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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愁(上部 下)——by∽柳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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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疾回过身来高声喊道:“拿弓来!”
当下便有弓箭队中远远掷了两把覆皮长弓并长羽弓箭前来,白玉堂伸手抄住,顺手扔给展昭一副。展昭接过弓箭,心中已明白玉堂的意思。双腿加劲一夹马腹,调转缰绳,向着城门旁侧的城墙边疾驰去。
白玉堂略拉一拉缰绳,从队伍中抄手夺过一面京东军长杆旗帜。抬头见展昭的马已奔到了城墙下,只高喊一声:“走!”
喊罢,右臂灌注真气,举起旗杆,看准了方向狠狠向着城墙上掷了过去。
于此同时,展昭双足在马鞍上一使力,身形直直向上急纵。纵到大半之时,纵跃之时渐消,耳边闻“嗖”的一声干净利落,那细长旗杆被白玉堂运力掷来,不偏不倚,稳稳的插在了展昭脚下不远处。旗杆透砖而入,几乎穿透城墙。
展昭吃了一惊。以他过往对白玉堂内力修为的了解,远不足以做到如此境地。却不知玉堂在何时有所奇遇,竟是功力大增。危机中也不及再想更多,就势在旗杆上单足一点,一个倒翻便纵上了城墙顶端。直把冯愫看得呆了。
白玉堂低声笑道:“好猫儿。”
转头向呆呆抬头望天儿的冯愫高声道:“别发呆了!给你一碗酒的功夫,把那城门给我撞开!”
说罢,双腿一夹马,弓交左手,人由马背上跟着纵跃而起,一个斜刺里腾空飞起,同在那根旗杆上微一借力,便也上了城墙。冯愫的头低下来又仰上去,又在看呆了一回。脑中兀自在想:“一碗酒的功夫?通常不是都说一碗茶的功夫。但想茶是用来品的,酒是用干来的,一碗酒大概要比一碗茶快的许多。”于是刚忙回头高喊道:“兄弟们!快!拿绳子!拿木桩!”
庞虎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刽子手的动作,忽然间只觉余光里有什么蓝色的东西远远的一掠而过,愕然抬头,一眼瞥见城墙上一个人影身轻如燕,落在城头上稳稳站定,手里一把弓仿佛瞬间便拉的满满,已瞄向了处刑台。
众人岂料不及中,一支朱签由监斩台上重重执落。掷签之人想是用上了十分的力气,那朱签落地发出清脆响亮的“喀喇”一声,断为了数截。
“虎儿,时辰未到……”庞太师疑惑不解的问话没有说完,便在他抬头看到了庞虎的神情时硬生生收了住。
“杀!给我杀!快!”庞虎急向前一步,向着刽子手高声吼道。
庞熊顺着庞虎的目光向虎豹楼对面的城墙上望去,远远的似乎看到一抹蓝影,然暇接而来的变故却让他来不及定睛看的清楚。
跪于空场之中的杨家众人此时都转头向城楼上看过去。
“杀!”大惊之下,庞虎的声音竟有了三分嘶哑。他已然看清了城墙上的来人。
此时刽子手钢刀已然高高举起,正午阳光下反射出一束犀利的强光,眼看刀下杨宗保立时便要身首异处。
只听得利刃破空之声夹带着劲风呼啸而过,众人便觉眼前一花,“铛”的一声巨响,刽子手宽刃鬼头刀脱手飞出,合着人一起向后跌冲出去,重重摔倒。钢刀落在远处地面上,一支羽箭闷声“扑”的一响,插落在一旁。
与此同时,虎豹楼中间正位上,庞太师却未能细睹这一变故。同样一支羽箭,同样的骇人破空之势,堪堪擦过他的脖颈,狠狠的钉在了背后的帘幕上,直惊的庞熊父子二人面无失血色。
“太君,”突闻变故才睁眼向城楼上望去的杨宗保第一个反映了过来,向佘太君道,“是展护卫!”
众人一惊,定睛再望去——十余人高的城墙上,映着一蓝一白两个纤长身影。逆着正午浓烈的阳光一时看不清样貌,只见蓝衣人迎风而立,体态翩然;白衣人蹲踞于旁,蓄势待发。高处的劲风撩动二人袍袖衣袂,威风凛凛。
庞虎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蓝衣身影的一刹那间,便知自己这几日来辗转难眠的不祥预感成了真。此时暗骂一声,迅捷无比的翻身跃下城楼。
哪知还未及他站稳脚跟,便见城墙上蓝衣人居高临下,手中长弓高高朝天举起,落手一挥。庞虎心中大叫不好,然而已不及他下令调配,随着那一弓令下,虎豹楼下南门一声巨响,两扇城门不堪重击轰然崩倒,八百精锐势如破竹,呐喊蜂拥而入。
庞虎只觉脑中“嗡”的一声,适才仅剩残留的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御林军!拿下这些反贼!”庞虎高声喝道。
围在虎豹楼四周的御林军,全部都是庞虎的亲信率领。饶是如此,方才那气势凛然的两箭与精英军破门而入、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仍是令众人一时间不知所以,愣在当地。闻听的这一声断喝,才纷纷清醒过来,举兵刃冲上前去,与京东先行军厮杀在了一处。
不待庞虎再多做应变,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已由高耸的城墙上纵身跃下,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处刑的人群中。下一刻,便是绳索断裂的“啪啪”声连响,杨家一众人身上的绑缚纷纷崩落。
当日昊天楼上,杨宗保也曾见识过展白二人的绝世轻功。今日再次得见,仍感宛如天人。
庞虎背后的城楼上,一个黑影如鹫一般凶猛的飞身落下,直奔刑场扑了过来。与此同时,庞虎闪身向后退去。
白玉堂见状,嘴边邪邪坏笑了一声,歪头向展昭道:“猫儿,可有人冲我们俩过来了。”
展昭应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面容酷似赵祯的黑影,低声道:“此人功力不弱。”
白玉堂“哈”一声笑,说道:“那自然,不然怎么做螃蟹窝的老大呢。”说罢瞟了一眼楼座上庞太师捂着龙冠慌不择路的样子,笑道,“有螃蟹要揭锅了,你快去看看火吧。至于这条假龙,就让我来会会他。”
一句话直说的展昭哭笑不得,想这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从没有半句正经。
然白玉堂的不正经似乎又从不是没来由的胡闹,展昭看了看庞太师的背影,庞虎也不见了踪影,又见四下里一片混战,如若现在不将其擒住,依庞虎狡诈,恐怕又要生变。
说话间,两人均感一股疾风扑面,那“假皇帝”已欺到了身前,一掌向着白玉堂拍来。白玉堂不紧不慢,看准来人,画影运了十成内力连鞘向上一挑,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两人双臂相交,相持在一处。
这时候背后南门又传来如潮如水的一波喊杀声,展昭知道是随驾的另两千军马到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于是向白玉堂道:“你自己小心。”
白玉堂处变不惊,仍是面带笑意,而看着展昭的目光却没了半分嬉戏,沉声道:“你也小心。”说罢,“嘤”的一声犀利蜂鸣,画影出鞘。与此同时,展昭已然施展轻功,一个纵跃奔出数丈。
今次他没有回头去看,他知道背后的画影闪烁的是一如既往的霞光,为他拦住了一切有可能的追击。
庞熊惊惧交加,惶惶然择路而逃。连滚带爬下得楼来,一头与个人撞了满怀,抬头看时却是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慌道:“虎儿!怎么是好?”
庞虎皱眉道:“我小看了赵祯了。我们已经被大军包围,虎豹楼四下都是他的兵马,宫中是回不去的了。”
庞熊急道:“这这……这可怎么是好?”
庞虎烦道:“爹你别急,我带你先离开这,再做打算。”说罢,想着虎豹楼西门后有一条专供杂役工人等运送货物的小径,直通开封城西。便拉了他爹急急奔去。
纷乱无措的人群阻挡了追踪,展昭尽力避免着与身旁慌乱穿梭的民众造成冲撞,一面紧盯着前方的身影,距离终于还是一点点落了开去。
庞太师的身上还穿着龙袍,庞虎心急如焚,拉着他不断向荒僻市巷中奔去。东辗西转,却是不论怎么转也甩不脱身后那个忽远忽近的红色身影,不由得一股股烦躁直冲上脑门。再转了几条小街,忽然瞥到路旁有间破旧的茅厕,那茅厕想是许久也没有人用过,顶棚上茅草都落了厚厚的蛛网尘土。庞虎灵机一动,不由分说便将他爹向茅厕中推去,一面说着:“爹,你先躲一躲,待孩儿想个法子把展昭支走。”
庞熊此时已经完全乱了阵脚,唯有对儿子言听计从。一手抱了龙冠,也顾不得腌臜,便向茅厕中挤了进去,匆匆掩了门。
庞虎转过身来时已是杀气满满。想展昭和白玉堂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不知道多少次坏了他的好事。本以为这二人早已命丧楚州,不料两人非但没有死,居然又回到了赵祯的身边。功败垂成,就在今日这胜负一刻,再一次将他全盘计划打乱。
赵祯啊赵祯,难道当真是天助于你?若是我庞虎身边得有如此忠臣干将,何愁大事不成,天下不得?
展昭……
庞虎咬牙心道:看来今日便是天要你我决一生死的时候。
想着,忽觉背后转角处一股凌厉的杀气毫无预警的袭来,庞虎疾奔的脚步收拢不住,利刃已在眼前。庞虎惊惶间猛然向后闪躲,失了重心,整个人向后倒去。那突袭而来的利刃却未再行追击,庞虎就地一滚爬起身来,不由得一阵惊怒交集,抬头看过去,却愕然呆愣住了。
前方立着一个黑影,黑衣黑袍,暗红绣纹,定睛看去是个女子,柳眉凤眼,一头长发如水拖迤。手中反持着一把短剑,却无半点寻常女子的柔弱迤逦,全身上下一股凛凛杀气,竟有不怒而威之感。
庞虎初时讶异,脑中转了几个来回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干笑了两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巫神教堂堂的少教主——顾小姐。”
顾星霜冷冷看着庞虎。
庞虎嘴上虽然满不在乎,但顾星霜的功力旧年他曾经领教过,此时却是不敢丝毫掉以轻心。右手覆上了腰间剑柄,将顾星霜上下打量了一番,疑道:“开封今日吹得是什么风?把顾大小姐吹了来。莫不是专程来寻小弟的吧……?”
庞虎深知他天山派与顾家巫神教是几世宿敌,结的是解不开的梁子。他当日还在天山派学艺的时候,几次与巫神教起了冲突,巫神教人行事心狠手辣,他的几位师叔均折损在神教的手中。是以此次湘王同时与他庞家与巫神教联手反宋,其间诸多不便,庞虎始终不好名言,只盼不必真的与巫神教人打上照面。谁知当真冤家路窄,不见则已,偏偏现下在这个节骨眼上遇见了顾星霜。
顾星霜右手剑锋微转,冷言道:“庞二公子多虑了,凭你庞家也好、天山派也好,都还不足要我亲自动手。”说到此,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既然途中遇到了你,我也不得不按教规行事。”
“什么教规?”庞虎心中担忧展昭就在附近,不知何时便会发现他藏身于此,心中烦乱,随口问道。
顾星霜亦如随口般答道:“凡遇天山派门人,格杀勿论。”
庞虎心中叫一声苦,一个展昭已经足够他头痛,如今又来一个顾星霜。如若一会被展昭寻到此处,被他二人来个同仇敌忾,岂非吾命休矣?
“既然如此……那唯有失礼了。”庞虎左手剑柄一抖,“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心道现今唯有冒死一搏,速战速决,绝不能等展昭追到此处。
顾星霜并不再多言,右手剑寒光一闪,杀气迸发,身形如魅,直取庞虎咽喉致命处攻来。
顾星霜此次来到开封本是来寻找顾长天的。在这里遇到庞虎,也确如她所言,真的只是个冤家路窄的巧合。
然而——白玉堂重新归向赵家天下一方,这是已成事实的事。顾星霜明白,他不可能再回头。那么面前这个人如果继续活下去,将是对白玉堂最大的威胁。
举剑的那一刻,其实顾星霜只想到了这一点。
“少教主呢!?”
巫神教的上下众人从未见过顾明轩如此激怒。“少教主人呢?”顾明轩盛怒之下,一把揪住顾星霜的一名亲随,几乎声嘶力竭的吼道。
顾星霜执意赶来开封接应顾长天,顾明轩本不同意,但无奈自己即无力又无理阻挠于她,唯有听从她的安排,二人各携一队巫神教残存仅剩的部众,分两路北上赶到开封,相约于城西会和。
然而顾明轩等到的却只是其余下属的部众,顾星霜本人不见了踪影。对于妹妹,天底下没有人比顾明轩更明白她的脾性。
“难道你们不知道少教主如今已经只剩下五成不到的功力吗?!”顾明轩闭目顿首道。城中此刻的战乱,不用近观也想得到情形。 “你们怎能让她一个人进城去……”
“少教主说城中战况不明,让我们留在此地接应……”顾星霜的亲随不解顾明轩何意,怔怔说道。
顾明轩颓然松开他的衣领。
“全部人马上进城,分四路寻找少教主行踪。我就留在这里等,一旦找到,立即带她回来。”
从庞虎遇到顾星霜,到展昭再次找到庞虎,其实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展昭找到庞虎的时候,他的第一眼望过去并没有看到顾星霜,只看到庞虎正从地上爬起来,他用力爬起来的时候身形还略略摇晃了一下,直起身来时,可以看到胸前赫然有一道血红,衣衫上飞溅着斑斑点点的痕迹。
展昭停下脚步望去,见庞虎快步走向前方一堆散落的巨大石板。展昭赶上前两步,这才看到石板的背面靠坐着一个女人。如果她的胸前没有插着那把明晃晃的长剑的话,那个姿势确可以称为“靠坐”。那把长剑将女人牢牢的钉在了那块石板上,不及展昭上前阻止,庞虎的手已经上前再次握住了剑柄,大力的将剑拽扯了出来。
似乎能够听到分离血肉的闷响,汹涌的鲜艳从女人的胸前和嘴里喷溅出来。
“住手!”展昭来迟一步的阻止还是脱口而出,这个时候他看清了女人的脸容——正是那日巫神教中被众人称作“少教主”,被玉堂称为“星霜”的那个人。
展昭下意识的欲上前扶起她,却被一柄长剑阻住了去路。
“展大人……”庞虎喘息了几口,狠狠将剑锋一转,咬牙道:“恐怕此时不是你怜香惜玉的时候吧?”
展昭转头看着他,默默直起身来。
谋害忠良,要挟皇室,假冒皇帝,夺权篡位,庞虎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此时已经十分了然,不需再多求证。只是独有一笔旧年血债,展昭要亲口向他讨个明白。
“庞虎。”展昭冷冷开口道。
庞虎冷笑道:“怎么了展大人?这么杀气腾腾的看着我,这不像平日那个展昭啊……哼,莫非要为这个‘无辜’的女子报仇了?”他用目光指了指一旁的顾星霜。
展昭没有再回答他不知所谓的言语,也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无意义的话,一手横举起长剑,一手缓缓将剑拔了出来。
当两人的剑尖相对,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一个光点开始,空气似乎开始凝结般沉重起来
“你为什么要杀害兰儿?”展昭问道。
忽然听到“兰儿”这个名字,庞虎着实楞了一下,随即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笑道:“我早该想到,你是来讨这一笔债的。”
展昭摇头道:“展某并非来向你讨哪一笔债,而是替皇上来将你诛杀正法。”
庞虎仰天一笑,笑的整个脸走了形状,似乎听到了世间无比荒诞的事情,嘶哑道:“正法……哈……那么又关兰儿什么事了?”
展昭面不改色,直视他已有三分狂乱的目光,答道:“杀你的理由实在太多,但是唯有这一个理由,我要你明白。”
两人剑锋相对,谁也不再多说话,谁也没有率先刺出一剑,空气再次凝结了下来。
久久相持之后,庞虎终于按捺不住,断喝一声,抢上一步,长剑直向着展昭咽喉递了过去。展昭身形微侧,回剑挡驾。只听得疾风骤雨般一阵兵刃碰撞的疾响,瞬间两人已拆过了十数招,又以旁人根本无从看清的速度迅捷的划出两个半圆弧,向各自的反方向纵跃开去,依旧回复了剑尖相对的僵持。
“展昭,”庞虎讥嘲的笑道,“每次我与你比武,你都有伤在身。”
展昭淡然一笑,回敬道:“展某倒很庆幸今日有伤在身。这样跟你相对,才称得上公平。”说到这里,微微的闭了一下双眼,道,“庞虎,一直以来我太高估你了。今日展某就用你天山派的剑法,来替你入门的妻子讨回公道。”
话音即落,庞虎立时便觉眼前一花,蓝影和剑光已然同时到了面前。
快剑四十九式,这是天山派的看家本领。当日虎豹楼一战,展昭滴水不漏的守了庞虎四十九剑,庞虎是万万想不到有一日自己竟要面对这四十九剑电光火石般的致命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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