑起来,两个人肆无顾忌地朗声说笑。
真的是最后的时候了,就算放纵一次又能怎样。
吴哲瞒了大家,他不忍告诉他们。有时偷着盯看每一张笑脸,有时拿了相机给每一个人拍照。他说不出口,直到调令真的下来那天,吴哲才在晚饭之后三中队的人凑在一起玩球的当口说了,第二天他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许三多腾地窜了出来,瞪着吴哲说不出话。齐桓指着他说,"你小子可给我小心了,这种玩笑开不得。"连虎一会儿看看吴哲,一会儿看看许三多,不知道在想什么。薛钢上前拽了吴哲狠狠地问,"锄头你和我们说笑话吧?"C3和石丽海都叹气沉默再没话语。成才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上前拉住许三多直摇头。
袁朗看不下去,他躲到外面抽烟去了。
吴哲盯着大家看,鼻翼酸楚眼角抽动,他在袁朗之外已经无力去应对再多一个人,这时看着三中队几乎全员都静默的样子,他有要失控的冲动。这里的生活是他有记忆以来最苦的,也是最丰富的。他看着已经熟悉的脸说不出任何东西,眼睛睁得老大,只是没有了昔日的神韵。
袁朗晚上开完中队长会议回了宿舍,整整三个小时的会,他忘了吴哲要走的事情。每次都是这样,忙完公务的间隙时间里,他才会想起这个事情,好像生活被大块的割裂,工作的时候和想他的时候,世界忽然之间变得不再真实,就这样分崩离析。
开了门,袁朗习惯性伸手先去摸灯的开关,突然发觉有人在屋内,他闪身一躲,甩开那人,顺势拽住他上臂往墙壁上带,左手摸到开关,房间里亮起来。
吴哲笑眼望着他,"还行,你手上功夫真是好得要小生嫉妒。"
袁朗有点儿惊讶,不过先转头一把带上门又落了锁,"你怎么来了?"
吴哲笑得有些怪,眼神里那些古灵精巧的东西好像到了一个最高点,袁朗看这个人以上菜市场买菜称肉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三十秒,终于忍不住了,"说话,别笑得像个白痴一样。"
吴哲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侧脸贴到他耳边,手指灵活地解开袁朗身上作训服的扣子,每解开一个就用指腹轻弹他的胸膛,眼睛里漂游这一种别样的光芒。
"朕要找人侍寝。"
袁朗听了这句本是玩笑的话,心里一紧,不知他强撑了多少精神来这里见自己,不知道他要怎样藏起那些离伤的情绪来笑脸相对,吴哲的笑容,在他看来一直宛若阳光,这时看着,他也深知,太阳不会因为乌云遮盖就失了勇气,苍鹰不会因为暴雨的降临就不再飞翔。
他和他,都决不会因此低头。
袁朗眼看吴哲最后扯下他的作训服,自己弯腰解开鞋带,干脆地把两只鞋脱掉往墙角一撇,冲吴哲一挑下巴。
"如君所愿。"
这四个字说完不到一秒,吴哲已经像一头豹子一样扑了过去,想过一万次要和这个人做这件事,却因为各种状况没能做到最后,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欲望终于爆发,他用近乎于撕咬的方式吻着袁朗,两个人一路纠缠最后倒在床上,袁朗整个后背因为重重撞到床板有些疼,吴哲这个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把袁朗的口腔侵占了一遍后又转向下巴,死咬着吻过还不时地用牙尖去蹭,刮过他的胡茬,伸了舌尖卷上轻咬,身下那个人一抖,吴哲知道他身体上起了变化,坏笑着继续。
袁朗任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一面腾出手来帮他解上衣的扣子,吴哲这时也想起来,半支起身子手忙脚乱地扯着衣服,却越忙越乱。袁朗抿嘴轻笑,握了他的手掌,"别急。"
吴哲也微笑,两个人对视着,他把脸蹭到他耳后,也不管身上衣服了,就让袁朗帮着解,他喜欢咬袁朗的耳朵,用舌尖挑着他的耳垂卷在口里湿润,放到牙齿上硌着磨着,也不使大力,只是那么轻地舔一下咬一下。
袁朗身不由己呼吸加重,他甚至很难再控制思维把精力集中到吴哲半敞着怀的衣服上,最后一下吴哲舌尖滑进耳道,一点火星一下燃成了遍身大火,刚才被吻过的地方都颤抖着想要贴近那个人,希望能更近一点,更亲密一点。这个时候他再没心情去一个个解着扣子,一把扯掉了吴哲上衣,几乎像要撕掉那件衣服。
吴哲侧一下身,很配合地抖落那件被两个人险些撕成两半的外套,他两手支在袁朗身侧,双眼里烧了一种袁朗不曾见过的火光,舔了一下下唇,上面的唇纹条理清晰可见。
"袁朗,我是要来真的。"他喘着气小心试探。
"我知道。"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吴哲心里大骂该死的你怎么就那么冷静。
袁朗轻轻抬了上身,依到他耳边,吴哲听到那个杂糅了紫色水晶般质感的诱人魅惑的性感声音一伸一吐,"来呀。"
两个字,烧得他理智全无。
恨不能把面前的男人拆了入腹,一口咬到他的脖子,动作从凶狠变到轻抚,一点一点撩拨他的情欲,双手不安分地钻进他身上短绿衫里游走抚摸,在脑海里想了一万次的身体原来摸起来是这个感觉。
吴哲整个人绷得像一根弦,他轻咬着袁朗的锁骨缓慢地勾勒那里的形状,牙尖挑咬起包裹着精巧骨头的那一层皮肤,然后松口,再挑起,反复几次,再用力吻过一遍。
袁朗眼看着吴哲揪起他身上的短衫使劲往上衔,衣服被揭过头顶扔到地上,本以为接下来会是更猛烈的暴风骤雨,却发现他忽然停了动作好似有话难言。
吴哲怔怔地看着袁朗,他想做些什么,做不下去,想说些什么,说不出口。一味地互相看着,终于绷不住了跳下床直奔房间里的洗脸池子。
打开笼头放了一池子水,吴哲憋一口气把头放进去,他想大声吼,但是不能在这里,他想要发泄什么东西,却找不到出口。只好在水里低声从喉咙里低声吼着,好像是在呜咽着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袁朗过来拿了毛巾,等吴哲把头伸出来就给他一下一下地擦着水,先抹干净脸又给他擦拭头发。
两个人,都不说话。
吴哲恍惚了一会儿,"袁朗?"
"什么?"
"我真想把你拉在全队人的面前,然后对他们所有人说你是我的。"吴哲傻傻地笑着,自顾自地说。
"好啊。"袁朗还是在擦他的头发。
"我曾经想过在你的身上盖一个印,‘吴哲专有'四个大字,谁都不许来碰你。"
"行。"
吴哲拽了他的手,终于憋不住,"我不想做了......我不想这样,好像我们再也见不到一样,这个感觉太糟糕了 ,我受不了了......"
袁朗舔过自己的嘴唇,点头,"我懂。"他继续用毛巾擦拭着吴哲的头发,又说,"别这样,吴哲......"
最后毛巾落在地上,两个人相拥,紧紧地。
一夜,最后说了一夜的话。没有人试图再做什么。
吴哲白天走的时候没有人下楼送他,大家聚集在他的寝室告别,他走得太急,三队的人甚至没有时间给他搞一个像样的送别仪式,只是收拾好一切东西他背了背包拿好东西,冲着一屋子人说再见。
许三多已经开始流眼泪了,他忍了很久没忍住,连虎和薛钢都说了一遍又遍叮嘱和鼓励的话还是说不完,成才和齐桓他们站了一边默默地看着。
吴哲不让他们送下楼,他说这样的话一百年也送不走人了。
最后他出了房间的时候,看到袁朗倚在走廊里的墙壁上,一只手揣在兜里,他看到他就走上前帮他提一个包。然后走在前面下了楼。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开口。
吴哲看到外面停了一辆车,周越洋在驾驶席上等着。袁朗帮吴哲把东西都放好,然后两个人对视着,没有话语,没有动作,没有感情流露。
最后这样站了有十分钟之久,周越洋张了口,"差不多了,飞机还等着呢。"他会开车带吴哲直奔军用机场,时间不等人。
吴哲上车,他本能地感到袁朗应该再告诉他些什么,一直回头看着他。
他坐稳的那一刻,袁朗在原地立正,缓缓举手,他对着吴哲敬了一个标准到了极点的军礼。
他是中校,这个礼,敬得本是不该。可袁朗却敬了。
没有再多话语,没有再多动作,他只是那样笔直地站着,看着吴哲,整片天地肃穆起敬,这个人就那样地让人不舍。
吴哲从车上站起来,他不顾周越洋的阻拦,车子已经启动了,吴哲冲着袁朗回敬军礼。
两个人,两个敬礼,一个瞬间定格一切。
早上的A大队三中队宿舍楼前寂静一片,无人说话无人喘息,似乎这个平日里喧嚣热闹的地方消失了,整个世界此时只为两个人存在,失去了时间失去了空间,只有他们在对视,千言万语全部化成了一个动作,两个人好像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对方也看着自己,内心里的波动和起伏统统被这一瞬间安抚沉静。
离伤,真的可以不用相诉。
越野车绝尘而去,吴哲的手没有放下,他也没有坐下。
那一天,袁朗站在那里,他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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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走吴哲,是我对铁路的理解。
首先,他对袁朗感情更深,其次,这2个人都是讲道理的,铁路知道他们明白,犯不着再怎么解释了。
不过对人物的看法一直是仁者见仁的,所以各位另有理解当然无妨。


第二十三站 圣彼得堡
其实来这里是因为一个伟大的君王。他用了自己的名字来命名这座城市。
童年的时候读过关于他的书。一个世人褒贬不一的帝王,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他是一个帝王,没有人。
他以铁腕一手建成了这座城市,一个不同于有美丽红场的莫斯科的地方。
圣埃萨大教堂内的墙壁有墨绿色的大理石装饰,仰望穹顶,是十多种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而成的奇迹画面。为什么,在我眼里,这些晶亮的东西都没有你的眼睛看起来耀眼。
沙皇时期的夏宫里有各式各样的喷泉,有时它们会浇湿游客的衣服,但是没人会在乎,大家都嬉笑着看着水花意外地喷出来然后弄湿身子。
我想起和你曾经在大雨里拥吻,也是这样地接近水滴,你身上的雨衣是我亲手披好的,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这样的放肆,原来是最末几次的倒数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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