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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 之 追逐 下——by林泉清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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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欧阳猛地坐起,汗水顺着额角成串淌下,打湿了精致柔软的里衣。
  起床过猛造成的后果就是头晕,欧阳死死摁住自己的额角,晕得天翻地覆。许久才逐渐恢复了清醒的意识,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轻轻一抬头,长发就甩得满身汗水,欧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心一片冰凉湿润。
  就这样呆呆地坐着,屋外还是寒风呼啸。欧阳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和汗迅速冷掉,屋里的火盆不知何时已经灭了,只剩下一盆堆在一起的银炭。欧阳一哆嗦,颤抖着手指去抚自己的眼角,摸到的是一滴晶莹。
  金黄厚重的帷帐后,研琅也是猛地坐起,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雪甄的消息封锁不会超过三个时辰,今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密报。当欧阳差来的人告诉他:“雪甄公子已经找到了”的时候,研琅惊喜得几乎摔碎了手中的凉玉茶盏,可是当第二句话从那人口中说出,研琅突然觉得一切都完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愤怒,只是当他理智恢复的时候,御书房已经是一片狼藉。
  甄甄。他,进了青楼?
  幻雪?这是他新的名字吗?他已经成了怡香阁的花魁吗?
  研琅突然觉得莫名地悲哀。他还记得他曾骄傲地向欧阳介绍:“菀雪甄,我的爱人。”
  半个时辰过后,研琅起身,坐在宽敞而坚硬冰凉的龙椅上剥橘子。修长温润的手指细细地剔去橘子皮和橘子梗,连果肉表面附着的白膜也不放过。雪甄以前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橘子,从前的研琅总是这样,坐在雪甄身边替他剥橘子。如果朝里无事,一剥就是一个下午。后来,雪甄走了,研琅仍旧闲着无事就剥橘子,看着那些晶莹的果肉,他常常会想,如果甄甄还在身边,会有多好。
  可是研琅明白,雪甄那样骄傲的人,怕是再也不会回头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欧阳裹着厚厚的浴衣从热气缭绕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剪裁得体的浴衣妥帖地包裹住欧阳的每一寸肌肤,屋子里已经重新生了炭火,好像与屋外隔绝一般,顷刻间变成了另一个温暖的世界。
  欧阳靠在窗棂边思忖。他还记得今天自己大步离开时晓枫一闪而止的身影,他知道那个孩子是想要抱住他的,可是却被疼痛按了下来。欧阳细细回味晓枫那几句惹怒自己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品,品到最后,那些句子好像已经被欧阳的思想榨干一般,变得尤为苍白。
  其实,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啊。欧阳的唇角轻轻上挑,枫儿他对我的真心那样显而易见,这几句话随口说来也无非是气话罢了,小孩子心性,我又何必往心里去呢?
  是啊。自打那件事情过去之后,无论晓枫做错什么,欧阳都再不忍责备他一句。只是体贴,只是呵护,只是无微不至,事无巨细的爱。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和责打,怕是真真让晓枫委屈了。
  笑尽,欧阳又突然不安。
  今天打得那样重,他上过药了吗?晚上什么都没吃,也不知道他的胃受不受得了?天这样冷,被子蹬掉了怎么办?灵儿会照顾好他吗?
  越是这样想,欧阳就越是不安。于是,将近凌晨的时候,研琅重新躺下,决定天一亮就要去怡香阁——思念牵得他太多,他没有头脑去想策略了,他只想要看看那个人。哪怕是看一眼也好,远远地,一个背影就够了。他再也不想一个人倒在冷清的龙床上,苦涩地回忆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在同时,欧阳也终于推开了房门,外面的大雪已经停了,欧阳踩在松软的厚雪上,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落枫林赶去。
  晓枫亦是一夜未眠。后面疼得火烧火燎,随着时间的过去非但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在心理的作用下更加难受,动一下就是揪心的疼。这一夜,他只是轻轻地伏在床上,半夜的时候屋外头的风大得吓人,好像吹进了他的心底一样。屋子里很冷很静,棉被就在床旁边的柜子里面,可是他不敢伸手去拿——也许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能像晓枫这样,对心理加给自己的疼痛有这般的感触。一个人的孤独,会把疼痛放大无数倍,那是一种能够摧毁人意志的可怕的力量。
  说真的,晓枫真的怕了,他只是不断地问自己,如果明天他还不来,那么会怎样呢?
  不知何时,外面的风雪竟停了,屋子里的光线也渐渐亮了起来。晓枫刚想试着动一动,可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立刻把他吓得又趴了回去。
  房门被推开的冗长的声音此时此刻显得格外悦耳,晓枫假装睡着的眼睑轻轻颤抖,他知道,他等了一夜的那个人终于来了。
  欧阳轻轻地推上门,蹑着步子来到晓枫床边,试探性地推了推晓枫——床上的小人好像在浅眠,可是好像又睡得很熟,一动也不动。欧阳松了一口气,拿来火折轻轻把炭火点上,火焰“滕”地一下子窜了起来,把半明半暗的房间照得通亮。
  欧阳叹一口气,轻轻把晓枫抱起来放在腿上,触手间恍然发现晓枫的手脚都冻得冰凉,不由得一阵心疼。连忙抱着睡着的小人走到炭火旁的躺椅上坐下,手心里挖了一大块药膏,在火焰的加热下揉化,变得十分温暖。欧阳轻轻掀起晓枫的长褂,把药膏贴在那些青紫的伤痕上轻轻地揉着。
  晓枫疼得差点就叫出来,幸亏是手里牢牢抓着欧阳的衣角,才硬是把痛呼咽了回去。可是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痛得几乎冒出眼泪来。
  “枫儿,醒了?”欧阳忙抬起手,拦腰把晓枫抱在怀里,柔声问道:“很疼吗?昨天打得重了,那些淤血得揉开了才行,你且忍着点,我会尽量轻一点的。”
  晓枫使劲地看着欧阳温柔的眼神——那里再不见昨天的冷然和失望,还是和从前一样,甚至比从前更多,满是疼爱。晓枫吸了吸鼻子,突然把头靠在欧阳的肩上,嗫喏着说:“对不起,羽。”
  那个小小的头砸在自己肩膀上的声音一直回响在欧阳的心底。欧阳突然觉得格外踏实——晓枫的依赖,原来这是两个人的心安。欧阳轻轻笑了,刮了刮晓枫的小鼻子,道:“昨天晚上怎么也不盖个被子?我不来你就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啊?”
  晓枫没有看欧阳,只是轻轻地抚过他的胸膛,道:“说真的,羽,很疼。并不是你打得我疼,而是我好怕,我怕我睁开眼睛还是看不到你,怕你真的会生我的气,怕你再也不理我。”
  欧阳心头一窒,把晓枫抱得更紧,手紧紧地搂着晓枫,安慰道:“是我不好。昨天……明明知道你说的是气话,却还是和你一样脾气,我不该和你吵,不该下这么重手打你。更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一整晚,对不起。”
  晓枫讶然,惊讶地抬头看着欧阳。欧阳仍然在笑着,那是一种格外熟悉的微笑。欧阳的爱和包容,体贴和温暖,怜惜和心疼,真诚和坦然,都在这一笑之间。晓枫也终于安心地笑了:“羽,你知道吗?我总是在想,如果没有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成了一个与外界格格不入的人,寸步难行。可是有了你,就有了阳光,好像世界就在我的脚下。”
  一夜间,风雪全无。屋里的两人,也是冰消雪融。

  九、东门回眸(下)

  怡香阁是青楼——早在几年前,雪甄就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离开了那个人,他便解去了这份沉重的感情束缚。自由是他渴望的,从此沦落红尘,努力地扮演好一个小角色,是他对自己剩下的几十年的安排。他不会以菀雪甄的真实面容活于世,但是他并不想完全掩饰住自己。青楼,这是一个很好的安身之所,锦花纱帐,莺声燕语。他可以风华十载,然后枯萎,成为一个被世人遗忘的,曾经的红尘中人。
  雪甄想,他终是红尘的滚滚过客罢了。
  然而,谁也不要妄想真正俘获他的身体或是灵魂。人沦陷进红尘,何尝又不是玩弄红尘呢?雪甄灵魂深处始终有自己的骄傲和睿智,那些光芒埋在层层的红纱衣之后,深深地藏进雪甄唯一没有化妆的眼睛中。人们不敢探视,因为他们只会被妩媚绝尘的微笑一击致命。
  怡香阁是一个很与众不同的青楼,不仅是女妓和男倌并存,而且是整日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雪甄作为这里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可以把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玩得风生水起,倒也真是本事。
  研琅迷茫地看着一大早东门送来的幻雪的画像,马车颠簸中,神情有些恍惚——他不一样了,是什么让他改变如此大呢?除了眼睛,都不一样了。甄甄是不会这种笑的,甄甄的五官没有这样妖娆妩媚。这个人,真的会是离开他两年的菀雪甄吗?
  “公子,到了。”一个与研琅年龄相仿的少年轻轻撩开车帘,不动声色地扶着研琅下车。这些都是东门的人,研琅端详了少年片刻,少年面无表情却带着一丝谦逊。研琅满意地点点头,道:“回去吧!告诉你们欧阳门主,东门这些年的表现,我很满意。”
  少年看着这个身份高贵得可怕的黑衣少年,依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点头,道:“是。属下告退。”说着目送研琅走远,飞身一跃,驾着马车快速消失。
  研琅抬头看着这座独立的小楼,隐约中已经听见里面的莺声燕语,甚至是欢愉时叫床的声音。不免心中泛起恐惧,怡香阁三个大字以极其豪洒又雅致的风韵镌刻在巨大的门匾上,让人望而生畏。研琅转了几圈,本想从后门进去,可是刚刚跨过门槛就见一男一女忘我地嘶咬在一起,不由得猛地退了出来。
  “这位公子,是来我们这里的吗?”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子款步走出来,轻声问道。这女子大概是这座青楼的主人。可是却妆容淡雅,别有韵味。这让研琅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研琅略略点头,一边随着女人进去,一边装作不经心地问道:“幻雪,是这里的花魁吗?”
  女人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惊异,随即又消失不见,换上了笑吟吟的模样:“是啊,难为公子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就知道幻雪了。我们楼里有两位花魁,其中一个叫想云,而另一位就是幻雪,可是幻雪是男子呢,公子知道吗?”
  研琅飞快地环视了一下一楼,站到一个稍微僻静一些的角落,点点头道:“这是当然。他现在有客吗?”
  女子面色有些犹豫,道:“昨儿个有人在幻雪那儿过夜了,还没走,不知道幻雪他们还有没有收拾好。要不,公子先坐下喝喝茶?我们这里有最好的师傅,公子想吃什么,哪怕是从没听过的也好,都可以吩咐后面给您做。”
  研琅剑眉一挑,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气:“昨天他接了什么客,还要过夜?!”
  女子一嗔,似是没想到研琅的怒气何来,只是柔声道:“公子,这就是您难为我们了。客人不方便透露姓名的,我们哪里能说?更何况在幻雪这里过夜的每天都有,真要追究,那可是说不完了。”
  研琅的感觉就好像被人家欺负了自己的人一样,怒道:“不是说他卖艺不卖身吗?过去你们这里的一个叫幻枫的花魁不也是这规矩吗?怎么他就不用接客?幻雪就用?”
  女人慌了,今天来的这个人虽然面孔生分,但是她一看就知道是个贵人。这一会又抖搂出两年前就被买走的幻枫,可见他的身份确实不容小觑。忙陪笑道:“这位公子,幻雪是自愿接客的。而且您误会了,幻雪的确是卖艺不卖身,客人们只是在他那里过夜,最多也就是调调情,并没有权利对他怎么样的。”女人说到这里就停住了,面有难色。要她这种身份的人说出这种话来,已是尴尬得很。
  研琅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只是沉声道:“带我去见他。”
  “研琅真是心急。”欧阳把晓枫摘好的梅花瓣酿了蜜,打开一罐青梅酒加了进去,扭头对晓枫笑道:“也不知道他得几天能回来了。”
  晓枫一边轻轻地搓洗花瓣,听到欧阳的话一愣,问道:“这话怎么说?研琅是皇上啊,他不是还要很多事要做?”
  欧阳笑着摇摇头:“若是雪甄真的原谅他,他还顾得上别的吗?若要是雪甄要求他退位,他还不是得乖乖地照办?”
  “这么神?”晓枫惊奇,叹道:“哎。怎么路遥和雪甄都那样幸运呢?穆阳和研琅都对他们那么好。”
  欧阳一挑眉,拍下酒塞走到晓枫身边,嗔道:“我对你就不好?就因为我昨天打了你,你就这样说我?”
  晓枫抬头去看欧阳愤怒中略带委屈的模样,狡猾地笑了:“我还没说完呢。他们是幸运,而我,我是很幸福。”
  欧阳这才笑了,刮了刮晓枫的小鼻子,道:“你就和我胡闹,我看你屁股是不疼了!”
  “雪儿可真是娇贵,我使没使劲我还不知道么?我哪里舍得真的打疼了你,就是喜欢听你哀叫。”刚刚走到门口,研琅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
  “哪里不疼,昨天晚上打的还疼着呢。雪儿知道错了,公子您手下留情啊!”另一个声音传来,研琅心头轰地一炸,几乎是一脚踹开了门。
  床上的红衣小人斜斜地躺着,另一个男人拿着一杆小巧的鞭子站在床前。两人嬉笑打闹,好不快活。研琅看到这情景,几乎要给气死了过去,之前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径直走到那男子面前,一把夺过鞭子,怒道:“你给我滚出去!”
  男子一愣,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忘了发怒,只是疑惑道:“你是谁啊?”
  幻雪隐约有预感,听见研琅的声音更是确认了下来。可是她并不回头看研琅一眼,只是笑着从床上爬起来,轻轻系上领口的几颗扣子,扶了扶衣摆,拉过男子坐下,自己坐在男子的膝盖上,撒娇地推着男子,柔声道:“公子,怎么停了?雪儿可还等着你呢。”
  肢体的触碰和幻雪身上的清香味让男子的骨头都酥了,居然转眼间忘了研琅这么一号人,只是猥亵地笑着,轻轻地搂着幻雪,道:“雪儿莫怪,我好好补偿你。”
  研琅见幻雪这般对自己置之不理,本就生气。这一会看两个人搂搂抱抱,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股怒气冲上头顶,冲上去掰开了黏在一起的两个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耽误了小爷办事,你赔得起吗?”男子亦有些气恼,这人三番两次坏他好事,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好生没有道理!
  研琅努力不去看幻雪——他怕自己的情绪失去控制——只是深呼吸,然后努力心平气和地掏出一张银票来,塞进那男子的手里:“这些,够不够你出去?”
  男人愣住了,看着手中的银票,上面印着十万两,这个数字吓得他几乎腿软。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出去!你是要钱自己走,还是我把你从这窗户上扔下去?”研琅死死地攥着拳头,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掐死了这小人。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钱收好了,逃命一般地带上门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两人都不说话。雪甄看着研琅的背膀,不由得有些紧张。
  研琅背对着他,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气息,甚至轻轻带上了微笑,转身道:“甄甄,好久不见。”
  谁知到雪甄只是锤了锤酸软的腿,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倚在床栏上抛过去一个妩媚的眉眼:“这位公子,这种老得掉牙的办法大家早就不用了。你要是给够了钱,我也可以像伺候刚才那位小爷一样伺候你,没必要和我套近乎。”
  研琅震惊地看着雪甄在床上轻轻地伸展,动作和眼神都妩媚极了。那说话的腔调,微微抬起的翘臀,透过火红的纱衣,美得真如娼妓一般。
  “你……你……你不是卖艺不卖身?”研琅惊讶地看着雪甄。这般熟练的动作,哪里有卖艺不卖身的样子?
  “瞧瞧,这位爷,瞧你这话说的。奴家只是抬身价罢了,您到真是纯洁,来我这里的哪个不是对我这身子满意得很才肯离去的?若真是卖艺不卖身,叫奴家怎么活呢?呵呵……”雪甄捂嘴媚笑,扭了扭胯,腿分得更开:“公子怎么这般不懂情趣,难不成要我自己脱衣裳吗?”说着一条白皙如藕的胳膊已经从层层红纱中滑了出来,露出粉嫩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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