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by坑坑点点

“啊啦，蓝染大人也见过这位小少爷啊。”市丸银故作惊讶，然后转向夜一，“夜一大人，您听，连蓝染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是在说谎了。”
夜一点点头：“嗯。蓝染大人，那么什么时候也带那个孩子出来玩玩。我们举办的聚会那么多，虽然对小孩子会有些沉闷，不过毕竟是浮竹的继承人，也该和大家介绍介绍。”
“这个自然。”市丸银，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那孩子现在身体不太好。等过些时日，身体好些了，我是要带他出来走动走动。”
这一次，市丸银抢在了夜一前面，一副惊讶担忧的模样：“夜一大人，这样可是大事件呢。浮竹大人的小少爷身体那么弱啊！应该找名医好好诊治啊。”
“说的对。碎蜂，你去叫我们家的医生到蓝染大人府上为小少爷看病……”夜一转身去吩咐碎蜂，“需要什么就从我们家里拿。”
“四枫院大人，我看还是不必了。冬狮郎只是体质弱一些，和浮竹差不多，多多休息就好。也不是什么不知名的恶疾。”让医生去给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看病？不就是对外宣布，日番谷身体很好。不能露面则是等于在说他蓝染软禁。
“这样啊……”夜一看看在一边微笑的市丸银，不自觉也笑得更欢。果然是有趣的男人。“那么，我有空去看看那位小少爷好了。”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潭水，究竟能引起多大的波纹呢？真是值得期待。
“当然，非常欢迎。”蓝染心口不一。市丸银，干得不错。马上给他惹出个麻烦来。
市丸银微笑着接受蓝染的淡淡怒气。要在蓝染手中找到小狮子的确很麻烦。可是若是逼得蓝染不得不让小狮子走出来，那就简单多了。
首先，要见到小狮子。
市丸银心情大好，尤其是逼得蓝染不能再把小狮子藏起来。白哉那张冰山脸，似乎都有所解冻。估计蓝染不太得人心。就连那个夜一大人，居然也配合他来整蓝染。不过，他现在顾不得夜一是什么目的。他只为了自己的计划。
拉着阿散井就去那家酒吧。既然老板说小狮子会经常去，那他就不愿意错过机会。
阿散井正好快被闷疯了，巴不得能出去走走。乐颠颠的跟着跑了出来。至于一护，他倒是很有耐心，说宁可睡觉。
兴冲冲来到酒吧，却发现门关着。上面写着今日不开业。难免有些扫兴。只得和阿散井换个地方喝酒。
其实有些可惜。银不太了解实情。酒吧今天不对外营业，恰好是因为日番谷和乱菊难得一起光顾。浦原不想因为一个大美女和一个小美人惹来麻烦，导致打架，索性关门，只伺候两位贵客。
所谓擦肩而过，就是这个意思吧。
乱菊一个人抱着酒瓶喝酒，嘟哝着没有人陪着喝酒太无聊。引来浦原迎合。浦原端出酒杯，陪乱菊喝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日番谷也不阻止，独自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喝。直到乱菊烂醉如泥，呼呼大睡。
浦原则神清气爽的回到吧台前，给日番谷端来饮料。浦原再也不敢给日番谷喝酒是有原因的。日番谷酒量极差，闹起来却要命。蓝染当时气得差点封了浦原的铺子。
“那个……有结果了么？”日番谷突然问。
浦原笑了笑：“虽然是我的兴趣，可也没有那么简单。再等等吧。”
“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自己也不能解决？”日番谷盯着浦原。
“我会调制鸡尾酒，味道很好，”浦原的话总是那么没头尾，“但是我没办法把那几种酒重新分离，让它们回归原本的味道。”
日番谷没做声，低头喝饮料。
其实他也知道，浦原未必不能解决。而是蓝染的存在。蓝染必定找过浦原。可是这件事，他只能拜托浦原。因为只有浦原有可能做到。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疯子。两个疯子科学家。日番谷从来没想过自己当年对涅萤利的一番戏言竟然成真。两个在各自领域有着绝对才华的学者，以疯癫示人。
世界是正常的，他疯了，这是疯子涅萤利。
世界疯了，他是正常的，这是疯子浦原。
“乱菊小姐说过么？有人急着找你呢。”浦原突然打破沉寂，忽地扔下了一颗炸弹，也不管别人会不会被炸伤。
日番谷略微一怔：“……他……来了……这里？”
“最近天天来哦。”浦原笑着，“你们认识？”
日番谷苦笑：“认识。”何止是认识啊。连性命都差点丧失的过去，惊心动魄的记忆，留下现在心惊肉跳不敢回顾过去的他。
“他爱你吧。”不是疑问句。
不知道啊。爱吗？若是到现在一直都还会在雨天隐隐作痛的伤口就是爱的证明，那么，市丸银真的爱他，爱他到死。
“走了。”日番谷还是落荒而逃。即使有些问题已经摆在眼前，他还是没有勇气触碰。说他懦弱也好，他只是不愿意再受伤。
浦原看着呼呼大睡的乱菊，有些无奈。“啊，又把乱菊小姐一个人扔在我这里了。”
市丸银送喝醉的阿散井回去，遭到白哉的冰冻接待。银乖乖的退了出来。他已经不是猎人，不需要再住在白哉家，早就另找了住所。
不经意间，又来到浦原的酒吧，却发现门开了。
浦原看到市丸银时，笑容有些古怪。银却因为酒吧里躺着呼呼大睡的乱菊而纳闷。
坐在吧台前，银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了看乱菊。她能够接近小狮子。那么她必定也认识蓝染。而且还和蓝染关系不一般。否则，蓝染怎能允许她接近一直被埋藏在重重帷幕之后的小狮子。
端上银常点的酒，浦原说：“这次就不需要再付了，说了是请客。”
“啊啦，老板，你这样做，岂不是亏本？”银接过酒。他不愿意和别人太亲近。
“反正今天晚上的所有酒资，已经有人付过了。”有钱人包场，他也乐的悠闲。“我只是小老板，很吝啬的。”
“既然是包场……”银指指乱菊。
“呵呵……他们一起来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喜欢安静，不会喝酒却陪着别人来酒吧。”浦原别有深意的看着市丸银。
市丸银笑了笑：“那我还是得好好谢谢他啊。”
“可以托付乱菊转达。”
浦原的话让银怔了怔。托她转达？还是算了。“小少爷未必知道有我市丸银这个人在他包场后喝了他的一杯酒。”
浦原笑得很贼：“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我还大胆猜测，你爱上他了呢。难道……是我猜错了？”
银的手抖了一下，酒都洒了出来，流的满手都是：“是我那张照片上的人么？”是小狮子？难道浦原说的人是小狮子？
“他已经走了。”所答非所问。
市丸银却已经扔下酒杯，冲出门去。
“都说已经走了……”浦原看着摔在地上已然破碎的酒杯，“真可惜啊，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组杯子……已经买不到了。”
再一次的擦肩而过，或许代表旧缘已断。
日番谷躺在专属躺椅上，静静的看着天上明月。他不喜欢在床上睡，却喜欢坐在窗台上吹风。蓝染给他买了躺椅，强迫他换到了间房间。没有窗台，只有大大的落地窗。躺椅则是窗台的代替品。
“喝酒了？”蓝染从后面伸出手，把日番谷搂进怀里。看到他一个人回来，就知道乱菊又醉倒在那家酒吧里了。
“喝了，就不回来了。”日番谷没有挣扎。任由蓝染抱着。
“你不回来，我可是会很头痛的。”蓝染轻笑。“我会以为，你跟着那个市丸银跑了。扔下这里所有的东西。”
“你知道，这不可能。”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人似乎都在提市丸银。而且似乎所有人都认定他们关系不一般。就连喝醉了的乱菊，也叫他不要再想着市丸银了。
“那就好，不然，我就只能杀了你。”蓝染低下头。接吻。起先是轻轻的触碰，像是试探。然后，加重。完完全全一个成人的深吻。
日番谷一动不动。
“那么，乖乖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蓝染只是吻他，然后离开。回到雏森身边。
日番谷苦笑。蓝染，你吻的人是我，还是我的血？
市丸银站在蓝染面前，看着蓝染忙着批阅文件，好脾气的一言不发。
他进来快一个小时了，蓝染只是低头忙碌，就好像全天下的事务全部堆积在这里，做不完就日夜停转了。真是最直接最低级的报复啊。
等分针走完最后一格，蓝染终于抬起头，看到银的时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副愧疚的模样。“看我都忘记了……”
“啊啦，蓝染大人专心于工作嘛。”市丸银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太假，听上去连自己都骗不了。“我等一会是应该的。”
“快坐。”蓝染突然热情起来，让市丸银受宠若惊。“要不要来一杯茶？”
“怎么好意思呢……”蓝染的茶谁敢喝啊。他宁可去喝白哉家的茶。
蓝染微笑着说：“我负责的只是都城人类的管理工作，其实也只是些分配、调整、保证安全的琐碎工作，可能会让你觉得委屈呢。”
“哪里……”市丸银的直觉告诉他，蓝染一定有什么计划，否则不会如此平静。若是蓝染不为了昨天在夜一那里发生的事情报复，银会相信血族从此不再吸血。
“详细的事情，不如让负责这些事务的乌尔奇奥拉告诉你。我一会还有一个小小的约会，能留给你的时间实在是不多……”蓝染深切的歉意几乎让市丸银认为自己看错了蓝染。很可惜，这种感觉维持了不到一秒钟。
因为，有人推门进来了。
市丸银看见蓝染高深莫测的笑容，回过头，看见日番谷进来，听见他不耐烦的说。
“蓝染！你到底……”
静音。
日番谷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市丸银。没有任何改变。银发，微笑，都是记忆中的模样。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都是旧日里的味道。
他从没想过要再见市丸银。因为他自己不知道，再见面应该如何面对。责怪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指责市丸银杀了吉良，间接害死了他父亲？或者不顾一切，说他还在思念着他？不。两者都不可能。所以，最好是不见。
银曾经设想过很多再次相见的场景，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银却完全怔住了。他只是贪婪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长高了，孩子稚气已经开始在脸上退却，银发还是那么耀眼，祖母绿的眼睛依旧清澈，只是之中累积了疲惫和悲哀。
他很想把那个小小的人搂进怀里。但是他知道，还不可以。直接和蓝染冲突的事情，不能做。因为，不能保证蓝染不会伤害小狮子。他就只能这样，看着小狮子。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两个相隔两年的人，忽然毫无预警的再次相遇。彼此眼中看到了什么？是眷恋、思念、爱，还是憎恨、悲哀和无奈？
我们连自己都不了解，眼中的他，只能是我的他，而不是他本人。
“冬狮郎，你来啦。”蓝染看够了，才走过去，亲昵把日番谷搂进自己的怀中，“抱歉，让你久等了。你坐着再稍微等几分钟，我给市丸银先生安排好工作，我们就可以走了。”
“嗯。”日番谷在被蓝染拥入怀中那一刻，突然清醒。这就是蓝染特意吩咐他早上过来的真正目的。“……那你快一点。”
蓝染微笑着点头，然后拉着日番谷走到自己的座位，让日番谷坐下。自己则半靠在椅子上，手还搭在日番谷肩头。“市丸先生，关于我刚才所说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银只是死死盯着那只碍眼的手。蓝染把小狮子揽入怀中那一刻，他差点冲上去把小狮子拉出来。嫉妒，是的呢，嫉妒，非常的嫉妒。
蓝染两年来和小狮子朝夕相处，这样的举动应该很频繁。单单看到小狮子对于蓝染的拥抱没有任何反应，银就知道了。两年前的小狮子对于这种过分亲热的举动都会暴跳如雷。而现在……居然任由蓝染抱着。
银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的小狮子非常厌恶蓝染。短短两年时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么？
刚才小狮子看自己的时候，除了震惊，没有其他任何情绪。是最直接最纯粹的反应。之后，才流露出痛苦和悲哀。那是对于过去的真实情感。他知道，小狮子受到了伤害。只是今天，再一次确认罢了。
“市丸先生？”蓝染讥笑的看着市丸银，猜测着细眯眼睛之下的波动。市丸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不就是想见见日番谷吗？他让他们见面，够大方了吧？
日番谷太过于平静的神情，足够让市丸银觉得痛了吧？因为，现在的日番谷不再是市丸银的了。两年前，市丸银得意的宣布日番谷的所有权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呢？应该不会吧。
“……不……没有任何问题了。”银再次露出了微笑，“蓝染大人您已经说的很详细了。至于细节方面，就如您刚才所说的，我可以去问那位乌尔奇奥拉大人。”
“啊，那太好了，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样吧，你可以先去乌尔奇奥拉那里报到。至于工作，听他的安排就是。”蓝染和气的下了逐客令。
“那么，不打扰蓝染大人您了。”再一次看了看坐在蓝染身边，盯着桌面一言不发的日番谷，市丸银起身出门。却忍不住在门关上前回头。
蓝染将日番谷抱到桌子上坐定，示威似的看了看市丸银，露出一丝微笑，俯身亲吻日番谷。眼睛中分明写着：银，他是我的喽。
市丸银就这样呆住了。
门在眼前关上。
银却在门口站了许久。几乎忘记了呼吸。小狮子，到底为了什么？是因为我伤害了你，让你选择了蓝染，还是蓝染控制了你？为什么你不拒绝？即使你只是露出一丝不情愿，我就有勇气把你夺回来。可是……
为什么你会选择顺从？那不是你！
“满意了？”看着蓝染偷笑般的笑容，日番谷推开蓝染，跳下桌子。
“能看到他，你也应该很高兴啊。毕竟，你们有两年没见了。我那么辛苦的安排你们见一面，你难道连句谢谢都没有吗？”蓝染回到座位上坐下。市丸银，看来，我给了你足够分量的回礼啊。你应该觉得满意了。
“没其他事，我走了。”日番谷没有兴致为了这个和蓝染争论。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见到市丸银，已经足够冲击了。他的思绪到现在都还停留在刚才见面那一瞬间。前思后想，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无法恨他。可是，也不能继续爱他。
蓝染要吻他的那一刻，他差点夺路而逃。因为他知道，银在看着。可当他的手碰到蓝染时，还是忍住了。他不能和蓝染翻脸。不能。而他和银……他和银没有任何瓜葛了。银是不是在看，他何必去考虑呢。真像个傻瓜。
“呵呵……我叫你过来，可不只是为了见见市丸银哦。“蓝染目的已经达到，心情很好。
“而且你今天的表现那么好，我总应该给你一些奖励。”
“不必了。”日番谷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
“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日子么？”蓝染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让日番谷刚刚拉动门的手停了下来。日番谷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不错，正如你所想的。”蓝染站起身，大方的说，“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毕竟，一年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我带你去见浮竹。”
日番谷不确定，刚才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一抹银色一闪而过。
“黑崎？”
银怎么也料想不到，出来迎接他的会是黑崎一护。那个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无所谓，每天只顾着睡觉的黑崎居然代替阿散井来迎候他的到访？虽然他这次又是跑来找白哉的。
“阿散井呢？”
一护呵呵一笑，瞟瞟屋内：“那个……宿醉的人是很累的。”屋子里明显有磨牙声。
哈？银看着一护难得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镜头？不过，和这个比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白哉呢？”
“哦，一会就会来的。”一护顿了顿，小声说，“他今天心情一定很好。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银确定，他一定漏掉了什么好戏。
“那个……”银凑近一护，“小声”问道，“难道白哉大人不小心把点心给吃掉了？”
一护挑挑眉：“据说，你是帮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