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假象而已。那些喜欢上他的白痴才真的是可怜……
於豪想著迅速解决掉了早饭，拎起包就要出门。
“妈，我走了。”
“……”母亲显然还沈浸在自己的遐想中，听到於豪说话才回过神来。“哦……啊，对了，吝远把手机放在桌上忘了拿，你帮他带去吧！”
於豪犹豫著接过了手机。
“路上小心车啊……”
对於母亲的叮咛，於豪只是点了下头。随意地带上门後，他一边把玩著手里的电话一边往前走，任凭春天的微微细雨落在身上。
“……切。”於豪把手机翻来覆去地看，最後还是忍不住按了几个键把手机解锁了。……图片文件夹里果然有很多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照片，看得出拍照的人技术不错。其中也混杂著个人照五六张，都是不同衣著不同年龄的男生，但是脸庞却有著相似的线条。
於豪眯眼想了一下，那个学生会副会长的脸好像长得也是这种感觉。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就像男人看女人一样，原来於吝远也有自己特别中意的“型号”……於豪翻了半天都找不到想象中的激情照，甚至连於吝远的脸都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照片中，反倒是有一个上了锁的文件夹让他倍感好奇。
他尝试著输入於吝远的生日和手机尾数，却都显示密码错误。接下来无趣地随便试了几个错误的号码，最後还是放弃了自己无谓的好奇心。
不知道为什麽想要去了解这个虚伪的人……难道还想寻找他面具下少有的真心？
於豪因为脑中浮现这样的句子而在街道上哈哈大笑起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假的要命。
他查看起於吝远手机的其他部分，发现通讯录上竟然有“小A小B”这样的名称，顺著字母排了七八位。猜著就像他的情人ABCD君……於豪看著都觉得恶心，冷冷一笑後把所有字母君的联络方式全部干脆地删除。
反正他再生气也不会大发雷霆吧？最多冰著脸从他手中拿回手机，或者连拿都懒得拿。他从来都在众人面前乐此不疲地摆出一副完美的王子样，转个身只对自己面无表情，冷言冷语。
於豪删光了“字母党”，略感快意地继续查找通讯录里的漏网之鱼，突然看见屏幕上显示著“弟弟”两个字，後面还显示著重要通话对象的标志。
他不敢相信地默念下面的电话号码，在确认是自己的手机号之後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人，还把自己当作弟弟看麽？
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一直以为他根本不屑储存自己的电话号码……或者顶多打上“於豪”两个字，然後再也不去理会，像个陌生人一样扔在角落里囤积灰尘。
於豪知道这很能又是於吝远的另一个面具，但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他又在演戏吧……可是，像手机这种私人的东西，他打著“弟弟”两个字能做给谁看呢？归类为重要通话对象又想让谁觉得他们感情很好呢……
而在於豪自己的手机通讯录上，那个人的称谓也从来没有变过。
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即使嫉妒著哥哥绽放的光芒，厌恶他层层的伪装，於豪还是想得到他的肯定。
如果可能，他其实很希望他们能回到从前那个单纯的年代，互相用肮脏的泥巴脸傻笑著，有时候最好吃的最好玩的都舍不得独占，偷偷剩给对方；有时候却又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扭打在一起，争个头破血流。
那时候的哥哥被他从心底崇敬著，他也被哥哥宠著护著。
每当想到这里他就更恨。恨为何於吝远要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永远过不去的坎。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头：是如今的於吝远，毁了他们本来该有的感情和幸福。
每次一回想起从前，他就对回忆更依恋一些，同时也对於吝远更厌恶一些。
如此来来回回矛盾的反复，长年累月地在他心里进行拔河赛，绳子拉得越紧，就越嵌入心脏一分。
他无法解释这种执著的感情，只知道自己真真实实地恶心著，痛著，却又无法不想不去接近。
天知道他有多想摆脱这一切。
雨水温柔地落在手机屏幕显示的那两个字上，却被於豪不停地用麽指抹去。
绵绵的雨雾中，最後清晰的只剩下那个简单的称呼。
……与……你的距离……
更完文爬去加班
放假的时候都不能安生T_T
与你的距离 {6} 兄弟文 不喜勿入！
随著“砰”的一声巨响，学生会活动室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活动室里的干事们回过头就看到还在摇晃的门边站著一个男生，脸色不善地盯著他们。
“於吝远呢！”
妈的，去教室找又不在，食堂也没看到半个影子……午休时间早就过了大半，自己却到现在还没吃饭……於豪越想越火，只觉得肚子空得难受。
干事们被他那副样子吓到，不知该作何回答。正在於豪又将发火的时候，一个男生从里面的一间房走了出来：“什麽事……？”
於豪看清那人的脸之後玩味地笑了：“是你啊。”
副会长随即也看见了於豪，暗吃一惊。“你……你是……”
於豪看到他那副孬种的样子就有气。
……一看就知道是个靠不住的。於吝远总算有一点没说错，这家夥除了脸之外就再无可取之处。
“我问你，於吝远究竟死到哪里去了？”
“你……”副会长推了下眼镜掩饰自己的失态。“你问这个干嘛……？”
“关你屁事啊！”这男人真是鸡婆得可以！
“会长……这时候应该是在天台上……”终於有个女生缓过神来，怯怯地说。
“天台？”
“就是从B栋右边的化学实验室走旋转楼梯上去……一直走到最高一层的音乐室门口就可以看见……”女生的话还未说完，於豪已经转头离去。
……摇摆的铁门上只留下一个泥泞的脚印。“那个就是会长的弟弟……？”好像比传说中的更可怕……
副会长苦笑了下，没应声。
“说起来会长这两天都没来活动室参加会议了……”女生叹一口气，打开桌上的会议笔记本。
会长人温柔，凡事都爱亲力亲为，经常指导她怎样才能做好会议记录……两天没见怪想念的……
闻言副会长的眼眸闪了闪，立刻转身掩饰地安排卫生部长去处理门上的脚印。
於吝远果然够狠……宁愿不要学生会长的职位也要和他断交。看来他是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
不过，他又爱过谁呢？
他用阴冷的眼眸望著学生会长的专用办公室，直看得身旁的干事不寒而栗。
……与……你的距离……
於豪顺著那女生所说的位置寻找，终於看到那个让他牺牲了午餐时间的人坐在高高的天台上，在温暖的阳光中放松地靠著音乐室破旧的木门，膝上盖著一本书。
靠，图书馆那麽多位置不去坐，偏偏爱窝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於吝远突然微微地动了动，朝於豪的方向侧过了脸……眼睛是闭上的。
“……”
当於豪终於发现他其实是在睡觉时更是火冒三丈。他满腹怨气地走过去想把他弄醒，手指还未碰到他的大衣，就发现他猛然睁开了眼。
很好，警觉性很高啊。於豪这麽想著，看到他略带迷糊的眸子盯著自己，好像还不明白现在是什麽状况。
“……小豪？”
於豪心里突然咯！一跳。
会在此刻听到於吝远像儿时一般呼唤他，这不是真的吧……他凝视著於吝远的眸，那是他幼年时最喜欢的眼睛，带著纯粹的温暖，没有任何掩饰与伪装。
於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怔忡，有些手足无措。
於吝远那双迷蒙的眼眸却逐渐清明起来……他用手扶著额头坐直了身体。
“於豪？你在这里做什麽？”
於豪收回心神，把手机递出去。看著於吝远又换上一副冷静无波的面具，他心里的恨意油然而生。
“你那些什麽ABCD的，我全删了。”
於吝远抬头望著他，果然全无反应。
於豪看著他那张似乎永远不会被打败的脸，心脏瞬间变得冰冷而僵硬。“你他妈爽得很啊……中午躲到这里来睡午觉，我找了你一个中午，到现在还没吃饭。後来还是跑到学生会，去问你的旧情人才知道的……”
“……”
“那个吻痕还在嘛……”於豪邪恶地冷笑，伸出手去触碰於吝远脖间那块痕迹，被於吝远皱著眉躲过。“……你都不理旧情人了麽？”
“你到底想说什麽？”
“反正我都不会和父母说，你还怕什麽呢？不如去和他和好吧？”於豪听见自己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这和你没关系。”於吝远站起身准备离开。“我和他分开是因为我厌倦了而已。”
於豪却咄咄逼人地拦住了他。
“……你为什麽会喜欢男人？”
“和男人做很爽吗？你在上面还是下面？”
他不知道自己问这些做什麽。他只是有很多的“为什麽”囤积在心里，不吐不快。
於吝远不置可否，任凭於豪不停地发问。
“你手机那麽些照片，没有一个是你不会厌倦的吗？”
“……”
“……还是说，最上心的那个藏在带锁的文件夹里面？”
闻言於吝远一怔，僵硬的表情出现一丝波澜，抬起眼瞪著他。
於豪有种难以描述的快感，仿佛终於抓住了於吝远的痛处一般。
“我说的对不对？”
“胡说八道……”於吝远终於开口，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动摇。
於豪玩味地看著他，第一次有了胜利的预感。
“哈，原来你真的放了真心去喜欢男人？那为什麽不和他在一起？对方不肯麽？”
“……我都说不是了！”於吝远终於激动得吼出了声。看著他褪去了那些冷静漠然的假面具，於豪的思绪逐渐被某种疯狂填充，连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终於找到他致命的弱点了。
他亢奋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你虽然老惦念著旧的……不也和新男人玩得很high？其实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吧？真下贱……”
他只想不停地伤害於吝远……最好让他崩溃！
“还是说你也对我有过幻想？要不然我陪你玩玩──”於豪的话未说完，却被凶狠地干在腹上的一拳打得直接消音，疼痛让他双脚无力地蹲在地上。
“你给我闭嘴。我再禽兽再下贱也不会和家人搞在一起！”於吝远怒气冲天地抛下这句话，再不看於豪一眼，迅速离开了天台。
“哼。”於豪蹲在地上，疼痛总算让他发热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万层面具的於吝远竟然朝他大吼大叫，还打了他。
这个人果然不是没有弱点的……还是个致命的弱点……
只要抓住他的弱点，他就有赢过他的机会！於豪确定自己想要狠狠地撕掉他脸上的重重面具，这个想法如此迫切，迫切到他已经来不及多想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与……你的距离……
加班到两点半
写了两个小时
终於保量地完成了今日这一更
接下来可以不要睡觉了
直接洗洗脸出门吃个饭
回来继续工作
工作完继续更新
（再看到名字有误请一定要通知某眠啊）
与你的距离 {7} 兄弟文 不喜勿入！
於吝远把资料输入电脑，抬头看墙上的锺，刚好六点三十分。
他轻叹口气，拎起放在一边的书包，关灯後锁上了学生会活动室的门，往校门走去。
天色微暗，学生们差不多都走光了，偌大的校园显得有点寂寥。留意著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回过神来他才看到校门前站著一个颀长的人影，露出好整以暇的微笑等著他。
……看上去却不是让人感到愉快的笑容。
於吝远皱起了眉，最後还是朝他走去。
“於豪？我不是发短信和你说我学生会有事做，叫你先回去……”
“有事做？你连找借口都不会找吗？”於豪走到他面前，像看著什麽滑稽的事物一般。“你很怕我麽？”
怕我说的那些话勾起你伤痛的往事？
“……”於吝远没有回答，抓了抓手里的书包，兀自向前走去。
於豪却三步并作两步向前揽住了他的肩。
於吝远转头看他。
“怎麽了？你不习惯啊？小时候我们不是常常这样一起回家吗？”於豪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直视他。
於吝远收回视线，没有停下脚步。
“拿开。”
“好没兄弟情的哥哥啊……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麽不妥。”
“我不喜欢这样。”於吝远躲开一些，想从於豪的手臂挣脱，於豪却越箍越紧，甚至将脸凑近他的耳边：“你不喜欢这样……是因为你喜欢男人对吧。”说完之後还坏心眼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於吝远全身一抖，愤怒地挣开了於豪，快步朝家的方向前进。
於豪却没有再继续追上去，只是很开心地跟在於吝远的身後。
……保持著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用因为於吝远的骄傲和成功抬不起头。他这个完美的哥哥，其实是个喜欢男人的怪胎……再也没有什麽比这件事更容易打击他了……他要从这方面入手，让於吝远也过著抬不起头的日子，了解挫败的滋味……
走在前方的於吝远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隐约预感到他们间的关系正在慢慢地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生改变，他却无力阻止。
他想到了什麽般看著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沈默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