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by花瓶主人

对方抓着流川肩膀的手松动了。流川枫乘机甩开他，想要出拳攻击。却不仅扑了一个空，而且头脑发涨，他不得不缩回手捂住耳鸣的大脑两侧，最后眼前开始发黑。
慢慢的，耳边出现了晴子和彩子的对话声响。
“流川君竟然睡着了……”
“这孩子。”
确实是困意强烈的袭来，眼睛睁不开。头部有些晕晕的，好像被硬塞了很多东西。还是睡觉吧，知道那么多，考虑那么多实在是一件令流川相当疲劳的事，一切等明日再说。
樱木花道，我该不该恨你。流川枫最后的思绪里飘散着的是这句话。
一直不知道要拿什么表情什么心态来面对樱木，虽然已经知道自己被他做过些什么，可是也只是当时看得时候有股强烈的被背叛感觉。眼前画面消失，再度拉回现实再看他的时候。那些强烈的感觉似乎被蒙上了一层厚纱。那些真的是自己的记忆吗？现在再度想起，已经完全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审视自己的过去。过滤了，留下的只是些难以分辨得感觉。当时的那么强烈的怨恨和痛苦此刻并没有留下什么太多的痕迹。
流川不擅长分析自己，去整理什么情绪。他放弃想要拾起那些迅速远离自己的片断。对他来说不能好好的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日后再说。全国大赛已经开始了，这些陷入太深对自己没有好处。
补考成绩下来，大家都低空飞过。樱木花道还拿着成绩单兴高采烈的跑到流川枫面前炫耀。流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这家伙对自己的过去真是一点没有自觉，对于自己，他是怎么考虑的？他融入的太好了。搞不懂，他是真的喜欢篮球吗？
晚上，流川接到赤木队长的电话。
“流川，整理些简单的行李，我们明天在新干线集合。”
“……是……”
“这次的重点对手是A级球队丰玉，马上就要进行比赛的武里我们同样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教练决定要合宿集训。”
“集训……”
“对。”
这么着急，那胜一要怎么办？对了回到家里，给他换了尿布喂了牛奶之后，流川就没有抱过他。
电话那头传来赤木队长轻轻的呼吸声：“你最近和樱木怎么了。你的注意力虽然比以前确实更加的集中，可是似乎和以前不同。全国大赛你作为王牌，责任无可推卸，你知道吗？”
不愧是队长，敏锐的观察力，流川枫握着电话点点头，道“是，我知道。”
“这次樱木就不参与合宿了。”
“……”是吗？他被排除了吗？
“教练安排他进行针对性训练，另外……”
“什么？”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明天不要睡过头。”
“是。”
流川挂了电话，皱着眉头看向胜一所在的卧室。
刚挂上电话，家里的门铃被人按响了。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樱木花道，他手上拿着个蛋糕盒，还有一只玩具篮球。
流川看向樱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昨天问了晴子小姐才知道，原来大家都要过生日。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我想补给他。”
流川接过了玩具篮球，蛋糕没有拿：“他还没长牙，吃不了。”
“那我们吃吧。”他毫不客气的用比流川更加高大一点点的身高不清自入的踏进了方面。
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回头看着还站着的流川枫：“老爹和我说了，你们都去集训。我留下了。”
“……”流川站立着俯视樱木，等待他结下去的说辞。
“把胜一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待他的。”
流川背过身，微微挑了下眉，用冰冷的语气回答他：“凭什么。”
樱木花道“腾”的站起来，绕过沙发，抓住流川的手臂，强迫他转过脸来看着自己。他平视流川的目光说：“我也是孩子的爸爸。到目前为止，因为我觉得我对你有所亏欠，我做了对你来说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一再忍让。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没有我，你就和胜一一起被消灭的连渣子都没了。”
此刻的这张脸，五官依然英俊不凡的樱木花道。和他的距离如此接近，可是这和平时的他却是相去甚远。流川眯起眼睛，问自己。眼前的男人是谁？他不认识。
“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还有胜一？”
“那当然是我喜欢向往现在的生活，我想抛却以前的一切，留着这里，和你们一起生活学习。我觉得很开心很愉快。”樱木听见流川像他问话，立即收起刚才泄漏出来的一点点沉闷，脸上又显现出了平日的样子。他朝着流川咧着嘴笑。
他伸出双手将流川枫拥入怀里，下颚靠近流川的脖子。紧紧的抱着：“在茫茫的人海里，我从上面看向底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你。所以我选择了你。现在我知道我那时的错误有多么严重，那一年里你让我了解到，为什么我们的行为令你如此的不高兴。我和大家一起生活了才明白什么才是你们的人生规则。我也明白了，我喜欢你，想要好好的珍惜你……希望你能原来我。”
几句话让流川的大脑有些晕眩，不知道怎么去读解樱木话语中的意思。身上弥留着对方熟悉的气息，同时那令他恍惚的体温也时时刻刻敲打着他的心口。流川枫轻轻的推开樱木花道，对他说：“你不用说那么多，我现在同意你带走胜一。不过等我回来，你要把他还给我。”
樱木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跑进房里将胜一小心翼翼的抱出。满面笑意的说：“你是不是原谅我，接受我了？”
流川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回头对樱木说：“我只是同意胜一暂时由你照看……”
樱木收了笑脸，抱着胜一走到流川开着门的玄关处，停顿下来对流川枫道：“你等我，等我们全国大赛胜利了。我们从头开始。”
对于武里，他们的胜利毫无悬念。流川几乎没有用到一半的实力。今年的湘北可以说是最强的。
不管对手如何，能够胜利这就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要不是大家都没有到年龄，一定去喝个痛快。
和大家一起回到宿舍的时候，流川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他淡淡的看着大家之间热烈的交流，由队长来说着虽然已经听过，却依旧可以感受到激动人心的励志话语：称霸全国！
傍晚的训练结束后，流川去洗了个澡，换上了合宿小旅馆提供的日式浴衣。
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手里摇着纸制团扇，拖着木屐慢慢的走到中庭。坐在木质的地板上抬头看着夜空。
清晰的空气吸入脾肺，满眼的星辰映入眼底。很难想象，樱木花道所说的他们究竟在哪里那？流川喝了口手里的饮料，把目光从天空手了回来，已经离开了学校，怎么又会想起他，而且明明应该先想的是胜一才对。
流川听到走廊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往这边的。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队长。浴衣在他的身上显得有点短小了。
他慢慢的走到流川身边，坐了下来，看看流川，然后把目光调开后并没有说话。
流川这个时候想起来，樱木似乎在拿队长的妹妹作什么试验。自己明明知道却什么也没有说。从事实上说，自己和樱木花道已经是共犯了。保守他的秘密，生养了一个奇怪的小孩。自己竟然还能在这里悠然自得的喝茶看星。
赤木队长抬起手，似乎想要去搭流川的肩膀，看见流川回头看自己又收了回来。表情很严肃，他重于还是开口说话了：“你对于樱木追求我妹妹的事情，怎么看？”
“与我无关。”樱木的目的，队长妹妹的反应。他都不想知道，知道了也没有意义。
“是吗？”流川冷淡的反应，让赤木笑了下。然后站起来，表情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很自然的去拍拍流川的肩膀道：“早点休息。”
流川点点头后目送队长离开。
集训很快就结束了，湘北队回来后，樱木花道也结束了两万球的挑投练习。
按照约定，流川枫现在要去樱木家接回胜一。
流川在商店街买了个背带，是给胜一的，以后可以把他套在身前出门。
他拿着背带，朝樱木家走去，忽然看见街对面走着一对年轻男女，那是樱木花道与赤木晴子。他们肩并肩的一起走路聊天，说说笑笑，樱木花道的脸上偶尔还会显露出羞涩的微笑。
流川握紧了拳头，不由自主地停下步伐看着那对“嬖人”。樱木花道，你说的哪一句真，哪一句假。对于晴子小姐，他脸上的笑容，殷切的态度，偶尔弯下腰身配合对方说话的样子。哪一点是做戏？
对于自己，他说的喜欢，说要重头再来，他能相信吗？
真可笑，原来自己对他所说的话，竟然是有所期待的。
那两人一同走进了一家鞋店，流川回忆起来樱木的鞋子似乎穿破了，果然这种事情还是要和女性来说才对……
身下的脚一步也没有动过，直到他们出来。樱木脚上换了双簇新的，不，是九成新的nike鞋。流川怎么会不知道，篮球杂志上有过介绍，是限量版的，如今已经没有现货卖了。他自然是从店家那里买二手。
红色与黑色的鞋子。
有人的手轻轻放在流川的肩上，宽大的手掌心里传来温暖的热度。流川恍惚的以为那是樱木花道，他转身看去。竟然是赤木队长，流川低下头向他道了声：队长好。
赤木动了动他厚厚的嘴唇，想了会儿才说：“我不放心我妹妹跟那个混蛋出来……你一个人逛街吗？”
流川点点头，他想去樱木家的，可是现在已经不想去了。他抬头看向队长，轻声道：“我现在回去了。”
“我送你。”
“……”
“之后我还要去找暮木温课，顺路的。”
“……”
直到第二天，樱木都想找流川说话，都被他冷淡的眼神，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弄得不好开口。
一直到与湘北与丰玉的比赛正式开始的那一天，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樱木看到流川这幅死样子，脸色同样不好看，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把胜一强行托付给洋平，再也没有说要还给流川的意思。
比赛终于开始了，虽然樱木足足投入了两万球，可是到了比赛现场，临场发挥依然不太稳定。
流川作为王牌，自然由对方的王牌来盯防，那个叫南烈的四号，一双犹如蛇一般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流川枫。他嘴角露出的是不屑一顾的轻蔑笑容。小小的C级湘北球队，一个一年级新生。大家来较量较量，什么篮球的残酷比赛。
面无表情的流川，一张年轻白皙的脸庞，动如脱兔的身手。真想看看面对失败后的样子，比起其他人，更想在他的脸上看到痛苦的眼泪。来吧，湘北的十一号。
湘北一路走来，陵南，翔阳，海南大家都是公平竞争。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球队的路线如同丰玉这般野蛮物理。
撞人拍手倒是经验老道，抓不住把柄。樱木看向流川，他和自己也正经历同样的事情，为了将麻烦引到自己身上，他大喊大叫，试图将对方的防守，进攻投向自己。偏偏那个蛋壳脑袋的家伙，眼睛一眨不眨的在流川枫的身上打转。不受丝毫影响。
流川枫泰然的和丰玉的南烈较量着，他心里明白，从技术上说，自己是出于上风的，在南烈面前他能很好地掌握节奏，把握进攻投篮的机会。
只是……那胯部的隐痛又渐渐的袭上心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流川咬住牙根，调整呼吸，对自己说，没有问题的，一定能打好这一仗。就在他带球进攻时，一霎那的疼痛叫他分了下心。
对方看准时机，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手肘“擦”到了流川枫的右眼。不知道是眼角的肿痛还是腰部以下的那种酸麻。流川立时倒在场上不得动弹。
耳边是许多奔跑而来的脚步声，樱木响彻球场的喊叫：“他是故意的！我看见了！”
然后流川枫被带下球场治伤，场内暂停休息。
樱木花道目睹了一切，就在刚才，教练的话语音犹在耳：如果不比他多三倍的练习，你可能在高中生涯里赶不上他……这样让大家都称道的湘北王牌天才，竟然就倒下了吗？
不！他不相信。他的流川枫怎么可能就这么下去！
裁判没有喊停，没有流川的湘北只能撑着。中场休息的时候，樱木终于得了空在休息区的楼道内，烦躁的走来走去。
他听到队友们谈论着流川的伤势，让他竖起了耳朵。有个一年级男生看见了樱木，笑问他：“樱木，要不要一起去看？”
话音刚落，樱木就用手肘掐着同级男生的脖子道：“我为什么要去看那只奄奄一息的狐狸？”
“因……因为流川枫倒在球场上的时候……你第一个冲上去的嘛！我以为……”
赤木抬头看了眼樱木，低头喝水休息。
“砰”的一声，樱木对同级生使用了头部攻击。男生应声到底。
樱木用手指戳着对方的脑袋，嘴里嘟囔着：“谁要去看他，一年级的，你不要乱说。”
“你不也是……”
正说话，流川枫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只是那右眼红肿的厉害，无法视物。大家都轻声的低呼了下。
大家都纷纷问他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换人。流川看着大家，无比坚持道：“我们是男人……”事到如今，绝对要全力以赴。
白发教练露出轻松的表情，微笑着说：“好，我们来讨论下半场的战术。
流川带着一半的眼伤，重新站在了球场上。湘北靠实力证明他们绝对不是这么轻易的被打到。最后，胜利女生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91-87的分差夺取了这次比赛的胜利。
晚上回到旅店，大家坐在一起观看下一个对手的比赛录像。樱木花道时不时的拿眼角去瞟向流川，他已经带上了眼罩，而这个角度却是他不会知道自己偷瞄他的。
一直到回合宿房间前樱木都没有找到和流川单独谈话的机会。他悻悻然的回到房间。半夜，他拿出一张晴子的照片，在照片的背后用手指画了个符号。然后一个人笑意慢慢的自言自语：晴子小姐，我一定会在全国大赛前解决这件事的。
让我们说再见吧。说完还打算对着照片吻一下。被翻身的队友吓了一跳的樱木，不小心将手里的照片捏皱了。
樱木回头瞪了毫不知情的队友们一眼，心道：全部都是危险的地球人！
樱木走出房间想看看流川是不是一个人在看录像。没想到教练还在一旁和他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话。他躲在暗处心里小小的“切”了下。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有店员对流川枫说有人找。
流川应声出门，樱木尾随其后。
流川出了旅馆的们一看，原来是对方丰玉的队长。叫什么来着？
对方朝着流川枫低头道歉，并且拿出一罐膏药类物品。
樱木躲在暗处看着……
他说你一定要成为日本第一，他说你可以打败泽北。樱木低下头，这些话要是有人教他说，那流川枫会不会高兴？
那个蛋壳头穿的那么花哨，还尽挑流川爱听的说。不知道是他狡猾还是地球人都这么狡猾！
丰玉队长走后，终于得以和流川单独会面的樱木抓住时间，从树丛后走出来。流川转过头看他，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樱木一把拉住流川的手腕往旅馆后的小树林跑。
流川枫压低声音朝他低吼：“你干什么！放开我！”
四下无人处，樱木才放开了他。
“流川枫，你最近对我很冷淡。我要知道为什么。”
“我什么时候对你热情了？”流川枫转过身去不理他。
“不，不一样的。……对了你连胜一都没有要回去为什么？”
“我忘记了。而且在你那里很安全。”
说到胜一，流川才转身拿眼睛看向樱木。趁着这个空挡，樱木牢牢的扣住流川的肩膀，凑过去亲他的嘴。
你干什么！流川睁大眼睛看着樱木。他怎么了？亲完后樱木放开流川，开始解着自己的裤腰。
“等等！”
樱木一边脱裤子，一边看着流川，一脸茫然，似乎在说你怎么不脱。流川枫一拳让他跌坐在地上，成功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樱木花道抬头愣愣的看着流川，仿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他的手摸着自己的红色短发，哈哈哈哈的轻笑起来。
流川枫见他这幅样子，之前的事情他一下子都忘了，他蹲下身体和樱木平视说：“明天还有比赛。回去吧。”
“如果明天赢了的话……流川，你会喜欢我吗？”喜欢是可以用输赢来衡量决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