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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殇——by丰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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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自习,习惯性地等在教学楼下,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他已经去实验楼了。走到实验楼,看到他和几个同学站在门口,正在热烈地讨论着。沐离冲我挥挥手,扭过头继续认真地讨论。
又等了几分钟,沐离再次冲我挥挥手,“我还要等一会儿回去。你先走吧。”
那一圈人都回头看着我,我只能叹口气,点点头,转身离去。
回到宿舍,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问了问最近的成绩,又说要我好好学物理,准备报考电子通讯之类的专业——这是父亲的公司经营的范围。
敷衍了一会儿,挂上电话去洗个澡。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对面还没有人回来。对面只住了三个人:沐离、剪子和正在我们宿舍搜刮食物的秦飞。
我知道沐离可能还在实验楼下,剪子去了哪里?
十一点四十,终于听到了对面的动静。没有丁丁当当地响声,是沐离回来了。
打开门想过去找他,却被一脸紧张的沐离撞到。忙扶住他,问他怎么了。
“汤勒,跟我出去一趟。剪子又不见了。”
如同上次一样,午夜我们在一家酒吧里捡到了半醉半醒的剪子。找到他时,他正在灌下一杯红红绿绿的鸡尾酒,冲着调酒师冷笑。
“小翦!你怎么了?”沐离冲过去,一把抱住正从椅子上下滑的剪子。
“沐沐?沐~沐!沐沐……”剪子和小孩子一样扑在沐离怀里,呜咽着。
“小翦,小翦。你怎么了?”沐离环住他,轻轻拍打着,眼睛里全是心疼。
“沐离,先带他回去吧。”我走过去,拍拍沐离,已经很晚了,我们必须赶紧回学校。
“汤~大木头!”剪子看到我,伸出手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大木头!你,你的画像我还没画完呢!”
我赶紧点头,“回学校去,回学校我让你接着画。”
“哼哼!抢我的沐沐!”剪子又软软地趴在沐离身上,气鼓鼓地说着。
他突然立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我,一语不发。盯了一会儿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趴下睡了。
“我们回去吧。”沐离摸摸剪子的头发,看了看我,吃力地抱起剪子。
“我来吧,他比你沉吧。”我接过剪子,他一身酒气,眉头微微皱着,眼角还有泪水。
回去的路上,路灯在出租车外面快速地倒退着,我们三个都安静地不说话。沐离低着头,轻轻拍着剪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沐离,剪子还没成年呢吧,那些酒吧怎么可能卖酒给他?”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小翦曾经为那些酒吧画壁画。我们去找他的那些酒吧都是一个人开的。”沐离轻轻地说,生怕吵醒了正在酣眠的剪子。
“我说的呢。剪子经常去酒吧喝酒?”我看着沐离膝盖上那张华美得嚣张的脸。
“不常去,他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去。”沐离的声音突然哽咽了。我侧过脸才发现沐离居然在流泪。
“沐离……”伸出手去,抹去他的眼泪,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我说过,要保护他,不让别人伤害他。”沐离低声说着,眼泪却越流越多。
“小离……”看着沐离的眼泪,我心一下子慌乱起来。“你一直在保护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沐离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溢出眼泪,水洗过的眸子满是痛苦。
“……”我是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剪子也说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沐离,我也想知道,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们俩沉默下来,出租车里流淌着压抑的静寂。
到了学校,我和沐离半架着剪子,把他放在床上。看着他难受地略为扭动,沐离伸手给他擦擦汗,盖好被子。
“那个,我先回去了。明早一起吃饭。”我看着疲惫的沐离,开口告辞,说完转身回宿舍。
“汤勒……”突然被沐离环抱住,他靠在我的后背上。
“汤勒。”他只是呢喃着,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他的呼吸扑撒在我后背上,痒痒的。
“沐离,你今天怎么了?”我回过身抱住他,看着他神情恍惚的脸。
“……没什么。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说完他推开我,进了卫生间。
第二日,清晨。
“数学老师说这两天要给我补习,会很忙。”沐离吃着早饭,突然开口。
“嗯,你是要好好补一下。”我听出的他的语气,仍然打着哈哈说。
“这几天,就暂且不一起了吧。”沐离继续快速地吃着,没有抬头。
“沐离,如果我有什么做错了的,你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也没抬头,只是前日那种渐行渐远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几天我估计没时间而已。”他抬头看着我,微微笑着。
“那就好,不要事后又冲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行。”我也笑了,这才是沐离,平和淡然。
接下来的几天,我便一个人吃饭自习,偶尔路过实验楼,会抬头看看,想想,沐离在做什么?也许是正在痛苦地挣扎在数学题里吧,也没准是在老师眼皮底下睡觉呢。
“汤木头!”我刚刚吃完午饭回来,就听到了剪子在宿舍门口的一声怒吼。
“这几天你躲鬼啊?到处都找不到你。”剪子气冲冲地看着我。什么躲鬼啊……
“那幅画还差最后一点。”剪子歪歪头,眼神四周游走。
“哟,剪子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呐。”我笑起来,走过去,“今天中午画完?”
“你没事?”那么灿烂的笑容都摆在脸上了,我还好意思说自己有事么?
“没事,走吧。”
画室里依旧是阳光和煦,剪子还是久久地看着我,没有下笔。
“汤勒,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沐沐的?”他突然收回目光,把玩手里的画笔。
“啊?”我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关心这件事了?
“大概是从第一次看到他吧。”反正是剪子,我直言不讳。
“那天阳光很好,他一身白色的衣服。笑起来的时候像是阳光扑洒在脸上一样。”我回忆起那日的情景,眯起眼睛微笑起来——我的沐离啊,温暖淡然得像天使一样。
“沐沐的笑很有感召力。”剪子点点头,“从小就是。”
“能拥有沐沐的人,是最幸福的。”剪子脸上带出了一丝丝寂寥,是我抢了他的沐沐。
“有你在,沐沐也很幸福。”剪子沉默了很久后突然感叹着。
“我他妈今天吃错药了……”剪子蹲下来,抱着头懊恼着,大概是不好意思了。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我要开始画了。”剪子没起身,蹲在那里挥挥手。
我离开画室,去了实验楼,给沐离带一杯咖啡过去。
“汤勒!”沐离正在做题,看到我立刻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试题。
“给你买杯咖啡。”我递给他,看着他已经出现疲惫的神情,“别把身体忙坏了。”
“嗯,我知道。”他捧着咖啡,略略低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怎么突然买咖啡?”
“从画室过来,正好给你买一杯。”
“画室?小翦抓你过去的吧?”他抬起头看着我,歪歪脑袋,“原来我是顺便的那个。”
“有点良心哦小离!”看着他狡黠的表情,忍不住捏捏他的鼻子。
“我比你大……”他的抗议消失在嘴边,阳光太好,忍不住吻住他。
那天中午他的教室只有他在,我们坐在窗边看着阳光,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沐离开始出谜题给我猜,怎么都猜不中,于是他笑着把一个个小夹子夹在我的手指上、鼻子上、耳朵上和脸上。他细细长长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动着,在阳光里看起来几乎是透明的。
我们肆意地笑着,这种幸福感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笑容确实像秋日的阳光一样和煦,珍珠色的牙齿微微露出几颗,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那种贴近心房的不安,在巨大的幸福感里逐渐逼近我,让我无法呼吸。于是我抓住他的手,吻了下去,唇齿之间的接触让我安心,让我知道——这一切是再真实不过的,沐离是我的,我拥有了他,不是在梦里。

痛彻心扉

二十
进入高三下学期以来,我们的生活处于一种极度紧张和焦虑的状态中。沐离自那日和我在教室嬉戏后,再没有其他更亲昵地举动。我们在一起吃饭时,我烦躁的情绪会带起他的忧郁,他开始常常直视着窗外,什么都不做。
剪子倒是安分下来,不再去酒吧买醉,我们也就不必在半夜疾走在各种酒吧间。但是剪子也没有安心学习,只是终日泡在画室里。沐离有时会抱着书本去画室陪剪子,两个人只是各自忙着,并不交谈。
我们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模拟考试后,不得不面临着报考志愿的问题。母亲已经不只一次打电话给我,问我到底想去哪里学习电子信息。天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学电子信息!父亲的意思,父亲的希望,父亲的要求!
“沐离,你想好学什么了么?”一日中午,做题做到大脑发热的我停下笔,转头问他。
“嗯……没怎么想过,你呢?”他放下手里的政策分析,眼神迷离。
“我,家里希望学电子信息。”顿了一下,我踌躇着开口。
“嗯,你物理很好,很合适。”他笑了笑,抚弄了下头发。
“如果我要学这个,可能……”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来,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翻江倒海。
“可能什么?离开北京?”沐离很快地接话,头一下子转过来,完全面对我,直视我。
“呃……”我愣住了,沐离的反应实在太快了……
“北京没有大学开设这个么?”他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我的分数,可能去上海,更合适。”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这也是父亲为我安排好的路,我想反抗,却没有资本站立在父亲的对立面上。
“我明白了。”沐离说完,起身离开了。
“你明白什么!我都不明白!你明白什么!”我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吼了出来。
他的背影只是停顿一下,随即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烦闷不得疏解——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他可以开口挽留我?自己明明清楚得很,即使他开口,我也无法做到。
学校开始贴出各类通知:飞行员体检、空姐面试等等,我知道教务处那里已经拿到了北大和清华的保送名额。这些当然与我无关,母亲每日都不厌其烦地打电话给我,不断地给我灌输学电子信息的好处。估计是看出来,我并不想学这个专业了吧。
“哎,你们班那个沐离,是不是已经过了北大的考试?”
办公室里,一个老师在兴致勃勃地询问商西。我猛地一抬头,看到商西居然看着我,笑吟吟地说,“是啊,学法律去了。”
他,已经保送到北大了?
他,已经保送到北大了!
为什么又不和我说,为什么每次你的消息,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而你,只能事后给我一个肯定的表情?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是什么!
“汤勒,汤勒!”物理老师的叫声唤回了愤怒的我。
“不好意思,老师。我突然有点事,下午再来找您。”我丢下练习册冲出了办公室。
实验楼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我的喘息。
“你,已经定下来了?”我看着沐离,他倚在楼道的扶手上,表情淡然。
“嗯,学法律也不错。”他的目光四处游走,就是不肯停留在我的脸上。
“是挺适合你的,冷静理智,像机器人一样。”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来不及后悔,沐离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受伤的神情。
“难道,你选择了离开北京,我就必须跟随你么?”他的话冷得像刀锋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他的表情,我已经后悔说出那样的话。
“我们俩都需要空间去冷静一下。”他闭上眼睛,安静了一会儿,又睁开来,“今天别过来找我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说完,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子闪了一下。
“呼……”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点点头。
中午独自一人吃过午饭,回到宿舍,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不想离开北京。”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啊,你爸给你选的是最适合你的路。”母亲焦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我在北京住习惯了,朋友也都在这边。”我继续陈述着,希望至少可以得到母亲的支持。
“你爸不会因为这些,就同意让你留在北京的。”母亲叹了口气,搬出父亲的威慑力。
“北京也有大学开这个专业。”无力的反抗着,我知道这些没办法打动父亲,甚至母亲,都不会因此而放弃让我去上海的想法。
“你的分数留在北京,去不了什么名牌大学。”母亲的语气开始急躁。
“那就不去名牌大学,我不在乎。”
“你爸在乎!”母亲提高声音,把这四个字砸给我。
“我爸,我爸,什么都是我爸!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急了,难道我是为了父亲活着的么?
“没法和你说了,你这孩子,真是要气死我。”
“我不是想气您,是真的不想也不能离开北京。”
“不能?你所谓的不能,天真得幼稚!”母亲说完就兀自地挂了电话,估计是生闷气去了。
我挂上电话,走出宿舍站在楼道里透透气。
“汤木头,这回沐沐告诉你了吧?”剪子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我便直接问。
“告诉什么?”我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沐离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说。
“他被保送了,前天就下来的通知。”剪子难得没爆发,平静地说,眼睛里充满同情。
“靠——”我不需要同情!虽然,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这句,是冲着谁说的。
“前天?前天就下来了?”脑海里重复着剪子的话,突然捕捉到这个字眼。
“嗯,他回来问我学哪个合适。”剪子丢个鄙视的眼神过来,“他什么都没跟你说啊?”
“……”我不知道该回应剪子什么。
我和沐离到底算什么?
情侣?我们的确会同进同出、拥抱亲吻,但是我们却从未交流过彼此的心情——沐离总是小心翼翼地收藏着自己的情绪,只有在极端痛苦的时候,才会让我看到他的眼泪。沐离总是忙碌的,学习、工作、辅导,他没有时间听我诉说,更没有时间分享我的快乐和哀伤。
我们真的是情侣么?沐离真的把我当作他可以依靠的人么?
为什么,从不和我说,哪怕是心情不好流眼泪,也从不说原因,只是安静地哭泣。
沐离,难道说,直到今天,你依旧把我视为溺水时的稻草?还是说,你只是出于对我的感恩,才没有把我这根稻草丢弃?
我心情慌乱,怀疑沮丧失望落寞,填满了心房。
“哎哎,想什么呢?那表情跟要死了似的?”剪子的手在我眼前晃动,让我更加烦躁。
“别闹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我推开他的手,闭上眼睛靠在墙上。
“切,还装深沉。”剪子唾弃了我一下,重重地踩着步子走开了。走开没几步,又转回来。
“你们,真的是彼此爱着的人么?”说完,剪子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剪子的话,沉沉地敲击着我的心。我抬起眼睑,却发现眼睛有些疼痛。
拿出手机,噼哩啪啦打出一些字,又删去。继续打,继续删。重复了很多次后,终于还是按下了发送键:“沐离,我们究竟算什么?我在怀疑爱情,至少是你我之间的爱情。不过,你可能从来都不认为,那是爱情吧。”
发送完,把手机扔回宿舍。我心情更糟了,离开宿舍楼,去了后山。
后山很安静,正好可以让我的大脑冷却下来。风轻轻地抚过脸颊,温柔得像沐离的笑容。
痛苦地抓着身旁的草,又把碎草扔出去。我不想离开北京的理由是沐离,可是沐离,如果你从来都没想过,给我这个理由——那么,我的反抗还有意义么?难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小丑闹剧么?
我无力地蜷起身子,窝在树荫里。从第一次见到沐离到现在,我们已经相识三年,我也爱了他三年。从最初的不愿承认不愿面对到目睹他情变心伤,感受过挣扎、犹豫、痛苦、嫉妒和痛心,才明白沐离已经成为神经中的一部分,不由自主地去注视他,情不自禁地为他牵动情绪。然而,这所有的所有,是否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剪子说过,沐离是不喜欢我这一型人的,那么,沐离究竟对我,是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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