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事情果然很严重啊。"
"是啊，难道辰暮这次要倒了？"
类似的议论不绝于耳，似乎每个人都料准辰暮这次很难翻身了。
股市里，攥着辰暮股票的民众异常激动，前几天都抛不掉，今天居然可以交易了。
次日的早新闻，对辰暮的所有员工及股东们来说，这效果，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醒目的头条：辰暮涉黑新进展 前教育厅副厅长前田贪污的幕后主脑！
这个打击迅速让辰暮的股价跌到了10年来的最低点，而辰暮的大门口也聚集了无数记者和来不及抛出的小股东，同时被打击的，还有武园的小田。
"混蛋！这新闻怎么来的？！"小田暴跳如雷，超过他掌控的事实，让他一度陷入恐慌。
"先生，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拿这么敏感的事情开玩笑呢？"小林也是一头大汗。
"我要的是入驻辰暮董事会！这新闻一出，没人托市，崩盘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清盘破产了，我TM要这些股份干嘛？！"经过几天的努力，小田已经低价收购了辰暮4.3%的股份，眼见在坚持2、3天就能达成愿望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么能不让他跳脚，万一清盘，自己也是损失惨重。
"先生，辰暮树大招风，是不是也有其他对头人。山口组呢？以前碍着道仁组的面子，不动辰暮，现在机会来了，就往死里踩。"
"不会！我早打过招呼了。"是谁呢？小田的眉毛都拧成蜈蚣了。"仙道那小子呢？"
"不知道，据说躲起来了。"
"没种！跟我斗他还嫩了点！"
□□□自□由□自□在□□□
而仙道彰的失踪，让公众更有臆想的空间，场面一度混乱，知道藤真健司出现在大门口。
"各位！请安静一下。"今天藤真的形象终于正常了，只是充血的眼睛，让无数镜头逮个正着。
"关于报道这个新闻的所有媒体，辰暮保留追溯诽谤的权利。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就肆意发挥，好像有违新闻的真实性原则吧！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从此刻，起还有类似报道。我代表辰暮将提起诉讼，追讨由于不实新闻而引起的经济损失。请各位散了吧，不要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说完，一鞠躬，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人。
这一天的风波在藤真的警告下，终于慢慢偃旗息鼓。
似乎是嫌东京还不够乱，第二天，一条更大的惊天新闻，惊动了每个商场上的老少狐狸们。
第十八章
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对于辰暮和武园来说，根本用不了三十年，就河东河西了。
一大早，各大报刊的头条，几乎都是前田被暗杀的报道，唯一与昨天不同的，就是事件的另一主角，由辰暮变成了武园。
昨天如果说是空穴来风的话，今天就是铁证如山。
评论比昨天少一半，占据一半版面的是6张豆腐干大的照片。
有武园小开和他情妇的照片，同一个女人和山口组副手的照片，也有那张关键性的前田太太的胸针照片。最奇怪的是一张照片背景像是夜总会包厢，两人手之间是一个牛皮纸袋，从纸袋扭曲的角度来开，隐约有把枪的造型。对这张照片到没有过多猜测，而只是指明其中一个是山口组的小头目。
看似没有关联的照片，在小记的妙笔生花下，一个完整的故事，呈现在每位读者眼前。
此刻，小田的豪华私宅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压抑的气氛，让小林不住的冒冷汗。
"这又是怎么回事？"不发火的小田，反倒让小林更加胆战心惊。
"先生，昨天没有接到任何媒体的通知，我手机一直开着。"小林也觉得奇怪，山口组和武园一黑一白的关系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媒体从来有报道都会提早打招呼，这次一点风声都没有。
打开财经频道，果然，武园的股价已经开始下滑了。
"我们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不多了，先生，大概6000多万。"
"调动能调动的一切资金，准备托一把。放掉3000万的时候，就抛一半辰暮的股份。"
"是！先生，要不要去问问，今天为什么没通知我们吗？"
"笨蛋！问了有用吗？能改变什么吗？做贼心虚！万一被拍到或者被警察查到，还要不要活了？！"
"对不起，先生！"
"去吧。"
"是！"
于此同时，暴跳如雷的，还有东京警视厅的高层们，几个人对着牧一起喷口水。
"阿牧，怎么搞的，媒体的资料，居然比我们还多！目标设定武园现在看来选对了，证据呢？纯粹怀疑可没法发搜查令啊！"
"是啊，这些照片媒体怎么会有？还比我们多几张！"
"阿牧啊，我们也要像公众交代的，你最好3天内给我搞清楚是谁放出去的消息，电视台的节目就要重新开播了，虽然这次没我们的人，但是消息还是要放出去的。"
"是！"
"出去吧。"
要案组毕竟都是精英，在牧分派任务后2小时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带回来的是一大堆几乎一模一样的照片，和没用的信息。所有的照片资料都是直接半夜放在门口的，拿过的人太多，也提不到有效指纹了。不约而同，里面都有一张纸，意思是各媒体都收到了，不发的话，等着销售量下降吧。
"各位怎么看这件事？我们只有3天时间找出这些资料的来源。"
"和我们的照片不一样，武园早就被人盯上了？"大岛的率直让她第一个开口。
"这个纸袋里应该是掌心雷，三井看过报纸，一早就跟我汇报过了。"
"武园不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辰暮也在一连串的危机下快要崩盘了，应该也不是辰暮。"
"难道是藤齐？"
"神宗，对藤齐并没有好处啊，除非其中一个彻底崩盘。"彩子幽幽的开口。
"这两天辰暮抛出的股票都有人吃进，我猜是武园，可是，武园没道理要把辰暮彻底打垮清盘呐，会不会辰暮的消息是武园放的，而武园的消息是第三方放的，目的，都是让他们斗，坐收渔翁之利。等到武园撑不住放出辰暮的股份时，借机吃进，他放出武园的消息，只是不想让辰暮崩盘？"
"哎？井上，有点了解啊。你小子行啊。"
"哈哈，因为我也有辰暮的股票哦，特别关心。"
"那照你这么说，辰暮涉嫌前田案的消息应该是第三方放的，这消息是致命的，武园没这么傻吧。"
"也说不通啊。如果只是想要辰暮的股份，前田案之前股价已经很低了，直接放出武园的丑闻就好了么，如果报道前田案，很有可能崩盘啊。伤脑筋啊。"
看着大家一头雾水，牧自己也头痛得很。"好了，大家不要猜测了。我看，就这两天，幕后就会出来了。辰暮的股权流向哪里，那里恐怕就是这些照片的主人，恐怕他知道的情况，比我们还多呢。"
"洋平，你有什么意见，就你没说过话了。"
"啊！我要说的，大家都说了，但是，我觉得这次事件没这么简单。"虽然猜到了真相，应该告诉牧，但张口欲说的话，却凝在了嘴边，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结论，就闭嘴不语。
直到收盘，武园的股价仍在跌，而辰暮的股价却因为变相的澄清了和前田案的关系而有小幅回升，止住了跌势。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天只是平常的星期三，但是对于辰暮和武园的所有员工及股东而言，这是个不普通的日子。
今早没有任何新闻，但是关于武园和辰暮的后续报道仍然不断，前两天还千夫所指的仙道彰，此刻居然备受同情。明明不是他做了却要忍受流言带来的压力，让人一时之间心疼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当家人。而武园的涉黑背景虽然没有明说，但含沙射影总是免不了。
开盘伊始，武园就在不停补仓，临近十点半，突然有大量辰暮股票被抛出，但是不消片刻，又被大量吃进。让守在交易所的牧和洋平送了一口气，昨天的分析果然没错。立刻拜托交易所查找客户资料，资料调出来后，牧吃惊不已，洋平却只是挑了挑眉。
牧和洋平也不多留，那里资料就要回警视厅，准备紧急开会。
还没等牧把车子滑进停车场，事情又来了。
仙道风采翩翩得与往日无异，在辰暮大门口，对着几十个摄像机和话筒宣布，辰暮在中东的某块地居然有大油田，以和当地财团签订合约共同开发。
这个利好的消息振奋了，所有辰暮的员工及股东，当然最振奋的就是辰暮的股价了。虽然是缓步上涨，至少也不在是岌岌可危。
牧一把关掉电视，愤恨得紧握双拳。"仙道彰这个臭小子！"
"怎么了？头？"
"今天去了交易所，大量辰暮的股票被抛出买进，一调客户资料，那个企图趁乱收购辰暮的，就是刚才在电视里出现过的藤真健司！我们全东京的人，被那两个臭小子耍得团团转！"
所有人的嘴都可以塞一个鸡蛋，除了洋平勾起的唇角，透着轻松的笑意。
第十九章
在媒体的"推波助澜"下，警视厅终于批下了搜查令，牧带着一干部下，直奔武园大厦。
"你好，我是东京警视厅要案组组长牧绅一，这是搜查令，请你们配合把5年以来的原始档案，尤其是财务档案和人事档案。"
一阵目瞪口呆后兵荒马乱。整整一个半小时，才把资料搬上车，众人看到堆在桌上整齐却庞大的资料，不约而同的大叹气。
"好了，前几天悠闲的日子结束了，各位加油看资料吧。我要出去了。"
"头你好狡猾啊，留我们看这些要命的资料，自己却溜了。"井上一阵抱怨，又不是科班出身，这些东西也只是懂点皮毛，看起来很头痛啊。
"我去会会仙道。你们有人要接受这个‘轻松'的工作吗？"
"呃......"一片的静默，牧抬眼只能看到众人的头顶，轻笑一声，拿起车钥匙就走。
直奔辰暮大厦，谁想在前台被拦个正着，又不想拿出证件吓人，只好挂个电话给藤真。
不能怪牧，虽然案件资料上有仙道的电话，但是基于案件未破，也只好小心行事，打给留个他电话过的藤真。
"喂，你好，藤真健司。"一听就是好心情。
"藤真，我是牧。"
"唉？大忙人现在应该恨不得多生两个脑子啊，怎么有空找我？"藤真明知故问。
"少来！别把我当傻瓜。我想找仙道，当然了，找你也是一样的。我在你们公司门口被拦了。"
"呵呵~~~"一阵笑声传来，差点让牧捏碎手机，"仙道现在在睡觉，别找他了。"
"好吧，那我找你也一样。"
"我不在公司。要不改天？"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没时间拖了，牧这一个多月来，头发都要被他抓光了。
"我在良奈温泉浴场。到了，让侍应带你进来吧，就说和藤真约好的。"
"好。"咬牙切齿，真会享受！
虽然牧料想到像仙道藤真这样的有钱人会很奢侈，但还真没想到能奢侈成这样。
从大厅开始就是小桥流水，还居然都是活水。摇摇头，感叹有钱人还真是会砸钱。
换过衣服，由侍者带牧进了包间后，就退出去了。
整个房间除了2个大池子和淋浴房居然没人？！
"藤真？"试探性叫了声，这小子不会耍我吧？！
"牧，你来了。"藤真从打开的镜子后面走出来。
"这设计不错，躲仇人挺好。"毕竟是牧，惊讶之色，转眼即逝。
"我才刚进去蒸，要不你先泡泡这药池？等我5分钟。"
"好。"
5分钟后，只围着一条浴巾，全身红通通的藤真再次从镜子"里面"闪出来。
跳进池子里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牧。
"喂，找我什么事？"
"......"全身晕红的藤真，满是水雾的眼睛，让牧有了瞬间的闪神。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长得这么漂亮呢？！大概球风太凌厉了。
"是什么事情，你会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好吧，我也不兜圈子了，你也别藏了，你让我来这里，是怕我带了录音的东西吧。"牧指指自己也只围了条毛巾的身体，这家伙挺聪明。
"阿牧啊，说穿了就不好玩了。"藤真只勾起一边嘴角的微笑，怎么看都带着诡异。
"从头说吧，这次怎么回事？"
"这次啊，没什么。武园想收购，藤齐想和仙道联姻，仙道不愿意，就有了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一石二鸟？我看是玉石俱焚吧。你们胆子还真大。辰暮和前田案的事谁曝光的？"
"我们呀。"藤真把脖子以下都浸到了池子里。
"你们？万一崩盘？"
"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中东的油田，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不发，就是等着救市的。算了我还是从头说吧。你别打岔。"
"好。"
"一开始的涉黑新闻都是武园放的，藤齐本来就想和辰暮毁约逼仙道联姻，只是后来看架势不对才真的毁约的，最后的辰暮参与前田案是我们放的，为了进一步压低股价，好让散户抛，我们吃，也是为了乱武园的阵脚，让他动念头抛辰暮的股票，在崩盘前，放武园的事情和照片，也是我们做的，他撑不住的时候，不是放了辰暮的股份了么，我们就吃进。再放出中东油田的消息，抬市。就这样，很完美吧。"
"是很完美，就不怕突然有什么变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商场如战场，没有什么百分百的事情，尽力想到最多就好。何况，玩的就是心跳。"
"我对商场没兴趣，我只关心案子，还有资料吗？"
"阿牧，你太贪心了，我们帮了你不少了。"
"如果武园倒了，你们没好处么？"
"财团间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武园倒了，只会搅混东京的水，让宵小摸鱼。对辰暮没好处。"
"你的意思是说辰暮干净咯？"
"可以这么说。"
"那照片哪来的？"
"我们自有自保的办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那个夜总会的照片，还有其他的么？"
"阿牧！不要太贪心！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你不是已经在帮了吗？不差多一件。"
"有好处么？"
"案子早点了解，对你们辰暮也好。"
"你是说，辰暮也在被怀疑之列？"藤真直起瘫在池边的身体，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没说过。"
"我要走了，你呢？"
"藤真！"
"聪明人别说傻话！"
说完站起来，走向淋浴房。带出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斑斓。
此刻阿牧的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出水芙蓉。
摇头，我疯了。
浑浑噩噩间，穿戴整齐，准备出去，转眼瞥了眼藤真颈间，愣住。
"藤真。"
"唉？"
"你女朋友很热情。"
"哦。他一向如此。"
藤真微微皱眉，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早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走吧。"
"嗯。"牧在心里佩服藤真，顶着吻痕，还这么泰然自若，皮还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