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地打开一个黑色书柜，里面很空，除了一个同样很空的敞开着的盒子。
秦慕楚回头对我一笑，“阳阳，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山暮雪》哦。”
“啊？”一个空盒子？
“玄机在这里。”秦慕楚将盒子拿了出来，擦了一擦，凑近我的耳朵说了什么。
但事实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好了，既然它还安全，我们就先走吧。”秦慕楚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离开了。
*****
“秦慕楚。”我叫住他，“你很奇怪也，你刚才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啊。”
“阳阳，我说了。”秦慕楚四下看了看，“那人不是听见了嘛，我说那是《千山暮雪》。”
“刚才有人？！”
“嗯。”他点点头。
“……你故意说给他听的。”我皱眉看着秦慕楚，“你在《千山暮雪》上抹什么了？毒？”
“阳阳真聪明。”秦慕楚伸长了手臂，作势要抱我。
我忙退后一步。
他也不介意，随意地把手收了回去，用左手食指曲支着尖尖的下巴，“倒不是什么毒，明珠粉罢了。”
“明珠粉？”
“嗯。”秦慕楚似乎还是不甘心，“阳阳还生气呢？都不让我抱抱。”
这人不会又要撒娇了吧，“没，不生气了，我本来也没生气，就是气自己。”
“气自己？”秦慕楚不解。
“气自己生你的气了，你太宠着我了，我都不知该怎么对待你了。”
“啊……”秦慕楚紫瞳亮亮的，委屈得不行，他道：“这么说，还是我错了啊……”
当天晚上，秦慕楚告诉我，明珠粉就是将雪夜明珠打碎磨成的粉末。
作用不言自明。发光。
秦慕楚是想揪出那个三番两次垂涎这《千山暮雪》的家伙。
那一夜，他使出了《千山暮雪》的“昆山玉碎”“芙蓉泣露”“杜鹃啼血”三式。
光影明灭里，他的身姿时隐时现。他一直微笑着，让人产生一种十分轻松的错觉。
但，我知道的，他的伤还没好，他的外衫浸了血渍……
那一夜，未名用了九成的“空山凝云”才救了他。
秦慕楚笑着对未名老师说：“老头，谢了。”然后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了，他的头斜靠在了我的身上，我抖得厉害，他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不和我撒娇，不叫我“阳阳”。
未名见我愣在当场，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安慰道：“没事的，他一直很坚强。”
番外一 倾尽一生，至死不渝
他说：“楚朝阳，天下与你，我选择后者。”
我说：“秦慕楚，今生今世，你就是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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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了。”我将药小心地端了过去。
“不用了吧。”秦慕楚正用可怜兮兮的紫瞳看着我，我苦笑，“你想死啊，快喝。”
悻悻地喝下那苦得和黄连有的一拼的药，秦慕楚道：“阳阳，你今晚得补偿我。”
“去你的。”
“是是是，去我的，去我的就来吧。”他作势要搂我。
算了，谁让他病着呢，就让他占回便宜啊。
将头舒服地枕在他的怀里，我看着竹轩外那片林子簌簌而下的枫叶，漫天飞舞。像无根的花，飞向天涯找家。
“秦慕楚，你不要再练《千山暮雪》了好不好？”我喃喃道。
“嗯？为什么？”秦慕楚低头看着怀里的我。
“……”
“阳阳是担心之前的现象还会出现？不会的，那时是因为我求速成，不可动情，却又偏偏遇上了你，导致功力相冲。如果慢慢练，是没关系的。”
“不只是这样……”我回过头搂上秦慕楚的脖子，他瘦了好多，本来就很瘦的人如今更瘦了，我道：“很多绝世秘籍上不都写着，欲练此功，必先……必先……自宫嘛。”
秦慕楚诧异地看着我，紫瞳里的光芒变了又变，终是笑了出来。
我无地自容地把头低了又低，却还是被秦慕楚强势地抬了起来。他强忍着笑意道：“阳阳，你……你……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啊，笑死你！
“不行了，不行了，阳阳，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啊。少看点闲书。不益身心健康哦。”
我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推开他，起身要走。秦慕楚忙拉住我，“阳阳，我错了，我错了。你说得对，不练，我不练了。”
“真的？”
“为了我们阳阳的未来的‘性福’生活，我怎么可以自宫呢！”秦慕楚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欠揍，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我忍不住一拳打了上去，料定他会躲开，却不想……
“秦慕楚！你没事吧？”看着那张痛得近乎扭曲的脸，我心跳都漏了一拍。
“阳阳……我……我忍不住了！”秦慕楚趁我不备，一把压在了我的身上。
*****
秦慕楚养伤的地方，是烟迷远树的那间竹轩。他取名为“沉日轩”。
在沉日轩外，他教我弹《万叶千声》，教我练《千山暮雪》，用竹子在地上划着“我爱你。”……
他的竹剑逼向我，我故意不躲，收手不及，他就向旁边发力，微微地气喘过后，他用那美得不可方物的紫瞳瞪我。
我很喜欢看他气我的表情。很可爱。我的秦慕楚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多年以后，当我们再度回到这片林子，沉日轩早被大火烧尽。他看着一地废墟，淡淡道：“阳阳，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你给我的时光，我想念它了。”
他圈着我，看着东边日出，西边日落。云卷云舒。
那棵缠藤依旧静静的立在风中。
“阳阳，我们就和这藤一样，命运纠缠盘绕，就算你想解开，我也会死死地缠着你。”
正如秦慕楚说得，他的占有欲很强，也很贪心。
那缠藤，缠上来又绕下去，再缠再绕，如同紧紧相拥的恋人，任死神也无法将其分开……
盘根错节的交织缠绕，正如我和秦慕楚的命运，
倾尽一生，至死不渝！
他说：“楚朝阳，天下与你，我选择后者。”
我说：“秦慕楚，今生今世，你就是我的天下。”
第十九章 上下之分·对你最好
楚朝阳，你要记住，这天下，只有我对你最好，不会再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了！
——秦慕楚
*****
秦慕楚的伤算是彻底的好了，他委屈的禁欲了半个月，结果在一次得逞后，就一发不扣收拾。
悔不当初啊。
未名每次看着秦慕楚身上的抓痕都笑得十分……让我郁闷。
秦慕楚却似乎一点也不害羞，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我真的败给他了。
再过几日就是出兵九霄的日子了，秦慕楚搂着我，在我的颈脖出细细地亲吻着。
他妖异的紫瞳在那一夜特别特别明亮。他压在我的身上。吻开始变得炽热起来。
我知道，他想“我”了。
我平静地出口：“不要。”
也许语气过于平淡了，平日里不听话的“妖妖”竟停了动作。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不是不想。”我解释道：“只是……”
秦慕楚依旧只是看着我，他在等我后面的话。
“不能……不能……让我来吗？”我结结巴巴地问。
“……”
“每次做这个，都是你上我下，我觉得，觉得……自己像个女人。我讨厌这样。”
“……”
“不行？那算了，还是你来吧。”见秦慕楚没回答，我失望地闭上眼睛。
感觉身上的衣衫被一件一件退去。我苦笑。
他真的爱我吗？或者是爱我的身体？爱这种压着男人时的自豪感？
*****
“阳阳，你哭了。”秦慕楚细细地吻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哭了吗？也许吧。脸上有些湿湿的。九霄前使臣襄礼曾轻佻地对我说，“你这么好看，我也不差，不如我们……”
其实襄礼并不是个随便的人，他言语虽然轻佻，但行为却还端正。在扶风的那几日，他曾告诉过我一个故事，关于九霄，他，白玉轩和提子规的故事。
而那个故事终究没有结局。那日在雁字楼，我和他都喝醉了，他酒气氤氲的眼睛湿湿的，他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一个男人，如果愿意被另一个男人压着，他就是真的爱他……”
可悲的是，襄礼愿意被那个男人压着，那个男人却拒绝了他。
“小白爱子规，襄礼旁边站……”
比起襄礼，也许我更幸运吧。至少他现在压着我。
只是，人总是贪心的。如果付出的感情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还是会觉得悲哀吧。
“你来吧。”
重量消失了。我猛然睁眼，秦慕楚已经微笑着躺在了我的身边。
“真，真的？”不可置信。
“真的。”那张只应天上有的俊颜上，淡淡的微笑一直挂着。
“我……”太突然，太意外，以至此时的我有些无措起来。
“来，先摸我的身体。”秦慕楚见我不知所措的样子，竟耐心地教起我来。
“秦慕楚……我，我喜……欢你。”我一边努力回想着他平日里对我做的那些挑逗的动作。
我学着，觉得难受极了。我的下身已经胀痛到不行了，却不知下一步该怎样做。
秦慕楚闭着眼睛，他轻声说：“用手指先试试。”
拉着我的手抵住他的□。他的右手已抓住了我的□。
“啊——”我惊叫一声，秦慕楚已然在我的□上很有技巧地□起来。
“我知道你胀得不舒服，我帮你先泄一次。”
倾泄在他手上后，我全身酥软，摊在他身上好一会才回过劲来。
“好了？”他微笑地看着我。
我一口咬住他的脖子，他轻哼出声。
动听得犹如天籁。
因为太急了，我竟没有做前戏就直接横冲直撞地进入了他。
他咬着下唇，汗水滑落在他的锁骨处，“阳阳……加油……”
当时的我，几乎忘情失控。秦慕楚在我的身下，始终闭着眼睛，挂着淡淡的微笑。
□时，秦慕楚再次轻哼出声，他喘息着撑起身子尽量配合我，让我不至于那么累，“阳阳，你要记住……这天下，我只让你一个……一个人……上过……我对你最……最好了……不会……不会再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汗水湿透了整张床单，最后我终于在秦慕楚的体内射了出来。
累极了，我竟就那样趴在他的身上睡了过去。
感觉秦慕楚把我的头小心地移到了睡枕上，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错过了，他咬出了血的唇和下床时踉跄的步伐。
他一个人去清洗了，平日里，一定是他抱我去的……
次日清晨。当我悠悠转醒之时，秦慕楚已站在了窗口。他穿着军服，两只手撑着窗台，也不知在看什么？
他转身，金色的灰尘在他的衣衫上跳舞。他的全身似是被重重金光包围着，微微一笑，“阳阳醒了，那走吧。”
我起身穿好衣物，突然发现床单上见了红！
“怎么了？”见我皱眉，秦慕楚问。
“这是你的血？”我指着床单，沉着脸问。
“……昨日你睡在上面，我抽不出来，就没管他了。”秦慕楚回答得完全顾左右而言他。
“你流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语气加重了些。似乎是在责备他，但天知道，我有多么自责！！
他昨夜咬着唇，汗如雨下，并不是享受到了，而是疼痛！！
秦慕楚走过来，步子有些奇怪，“傻瓜，你睡着了，要我把你摇醒，再告诉你我流血了，然后让你一个晚上睡不好觉吗？”
“那，那……”想想昨夜，我都没有让他先适应一下，就横冲直撞的进入了，他不流血就怪了，我怎么这么笨啊！！真是。
秦慕楚见我懊恼至极的模样，忙抱住我，近乎宠溺地一下一下摸着我的长发，“别担心，没事的，我不是好好的，只是一点血而已啊。快起来吧，时间要到了。”
“什么时间？”
捏了捏我的鼻子，秦慕楚叹了口气道：“出征啊。”
“今日？！”不是还有几日的时间吗。
“行兵打仗讲究兵法，我们这是以逸待劳，你也知道不是。”秦慕楚帮我系好了外衣带。
以逸待劳，我明白，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
可如今——“不能再晚一日吗？就一日。”
“大家都准备好了，怎么可以随便延期。”秦慕楚站了起来，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拿了梳子来帮我梳头。
“大家？那为什么我不知道？”我问。
“哦，我本来要告诉你，后来就忘了，那次你病着没去……所以……”秦慕楚指的那次便是我生病发烧的那次，其实不是很严重，可我懒，不想起来，便没去了。现在后悔实在太晚了！
我不情愿地走出了府，突然又拉住他，“不许骑马！”
“嗯？”秦慕楚开始不太明白，转而笑了，揉了揉我的额头，“军师怎么可以不骑马？难道让我用走的去追你们吗？”
“不许。”这样的路程，颠簸是免不了了，他现在怎么经得起那样折腾。
“没关系的。别太小看我。”
就这样秦慕楚看似很轻松地上了马，他微笑着对待每一个人，可他的每一个笑容都在我的心上划了一道口子。
血在流，带着感动、甜蜜与自责，这就是我对他的爱。
那日，秦慕楚用最让我心疼却心甘情愿的方法让我永永远远绝了压他的念头。真狠！
第二十章 打草惊蛇·等你回来听
我会用我的方式去抚平那些伤痛。就算倾尽一生，我也在所不惜！
——楚朝阳
*****
在落岫谷停留了三日，秦慕楚一直没合过眼。
忙着勘察地形，布置军力，设计埋伏……
有一次，我实在是困极了，不知不觉倒在他的身上睡了过去。秦慕楚轻轻地将我抱到了床上，我拉住了他的衣袖，一半是无意识，一半是有意识，他也该休息休息了。
就那样静静地相拥，没有□，没有算计，只单纯的享受那一夜。
最后的平静。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秦慕楚黑夜般的发线上，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包围着我。那一刻，我几乎要被满满的幸福感所吞没。
真是很爱身旁躺着的这个人啊。爱到快要不能把持自己了。
偷偷地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早安。
他睡得很轻，这一吻便醒了，可脑子似乎还尚未开动，迷迷糊糊地唤了声：“阳阳……”
心上一紧，当下就有抱着他狠狠咬一口的冲动，纵然他有无双的心计，通天的手段，但人在这种无意识的情况下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还未清醒，嘴里呢喃的便是最真是的感情，他是真的的，我终于亲身体会到了。
侵晓私下里其实并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她只是除了自己关心的人事，有些淡漠其他罢了。
侵晓说：“楚公子，你是第一个让公子如此挂心的人。自此之前，公子从未动用过零下势力去保护一个人。”
“第一个？那秦慕楚爱的那个女子呢？”我不由苦笑。那个女子，秦慕楚的第一次，他还爱着她。
这将永远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吧。
不提，不代表不在乎。不提，更不代表不想念。
“女子？”侵晓皱眉，“据侵晓所知，公子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啊。公子小时候受了很多苦，并不是会轻易相信人的人，但公子竟和楚公子共枕了。侵晓当时着实吃了一惊呢！”
“……”
“楚公子，再者，公子身边不论笼烟白水，吹寒可谓是倾国倾城了吧，可就连她也没能让公子倾心，公子怎么会爱上别人。”
侵晓还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能说出口。我没逼她，有些事，需要我自己去察觉，去体会。有些过往，伤的，痛的，能过去就让它过去。
吹寒说：“不如怜取眼前人。”
也许秦慕楚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可以给他阳光与温暖的未来，而不是沉浸在他的过去，与他一起咬牙看破碎红尘的人。
正因为我不知道，他在我身边反而可以更轻松。丢掉过去的伤痛，好好抱住未来的曙光。这才是我想给他的。
我会用我的方式去抚平那些伤痛。就算倾尽一生，我也在所不惜！
修长的指尖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阳阳，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想你。”
秦慕楚一愣，继而轻扬了嘴角，“想通了，怎么这么老实啊，今日？”
却还未等我回话，副将寻遇知已在外求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