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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灰——by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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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字说完,袁朗拿起烟盒,吴哲无法开口。谁都有或者惨痛或者伤心的往事,可真当死亡摆在面前的时候,吴哲才意识到,当一个兵究竟要付出什么。
本来他想知道袁朗为什么如此低郁,现在他知道了却连安慰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编排,他想起医院里的许三多,想起那天演习中他看到许三多重复同样的高空跌落的画面,猛然心房血液不顺。
是否,那个时候,你的痛比山重。
袁朗发觉吴哲有些异样,他抽动嘴角笑笑,"吴哲,我和你们保证过,要让你们每一天都过的不一样。但是我无法向你们保证,让你们永生不经生离或者死别。"
死亡。任谁都要低头。
吴哲很默然,他无法对袁朗说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在经历后站起来的鼓励。那样很没有意义。如果我能安慰他,他会不会比较好过?可自己有这个资格吗?而且袁朗锁了门就表示想一个人,这样不知所谓的进来,他会不会不高兴?可门是他开的,也是他让自己进来的,这,又说明什么?
"你别这样,你这样搞的好像是天塌了似的,吴哲,我说那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可能我们将来会面临同样的情况,不是要你板个脸憋死自己。"袁朗又说,"我是没有权力和死亡说话,但是我想我有能力让你们远离它。"
一句话完。句号终结。袁朗很自然的给吴哲和自己都找到了出口。
吴哲在思考,他本来就是个勤于思考的人,在这里遇上袁朗后更是发现自己愈发需要思考。
他不想去同情袁朗,首先他没这个资格,他比自己经历了太多东西。七岁的差距第一次让吴哲感觉像山一样难以逾越。既然我们都是毅然选择了这条道路,顾不得很多东西,那么,当沉重的炮火夹杂着蔑视生命的结果扑过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并肩靠近,勇往直前。
"我不想说那些蓝天白云还有美好的人生什么的,队长,太扯淡了。如果死亡就这么挺在我们前面,我想我会勇于接受它。但是,我会努力做到您平日让我们做的,每一滴,每一点,我想那都是为了让我们有本事和死亡说滚蛋的实家伙吧。"
"对,没错。吴哲,我很满意你的回答。"袁朗露出自吴哲踏进门内的第一个微笑,虽然很短暂,却是真心的。
不愧是我的兵。我想我留下你,绝对没错。
铁路那时评价:你总会要些很有个性的部下。你是会喜欢他。
袁朗思及此事,心里轻叹,大队长啊,现在可不止是喜欢这两个字就说的清了。真是有点头疼了。抬头对视,吴哲年轻的双目里满满的自信和把握,真希望他永远这样。
吴哲被看的又有些不自在了,心道袁朗你能不能不这样笑,"那你呢,你能和我保证你不会出这种事故吗?"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语完毕才想起大事不好,可话已出口又收不回来,只好面上不露颜色站得越发笔直。
袁朗迷了眼睛看他,心道这小子这句话是出自什么源头说的啊,他怎么看着没什么劈头问了这么一句出来。
"你希望我和你保证?"
吴哲再撑不住了,"去去去,当我多稀罕一样。你最好是抽烟抽到憋死。"说完转身就走人,再待在这里恐怕他要疯了,大脑高速运转一会儿,断定自己对这个死烂人关心过度了,莫非是?君有意,郎有情?得出这个结论后吴哲差点摔倒在楼梯上。
袁朗看他跑一样的离开,门都忘了关,有些无奈。捏起空了的烟盒揉成团,掷入垃圾筒。好吧,吴哲,我真的想知道你再躲一阵子怎么面对我。
其实那一次对话,才让吴哲真正认识了袁朗这个人。以前是没见过他脸上张扬过哀伤,现在是见了之后他自己反而不知所措,袁朗说的很明白,我是没有权力和死亡说话,但是我想我有能力让你们远离它。
这句话在吴哲心里激起的浪,不小于那句更加煽情的常相守。但是这比常相守更令他看重,在能力范围内,他会尽其所能守护他们。
袁朗,但是你没有说,你会不会软弱。
他没说,但是吴哲确信自己看见了,他脸色铁灰,灰得蒙了绕了自己全部视线。这个人不止是表面的那些肆意妄为,他有更多的东西其实我们都没看到。
心里升腾起别样的感觉,非疼非酸非难过,但是随着血液流淌在身体每个角落里翻滚。
我想认识,那个真实的你,全部的你。
此后一整天的日间训练,吴哲听话少言的如同吃错了药。面对袁朗他再难有当面咒骂之言论,但是袁朗仿佛完全遗忘了这个插曲。A起人来愈发兴致高昂,并乐此不疲。
A大队三分队的生活,过的仍然动力十足十。


第三站 阿姆斯特丹
黄昏在阿姆斯特丹降临。
城墙、微波、金箱,统统被染成灿烂的颜色。奢侈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佛兰芒式的古老房屋,荷兰人在暗红色砖墙上开了硕大的窗子。
红河在夕阳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岸边泊满了白色游艇。
大片大把的晚霞镀了颜色在临河的房顶上,孤雁振翅飞翔。水面的倒影里没有你,那么,你在哪里。
郁金花环的梦幻色彩让人想起颤抖的波澜,没有你眼底的颜色深邃。银色的博物馆在夕阳里投下紫艳的影子,灰色的鸽群在广场上信步慢走,来自北海的暖风吹得游人醉,眼泪滴碎在青砖石路上,留下微涩的记忆。
人流涌动,有轨电车在身后叮当作响开赴远方。心悸,双眼里不放过一切细节。梦想让青春无怨无悔。
爱,是一个倒影和它的对象之间的情事。
我想知道,为什么十年后,我会这样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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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自从那次大规模演习后忙了一段日子,先是有堆成山那么多的报告要交,然后是大队例行会议汇报演习情况,又给新老南瓜出新的训练计划,好在多年来都习惯了这样的高密度工作方式,也没觉得怎样。
倒是吴哲有些抗不住了。
待选那一阵子,他是咬牙坚持着不要输,尤其是输给那只千年的狐狸万年的烂人,好容易撑到审核了,他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结果遇上了那个恶人,被驳得差点哑口无言,虽然最后憋足气喊了一声,"是,中校!",回头想想依旧很憋屈。光电硕士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还是老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
吴哲原本的信条就是"平常心",想着我要在你袁朗手下混的时间久着呢,咱们山不转水转。
没成想他的复仇大业未举,敌人的大旗已经插遍他退守的防地。眼看江山不保。
半夜鸡叫在三分队已是常事,据齐桓和C3等老兵介绍,此举为袁朗心头好,自从当年在他带的头一批南瓜上试验过就没下过生产线,延续到今日吴哲成才许三多连虎这一代。最绝的是袁朗每次半夜招呼人起来,都有一个新理由,其品种繁多,暂且不表,让你想砸他的心理强度,有齐桓云,按照微软那个进度,怎么也是从386到奔腾4了。
吴哲同学甚至给三分队题过一个联。
上联:黄河之水天上来,流烂人之芳华千古,下联:紫气东去高堂起,创A人之新高无限。
横批:怎一个惨字了得。
周日凌晨2点。三分队宿舍楼尖锐的哨声响起。
"紧急集合!"
吴哲一个打滚坐了起来,摸了衣服就往身上套,薛钢迷瞪着也爬起来,嘴里念叨的速度和穿衣动作一个频率,"我说锄头,队长好久没这么折腾了,他又要干嘛?"
"那个死烂人,我哪知道啊。"吴哲三下五除二套好了衣服,开门就冲下楼去。
可等这些人到了楼下列好队,发现在等着他们的并非袁朗袁队长,而是一个面无表情冷漠如钢的中校。
齐桓整队完毕报告。那位中校讲话了,"你们中队长有事外出。我是二分队队长周越洋。客套话就免了,你们队长给你们留下个任务,事出突然他目前不在就委托我来执行了。各位听好了。"
吴哲心道,好,有话直说,作风硬朗,这才是特种兵队长的正常形象嘛,看来A大队都是怪人这种说法纯属造谣。想起那个因事外出的烂人,吴哲又是恨意陡升几个加号,出去有事也不忘记给我们加餐!
不过,没有那个人坏笑着说:今天,是个好天气。
没有那个人讥讽的言论:光电硕士,我看你是选错专业了。
没有那个人毫不手软地打击:和教官讲话用质问的口气,扣五分!
所以这次半夜拉练毫无意思,连虎事后回去有一次在食堂吃饭时和薛钢笑说:没有队长的拉练就是没放辣椒的火锅,不够味儿啊。
结果袁朗刚好路过听到,据连虎同宿舍C3说,他那天晚上被袁朗从床上拎起来单独"伺候"了五十公里。一群人扛原木跑是一码事,一个人大半夜的和袁朗跑绝对是噩梦。之后连虎看见袁朗就闭嘴,过了3个月才缓过来。
吴哲忽然想念起那段新南瓜的日子。对袁朗恨得彻彻底底,没有半丝犹豫的咒骂常常脱口而出。可现在,看见人了就胡思乱想,没看见人更是能想出银河系飞向宇宙中心。吴哲本来不经意这事,反正也没人逼着自己非要马上给那个人一个交待。可一个想法在大脑里炸开:我究竟是因为他那么问我才总想着,还是因为我本来就对他注意已久了。
吴哲后悔,这个问题直击要害,他大脑里本来想像力极丰富,多得融合国内国外高山远水长川大江,其密度和强度直逼宇宙大爆炸,可此命题一出瞬间大脑当机,重启N次未果。一个红乎乎的小人儿冒出来,摇着旗子,上书几个大字:顺其自然。
"平常心"的平常心不好用了。这个顺其自然说得比唱的容易,何况换个人还好说,那个烂人花招百出不穷尽,谁知道他安了什么心!那个红小人儿又一摇头,原来是小红帽,大脑中冲出一只大灰狼,一口吞了小红帽。
吴哲顿时精神了,我可不是小红帽,我是猎人,见狼杀狼,见朗杀......后面那个字出不来了。吴猎人又一次出师未捷身先死。
越野跑结束。周越洋显然是早有准备的让身后负责记录成绩的人拿上一张单子,"看来三中队的人平时状态不错,值得表扬......"吴哲心想这口气怎么有点那个烂人的味儿了,不会还有下文吧,果然周队长一个"但是"马上就提上来了,不过这个但是说得依旧是铁硬口感,少了几分袁朗特有的讽嘲味道。
"但是,花费时间在规定范围外的人从今天起七天都要加餐一顿。"
吴哲同学榜上有名。大约有十几名倒霉鬼同时叹气摇头。
"报告!"吴哲有些不解。
"讲话!"周越洋心想这袁朗平时怎么管教的,还能有人对惩罚制度提出意见。
"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有规定时间!"吴哲体力一向不是队里最好,刚来那会儿在这事上没少挨袁朗讽刺,这在这地方混了这么久,总算是跟上大部队标准了。但是要他拿前几名还是困难了点。
"这是你们队长要求的。你还有疑问吗?"
吴哲没话了。其实问之前他就该知道的,这么损的阴招在这地方除了他还有几个能想出来?
翌日袁朗归来,亲自盯了一个星期的加餐训练,吴哲又掉了一层皮。
是夜。
A大队三分队11人小组潜伏在树林里。袁朗带队,在右翼最前。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搜索了3个小时,还是不见任何人影。
成才的狙击枪一直没离手。连虎和C3在左翼相距不远。
吴哲在队伍中间靠前的位置摆弄着电子仪器,心想袁烂人你不会是估计错误吧,要是这次对抗模拟输了二分队,哥们回去可都不好看。手上动作一点没慢,忽然耳机里传来"吱吱"的嘈杂声,吴哲对着话筒,"注意,指挥频道收到红外感应扫描信号。"
袁朗压低声音吩咐,"齐桓。"
齐桓在夜视镜里巡视一圈,"10点方向。"
遇上红外感应了,说明二分队就在附近了。吴哲不由得兴奋起来。所有人都严阵以待,附近的林子里静无声息。
几乎就在喘息之间,枪声大作,来自后方。
注意力都在前端,这下子几乎被打个正着。一片混战。
袁朗从容不迫指挥退后,他正在巡视突破口,刚欲起身,一枪击中了他,白烟瞬起。
他身边的人全体愣住,成才迅速找寻狙击手,转身就是一声枪响。果然对面几百米外也升起一团白烟。
吴哲想都没想就一个箭步冲去袁朗身边,连反应时间都没给他留一把背起来加入撤离行列。
袁朗当时趴在吴哲背上哭笑不得,心想你这小子真是不嫌重,当身上那些仪器是真空吗?吴哲跑出一段距离后袁朗明显感觉他心跳正常频率良好。看来,这个星期没白练。袁朗难得逍遥,就闭了眼睛任吴少校背了他继续对抗。
这样子被人背着跑,在袁朗的记忆里甚为稀罕。所谓稀少的东西就是值钱的,这一趟旅程让袁朗舒服到了极点。
对抗结束前一个半个小时,吴哲到达己方阵地把袁朗扔在地上,齐桓在耳机里传达各项最后指示,他们和二分队看来要打成平手了,吴哲回身看一眼袁朗,他微笑着不语,电光火石一瞬间,两枪分别击中吴少校和袁朗。吴哲先是大骂了一句:我靠!而后发现袁朗被人打死了两次,顿时哈哈大笑,两个人离开战斗圈,坐到一块空地上,齐桓他们仍然继续。
"队长,你可别诈尸哈。"吴哲笑的喘不过来气,"小生把你的‘尸体'好不容易背回来,可不是想让人再打死你一次啊。"
袁朗无奈的摇头,心想周越洋啊我佩服死你那些人,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啊。看吴哲笑得高兴,袁朗说:"你最近越野成绩越来越好了。"
吴哲停住笑,"还不是队长大人英明无比地给我加了一个礼拜的餐?唉,莫非是您之前算过一卦?今儿要被人削掉,于是紧急培训我一个礼拜,好有力气把您给拼死救出来?"
袁朗叹气,这小子脑子里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敢明儿给他清空一下得了,省得在这胡说八道。又一想,算了,要不是他这么能扯,哪里会蹦出那么多新鲜想法来。
不远处枪声依旧此起彼伏。
袁朗把鞋脱了,习惯性地拍了拍,看看吴哲不说话,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头顶上。
星辰万里。
天气好,星星都出来眨眼睛了。吴哲辨认着幼时他爸教过的星座,遥久的记忆浮出水面。心情出奇地好。
袁朗看他瞧得认真,几乎忘了手里的鞋还没重新套上,安静的气场瞬时展开包围住两个人,就在这一片树林中间的空地上。又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平静,心底波澜一一落下,袁朗一笑,这样的感觉多少年不曾涌现,竟然出现在一个阳光明朗的人身上,难得心跳清晰明了,袁朗不想说话,任静谧流淌。
"你最喜欢哪一个?"
袁朗抬头看去,指着猎户星座说,"猎户。"天空中最容易辨认的星座,猎人腰带上三颗星星闪亮动人。
吴哲摇头,"小时候我爸告诉我,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星座,我就想要这个最亮的星座,可是扒光衣服也没找着,呵呵,那个时候真有意思啊。"
袁朗有些接不上话茬,你和我提你爸干吗?难道我像你爸不成?
结果吴哲下一个动作就上来扒袁朗衣服,袁朗没躲开被他按在旁边往上掳袖子。
"你干什么......"袁朗又一次哭笑不能,这小子怎么这么想一出是一出。
"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你别乱动......"吴哲本来费了很大劲儿才制住袁朗,上手先把他左胳膊上的袖子撸起来,结果忽然动作停住了。
一个疤痕。
触目惊心。
吴哲以前听许三多提过,虽然换了两个版本,而且吴哲第二次听许三多更改的时候还又一次骂了袁朗这个混蛋说话没一点可信度。但是,不论是M16,还是改锥,都在这个人的左臂上留下了一个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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