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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都是自找的——by过期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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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盼放下盘子,躲开刘一走到单青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发现新玩具一样,回头笑呵呵地说:“小美人真的是很有弹性哎!”
刘一晕倒在椅子上,单青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不过仔细看了看兴奋的李盼,从柔柔乱乱的头发到年轻帅气的脸再到随意的居家服,最后目光停留到他的手上,说了一句:“你的手也是。”
刘一这回彻底歇菜了,因为单青第一句带有感□彩的评价竟然不是对他这个恩人说的,真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不过你的脸怎么这么凉?”李盼又趁机摸了一把,还摸了摸他的手,同样是凉。这是刚洗完热水澡的温度么?拿过毛巾,李盼奇怪的走进浴室,出来的时候满脸严肃和不可思议。
“你刚才用什么水洗的澡?”对眼前这个人,李盼是越发好奇了。
单青淡淡的回答:“冷水。”
刘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不是单青疯了就是自己疯了,“你有病是不是!”他把单青也摸了摸,的确是透心凉。李盼反应比较快,从卧室拿了一条被子把单青整个裹了一圈,和刘一两个人又把粽子单青半抱到暖气旁边,让他坐在凳子上乖乖烤着,等体温恢复到三十六度再允许吃饭。
李盼和刘一坐到餐桌前准备开动的时候,内心同感做好人真的好累,要多吃一点才对得起自己。俗话说有人抢的就是宝贝,一盘清蒸鱼眨眼之间只剩玉骨,大虾只留下一堆壳,连青菜都惨遭厄运全部被消灭掉,两个人完全忘了还有一个饿着肚子的等着呢。
“你准备把他怎么处理?”李盼靠在厨房门上监督刘一刷碗,可怜单青正坐在餐桌旁打扫唯一一盘残余呢。
“这么特殊的个案我要好好研究研究,你不会想把他扫地出门吧?”
“这么正的我怎么舍得,”李盼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把他留给我吧?”
这语气跟贼地主抢小媳妇没两样,李盼斜着嘴角笑看刘一等他回答。刘一抬抬眼皮说:“行啊,等我研究完了一定给你留个全尸,你不一直想演恐怖电影么。”
李盼也不管刘一还在刷碗,从他胳膊底下钻到他怀里,两个人近得呼吸都连在一块儿了。李盼睫毛忽闪忽闪,刘一也没法搂他,手上全是洗涤灵,可这小子看得他直咽唾沫,真是不分时间场合的引诱犯罪。李盼用一根手指在刘一嘴唇上轻轻摩挲,慢慢伸进去搅弄着湿润的舌头,刘一含住那细长的一段指节,任它在自己口腔里描绘,一会儿又深入浅出起来,连着暧昧的银丝。
“把他留给我好吗?”
“嗯……”刘一就是有五百万,现在也能不含糊就送出去。
单青端着碗送到厨房来,对眼前的二人根本没什么感觉,绕过去洗了洗手就出去了。
单青当天晚上被安排在了沙发上,卧室禁地少儿不宜。刘一来了个约法三章,一不许抽烟,二不许洗冷水澡,三不许勾引他的男人,否则即刻发配边疆剥夺反抗权利终身。单青一言不发,像在思考,眉头微微拧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李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细长又如剑梢一样的眉毛发呆,问他:“你是不是对第三条有意见啊?有的话尽管提,好商量。”最后的仨字意味不明,刘一用眼神杀死他,不过失败。
单青扫视了一遍屋子,默然的视线回到李盼身上,又是那另刘一自杀的四个字:“你有烟么?”
李盼看了眼刘一,起身回卧室不知从哪儿拿了一盒出来,连刘一显然也不知道他还私藏烟草,不过想起来他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觉得这俩人真是瘾到一块儿去了。
单青抽出一支点上,吐出烟雾的那一刻看起来无比轻松,眼神平和了不少,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抽完了整整一支才回答了刘一:“从明天开始。”
李盼枕着刘一胳膊讲述了他餐厅的宏伟计划,说看到单青第一眼就知道这小子能给他餐厅当招牌,往那儿一站就是活广告,所以把他要了去专门吸引客源。
刘一听了直乐,揉了一把李盼头发,“我怎么听着好像不是当招牌,倒像当头牌啊。”
“有吗?你思想怎么这么变态!”
“还有更变态的要不要试试?”刘一翻身把李盼压在身下,一副官僚子弟欺压平民百姓的架势,大冬天的容易着火,无奈两个人都喜欢玩火自焚,对对方身上的燃点都了如指掌,不一会儿满屋子就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撩人的呻吟了。
单青倒是一晚上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一早就被李盼揪起来干活去了。李盼租的地方地段不错,加上李盼这个人办事效率极高,昨天就联系好了装修公司,今天拉着单青东奔西走选装饰材料,很多东西都是表面货,光鲜亮丽价钱唬人,可基本的装修要保证品质,才能经得起更复杂的美化,像房顶门窗地面操作间等等一系列打基础的装饰弄得李盼真是焦头烂额,刚开始还跟参观动物园似的兴致颇高,一会就打蔫了。
“你累不累啊?累了就歇会儿吧?”两个人在建材城里晃荡,李盼站在原地就不想走了,恨不得服务员给他搬把沙发来。
单青说我不累,李盼瞪了他一眼,眼睛一亮,指着前边说:“我去那边高档马桶上坐一会儿,你去帮我看看这些东西的品牌价格什么的,别走丢了啊!”把一个本塞到他手里,李盼兴冲冲的像恶作剧的小孩一样逃开工作人员的视线跑到展示用的隔间里,回头向单青一眨眼,嘴里做着口型“一会回来找我”。
单青看了看手里的本,一上午他们也没选好几样东西,插着兜在里面转了起来,身上穿的还是李盼的衣服,带着淡淡的洗衣剂的香味,也许还有主人的味道。
再回来的时候李盼站在那儿手里拿了一个汉堡正不亦乐乎地吃着,说这些人真没劲宜家都随便坐的,单青走过去把本子扔给他,出乎意料的用手指擦了擦他的嘴角,看了眼粘在手上的面包渣,眼神闪过一丝异常。李盼看了他一眼,玩味地一笑:“你的手太凉了,我怕冷。”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喝着热咖啡,李盼靠在一边的墙上:“不会吧,这么快你把这些都选好了?”他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单青,不大点儿的孩子,业务这么强,不会是托儿吧?
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什么可疑,李盼跟着他去和营业员交涉。营业员看见他们好像长工见了周扒皮,跟谁欠了她二五八万似的,挑着眼睛:“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能耐,东西选得好价钱压得低,都像你们这样我们就喝西北风去了。”
“别说了。”单青打断了中年女人的抱怨,看了一眼李盼。李盼看了看他选的东西,的确有水平,就和工作人员商量了运送问题,又打电话给装修工人让他们提前准备好,这样算来比市场价便宜了一些,省下不少钱。
“不错,刚才干得挺漂亮,说吧想吃什么?”两个人走出建材城,李盼拿出钱包晃晃,“你省的钱,我就给你花。”偷偷瞟了单青一眼,看他没表情,李盼拉着他的袖子走到个避风的角落,神神秘秘地说:“猜我带了什么?”
单青看李盼眼角都笑出小纹儿了,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只见李盼从棉衣内兜里慢慢掏出一个东西,红色的长方盒子,正是昨晚那盒烟。从里面弹出一根,李盼抬抬下巴,“够意思吧。”说完自己先点了一支抽起来,想来搬到刘一那里他好像也很久没闻到烟味了,还挺想的。单青却一动没动,盯着烟看了一会儿也没伸手去拿,转身也靠在墙上,脚底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
李盼弹了弹烟灰,“怎么你真戒啊?刘一可说你见了烟不要命。”
“我答应他了。”单青说话向来从简,直来直去不带拐弯儿。
“这么听他的话啊?”李盼逗着他,故意冲他脸上吐了个烟圈想挑起他的烟瘾。
单青还真冲着烟圈吸了口气,薄薄的嘴唇抿了抿,“对。”
这给李盼笑死了,笑得几乎岔气儿,蹲下来望着马路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那件白棉服,让他看起来像只刚充了气的小气球。过了一会儿见单青没什么反应,就起来问他到底吃什么,跟机器人似的也不知道饿。
单青想了想,说汉堡吧。
真是谁的兵跟谁走,李盼拍了下他肩膀,说你真知道给我省钱。
于是在腊月寒天小风刺骨的气候,守着大马路看着人来车往,两个人坐在石台上啃着汉堡包喝着热奶茶,李盼又给自己也买了一个,他的食欲总是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之外。
“说吧,你从哪儿来的?外边流浪的应该不知道一块地砖的最低价。”李盼问得随意,可问题一针见血。
单青跟没听见似的,叼着吸管在杯子里吹泡泡,眼睛被垂下的头发遮住什么也看不到,两条长腿伸着在那儿晃悠。
李盼觉得他是不想回答,装聋作哑是最没水平的掩饰,可不明不白的人总让他没安全感,“别以为你有点儿本事就想混过去,说不清身份没什么关系的人我一概不管,所以你一会儿吃完了,咱们就谁也不认识谁。”
本想着这人可能还没什么反应,刺激他一下,可单青突然转过了头,在李盼还思考的一瞬间一只手把他直接搂了过来,冰凉的唇吻住了李盼因为惊讶微微张开的嘴巴,动作很快却不粗鲁,只咬住唇瓣反复亲吻,软软的湿润感觉,在这大街上也化作一丝的凉意。
李盼推了他一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你吃饱了撑的吧。
单青点点头,“这样算有关系了吧。”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不带一点□。
李盼没说话,怕要万一说“不”,单青再来点别的什么,刘一就该疯了。
“阿嚏!……阿嚏……”刘一揉揉鼻子,一上午好好的,突然感冒病毒兴风作浪。
小律挺关心他的,给他扔了一盒康泰克,说你天天穿的跟北极熊一样,怎么还感冒呀。
“我估计是犯小人。”老罗掐指一算,眉头微皱,“刘一你要多加小心,切莫大意。”
“有那么邪乎吗?”刘一哼了一下鼻子,想起来给李盼打个电话,也提醒他要注意多穿点近来寒流肆虐。
“我这儿开工了,你就安心的给我想着慰问好那几个工商官僚资本家吧,下班有空过来看看,怎么着你也算是拥有几把椅子的小股东了。”
“什么叫小股东,老板都是我的!”刘一其实现在就想过去视察视察,那可是他的老本儿啊,“对了,单青没给你捣乱吧?”
“什么叫捣乱啊?只要有两只手的,我都安排去干活了,最近有点冷你外面溜达的时候注意点儿。”
还不忘关心我啊,刘一眉开眼笑“我估计已经感冒了,你自己多穿点,不过也没用,晚上还要传给你的!”
李盼骂了他一句把电话挂了。
如果现在放一首《粉刷匠》很应景。工人们格外听话,不知是李盼发威了还是利诱了,一个个老板老板的叫着,混着东北河南陕西等等大江南北的各色口音,编上曲就是劳动号子。李盼头上戴了一个报纸折的帽子,他是尽其所能把原来的装修彻底破坏了,脑中打着自己精细的小算盘,唯独单青他支使不动,让他搬东西他搬了一块又坐下了,让他给师傅们倒些水他把杯子给摔碎了,最后反坐在一把椅子上把胳膊往椅背上一趴,脑袋也放在上面,一双漆黑闪亮的眼睛随着李盼移动,盯起他干活来了。李盼就觉得后背凉嗖嗖的,最后从自己包里拿出眼罩把那双透视镜给遮起来了,拍拍单青的头,说你睡吧,天塌了我也不叫你。
单青把眼罩往下一拉,眼睛却是闭着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呼吸均匀,不知道要干什么。李盼奇怪了,凑近了仔细观察一番,发现这孩子的皮肤真好,天天泡牛奶也不一定能达到这效果,要是拍个广告准保就红了。正思绪飞到了五里外,单青突然把眼睛睁开了,那么剔透又寒冷的眼睛猛一看还挺吓人,李盼又离那么近,张嘴就“啊”了一声,单青表情无辜的摆弄了下头发。
其实李盼是装的,你想吓我还嫩点儿,不知道我是恐怖片温床上睡大的吗?手里又迅速变出了一样东西,一脸关心地跟单青说:“这装修啊,到处都灰啊尘啊有害气体,我给你准备了样好东西。”
话音刚落,一个大口罩就糊到单青脸上了,李盼又把那眼罩也顺便拉下来,单青彻底变身蒙面大盗了。哼哼笑了两声,李盼又转身到装修工人的队伍中发挥余热去了。
刘一走进来的时候,场面很火热,干劲很十足,顶子和墙壁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不算太大的空间里很乱也很有效率。从背后一下搂住李盼的腰,把一袋子虾饺牛肉汤啊提到他眼前,又在他脏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刘一心情大好。
“吃点东西吧,别太累了,领导给你一吻以示鼓励。”刘一搬了把椅子让李盼坐下,看他满手白灰,就拿筷子夹了一个哄小孩似的说:“张嘴,乖。”
李盼任由他伺候,说我渴了,我要喝水。
刘一也挺会装份儿的,转头嚷了一嗓子:“单青呢?给你老板倒杯水来!”
李盼踹了一脚刘一的椅子腿儿,“你等他的水?下辈子吧。”一边工人们跟着一起哈哈地笑,这两男人的打情骂俏估计他们也是头一回看见,新鲜。
“以后我赚钱了当导演,单青就演我的男一号,冷面杀手、无情变态杀人狂、清纯恶魔,随他选,不用化妆,本色出演,一炮而红。”李盼一边说着,一边冲不知从哪儿走出来的单青挑了下眉毛,嘴里还嚼着热乎乎的虾饺。
单青呢,呦呵,手里还真端了一杯水。
刘一眯起眼睛,学着老罗掐指一算,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来回移动,“麻烦您也给我倒一杯如何?”
单青看了他一眼,嘴唇一动:“我去趟卫生间。”
一个工人大叔乐得差点没从凳子上折下来。
在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刘一多清秀的一张脸,多粗糙的一躯壳,也裂开了一道扭曲的缝。他握住李盼的手,面带笑容地感叹:“你们——真是——”
李盼吃得很香,另一只手拿勺喝汤,鼓着腮帮子抬起头咕哝:“嗯?”
“相当和谐啊!”
“和谐!”
“好啊!”
几个师傅也跟着感叹了几句,都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一个挺年轻的走过来问李盼,说灯饰您以后要怎么安,现在要在哪边留接口和凹槽之类的,您要提前和我们说好我们才能按您的意思设计工作。
李盼看着美食有些舍不得离开,往嘴里塞满了才说我看看。他自己有些想法,明天还要和设计师探讨一下,先看看再说。刘一拉住他,“你继续吃吧,我替你看。”
按照李盼的吩咐和指挥,刘一上了工人们的梯子,虽说是支在那里的梯子还算稳定,可猛一上去还挺晕的,莫非他真有恐高症不成?还是许久没运动了?刘一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胳膊,这一伸不要紧,旁边是人家工作搭的板子,上面还放着一个桶呢,那桶很配合地被刘一击中,摇晃了两下就要做重力运动,先不说装没装东西,就是一个空桶掉下去扣人脑袋上也不好啊,刘一的身体总是先脑子一步反应,以人为本,他一定要接住那个危险物。
“咣当”!众人惊愕的表情看着刘一身体成三十度角斜身出去,一脸正义,手在空中一抓,不愧为警察啊!一下就把桶把抓手里了,太快太准了。
然后他就重如泰山般地倾倒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奔地面而去。
光荣就义,李盼一口汤呛在嗓子眼儿里。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事?”几个工人赶忙过去看人,李盼小脸儿都白了,冲过去扒开人把刘一抱住,“刘一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做的饭给谁吃啊!”李盼抱着人摇来摇去,刘一只感觉天旋地转,骨头都散架了。
“哎呦李盼,我不行了,你别丢下我啊!”刘一感觉还能动,但不想动,抱着李盼不撒手,鼻子里哼着气儿。
李盼一看,今天就到这儿吧,各位都歇工吧,把工人们都遣走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不用,”刘一脑袋倚在李盼肩头,软声细语的,“我以前训练摔得比这狠多了,不过说来也是三年前了。”
单青此时正在李盼刚才做的位置吃东西,吃得很镇静,不时看他们两眼。
这不是鸠占鹊巢么,你个小白眼狼,李盼看着他的虾饺一个个送到单青的嘴里。
“单青,你过来!”李盼扶起刘一,“帮我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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