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渴——by萧少

，微笑的对他说。
“我不是叫你滚吗？”Tom看着他，凌厉的眼神让他生畏。
“不要指望我会原谅你，出去吧。”
“……”
Andreas摔门而去，大大的屋子只剩下Tom，空气也瞬间的寂寞了起来。
他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带好必须的东西后，开着车子回到了马戈德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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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ill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手脚被绑着，他被困在一个暗室里！
一连几天，Bill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下醒着睡着，送饭的女佣人可怜的看着他，却没那个胆量给他松绑，只
好一口一口的喂他，Bill没有反抗，竟然乖乖的吃下食物。
Daniel几乎没来看过他，听佣人说，他因为公司出了点状况所以几天没回家了，Bill知道，他们说的公司
并不是环球，而是Daniel自己的公司，Daniel一直在做着跨国的毒品贸易，这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没人有
实力能把他打垮，包括连恨他恨得牙痒的德国警察。
我们都曾拥有过天真单纯的眼神，曾经梦想是鼓舞我们最大的动力，如此，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以前想，如果乐队不行了，自己就会和Tom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却远远没想到过是如此的一个境况。
“外面下雨了吗？”Bill问着进来喂食的女佣人，这个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有点臃胖，脸上却无比的慈祥，就像妈妈。
“是啊，这场雨呀，都下了两天了。”进来的人都不敢和Bill说话，只有她。
“这样啊……”Bill看着那扇窗，密封着，而且很高，在这里看上去，只能看见灰蒙蒙的天空。
“你啊，也别这么倔强了，Daniel其实心眼不坏，都怪他母亲……哎呀！你看我，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些了呢。”女佣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
Bill似乎没听进去般的看着窗外，在等待雨后的第一丝阳光。
在等外面的人把门重新锁上，Bill轻轻动了双手，禁锢着手腕的绳索马上掉在了地上，皮肤已经被绳索磨的血肉模糊，Bill没有感觉到痛楚，因为这已经麻痹了。
他尝试的站了起来，又马上瘫跌在地上，他看着窗外，咬牙，再一次勉强的站起身子。
如果打破窗户跳出去的话他们一定听到声音，Bill苦恼的想着办法，终于他拿出了藏在袋子里的小刀，爬到了窗户旁，用小刀在窗户的边缘一点一点的撬开，他小心的不发出一丁点声响。
在窗户完全被撬开的时候，Bill愉悦的差点大叫起来！他看着自己因为拿小刀的手指被划出无数的血珠，拿起了那绑着自己双手的绳索绑紧了窗户旁的一根小铁支，另一头则自己的绑住腰，尽管绳索磨得他骨头生疼，但他依然兴奋的准备着他的逃亡，他要回到Tom身边！这次无论是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和Tom一起面对！既然能同生，就必须要同死！
幸好禁锢Bill的储物室在二楼，如果在Daniel五楼的房间下来，不摔死也会被绳子勒死。
Bill在着地后马上找到了东边围墙的被杂草掩护着的小铁闸，他打开这扇生锈的铁闸，从此向这座华丽的监牢说了再见。
尽管雨在悲伤的下着，尽管太阳迟迟不能照耀这个满怀爱与梦想却被痛苦禁锢的孩子。
但他依然饥渴着，饥渴着他的爱，他的梦。
无数次的放弃，却被你唤醒希望，无数次的希望，却被你抛进谷底，究竟要过多久，才能真正的解脱。
Bill跌跌撞撞的在柏林的街道上死命的奔跑，雨狠狠的拍打在他脸上，眼睛上，他
顾不上这狼狈的样子，也顾不上路人对他露出鄙夷的眼神，他在跑！他在跑向
Tom的怀抱，他真正的幸福。
跑得累了，他坐在树下的椅子上，雨肆无惮忌的亲吻着他的脸，他大口大口的
喘着气，又开始奔跑，他的车子被没收，银行户口被冻结，没有现金，他只能靠
自己的双腿跑向未来。
“嗨！”突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在Bill身边快速的驶过，在车轮下的污水一下子溅
向了Bill，车子副座上的人伸出了一个中指。
Bill无言的看着自己一身的污泥，然后无视，继续跑。
全身在发烫！眼前的景物开始被渲染，模糊……他甩了甩头。
“oh my god！Bill？！”一辆黑色桥车停在了Bill身旁，Bill停下脚步，车子里坐
着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女人。
“Klein？”
“天啊，你在这干嘛！我这几天都联络不到你！”女人从车子上下来，拿起雨
伞，把Bill拉了上车。
“来，擦擦。”她拿一包纸巾递向Bill。
“谢谢。”
“怎么弄这么狼狈啊，要去哪里？”
“回家。”Bill甜甜的一笑，Klein聪明的想到了些什么。
“那我载你回去吧。”她不多说什么，她是Tom的前女友，她是Bill的好朋友，她
的艺名叫Lafee。
“你……你考车牌了？”Bill似乎意识到些什么，然后转头看着这个混血女孩，只
见她调皮的皱了一下鼻子。
“嘘！我是偷偷的，开一下看看而已，哈哈！”
“……”
“好啦，到了，Bill啊，你和Tom以后有空一定要来找我玩，你们现在可轻松了，
我可还是在公司替他们卖命的说！”Klein撅着嘴巴说，Bill和她道谢以后就下了
车。
看着眼前这座房子，好熟悉却又似乎隔着一段陌生的距离。
他走向前去，刚想按下门铃就看见门开了，他的心脏在一瞬间猛跳了起来，是
Tom吗！
走出来的是Andreas，他看见Bill先是惊讶的愣了一会儿，然后微笑。
“Bill？找Tom吗？”Andreas搁在门口，问Bill。
“啊？额……是的。”Bill也有点愣了，这是他家，为什么自己倒像个外人了……
“Tom现在正在睡。”
“我可以进去吗看一下他吗？”
“他不想见到你。”
“……”
Andreas像王者看着俘虏一样，在警告着他，在这屋子里，以后和Tom生活的人
是我，不是你，Bill。
“你还要回来伤害他？他已经恨透你了！你走吧！”
“不是的！他发短信给我说……”
“算了吧，其实那是我替他发的！谁料他知道后还生我的气了，他说不想在和你
有任何关系。”
Andreas抓紧了手掌……他不想这样做！可是为了Tom，他只能这样做，即使两
败俱伤！
“原来……是这样……”
Bill的眼神在瞬时暗淡了下来，无力的垂下双手。
“其实……我来只是想说……Tom喜欢吃海鲜味的披萨，他总要人帮助他洗那头
纠结的头发，他习惯在九点以后洗澡，他……”Bill朝着Andreas露出了一个最
悲伤的微笑，雨依然不停的下着，Bill走了。
他留下了还没说完的话，Andreas靠在门沿边，他输了……他彻底的输了，这两
兄弟，是除了死亡，不……是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分开的一对！
他们就如灵魂，如果被切割就谁也不能活下去。
他……他不能没有一个叫Bill的人。
Bill没有回去Daniel的别墅，他无处可去……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雨和泪混杂在他的脸上，无法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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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处，马戈德堡的天空正明媚的普照着大地，Tom回到家里，和母亲解释了
他们在公司的事，然后回到他们以前的房间。
里面什么都没变，两张床子，两张椅子、桌子，浴室里的两条浴巾，两支牙刷，
一切都是两样的，他们就是这样从小被这样牵连着，如果当时没有答应Jost的邀
请，现在的我们会是怎样？肯定不会像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吧。
原来失去会让人觉得从来没有拥有过会更幸福。
在Tom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母亲的怒喝。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你不要再打来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妈，什么事？”Tom突然出现在母亲身后，她手上的电话立刻应声掉在了地
上，Tom捡起了电话，疑惑的看着母亲。
“没、没事！”
“妈！是谁？你干嘛这么紧张？”
“其实，是你爸啦！他、他……”母亲支支吾吾的逃避着Tom的眼神。
“爸？他不是在莱比锡吗？”
“他来马戈德堡了。”
“噢，那不是很好吗，不如我们去见一见他？”
“不！不要！千万不要！”她惊恐的抓住Tom的手臂，她越是紧张，Tom越是觉
得奇怪……
“好，不要就算了，妈，你去准备晚餐吧，我饿了。”
“哦，好……”
等母亲走进了厨房后，Tom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刚才这个电话号码。
“爸？”
“是Tom吗？”电话那边的确是父亲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出来和你见面吧。”
Tom和父亲约在了离家不远的餐厅里，父亲比以前更衰老了些，暗淡的眼神在看
见Tom的刹那马上亮了起来。
“Tom！”
“爸……”Tom有点惊讶于爸的失态，印象中的父亲应该是严肃的男人，可现
在……
“Bill呢？Bill没跟你来吗？”父亲在Tom身后瞧了瞧，看见没人，有点失望。
“他……没空，所以就我一个人回来了。”
“我在报纸上看见了你们的事……”
“爸！其实是误会，Bill不是报纸上说的那样……”Tom以为父亲是因为这样而介
怀，马上解释。
“让Bill来见我吧！我受不了了！这些年我都仿佛被恶魔缠身！我被罪恶包围着！
我对不起Bill！”父亲突然抱头痛哭，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爸！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让我见一下你妈，让我向她道歉！我真的已经受不了
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Tom手足无措的跑出了餐厅，他突然失措的惊慌起
来！全身的细胞都虚脱着。
回到家里，Tom把车钥匙扔到沙发上，母亲正忧心的坐在那里。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Tom……”母亲看了一下Tom，然后双掌紧紧的捂着脸。
“是我没有保护好Bill！天知道那孩子承受了多少！”
“告诉我原因啊！究竟发生了什么！”Tom近乎爆炸的怒吼，不安！不安紧紧的
抓牢了他的心脏！他不愿意听到任何Bill不幸的消息！
“在我们离婚那年……Bill……你父亲……他对Bill作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我知
道后马上和他离婚了！我想告他！我想把他送进监狱！可是……可是Bill求我不要
这样做！我不应该心软的！Bill才九岁啊！呜……”母亲开始呜咽起来，Tom再也
无法支撑身体了，他连续的后退到楼梯边上。
果然！
果然是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的！
Tom发疯的跑了出去，开动了车子，以时速二百的速度飞奔回柏林，他脑海中只
有那人在临走前绝望的微笑，还有曾经一起过幸福的微笑，他始终在对他笑着！
Bill！Bill！
我们曾经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天空，我们曾经许下天荒地老，我们曾经握过幸福却又被它偷偷的溜走，时间在流逝，带走的不仅是青春，还有纯真的梦和爱。
天空依然下着倾盘大雨，Bill低首着走在柏林寥寥无人的街道上，空气是冰冷
的，如同他的心脏，现在他连呼吸都感觉到无比的疼痛，他已经无处可归，不知
不觉，他才发觉自己走到了Jost家的楼下，那里已经变成楼盘，他站在楼下，雨
掉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苍白的嘴唇颤抖着。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他喃喃的说了一句，然后掉头，向无人的小巷走去。
他不能回家，无论在柏林或者是马戈德堡，更不可能是莱比锡，也不能是Daniel
的别墅，仿佛诺大的德国，没有一处地方是容许他待下去的，他进了巷子，狭窄
的巷子除了垃圾桶和几只小野猫，什么人都没有，很安静，很安详，丝绸的被
子，绒毛的床单，已经比不上这条像天空般宽阔的狭巷，在这时足够容纳自己的
小巷。
他慢慢的蹲在了垃圾桶旁边，依靠着它稍微挡一下迎面扑来的冷风。
他狼狈极了，雨没有怜惜的为他而停下，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污泥
依然粘在他的脸上，头发上，裤子上，鞋子上，他已经不是舞台上那个五光四
射的巨星，他成了一个流浪儿……
他环抱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头靠着桶子旁，紧闭着眼睛，他感觉到很冷，却又无
比的热，热感从头部传来，让他昏昏欲睡。
他似睡欲醒，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作了一个梦，那年，他九岁，他自己待在家
里，Tom和妈妈出去了，爸爸回来，他好像有点醉了，自己走过去扶着他，父亲
突然扑向自己，壮大的身躯差点把自己压扁，他无力的想推开他，但爸爸却失控
的撕破他的衣服，他想大喊，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陌生的痛把他的灵魂也
撕碎了。
那就是改变自己一生的事情，回避了这么多年，失控、痛苦、崩溃。
Bill此时眼角流下了一滴泪，睡梦中的泪。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高高挂在柏林街头上的彩虹照耀着他。
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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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共八个人居然能把他看跑了？！”
在Daniel诺大的别墅内，响彻了Daniel的怒骂声，几十个穿着黑衣的人全部低着
头，无言以对。
“想逃？没这么容易！”Daniel紧握着拳头，几天没睡的他看起来无比的憔悴，
布满红丝的眼睛如今看起来更加恐怖！
“老板……公司最近发生这么多状况，我看……那个Bill就算了吧……”一个光头
的男人怯怯的出声。
“背叛我的人都要付出他一生最沉重的代价，你呢？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Daniel看着他，灰色的眼眸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对……对不起老板，我们立即把他找回来！”
“不用了，既然他想走，我就让他心甘情愿的回来，告诉媒体们，说Tom被绑架
了，最好让全国都知道这消息，我要让他自动自觉跪在我面前认错。”
“是。”
在黑衣人们全散了以后，Daniel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
“Bill……你要让我重蹈覆辙吗……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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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一夜没睡，加了两次油，一路赶回去柏林，他不敢停下来！脑子里全是Bill的
笑容，他想要紧紧的把他抱住！吻他！告诉他以后也不会再分开了！可在他稍微
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又恨不得回头把父亲给杀了！禽兽！禽兽！他要快发疯了！这
一切究竟是怎么了！父亲居然性侵犯儿童！而且对象是Bill！他受不了！谁来告诉
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在做梦！
想着，他又忿恨的捶打着方向盘，为什么自己没能救Bill！为什么自己会什么也不
知道！
Tom突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他妈的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了！你都知道Bill发生了什么吧？你……”
“事情快完了，只要我能找出Daniel的痛处。”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
音……
“Daniel究竟他妈的是谁！他对Bill做什么了？我受不了了！抢也好怎么也好！我
要把Bill抓回来，这一切让我非常不安！”
“你别乱来！把Daniel惹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把Bill带
回来吧。”
“我真恨不得你真死了！”Tom恨恨的盖上电话，扔在了副座上。
“不用你说我当然会把Bill带回来！混账！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在车子慢慢的驶进熟悉的道路时，Tom更加焦急的加快了速度。
“Tom！”他听见Andreas的声音，他想无视，可是他却在他面前把他拦住了。
“你还想怎样。”Tom此刻觉得自己太他妈的优柔寡断的，对这个家伙自己应该
毫不犹豫的撞过去的。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是我……”Andreas看着Tom越发不耐烦的神情，吸
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