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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醉——by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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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他耳边,鬼一般的低笑:“沈浪是找不到你的,怜花。”
说罢,跨过他的身体,锁门离去。
王怜花蜷伏在地上。
他的衣是白的,他的血是红的。
他就像一只天鹅,一只垂死的天鹅,俯在红与白交织的绝望中,等待终结。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安静,甚至是那么美。
然而,任何一个见到这幅场景的人,都会流泪。
王怜花的眼中无泪。
他好像已经再也没了感觉,再也没了眼泪。
明州城。
一片树叶要藏在一堆树叶里,一艘船当然也要藏在一堆船里。
港口的船只千千万万,没有人会去注意一只普普通通、不见丝毫特别的货船。
蓝雪站地船头,往远处眺望。
她换了男装打扮,一身长衫也是普通的,和这艘船一样普通。乌哭拿着他那边杀人不见血的大刀,站得像桅杆一样直,几个船工来回忙碌,做出航前最后的准备。
马车在岸边停下,唐天杭从车里抱出王怜花。
“大哥。”蓝雪跑下船,迎上去叫道。
唐天杭抬头看了一眼,问:“船都准备好了?”
蓝雪点头道:“是。船老大、船手都已经准备安排妥当。”
唐天杭道:“人可靠吗?”
蓝雪应道:“等我们回了岛,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乌哭的刀下亡魂。”
唐天杭满意地笑:“好,很好。”一边说着,一边走甲板,“吩咐船家,马上起航。”
船渐渐浮动,蓝雪急忙跟着跑上船。
她看到王怜花从唐天杭的臂弯中垂下落的发,在随风飞扬晃动。
他被抱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一点模样。
但蓝雪仍能感觉到,他比昨天更加苍白,也更加虚弱。
如此身体,再折磨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吧?
他若是死了,岂不更好!
只要他死了,大哥就能恢复以前那幅沉着冷静的王者气势,而不是为了一个人如痴似狂。
他,王怜花,最好就是死在这大海上!
31.
海风吹拂,船只平稳地行在海面上。
乌哭仍是直挺挺地站着,就算他面前是水天共一色的壮丽景观,也无法令他动容半分。蓝雪很无聊的往水里扔东西,不时回头望望紧闭的仓门。
那二个人就在里面。
她不敢接近那扇门,一步也不敢。
她发现一剑刺死王怜花,才是对他最好的解脱。
船仓的布置很简陋,几条木椅桌凳,一张木板硬床。
还有二个人。
唐天杭拿匕首刮着一枚银针,又凑到火上烤了片刻,慢悠悠道:“听说中原拷问犯人有108种法子,每一种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呢依样画葫芦,也学了几种,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他将银针在王怜花面前晃晃,道:“中原人用得是竹签,王公子身份尊贵,当然得用银针了。”说着抓起王怜花的左手,细细端祥,“这么美的一只手,我还真舍不得在上面扎几个洞。可谁让怜花你这么不听话呢,要是你乖乖的将图画下来,也不用受这个苦了……”
说音还未落,他就猛得将那银针往中指的指甲逢刺去。
王怜花闷哼一声:“唔……”
“痛吗?”唐天杭温柔地笑,“这才是刚开始。”他缓缓转动银针,将它一点一点往指肉中推进。豆大的汗珠从王怜花额头滴落,颤抖的嘴唇已没了半点血色。
“怜花,你叫都不叫一声,岂不太无趣了?”唐天杭打量着他的脸,忽然将银针刺进大半。
“唔啊——”王怜花惨叫。
“啧啧啧,连我看着都痛。”唐天杭将另一枚银针拿在手上,转动把玩着,问,“怎么样,想通了没,要不要将‘神威’画下来?”
王怜花盯着他,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
“休想!”
唐天杭摇头道:“我真是不明白啊。武林中人明明都把你视作毒蛇猛兽,你又何苦为了他们而受这份罪,值得吗?”
为了中原?
不,当然不是!
王怜花满是轻蔑的笑,我甚至可以对一个乞丐下跪,但绝不会对你唐天杭弯下一根手指!
唐天杭半眯起眼睛,残酷道:“看来怜花还是没想明白,那就让我继续好好招待你吧。”
第二枚银针扎进食指,一滴血珠渗了出来。
针在前进,王怜花的瞳孔转眼收缩,又转眼放大。
唐天杭饶有兴趣地欣赏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这银针的好处就是不会在身上留下难看的伤痕,怜花这身体我还没有享受过,要是变得坑坑洼洼,岂不太可惜了。”
手从他的脸滑下,抚过颈项,停在衣带上,猛的拉开。
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之中。
唐天杭眼中的火焰,更甚了。
“真是美丽的身体。”他的手覆上他的胸膛,如蛇一般游走起来。
“不……不,不!!”王怜花挣扎着大叫,手抓到一样东西,拼尽气力朝身上之人砸了过去。
咣当――
“啊——”唐天杭捂住额头惨叫。
王怜花的手中还握着一块瓷瓶的碎片,上面沾着点点血迹。
他死死拉着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唐天杭抬头看他,鲜血从额头流下,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他站起身,冷冷看着颤颤发抖的王怜花。
突然,他一把抓起他,把他扔到床上,抄起一旁的皮鞭挥起,狠狠抽下。
啪——
清脆的声音,让王怜花的身上绽开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你逃不掉的,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唐天杭制住他的手脚,整个人都扑上去。
一道寒光闪过。
脖间一冷,一把长剑架在了唐天杭肩上。
他压在几近□的王怜花身上,满脸□之色被从突如其如的长剑愕住。
身后,仿佛站了一只世间最凶猛的野兽,那杀气让他头冷到脚。
他缓缓回过头。
一个相貌普通、船工打扮的年青人。
但没有人会相信他是船工。
他站的很直,和剑一样直。
血红的眼睛,红的像要滴出血来。
剑在闪着青光,他眼底的愤怒比剑光更亮、更锐、更利。
王怜花突然大笑起来,胸口一震,一口鲜血喷溅到衣上。
“沈浪!”
唐天杭叫出了这个名字。
除了沈浪,还能是谁?
沈浪揭开人皮面具,露出那张阴郁铁青的脸。
他是个好脾气的人,非常好,想惹他生气就跟想让梅树长出桃花来一样难。
他也不喜欢杀人,他尊敬生命,同样也爱惜生命,大多时候挥剑都只是为了自保。
但现在,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
剑在颤抖,他的身体也在颤抖。
他没有说话,一句也没说,只是扯下床上的帘布裹住王怜花的身体,将他紧紧地按在自己怀里,一步一步退出仓外。
船工们躲在暗处瑟瑟发抖,蓝雪与乌哭的身体像石像般定格。
沈浪不断后退,一直退到船头,再无路可走。
下面就是海。
唐天杭嘲弄的大笑:“沈浪,枉你聪明一世,却偏挑了一个最坏的时机救人!”他解开蓝雪与乌哭被制的穴道,逼近他们,“汪洋大海,无边无际,你这是自寻死路!”
沈浪冷笑:“因为我必须出手。”
“你刚才应该杀了我,”唐天骸醯道,“这样你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沈浪很想杀他,比任何时候都想杀他。
但他不能出手,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正式和唐天杭交过手。
高手对决,胜败就在瞬息之间。
他不了解唐天杭,一点也不了解,如果那一剑杀不了他,那么王怜花将永远没有机会再逃离他的魔掌。
这个局,他输不起。
唐天挑眉看着他:“但是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对乌哭打了个手势,那山一般粗壮的身影快的像离弦的箭,往沈浪这厢冲来。
刀剑相撞,火星四溅。
乌哭硕大的身躯被震的直飞出去,撞到桅杆,那碗口粗的杆子应声折断。
唐天杭脸色一骇。
乌哭的能力他很清楚,他也认为自己同样了解沈浪的实力,二虎相争,就算不能赢,也定会两败俱伤。但一招,只有一招,乌哭就败了,败得没有一点还击余地。
但再快的剑,能快得过火药吗?
他轻蔑的一笑,从蓝雪手里接过一柄短筒火枪,对准沈浪的脑袋。
“把王怜花,还给我。”
沈浪低眉看了一眼王怜花,却是将他搂的更紧。
唐天杭手渐渐使力。
他喜欢杀人,尤其是喜欢杀强人。
所以他没有一丝犹豫,一枚铁弹从乌黑的铁筒中迸射而去。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沈浪的剑劈在甲板,船板赫然□,飞起的木头碎片击向唐天杭三人。他们下意识举手护住脸部,待碎片过后,船上已经没了沈王两人的影子。
海面很平静,只有几块木片屑子在飘浮。
32.
唐天杭看着水面□。
湛蓝湛蓝的水,波光粼粼,风带起的漪涟一圈一圈在船边扩散开来。
一个船工探出藏在货堆后的脑袋,小声说了一句:“那二个人……都跳下去了。”
唐天杭回头望向声源。
杀意徒然在眼底浮现,可怜的船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枚铁弹就已经钉进他的额头,整棵脑袋像西瓜般被炸开了花,沾血的脑浆涂了一地。
唐天杭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好像刚才自已轰裂的真的只是一个西瓜而已。
蓝雪看着他,低声问:“大哥,要追吗?”
唐天杭往枪筒上吹了吹气,吐出五个波澜不惊的字:“返航,回中原。”
他望向远方,问道:“沈浪有一个儿子,是吗?”
蓝雪应道:“是,不足四岁,目前在仁义山庄由朱富贵照顾。”
“我们就去仁义山庄。”
唐天杭拿枪指向海面,嘴里发出“呯”的一声,继而冷笑。
“沈浪,沈大侠,这次你又会选择什么?”
他眼里有了即期待又兴奋的光芒。
追逐是最好玩的游戏。
一个好的猎手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的猎物追至绝境。
然后绝望,然后死亡。
那才痛快!
——沈浪,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足以成为你致命的弱点,这场游戏,我陪你玩到底!
江湖藏不住秘密。
沈浪失踪之事像一阵风转眼就吹遍大江南北,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剑侠豪客,都拿它来作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
熊猫儿听了一路,也打了一路,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没有力气再去计较。
他发现这言论还分为二拨。
第一拨是“反沈派”,他们大肆宣扬沈浪弃明投暗,将要与东瀛妖人勾结夺我中原江山。这些人当然没少挨熊猫儿揍。
这二拨就是“挺沈派”,他们坚信沈浪为人,说他为保武林安危支身犯险,实乃大侠风侠、英雄楷模!遇见这些人呢熊猫儿就与他们称兄道弟,来个不醉不归。
听多了,看多了,现在反倒也平静了。
连那些素未相识的人都这般肯定沈浪的为人,他这做兄弟的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
他更担心的是朱七七。
距离仁义山庄只有二天的路程了,她比刚出门那时瘦了好几圈,这会坐在茶寥里,一个馒头扳了半天,掉了一桌的面屑,却是一口也没吃进肚子。
“七七,你不要这样。”熊猫儿拿掉她手里的馒头,又重新塞给她一个,“沈浪在信里不是说了吗,他一定会回来找你和清儿的,你现在这副模样要是让他知道了,该是多担心啊。”
朱七七抬头看了他一眼,呆呆地问:“他真的会回来吗?”
熊猫儿一拍□道:“会,当然会,我保证!”
朱七七很努力地咧了咧嘴,挤出一丝苦笑。
“大哥,你拿什么做保证?你了解他吗?不,其实我们都不了解他。”
熊猫儿怔了怔,问:“七七,你怎么说这话?咱们三个人共了这么多患难,哪能不了解对方呢?”
朱七七只是摇头,邻桌几个人的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男甲:“你们说少林方丈这次广发英雄贴邀天下英豪在九月十三同会少林寺,究竟所为何事?”
男乙:“这还不简单,自然和沈浪脱不了干系,他与王怜花同时失踪,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男丙:“听说连朝廷都派人参加了。”
男乙:“这朝廷不是一向都不管江湖事纷争的吗,这次怎么……?”
男甲:“所以说今次武林大会,绝非等闲。”
男丙:“咱们只管去看热闹就成,管他那么多呢。”
男甲:“说的是啊,他们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咱们可得留着这条小命吃酒喝肉,要是搭上了就太不划算了。”
三人举杯大笑。
朱七七突然站起身就走。
“七七,你要去哪?”熊猫儿掏出银子放到桌上,追上去问。
朱七七说了二个字:“少林。”
熊猫儿道:“清儿怎么办?”
朱七七停下脚步,沉默片刻,道:“清儿在仁义山庄有爹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熊猫儿无奈道:“那好吧,我们就去少林。”
他长叹一声,抬头看向天空。
天下人都在赶着去少林,那沈浪呢?
沈浪,你又会在哪?
沈浪在荒岛。
荒岛就是没有人烟的岛,不过现在有了。
抱王怜花上岸的时候,沈浪的四肢早已经没了知觉。
脚才踩在陆地,他就一个跟头栽到地上。支着手不让身体压到王怜花,颤抖着站起往山间走去。
天已经暗了,地平线正在吞没夕阳最后剩下的一点光亮。
未染人迹的丛林枝叶密布,呼啸而过的风如同野兽的嘶吼,在树间盘旋的。
沈浪还是幸运的。
因为他发现了一处山洞。
天然的洞穴,外面垂挂了许多藤条,在确认没有野兽的足迹后,他才放心走进去。
王怜花已经失去意识多时了。
失温的身体,苍白的脸,若不是那仍在微微起伏的胸口,沈浪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将王怜花放上去,又在洞口折了一些干树枝,用老祖先流传下来的、最古老的法子——钻木取火,点着了柴堆。
他已经很累了,累得好像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自己的。
但他只是稍稍休息了片刻,就将王怜花扶坐起来,手掌抵在他后背,将真气输入他体内。
火光很温暖,沈浪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又迅速隐了下去,变得愈来愈白。
人都有极限,当体能无法乘载负荷时,身体就会像没了根基的房屋,转眼轰塌下来。
沈浪已经到了极限。
心脏无法承担这种压力,剧烈的疼痛刀割般占据身体,胸口一震,整个人都往后摔去,一口鲜血喷到地上。
王怜花斜斜地倒下。
沈浪还未来得及喘气,急忙伸手接住,掉进怀里的身体已经有了温暖的热度。
将他放到地上躺好,撑着石壁摇摇晃晃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揉着额头好不容易恢复视力,才晃悠地在一个角落坐下,闭目调息。
漆黑的夜里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分外苍凉诡异。
33.
王怜花听到了鸟叫。
清脆的声音,似跳动的音符,从遥远的梦境传递至脑海,让意识逐渐清晰起来。
睫毛轻颤,眼睑向上缓缓掀起。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沈浪。
疲惫占据了那张原本应该英气勃发的脸庞,一种精疲力竭之后的苍白铺满眼角眉端。
有阳光跳耀,丝丝缕缕探在洞口。
鸟儿欢快的叫声仍在继续,和着那明媚的金色,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很真实。
一切,都很真实。
支着手想撑坐起来,受伤的指尖触到尖砺的碎石,痛得他惊叫一声。
沈浪就在那一刻醒了。
执住他的手用衣袖细细擦过,抬眼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王怜花不去看他,目光只停留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静静地抽回,转过身去。
很平淡地说了一句话。
“沈浪,我想洗澡。”
沈浪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应了一声。
“好。”
山腰就有一处水潭。
水面清澄如镜,只几片落叶飘浮游荡。
树影婆娑,阳光在枝桠间流连,将四周修饰的分外安详。
沈浪将王怜花放在池边,看他踉跄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水潭中央。
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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