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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by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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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嘉术忽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道:“我没爹没娘,现下你也不要我,嗓子好了有什么用?”说着呜咽不止。细封流索明知他九成是假,却也忍不住心软,伸手搂住了他,道:“我没不要你啊。说了等你好全,便送你回江宁。”池嘉术道:“偏不回江宁!偏不回去!”一面却把脸靠在他怀里。细封流索道:“好好,你爱住到几时便几时罢。”池嘉术嘻嘻一笑,抬起头来,脸上一颗泪也没有,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住一辈子,你也不许赶我走。”细封流索叹道:“这般时哭时笑,五六岁的孩子做来才有趣,你都十六了。”池嘉术笑道:“没有趣不打紧,管用就行。”
  细封流索见他笑容绽放,容光焕发,秀色夺人,心中不禁惘然若失。池嘉术道:“你又想着别人了,不许你想。”细封流索叹道:“你歇歇罢,再说下去,下个月嗓子也不能好了。”池嘉术依言闭嘴,想了一想,又不甘心,伸手搂住他脖子,便向他唇上亲去。
  四唇甫一接触,便感到细封流索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抱着自己的手似乎便也僵在那里。池嘉术忽然心怯起来,然而这时候却无论如何退不回去。他闭上了眼睛,开始轻轻吸吮对方的嘴唇。好一会儿,细封流索没有回应,也没有推拒,只是一动不动地任他亲吻。可饶是他这般冷淡,池嘉术只吻了他片刻,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细封流索觉察怀中少年的身体突然热了起来,在他身前轻轻磨蹭,似乎便只想往他身上贴拢,靠得再紧密些。他心中一动,抱着他的手臂不由自主紧了一紧,跟着便觉得唇齿间柔腻缠绵,却是对方的舌头滑了进来。舌尖柔软灵活,宛若一条小鱼,游转抵触,却是异常挑逗的吻法。
  细封流索但觉心中腾地一声火起,却并非动情,而是怒不可遏。他抓住池嘉术的肩膀向外一推,池嘉术猝不及防,身子一歪,险些从树上掉下去。细封流索伸手扶住了他,心中倏地涌起一句咒骂,再也抑制不住,脱口而出:“缇柯这个混账!”
  2
  缇柯懒洋洋地坐在储藏室的地上,正剥着栗子,见细封流索进来,笑嘻嘻地道:“一起吃么?……咦,你怎地脸红成这样?”
  细封流索一时恨不能给他一个耳光,道:“你在外头胡闹,我自然管不着,在我这里,却不许你对池嘉术怎样。”
  缇柯道:“第一,我没在这里,我昨天是把他带出去的。第二,我没对他怎样,是他自己要我教他的。怎么,他这便用在你身上了?”伸手勾住他衣带,眼里满是笑意,问道:“滋味如何?”
  细封流索终于忍耐不住,一拳招呼过去。缇柯早有防备,向后一仰便躲了过去,叫道:“喂喂,便是很糟糕,那也怪不到我头上啊,只能说他悟性不好。”
  细封流索揪住他胸前衣襟,怒道:“他才十六岁,你……”
  缇柯道:“谁告诉你的?”
  细封流索一怔,道:“难道不是?”
  缇柯冷笑道:“他虽然生得细弱,乍看下说是十五六岁也过得去,但有些地方,却是冒充不来的。这小鬼少说也二十了,我猜他大概和道旻差不多大罢。”
  细封流索听他说得自信,不觉便松了手。缇柯伸手抚了抚胸前褶皱,皱眉道:“这小鬼滑头得紧,嘴里便没一句实话,你怎地便信了他?”
  细封流索道:“哦,他对你说了什么了?”
  缇柯笑道:“他跟我说,他是做仙人跳骗人钱财的。可是他在这方面只是装得似模似样,其实却是个雏儿,这话只能骗鬼罢了。再说他若当真是寻常的贫家子弟,那一笔好字却是谁教他的?他又哪里听得来苏州白二、辽东双盗的名头?”撇了撇嘴,又道:“我一开始便跟你说过,这小子很有些蹊跷,哼,你便是被他那张脸迷住了,说什么都听他的。”
  细封流索道:“我不管他撒了什么谎,你不许再碰他。”
  缇柯一手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地道:“我昨天也不是故意要碰他的。只是你知道,那小子的模样实在撩人得很。说实话,他来勾引你时,你便推得开他么?”
  细封流索哼了一声,缇柯接着道:“更何况我有很久都没做那事……男人女人都没碰过。”
  细封流索道:“有多久?”
  缇柯笑道:“总有三四日罢。”见细封流索颇有再一拳打过来的意思,忙道:“我是说笑,其实有三四个月了。”
  细封流索咦了一声,道:“你几时转了性了?”
  缇柯唉声叹气地道:“我没转性啊,只是不知怎么的,最近两三年越来越提不起精神,难道是我老了?”眼珠一转,问道:“你呢?你有多久没做过?”
  细封流索不答。缇柯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便是你这五年来都没去找过旁人,我都不奇怪……”说到一半,心里忽然起了一阵紧张之感,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说实话,我一直好奇得很,像你这般正经,到底睡过几个人?”
  细封流索反问道:“你呢?”
  缇柯道:“我哪里记得住这些。”
  细封流索道:“这五年里?”
  缇柯努力思索,道:“最近两三年比较少,大概只有五六个罢,其中一半,还是原先的旧相识。之前或许有二三十?”
  细封流索点了点头,道:“没有。”
  缇柯莫名其妙,道:“什么没有?”
  细封流索淡淡地道:“没有便是没有。”
  缇柯突然明白过来,期期艾艾地道:“你是说,自从五年前那回……你就没再……”
  细封流索道:“嗯。”
  缇柯半天才找回了呼吸,叫道:“你是不是男人……你还是不是人?”抓住了细封流索的衣服,几乎是气急败坏地道:“你可别说是为了我守身如玉,我可什么都没做……”
  细封流索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轻描淡写地道:“关你甚么事?”
  缇柯松了口气,道:“这就好。”一时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汗都下来了。
  他定了定神,勉强笑道:“你千万别告诉我,除了十年前和商婉扬,还有五年前那次,其他时候,你都在作和尚……”他看着细封流索的脸色,越说声音越轻。好容易硬着头皮说完了这句话,却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对方回答,终于忍不住呻吟一声,抱住了头。

  第十一章 别离(3-5)

  3
  细封流索走了进来,见室内无人,便向李道旻道:“舒王府接应你的人已在路上,我这便送你过去,你可支持得住?”李道旻点头,道:“缇柯怎地就这么走了,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细封流索道:“他向来如此,谁知道又兴起了甚么念头。或许这会儿正在谁家姑娘的帐篷里饮马奶酒,也未可知。”
  细封流索整装齐束,抱起李道旻走过甬道。到得外洞,见祁蔚廷和池嘉术两个站在洞下,正看着外面漫天大雪如鹅毛般飘落。一看见他们出来,祁蔚廷便走上前来,道:“我想跟道旻说两句话,行不行?”他虽是在问细封流索,眼睛却只看着李道旻。
  细封流索未及回答,李道旻便道:“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又何必多言?”祁蔚廷脸上一红,却站着不走。
  细封流索将李道旻轻轻放了下来,道:“我到那边去一下。”向池嘉术走去。
  祁蔚廷见他们两个走远,便走上前两步,抱住了李道旻。李道旻眉头微皱,然而觉得他的手臂实在颤抖得厉害,叹了口气,便不说话,任由他抱着。
  祁蔚廷竭力镇定了又镇定,半晌才道:“我甚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李道旻道:“你甚么时候来找我,我都不会不见你。但是就我而言,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你。”
  祁蔚廷颤声道:“你就那么讨厌我?”
  李道旻诧异道:“我哪里讨厌你了?我上次不是说过么,我喜欢你,只不过不是你要的那种喜欢。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你又何苦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轻轻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你很好,一定会有许多人喜欢你的。”
  祁蔚廷几乎受不得他这么温和地说话,一时甚至觉得宁可时光倒退到他们初识之时,他拿鞭子恶狠狠地抽他,也比现下这般貌似言笑晏晏,实则拒人千里的说话好受些。他低下头去,想要亲吻他嘴唇,李道旻敏捷地偏过头去。祁蔚廷低声道:“你说过我可以亲你的。”
  李道旻道:“是。只是亲过之后,我的心意还是那般,决不会有一分改变。你确定那是你要的?”祁蔚廷看着他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一点一点冷了下去,终于两手慢慢垂落,放开了他。
  4
  细封流索将李道旻护在身前,骑马走出了很远,才道:“你同祁蔚廷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李道旻笑道:“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我从来没做过小孩子,怎知道小孩子在想甚么?”
  细封流索道:“你明知他喜欢你,干么对他这般狠心?”
  李道旻收敛了笑容,平静地道:“我以为我现下待他就算得很好。像我待萧邯默,或者待你,才叫是狠心。”
  细封流索道:“你没待我不好。”
  李道旻轻轻笑了一声,道:“自从七八年前咱们重见,我要你为我做的事情,恐怕你自己也记不清了罢?其中可有哪一件,做起来不是大违你本心的?”
  细封流索心道:“阿旻病了这一场后,似乎心性都与前不同了。”缓缓道:“那些事我既然替你做了,便是心甘情愿。你待我没甚么亏欠之处,恰是相反,我对你很是感激。”
  这后一句话却是大出李道旻意料,一时惊讶莫名,道:“感激我?”
  细封流索道:“是。十年前,微达和婉扬在数月间先后离世。那两年里,几乎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实在可说是了无生趣。直到来西羌国找到了你,才觉得到底有个人能够牵挂顾念,对这世间方才有所依恋。”
  李道旻心中震动,转头向他看去,见他看向自己的眼光中满是温柔关切之意。他低声道:“哥哥……”定了定神,却道:“我那把短刀,你拿回去罢。”
  细封流索摇头道:“我用不着。这刀便利,你用来防身岂不是好?”
  李道旻道:“我听了前晚的那些话,心里便总觉得这把刀的来历有些不妥。这刀原是缇柯从死去的微达身上除下来带给你的。可是你说之前从来没见过它,那么十有八九,是他从安仲信或是郑列雅手里得的,可祁蔚廷讲的故事里,却没提到过这刀。祁蔚廷不见得会隐瞒甚么,我猜想,倘若这把刀原属于安仲信,则多半也有甚么不同寻常之处,才会让微达弄了它来。”
  细封流索道:“这刀除了锋利一些,也没什么异常之处。昨天缇柯没说出来的是,其实他从微达身上取了这刀,此外还有一本书册,都拿来交给了我。”李道旻道:“那本书册是武功秘笈么?”细封流索道:“不是。是一部汉字的医书。微达从来不看汉字的书,那部书自然不会是他的。”
  李道旻沉吟道:“嗯,你怀疑微达其实到过那藏宝的地方,那部书和那把刀,其实都是他从藏宝之地取出来的?”细封流索点了点头。李道旻道:“你的医道,便是从那部书来的?”
  细封流索道:“是。那部书虽是主讲医术,所阐道理,却也和内功修习一道息息相关,我研习了几年后,从前无法打破的那个大关,居然便能解了。”李道旻恍然大悟,道:“难怪你后来没去找旁人指点,也练成了那本秘笈上的武功。”细封流索淡淡地道:“凑巧而已。” 声音中却是说不出的倦怠寥落。李道旻想起他说过的那句话:“其实武功纵然练得再高,也没甚么用处。不能让死了的人活转过来,也不能令心爱之人减少半分病痛……”,由不得心中沉吟。两人一时间默默无言,天地间仿佛只剩了雪片坠地的声音,和马走在雪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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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封流索猜测缇柯在谁家的帐篷里喝马奶酒,只猜中了一半。他这会儿虽然是在大口喝酒,却是一个人坐在一个山洞里,对着一堆火发愣。
  他从前在池嘉术面前厚着脸皮,说自己和细封流索之间水米无涉,自然不是真的。事实上五年前的那一夜宛在眼前,他很想忘记,偏偏忘不掉。忘不掉的原因,不是因为那有多好,而是恰恰相反,那是他风月史上最糟糕的一页记录,糟糕到他每每想到这一回事,都恨不能踢自己两脚。
  那时他识得细封流索已有四五年。在这之前他很可以对天发誓,他没对那人生过半点异样心思。——事实上他头一次见到流索时,还大大地失望了一番,心想细封微达生得那般标致,他这同胞兄弟的相貌怎么还及不上他一半!
  但那天夜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会鬼迷了心窍。可能是那人寂寥的神情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些东西,也可能是他带来相赠的那坛酒最后大多进了他自己的肚子,总之,他头一回注意到那人的容貌好像还有些可以看的地方,然后一看再看,越发觉得他其实很好看,而且那身子骨实在是停匀秀致,肌理紧凑,仿佛不用手摸就可以感到。……他的心跳得有点快,不知道是酒意还是情动。
  他在吻上对方嘴唇的时候,早做好了被一拳挥过来的准备。然而细封流索的反应大出他的意料。——他说甚么也想不到那般冷静到无趣的人,一旦有了反应,居然是如薪就火,无羁无忌。这反差太也巨大,饶是他这等见惯风月的人,一时不免也有些昏头。做到情热之时,关键之处,缇柯心想对方是个雏儿,头一次未免要吃些苦头,这一天他已然如此情绪低落,不如便让他纾解一番,于是引导他向自己身上。
  这一念之仁,便铸成大错,不可收拾。
  缇柯并不是没有屈居人下的经历,但是当年引导他入门的那个人是此间高手,分花戏蕊,手段细腻周到之极。是以他对细封流索要给他带来的苦痛完全估量不足。只从第一刻起,便眼前一黑,几乎没晕了过去。他一面竭力放松迎合,一面以手引导,奈何每一次进出,都如同利刃加身一般。他随手抓起床单一角来塞入口中,却仍是咬得口唇都破了。
  细封流索虽然在黑暗里看不到他神情,也感到不妥,中途便停了下来,问他:“你还好么?”缇柯痛得打颤,这时候却是骑虎难下,感觉他有退出之意,心想这做了一半可算得甚么,何况最痛的一处也过来了,握住了他手,只道:“不要停。”
  这一句的后果是他半昏了过去,全不知道这事是怎么结束的。只记得完事之后,细封流索用手巾蘸了温水,将他全身都擦拭干净了。缇柯迷迷糊糊,闭着眼睛由他摆弄,只觉得那双手十分的细致温柔,给他上药时一点儿也没碰痛伤口。最后又取了新的衾单来,将他密密地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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