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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郑三——by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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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良大怒,奋力抵打。郑三力气又大,怎么都挣脱不开。冯良只觉得自己实在是蠢透了,怎么就放不下这样一个畜生,这些日子千里奔波还心心念念着,多日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眼泪便流了出来。
郑三碰到他颊边湿润,心中震惊:“你哭甚么?我都没哭!”
冯良听得这话更气:“滚!”
郑三终是不忍,放松了手臂,耐下性子和他说:“我那日是跟着你过去的,后来你不见了,我被那女人骗了进去。我问她你有没有在那里,她便使人把我领到了那个小倌之处。”
冯良用力踹他:“那你就半推半就了?”
郑三躲开,又道:“我都没有碰他,不过是问他如何才能让人不疼……”
冯良怒道:“撒谎!那小倌怎么说你按着他?你不碰他如何按?”
郑三磨牙:“是他总要脱衣服,我才按着,不按成么?”
冯良大愕:“真的?”
郑三不悦:“你不信就算了!”丢开手就要起身。
冯良伸手拽他:“我原也是不信你是那样人的,只是那人言之凿凿,不由得我不信。”
郑三依然有气:“你不会来问我?”
冯良恼道:“我可不是问你了?你想你当日怎么说的!”
郑三略一回想,便有些讪讪,躲过话头问冯良:“那你说报恩也是为了这个?”见冯良点头,就抓起他手,抚上自己胸口:“你当日说这话时,我只觉得心都是冰的,以后切莫如此了。”
冯良有些后悔又有些不甘:“那时我听你说话也是这般难过,你混的都觉不出来!”
两人心意相通,也都缓和了许多。郑三便问:“赵仲儒又是怎么回事?”
冯良道:“他当年救过我,这个以后再同你细说。只是你别胡思乱想,他同我大哥一般,他原不知道赵先生在等他的,这次便同我一起前来寻人去了。”
这些日子累积的误会全解开了,两人再无怨怼。郑三万没想到事到最终竟然会是最好的结果。一时只觉得喜乐无限,瞅着冯良傻乐。
冯良被盯得不好意思,别开脸看向别处。目光忽然扫到那件被郑三弄脏的衫子,心中气又上来了。伸手揪起郑三的衣袖,用力一扯,刺啦一声便撕裂开了。
郑三心疼道:“你做甚么?好好的衫子被你撕破了!”
冯良哼道:“你污了我一件衫子,我撕你一件衫子这才叫扯平。”
郑三笑道:“那有什么,洗洗还可以穿么,这个缝起来多难看?”
冯良啐他:“那么腌臜的物什落在上面,我嫌弃的很!”
郑三贼笑:“这也好说,我让你也沾一些,你就不会嫌了。”说罢便伸手解人衣衫。
两人打打闹闹着,解到最后,郑三忽然停了手。心中叫悔不迭:早知道如此,今日又怎么会把那装着油脂的瓶子摔了。现在倒好,真要用也没有了!
冯良见他发愣,便抬脚踹他。郑三回过神来:“那油脂让我气恼之下丢了,只怕你会疼,要不等明日……”
冯良又羞又恼,抓起郑三的手掌狠狠的咬了下去:“那便让我疼!”
杜梨沟的另一头。
村东,赵家院子。
一个黑影翻过了墙头,落在院中。然后就听得“哎呦”一声,象是受了什么袭击。
赵先生听到声响后,掌灯出来查看。
就见院中立着一人,那黄狗正死死的咬在来人的腿上。
赵先生扬声问道:“是谁?”将手中的油灯凑近了去看。忽然之间僵在那里。就听那人道:“贺谨,我回来了。”
当啷一声,铜灯落地。火光也随之熄灭。赵先生站在满天星光下,微微发抖:“赵仲儒,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回来的。”
再开口时,声已哽咽:“我一直……我一直……”
赵仲儒不待他再说下去,镇定甩开腿上老狗,步伐略有不稳地走了过去,拥住他:“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第二日上午。
郑三冯良两人都懒懒的躺在床上,也不起身。一起望着屋顶,数着檩条上的结疤发楞。
过了半晌,冯良道:“你床顶也不支个布帐,这样落下灰来多脏。”
郑三嘟囔道:“哪里有那么多讲究。我多少年都睡惯了。”
冯良白了他一眼:“我睡不惯!”
郑三听清了话中的意思,登时精神起来:“好!那我现在就去砍树枝支架子!”
冯良唤住他:“你急什么?今日还是先去赵家看看罢。还有,你记得寻个门闩回来。”说到这里微微得意:“就现在用的那个破树枝,我昨天随便拨弄两下便撬开了!”
郑三啧啧了两声,瞅了瞅冯良脸色,便没敢调侃。只问道:“你能成?”
冯良一阵恼怒:“现在你倒知道问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说去就去!”
两人到赵家时,已是晌午时分。来应门的是赵先生,看起来神采飞扬,甚是夺目。郑三伸头向后望去:“赵二那小子呢?”
赵仲儒这才从后堂转出来,还一瘸一拐的。
郑三冯良均是一楞,两人对望大骇。
冯良一脸仰慕地望着赵先生。
郑三挤进门去,围着赵仲儒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看不出啊,仲儒兄……”
赵仲儒大怒:“想什么呢?我这是让狗咬了!”
赵先生在一旁微笑道:“确是如此,他昨夜来也不敲门,翻墙而入,结果被狗咬伤。”
郑三这才信了。由衷赞叹:“真是条好狗,我原先看走眼了!”
黄狗宠辱不惊,依旧趴那里打瞌睡。
几人笑闹喧哗了一番,又凑一起吃罢了饭,除了赵仲儒,均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为畅快的一日。
郑三冯良回到家中,郑三忽然想起一事,问冯良道:“为什么你们不是中午进山,而是半夜来了?”
冯良皱起眉头:“是仲儒大哥执意如此。他本来听说贺公子在此,就要连夜赶来,我劝也不听。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改变主意了,非得要昨日后半晌才动身,问他缘故也不理我。”
郑三想了一回,嘿嘿笑道:“我晓得了!必然是我那两拳砸重了,他脸上留下了印记,他怕赵先生看见,亏了他的面子。所以才夜晚前来。”
冯良又惊又笑:“不能罢,仲儒大哥那么聪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会计较这等小事。”
郑三嘿声:“不信你明日问他!这人从来都是最爱装的!”
冯良忽然想起一事:“这么说倒真有可能了,我原来这个笑……”说着露出一个标准的元宝笑来:“便是他教我的,我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两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一章(全文完)

如此又过了两天,冯良因着要打点铺面生意,需回城一趟。
正是情浓之际,郑三半日也不愿同他分开,便说:“我也同你一起进城罢?”
冯良奇道:“你进城去做什么?我有正经事要办,没功夫陪你的。”
郑三想了片刻,寻出一个由头来:“那日里我与那李达喝酒的时候,酒酣之际,隐约听他说起赵仲儒似乎背着什么官司,被官府缉拿的。这事若是真的,只怕还要有麻烦。不如我去再探探他的口风。”
冯良笑骂道:“尽在那里胡说八道,李达又是谁,我都没听说过的人,你要跟便跟罢,还编得出这等没谱的事来。”
郑三这才想起,这几日里只是谈过了赵家的事,这人都忘了提及。于是便把那人行事说话讲述了一遍。
冯良听罢沉吟道:“你说他是代州人?当日的事他也晓得?”在屋内转了一圈,忽然顿住:“这事确实大有可能!我始终没想透仲儒大哥当日是怎么逃出来的,他提及时轻描淡写得很,照说不该那般容易才是。只怕真是如此,他怕我们忧心才未说明。”
说到此处一拍手心,向郑三道:“原来如此!我一直怨他没有与我通音讯,又纳闷他当日回家为何没有留下口信住址之类的。否则怎么会同贺公子错过这许多年。这么一说就对了!”
旋即犹豫起来:“若是真有人命官司,为何没有张榜通缉?这般无声无息似乎也说不过去。”马上又醒悟过来:“是了!那个官差索银之事,本也是见不得人的。只怕真追究起来官府的颜面也不好看,想来才没有大张旗鼓,只是暗地里寻访缉拿了。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郑三见他忽喜忽忧,焦虑不安,出言安慰道:“日前我们也议过,这杜梨沟在官府文书上应该没有备案的,只要赵二不出山,便相安无事。那个李达是赵先生的旧识,想来不会为难与他。我当日里曾帮过这个李达一次,我去找个由头让他日后不来杜梨沟便是。”
冯良斟酌再三,也没甚么好法子,只得由他:“仲儒大哥想来也心底有数了,难怪他只是指使我来回奔波。你去试探下,若是能成,那回来再同他讲便是。若是不成,也别露出什么破绽来让人起疑。”
郑三答应了,两人收拾完毕一起出山。进得城来,冯良去铺子里办事,郑三去酒楼一问,那个几乎长在酒楼的李达居然不在。无奈还得去趟军营。
到了营门口,守门的兵卒竟还识得他。问明了他的来意进去通报了。
郑三站在门口,心里只打鼓。他在冯良面前说得轻松,其实一点谱也没有。想起李达那个狡诈模样,便一阵阵发虚。只是这事干系重大,推脱不得,才勉强上阵。
过了片刻功夫,那李达果然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见了郑三便道:“郑大哥终于想通了么,要来从戎卫国的是罢,快进来快进来。”拉起郑三胳膊便往里拽。
郑三死死定住,还生怕不稳,一只手抱住营柱:“那日里酒醉,帐是你付的,我今日里是来还钱的!”
李达还是不放手:“银钱小事,说它作甚?快些与我去见元帅!郑大哥来的恰巧,再过两日我便调防去西境了,以后只怕再无相见之日,今日里你能想通前来,可见是天意了!”
郑三听到他马上便要离开此地,还是再也不会回来,心中大喜。一时高兴手便松了,马上被李达拽了个趔趄,眼看要跌进营内,吓得他大叫:“我不要入伍!我只是来替人看看你的!”
李达听闻后放了郑三:“哦?这里还有人记挂着我么?”
郑三记得当日里他的酒醉之言,知晓他甚是在意赵先生,便道:“是我庄的一个教书先生,他知晓我进城,便托我来捎句话给你。还说不用通姓名,你晓得他是谁。”
李达双臂抱胸,神情高深莫测:“说来听听。”
郑三心中焦急,仓促间想不出什么话来。不知为何当日老爹临终嘱咐他的话忽然冒了上来:“他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整天价在外晃荡,趁早娶个媳妇过日子才是正经!”
李达脸色变了几变,高声笑了两下,声音殊无欢喜之意:“原来如此么?我真要感谢他惦记着!你让他放心,我定能让他称心如意!”说罢头也不回,进营去了。
郑三在那里站了一会,揣摩了半晌这究竟是好是坏,也没想出个道理来。又看天色不早,便急忙先回城同冯良会和去了。
和冯良如实说了此事,冯良也想不透彻,两人只好先回山同赵仲儒商议了再说。
两人回山后去了赵家,郑三扯了个学做饭的由头,推着赵先生进了厨房,让冯良和赵仲儒好有个对证的功夫。待到再出来时,那两人已经坐在桌前等着饭食。再看冯良面色舒展,想来已是无事,郑三也就放心了。
吃罢了饭,两人缓步回家。
郑三渐渐地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原来这一路上所见的村人,俱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瞧。初始他尚不服,别人瞪他他便瞪回去。后来刘老爹上前来,拉着他的手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你爹死的早,我看待你便同自家子侄一般。也是我平日照顾不周,现下竟然走到这般地步,真是有些对不起郑老哥。你也莫强撑,刘老爹晓得你的苦楚。乡邻也都厚道,不会有人非议的,你日后同冯小兄弟好好过活便是。”
郑三一头雾水,不知这是个什么说法,但听得他最后一句甚合心意,便点头应了。
刘老爹见他答应,颇感欣慰,转头又叮咛冯良:“虽然郑三他如此,但终究是个厚道孩子,也能做得营生,你既住下了,日后也莫要负他。”
冯良面色古怪,怎么都摆不出平日的笑来,紧闭着唇点头答应。刘老爹这才唠唠叨叨的去了。郑三只觉得纳闷,就要问冯良这是为何。
冯良也不做声,只是拉起他飞奔回家。郑三见他一进屋便扑到床上,头埋进被子里,浑身抖得床格格作响。未免有些不放心。碰了碰他:“这是怎么了,没事罢?”
冯良想着方才赵仲儒同他说话的情景。
他同赵仲儒说了李达之事,赵仲儒沉吟一下就认了。又听得郑三那话以及李达的反应,只是冷笑:“哼哼,我当日里就看出这小子不安好心。郑三这次倒也做得对了,真是难得。放心罢,他必然没脸再寻过来,你我都能安分过日子了。”
说到这里又想起一事,面上浮出一个笑:“你也不用担心人言,你们出山这日我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同他日后进出不用遮蔽什么。”
冯良一阵面红:“这也能成么?”
赵仲儒悠然道:“我同村人说,郑三因娶不上媳妇,寂寞难耐之下便寻你做了他的相公。只是碍着脸面,对外只说是朋友。”
冯良瞠目结舌半晌方道:“那你……你和贺公子,也是……也是如此说的么?”
赵仲儒正色道:“这怎么使得?我是因着同赵先生的先父相像,所以在山外认的义子。今日终于寻到兄长和义父故里,所以来落叶归根。连赵家大伯都晓得了!
想到此处,再对照村人以及刘老爹的模样,冯良实在按奈不住,握拳将床板捶的砰砰做响。
郑三凑了过来,将他身子扳正,用手掌抚他的额头,忧心忡忡道:“莫非是今日出门撞克了?怎么这般的发癫?”
冯良推开他的手,双目犹自含着眼泪,绷了绷脸认真道:“我觉得能识得你,同你好好过日子真是桩天大的幸事。”
郑三有生以来第一次红了脸:“我也是。”


后记

这个故事算是我的第一部长篇(还是中篇?)故事。
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若是有什么错漏以及写作上的什么问题,拜托请指出来,我好学点东西。^_^关于冯良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尽量采用的是郑三的视角。
我们认识一个人,往往就是从肤浅到深厚,所以尽管设计好了冯良的个性,最初出场时候,还是以商人,书生的身份出现居多。毕竟人在陌生人面前,肯露出真性情的少见,何况冯良的职业注定他必须油滑世故。直到郑三那句违背常规的话,才开始激出冯良的真性子。
开始没有人喜欢冯良的时候,我还是很孤单的……
关于感情至于感情的变化,也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这个也该是符合常理。冯良从最初的愤怒好奇找场子,到觉得这人不错,原来他是真心,可以考虑,最后决定,也是挺长的过程。其中关键已经通过冯良与赵仲儒的对话提到了。如果还不够清晰,那也就这样罢。反正我们永远无法了解别人心中如何想的,只要是知道他是真心就够了。
郑三这人也未必是一往情深的,从最初的只是欲望,到觉得这人好玩,基于责任救他,到患得患失,最后终于明白不是自己想要什么就能得到,明白人不只是吃饭睡觉过日子的道理,也是一段路程,不过是一直见他走着,便觉得更合情合理一些。
关于背景这个故事我设定的是五代结束到北宋初期的背景。因为实在没历史常识,就没敢说明了。我已经尽量注意了当时存在的作物和生活习俗,还有经济发展之类的事情。不过要是还有错漏的地方,那也没办法。^_^贺谨和赵仲儒呆的地方,设置为北汉和后周的交界处。历史上有两次北汉进攻后周,赵匡胤的陈桥兵变确实是以北汉同后周交战做借口的。至于代州城顷刻翻覆易手,就是我编的了……我想乱世中,这样的事情也许真的存在过,谁又知道呢。
关于感谢还要说的就是回复,我不是很擅交际的人,每个回复我都认真看过,不过实在不知怎么招呼。只想着,既然来回复必然是肯看我文的,也就努力多更一些文来回应。如果冷落的哪位大人,这里说声抱歉了。


郑三冯良篇:槐花引出的往事
春日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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