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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画——by柚子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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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回答我?!”
“我……没事……”
……
SAMUEL完好无损,我那室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背部被热汤灼伤,耳部被我发向SAMUEL的飞镖打中,入肉三分,流血不止……我觉得室友给了我不常见到的一个姿态。我在这里过的第一个节日最大的收获是:苹果的气味令我猝不及防。
第二天,SAMUEL跑到宿舍跟我说:被你打了标签的FUJI APPLE以后还怎么拿到市场上去出售。
我瞄了一眼趴在床上的FUJI APPLE,那脸色跟桌子上水果盘里的FUJI APPLE没什么两样。
退出幸村的日记,不二回到翻译的工作上,手却不自觉的抚上耳朵,感觉到真的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到了今天还是有迹可寻的,在你身上一点一点地找到自己未知的一些片断。
我突然跟切原说起想出去喝杯咖啡,他就把我带到一处叫DOUTOR的咖啡馆,进到里面才发现环境一般,很大众化的,问题是里面允许客人抽烟,这点相当的不雅,当下对这家咖啡馆的印象打了负分,哪怕据说它是日本最有名的咖啡馆之一。
“味道怎么样?”小海带问我。
“能喝。”看得出他很喜欢在这里喝咖啡。
“能喝是什么意思?”小海带很敏锐觉察我在应付他。
“可以喝的意思。”不好直说这里的环境太吵,烟味令人厌恶。
“……”
没有理会切原的明显不悦,这里几乎人人腾云驾雾,那烟雾熏得我的眼睛发痛,痛得直想流泪,咖啡也没怎么喝,等切原喝完就离开。他把我带到网球场进行最近才开始的绅士运动,意外发现我的球感还不错,看来我以前是很擅长这项运动的。每次在球场上都能看到切原打从心里对网球的喜爱,他显得很开心。我想,或许SAMUEL也像小海带这样的可爱。

一个天才的日记(七)

我在某艺术品拍卖公司当临时工,对整个拍卖流程并不关心,只参与修复一些作品的某一环节的工作。又或者复制一些客人指定的作品,复制是最常有的工作,通常是一些名家的作品,这对我来说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事。我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自从我意外挂彩后,利用空闲时间在外打工的工作就改在宿舍里进行。每天室友给我上药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不一样,除了不自然外还有点说不出的别的东西。
最近楼下那位来自意大利的帕迷经常练习OSCAR WILDE的剧本,我没有心思去捉弄他。OSCAR WILDE这位“爱尔兰的绿孔雀”的作品之一——《狱中记》我最近经常放在手上,前些日子也常看他的童话。今天特别向帕迷借了一部有关WILDE的电影,在播放的时候我那室友在给我的后背上药,整个过程基本上无对话。
虽说在看电影时保持沉默是最基本的礼貌,可随着影片剧情的进展我开始觉得没有必要保持那最基本的礼貌。特别是这最基本的礼貌会让我觉得冷汗直流,我怎么就忘了跟帕迷说我想看的是另外一部片子,而不是这部以演绎WILDE的BL史为主的片子。这部片子我老早就看过了那内容还记忆犹新,开始是他跟ROBBIE ROSS的BL启蒙,那OX情节之前一个人看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呐,还真有些让我心惊肉跳。
这些在尺度上完全不及家乡某些片子的万分之一,在此我不是故意要拿家乡的某些片子跟这部荣获金球奖的影片相提并论的。可看看我现在是什么状况,赤裸上身趴在床上,我那室友坐在床沿给我擦药,我们的宿舍不是很大,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电影里的男男之间支离破碎的呼吸声,要是没有本点胡思乱想也是说不过去的,这种沉默尴尬真希望有人能打破。
我的眼睛盯着屏幕,不敢回头看给我上药的那人是什么表情,生怕被你看出了些什么。
过了WILDE 跟ROBBIE ROSS的那段就进入到正题了,就是他跟BOSIE的相遇,这个影响了他后半生的年轻男子,天才如WILDE最后还是被送进了监狱。很多人都说BOSIE一无是处,可在一无是处里面爱尔兰绿孔雀也能发现美,情感的东西喜欢上就是喜欢上,哪里还有工夫去研究也有阿波罗的视线也看不到的阴暗面。对唯美的追求我也向往,而现实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在创造的过程中尤为明显,无论重做或翻工了多少遍,还是达不到理想的效果,那很令人沮丧。追求唯美得付出很大的代价。
没多久就到了WILDE跟BOSIE的热烈沸腾的画面,我的脑子里开始浮想联翩。那平时不定时出现的小屁孩要是能在这个出现就好了,缓解一下这不好描述的气氛。虽然平时从不祈祷的,也不由得念起来:SAMUEL,SAMUEL在哪里,你在哪里……要是你能出现我就决定同意你之前生日的时候提出的我绝对不同意的要求。还有哪,我说楼下那位帕迷,现在正是需要你一展技艺为相邻舍友献歌的重要时刻哪,今天怎么就不高歌了呢?唱吧,唱吧,你要是唱了我就下定决心去向你学习意大利语,每星期至少让你品尝一次我亲手做的饮品作为谢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觉得这时间使用的是龟速前进。我那种祈祷乌龟能快跑的心情超越一切,等待着,等待着,感觉特别漫长……
由于这样那样的胡思乱想以至幸村点了我的名好几次我才察觉——
干嘛?
扎绷带。
我自己来……
你确定你能。
其实有哪次是我自己包扎的,都是你充当护士角色的。这次感觉特不自在,你温热的气息不停地传过来。我背对着你,感觉就更为强烈,还在这么冷的天,我身上没有外套,明明白白感受那温热的气息实在令人着迷。在你将绷带缠到我身上的时候,你的头发不经意扫到我的皮肤使我找不到词语去形容那滋味。相信那一刻我的脑子经历了暂时缺氧的状况,那样的气氛,我若不去联想点什么是不对的……
再来就是楼下传出了GUSTAV MAHLER的《第五交响乐》,那家伙终于回来了,这古典音乐还真不是一般的应景。
“FUJI APPLE,这么快就开始不分你我啦。”正当我沉醉于联想的时候就跳出这么一个声音,清脆有力地打断了我脑海里的这些有的和那些没的,这声音来自于我最先祈祷出现的那人口中。
“很快么?”我觉得不是很快……吓?对这突然而来的想法感到惊讶,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小屁孩铁定是误会了,从他那角度看过来我跟室友确实暧昧。马上转移话题,“SAMUEL,有什么事?”
“原来你们在看这部片子呢,还真会挑。还有《第五交响乐》作为配乐,听说同性恋们在殉情之前都爱听这属于同志的音乐……”
“你到底有什么事?”这孩子又发挥他那丰富的想象能力了。似乎这孩子出现就没好事。至于楼下的那位的表现令我不甚满意,下决心以后要好好“感谢感谢”他播放的插曲。
“就是明天你们系的男子网球双打比赛我会去为你们俩加油的。”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我不记得自己有去报名。回头给了室友一个质问的眼色:是你给我报名的?你摇头否认,不过一副欣然接受事实的表情我就没有多问。问题是我那挂彩的背部影响水平发挥也没关系么?
图桑城
幸村把柳让进屋里,在吧台前冲咖啡,动作娴熟流畅。
“美式咖啡,谢谢。” 柳莲二毫不客气的指名要喝什么,随意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子坐下,目光一直放在幸村身上没有移开。
嗯,美式咖啡?想鱼跟熊掌兼得么。幸村没有抬头去回应柳的灼热目光,半杯开水加上半杯咖啡,一杯美式咖啡就冲好了,把咖啡轻放在柳面前手还没有离开杯碟,柳那急切热情的手就迫不及待的伸过来想抓住幸村的手,幸村眼明手快迅速自如地收回端咖啡碟的手,转回去冲自己的咖啡。
“……如果是说那个人的事,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柳莲二,这位昔日的好友在MIT毕业的时候就去了我母亲的公司,进而爬到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这么些年以来我们之间并无任何联系,他看我的眼神依旧不变可彼此的立场早就不同了。
“那个人请你回去。”
“说这事的话你请回吧,不送。”
“……”柳没有想到幸村的态度会这么直接。
幸村一边冲泡大吉岭,一边准备ESPRESSO,并把杯子进行温杯处理。“这杯咖啡名叫鸳鸯咖啡,冲泡大吉岭的时候不能超过三分钟,不然苦涩了的味道就会大打折扣。大吉岭和ESPRESSO的特性一个温凉一个燥热,但搭配起来则是刚刚好的,若是再往里加入美式淡咖啡的任何一方都是大大的不妥。”
“既然如此一起都喝美式淡咖啡不就行了。”柳喝了一口,即使少了温杯这一步骤也无损什么,只因这是你泡的。
“不好意思,你那杯我刚刚忘记温杯了,在味道上有所缺憾真是不好意思。想换一杯的话请自便。”
柳是傻瓜的话才会相信幸村记性不好的说法,而且他也不认为幸村会出现这种失误。摆明了不想让我介入你的生活,是“你”的,绝不承认是“你们”的。
今天是周末,答应了姐姐要回东京的家去吃饭。关门前停顿了片刻,出神地望着大厅里的蓝,绿,黄,红这四色,神奈川的这个家很清冷,空气似乎都是凝固在某个时空的,总觉得是少了些什么。也许是我的错觉罢了,跟他们打完招呼就独自上楼去,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参观过我的房间。这个东京的家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很温暖有人气,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是暖的。
在我的房里看到了一幅青色的画,上面什么人物图案都没有,就是纯粹的青色。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画心情有些喜悦,转到画的背后,上面写着作画的地方是马德里,作者是我的名字。原来是我画的,从画上可以感受到我那时一定很开心,可是为了什么而开心呢。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开心也没有什么不开心,平静无波的过着每一天。
不二由美子站在不二的房门,透过门缝看着这个弟弟,周助和裕太这两个孩子,我总是对前者放不下心,这个孩子心思太细,情感过于细致,从不把心事放在脸上。心里藏着太多事的人,灵魂难免陷于沉重,灵魂太重又怎能自由的飞翔。现在又发生了失去记忆这样的事情,没有过去,只有现在与未知的未来。对你来说是幸还是不幸,也无从说明。
周助,姐姐希望你幸福。这点从未改变。
现在让思绪回到过去,自从你去英国留学以来一直没有回家。你在西班牙念书的某个假期突然回来了,带着那幅画一同回来。我一看就明白了,无论是看你还是看画。
那一次还在家里公开说明要跟一个同性在一起,你是为了说明这个才回来的。对于这样的举动,我一点都不诧异,觉得这才是你,你从不逃避任何问题,哪怕会遭来一片反对的声音。你是如此忠于自己的内心。
父亲母亲听到了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反对,甚至放话停止你在西班牙留学的经济证明。在西班牙留学可不像去美国那么容易,有在美亲戚担保就可以了。需要个人的或家人的经济来源支持,学生个人在西打工所得的收入不能作为经济证明。
那一整个漫长的假期你还是一如往常的笑着,笑得惨谈,笑得意味不明,笑得只剩空洞。你忙碌着,忙着做翻译的事情,每天早出晚归,吃饭也很随意,吃完了又马上回房继续笔译的事。靠着作翻译挣的钱作为个人经济来源,不让自己有停下来的机会,看了我就难过。
“周助,休息一下再忙好吗?”
“姐姐,我恐怕不行呢。停下来我就会有时间去想别的……”
你那个时候感到痛苦吧,连平时爱吃的芥末都让你觉得难以下咽。我自然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私自把你送到机场,让你飞往最想去的地方。说服父亲母亲的工作就交给我来做,送走了你之后,回来继续埋首于塔罗牌中,因为我深深明白送你走是对的。
现在也是这样,虽然你不记得以往,可你的味觉还活在以往,吃饭的时候看着你对不小心吃到的芥末而皱眉,多么诚实的味觉,多么诚实的表露在脸上。父亲母亲也不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只要你平安无事的回来就好,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芥末是什么颜色的?青色的。青鸟也是青色,失去了幸福,芥末青对你还有什么意义。
姐姐现在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想看到你吃起芥末眉开眼笑的样子,虽然照情况看来是渺茫了,却依旧心存希望。对于你的事我已不再做任何占卜,因为每次占卜的结果都是一样,结果是怎样的我不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得你自己亲自去经历去体会那结果,那结果很有可能不是我所占卜的结果。由衷的希望我的结果不是你的结果。
不二由美子轻叩两下房门,提醒不二吃饭的时间到了。
吃完饭不二在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切原来接人,回去之后不二就窝在画室里,专心地想画出他在东京的家里看到的那种青色,却怎么也画不出来那个效果来,不是太浓就是太淡,又或着色不均匀,好不容易颜色对了,可感觉又不对没有那给人以愉快的效果。
反复思考后决定不如问问幸村吧。幸村难得地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在我快要以为对方已不在线上的时候,幸村缓缓地说:让切原天天吃芥末,看着他吃灵感就会出现的。
接着又是长长的沉默,沉默过后你又缓缓地说:那青色换了现在的我也画不出来……
把那海带头招呼过来,问:“我有没有画画的天分?”
“你有没有画画的天分我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有打网球的天分,而我要证明的是我打球的天分在你之上就可以了。”海带头很认真的回答,看得出他很想跟我打一场球。
“幸村说让我天天看着你吃芥末从中找寻画画的灵感,你觉得可行吗?”
“绝对不可行!”海带头用手比了一个叉叉的手势。
“他又说你要是觉得不可行,就把你送回真田身边继续深造,以便将来让你去欧洲市场一展所长。”不二在深造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绝对可行!”
吓,回真田身边?!切原脑子里开始回想起在真田的铁血政策下的既精彩又令人难以忘怀的生活了,那样令人难以忘怀的精彩实在不想再去体验。把不二周助和真田弦一郎放在天平上来比较的话,前者实在是好太多了,当然指的是在前者失去记忆后的情况之下。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切原最后得出了“绝对可行”的肯定回答。
我轻笑,海带头的反应真有趣,随即收起笑容,幸村,谢谢你,把切原留在我身边。想必这海带头平时也给你带来不少乐趣吧,而今你却把这乐趣放在我这里,切原的存在让我感到这似乎凝固的空间里仍有一些灵动的气息。而此刻你的身边又有谁来陪伴,谁又成为了你的乐趣。我对自己一无所知,对你也是一无所知,这种“无知”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没有人能给我答案呐。
既然没有人能给答案那就自己把答案找出来。晚上继续在画室里调配那青色,等待我的依然是不成功,无意间打翻了洗笔的水桶,在我准备马上清理的时候发现水迅速向地面渗透,地板下面是空的?这个想法使我发现了另外一扇门,地下室的入口。推开那块地板迎面而来是尘封已久的空气,伸手去摸索灯的开关,发现坏了,年久失修吧,我想。
决定带上照明去地下室一探究竟,顺着旋梯蜿蜒往下走,一股不知名的腐烂潮湿的气味越来越浓烈。令我想立马掉头往回走,可强烈的好奇心制止我往回走 。顺着手中的灯光发现室内的很宽阔,从目测看来比上面的画室大了一倍,四角都有烛台,把烛台里的蜡烛次第点燃。地上一片狼藉,石膏雕塑随意躺在地上,身上布满灰尘看不清它们的本来面貌,其中有一座人像雕像有一个成人那么高,扫了一眼是女的。视线移到墙上,多数是油画,画风看起来都差不多,不理会画上的灰尘将画取下来翻看背面有S字样。S?是作者吧。是不是这里所有的画和雕塑都是S的?又去翻看了其他的画,也是S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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