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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灰——by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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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得直发笑,袁朗本能地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把烟拿下来捏在手上,面无表情地对身后的人打招呼,"我说周越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到这儿来干嘛?"
周越洋没理会他这话,看看袁朗身后的花圃,"这地方现在有人管了?以前我记得没这么多花开着啊......"
"我们队上吴哲承包了。你不是想来和我月下赏花的吧?"袁朗太了解周越洋这个人,正经得要人不能对他说任何无聊的话。
周越洋凑到一朵黄色月季前,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吴哲花种得不错。计划做得也好,听说还是个硕士?这样的人才真是让人想忽略都难啊......"
袁朗神经线里最不想动的一条拉起警报,他有些猜到下面的谈话内容,"你想说什么最好是直说。"
"老三,我今天下午看见你和他在射击场边上那片半高的草丛里了。"周越洋简单明了。
袁朗看着周越洋不说话,他点燃烟吸了一口,"继续,你不会就这一句话吧......"
烟雾在两个人中间盘旋起来,模糊了周越洋的脸,但是遮不住他的声音。
"我第一次注意到你们,是那次两个队之间的对抗练习,我找你问是谁一枪秒了我,你可能没想过,那次我看见你和一个人坐在一块空地上,说实话那次我只是怀疑而已。其实你们也没什么。第二次,是前不久的篮球赛后,我给你们送了雨具。你们进食堂前,我站在门口看到你们,不过雨里视线不是很好,而且离得又远。第三次是前天收工回基地前,我看见你们两个转个身就不见人影了,前一秒你们还在隔着火车对视。袁朗,我很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只是和他关系亲密了一点而已,不过现在不用了,今天下午我已经看得够清楚了,我想,以你的个性,你也不会否认什么吧。"
袁朗半支烟已经吸完,他吐了口气看着那朵白色的月季花。
"我不否认。"袁朗只说了四个字。
"好,那你说你想干什么?"周越洋略有些发火的感觉了。
袁朗斜着眼看他,敲掉烟头上的烟灰,"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对这个人有很深的感情而已。"
周越洋上手一把捏掉袁朗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而已!?你和我说而已?!袁朗,你疯了还是傻了,这事幸亏是我发现的,要是别人呢?比如老五?他早看你不顺眼了,你知道不知道咱们这地方出了这种事都是什么后果?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袁朗嘴里就没有多说一些话的意思。
周越洋冷哼,"你知道?你知道个屁!我看你是大脑被砸了,我告诉你袁朗,你马上把这事儿给我结了。"
"你什么意思?"袁朗口气也变得不大好。
"你马上和这小子分开。我就是这个意思。"周越洋斩钉截铁。
袁朗抱着胳膊笑了,很不屑的那种,周越洋就知道他得不出什么好的回答。果然袁朗轻轻说出一句:"那不可能。"



第十六站 马尔代夫
一个人口不足6万的国家,珊瑚岛国的所在。
有的国家会是古老而大气的,有的会是现代而恢宏的。这里你甚至发现不到汽车的踪影,一个岛国最常用的只能是船或者飞机。于是点滴的奇特就从交通开始。
漫步在白沙路上,居民住宅的窗户上都漆了醒目的绿或者蓝,和白色形成耀眼的对比。这样的色调冲突会让人有拍照留念的冲动,哪怕你并不是摄影师。
我握着手里的相机,想起你和我的影子。
脚下的沙地变得滚烫,为什么当年的事一回想起来,心里全是难以抑制的痛和泪。
下海去潜水,鱼儿会在人的身边嬉戏,人和自然的极度亲近,都是温馨而且难以抵挡的。海洋底部原来也可以这样的清澈动人,我有些忘记它凶恶起来巨浪滔天的样子。
说过要带你去看海上的落日,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这个诺言。
我们的感情,到底是要收藏着纪念还是埋藏着祭奠。
袁朗对周越海的事情并不能说是放不下,他只是很多时候习惯了一个人处理问题。对于周越海当年的事情,他很难忘记,每年春节前后有时间的话他会和周越洋去看看他。病床上的病人常年都是无法起立行走,但是依旧会对袁朗展开笑脸问一些A大的旧友人的事,大多都是题外话,比如一队长邢峰他老婆是某名牌大学的教授,铁队今天又把他们挨个训了一遍,当年的几个哥们留下的不多,也就是周越海袁朗邢峰这三个人是一批进A大的,周越洋晚了一年,两兄弟都进A大队,这在那年也是个新闻了。
周越海和他弟弟不同,人总是热情的,有事你找他帮忙那绝对是找对了人,见面时从来没有给人冷脸的时候,若是有谁家里出了事儿想不开他也愿意主动去劝解,不说他安慰人的水平怎么样,仅是看到他笑的样子你也生不起气来了。周越洋不一样,他是面上冷的,心和他哥哥倒是一样的,自小长大的兄弟总是要和哥哥亲近些,这哥俩在A大也算招人喜欢的,又不像袁朗那样三五不时来个阴阳怪气,人缘都是一顶一的好。
奇怪的是周越海和袁朗倒是好得很,他说袁朗其实就是欠揍的,把皮扒了,哪根筋不是和别人一个样的?再没什么分别。他说这话的时候袁朗叼着烟笑,眼睛里闪着细微的很难察觉的光芒,很不在乎的样子。
周越海出事那会儿袁朗记得不算清楚,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他最后喊着自己的名字,周越海以为袁朗掉下去了,没想到过了不到一秒掉下去的却是他自己。
那一声袁朗喊得要所有在场听者比挖心还难受。而袁朗更是常在梦境里听到这一声呼唤,半夜时分常在睡梦里被这一声惊醒。
汗透身背。
周越洋冲到出事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泣不成声,从来没看到平日里很冷静的他如此失控。袁朗和他一起看着周越海进手术室的时候心都是冷的。周越洋事后问清楚情况对袁朗说,你为什么不哭。
袁朗哭不出来。
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做这件事情。
这次事故后周越洋看袁朗的态度冷淡了不少,不过大家没人是傻子,过了一年也就淡了,他倒不是记恨着袁朗什么,看他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也知道是伤着了。袁朗也没有责怪周越洋对他的态度不温不热很久,毕竟周越海出事的大半原因是在他。
时间能冲淡一些东西,所以事情过了四年也再没怎么样。
周越洋没想到那个笑起来略带了聪明但是又待人如水的少校会在草丛里和袁朗一起接吻。吴哲这种高学历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如此谦逊而知礼节的并不多,似乎他不把自己的资本当作很值得炫耀的东西,这点让周越洋非常喜欢。又一起去地方部队选拔新人,吴哲那份出色的计划书更是让周越洋刮目相看,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不在自己队里?周越洋刚开始甚至有些小嫉妒袁朗了。
如果不能让吴哲对袁朗死心,那么把他调到自己队里来也是一个办法,至少不能让这个人就这样毁在这件事上,周越洋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找吴哲和袁朗的。最起码还有一个可行方案。
只是他没料到袁朗的态度如此强硬。
当袁朗说"那不可能"的时候,周越洋倒是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他想了想,不打算逼得太紧,于是退一步,转口说,"你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袁朗眉头锁了一点,从兜里摸出烟,缓慢地在手上敲着节拍,"几个月。"的确只有几个月而已,可为什么说出来的感觉却像是已经渡过千年万年的光阴。
周越洋笑着说:"几个月而已,才几个月,感情不是几个月就能定下来的,你以为是演电视剧还是写小说?"
"我说了我的感情定下来了吗?"袁朗并不急着把烟从烟盒里取出来,只露了半根在外头,然后又敲回去。"我只是和你说,我对这个人有很深的感情。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周越洋坐到花圃外的石阶上,背向着那些美丽的花儿。"好,既然没定下来,那你为什么要坚持。"
袁朗抬头看看月亮,它隐了一多半在云彩里,星星也大都若隐若现,天真阴。"越洋,你有过那种心里面很毛躁的时候吗?"生意带了沙哑,含了沧桑。
周越洋扭头看袁朗,没有回答,而是拿了袁朗手上的烟,自己抽出一根点燃。
"我有,在我发觉我对这个人感情不一般的时候。那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外皮上毛茸茸的桃子,你用手摸它的时候那种不光滑也不算扎手的毛躁感。"袁朗几乎像是在耐心地讲一个故事。
周越洋想起和妻子初识的时候,约会时总担心穿的衣服,穿军装太正式,穿便装自己又别扭,心里浮躁得拿不定主意。听袁朗那么一说,他苦笑着吐着烟圈儿,真是当年年轻啊,多久没有那种恋爱的心动了。
"我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越洋,你我这么多年兄弟,你想也猜得出,我难道会不清楚这个?其实我也担心,不过我更担心他。"袁朗一语落地,重得压低了空气的浮游感。
周越洋掐灭了手里的烟,但是并没有扔掉烟头,"你担心他会更容易受到打击?如果被人发现的话?"
袁朗淡漠着笑容,"你说呢?他这么年轻,又这么有前途,我三十了还没玩儿够呢,何况他那么有理想的一个人。"
吴哲才二十四岁,太多更加美好的事情没有经历,谁能轻易剥夺他的未来?谁有这个权利?谁又狠得下这个心去那么做?
袁朗清楚得很,从吴哲答应自己那天起,就应该考虑这个问题,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多是平淡着幸福,没有炮火洗礼没有困难打击,看到这个人浑身都是灿烂的阳光,谁还能想到未来的残忍?
周越洋拉袁朗坐下,"别扯你自己那套歪理邪说,什么玩儿不玩儿的。我就不爱听你说这个。"他不再说什么,袁朗先考虑的是吴哲而不是自己,说明他是认真的。
"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继续下去,哪怕是有危险,我也不能放弃这个人。"袁朗停下来,他看着周越洋,好像在问,你懂我的意思吗?
周越洋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老三,我得告诉你我的意见,那就是我不同意。"他眼看着袁朗想说什么,打手势笑着说:"你先听我说完。没错,我理解你,尽管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一个同性,可能放在吴哲身上我稍微能感到一些这个人给你的不同感受,但是也仅此而已,我说我理解,是站在你我兄弟这么多年的情谊上说的,不是站在我懂你这份感情上说的。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今天和你谈话的是另一个人呢?比如大队长?比如某些对你一直有成见的人?我想他们不会给你这么多理解和宽容吧,我想,你连辩驳的机会都不会有的。你看,我尚且如此,其他人会怎么对待?你现在是中校了,一旦这事被人捅出来,后果是什么样的你自己清楚。"
袁朗拿过他手上的烟点燃一支抽,这个事情的后果太残酷了,如果是他个人还好说,现在牵扯上吴哲,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周越洋忽然笑起来,"如果我大哥在这儿,他也不会同意的。"这话带了酸楚。周越洋说这个是为了更好地让袁朗相信他,这件事情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袁朗一怔,然后笑着说,"对,你哥会比你更夸张。他会揍我一顿。"
周越洋起身,拍了拍袁朗,"虽然我不会给你难堪,但是,袁朗你听好,我要把吴哲调到我的队里去。"
"你说什么?"袁朗显然是没想到周越洋这个做法。
"我会采取一切手段,想尽一切方法把他调到我队里,为你好,也为他好。你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多了,这个太危险,我简直不能想象如果有别人发觉会是什么样子。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不再要求你和他分手,但是我也会坚持自己的原则,调他离你远点,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比较安全的做法,这一点我绝不会让步。"周越洋说完,故意没去看袁朗的眼睛,"别再让我为难,袁朗......我哥当年用他自己的命换了你的,我也曾当你是半个亲兄弟,他和我都不希望你活下来的后半生会因为性丑闻而被毁掉。"这段话说完,周越洋再没等袁朗答复,径直离去,似乎他也怕听到袁朗的回复。周越海是他手里最后的有力论证,如果连逝者都不能对他产生影响,那么也只能走最后一步棋。
真实,有的时候会让人怕得不敢面对。
袁朗回身看着吴哲的[妻妾们],他很想对着那些精灵们笑笑,只是想起他的表情,就有别样的感觉,不是愉快不是悲伤,是纠结至死的无奈。
今天下午游乐场里说要吻他十分钟时他掩饰不住的兴奋,那种放肆地宣扬感情的时光好像一去不返。都说幸福中的人往往最不清楚幸福是怎么回事,那么,袁朗现在能回忆起来的,全是幸福。
我从没想过放弃你。
只是,有的时候,这个世界可能会放弃我们。
吴哲第二天正常训练的时候并没有察觉袁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能周越洋还没有找过袁朗吧。
从315峰顶下来之后他们是慢跑着的,吴哲看着前面带队的那个人的身影,大脑里乱做一团。他不是不知道军队如何看待这种事情,周越洋的态度很模糊,他不能揣测到什么,或者说他对这个人本来也就不了解,所有的东西都是捕风捉影。如果先撇开周越洋不论,就算这次没什么,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吴哲觉得自己无法保证和袁朗相处如此之近,在这样一个人人都是人精的环境里能完全确保不被人发现。毕竟这里都是观察力极强感知力超强的人,谁敢拍着胸脯说这些年都不会被发现?
吴哲不敢。他知道,袁朗也不敢。
这世上最残忍的,是事实,一个你无法避免,也不能去无视的事实。
晚上A大队例行中队长会议后,铁路还在看周越洋和袁朗提交的关于这次新选拔人员的汇报,几个中队长没事的都走了,只剩下周越洋还在,铁路问:"有什么现在想补充的吗?"
"我觉得我们二队比较缺技术方面的人才,如果这次可以的话,这批新人里我想挑几个。"周越洋完全公事的态度。
铁路扫着那些名单,喝了一口茶水,"行啊,没问题。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三队现在这种人有些多,还不如直接调给我一个......"
"哦,你是在说我偏心了?"铁路放下杯子。
"没有,没有。队长你可以说我是嫉妒了......"
铁路掉回头重新看那些人员名单,"我说周越洋你一般不喜欢开玩笑的。看上哪个了,说吧。"
"吴哲。"
周越洋看着铁路,缓慢地说出这个名字。
走这一步,完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第十七站 伊斯坦布尔
2006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同名作品。①
这个城市,给东西方文明创造了多少碰撞的机会。它有现代有落后,有保守有开放。人们都在寻求着西方的刺激,却又包裹着自己的灵魂行路。
矛盾而自我地活着,多么悲哀的现实。其实你和我在那个时候,也大抵不过如此。
加拉塔桥上的天空一片灰紫色,看上去好像快要下雪。桥上的行人稀少,哈出来的气都变作了白烟,金角湾这么安静的时候不多,渡轮在码头上等着游客登船。岸边的建筑物灰暗破败。
像我现在的心情,毫无生气的落寞。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因为你没能预料到现在的事情。
法蒂赫清真寺的美丽庭院,让人迈不动脚,隔着一面墙,就可以看到金光粼粼的金角湾。
不知道为什么,天空好像又变得红彤彤,接近紫色的红。照片记录下的不只有景色,还有心境。
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下,有了帕慕克的小说;梦想和现实的激荡下,有了你和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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