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刺——by白蜡虫棵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像个傻帽一样......以为你不会计较身份......一辈子把我当弟弟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修宁望着弟弟秀气的眉头像波浪般纠结成一个团,他好想伸手去把那苦不堪言的眉头抹平,就算得不到谅解,但也请你相信我从来没鄙视过嘲笑你.
兄弟两人双双沉默之际,罗依依倒是手里捧着一大推食物和水果叫嚷嚷地踢进病房,找块空地方丢东西,再抹抹辛苦劳累的汗水,心满意足地拍拍胸脯:[看,我买到许多好吃的,全是修宇喜欢,水果也是新鲜上市,店铺大叔还给了我个优惠价呢......][咦?]察觉到微妙生硬的气氛,罗依依左右不是好说话,东张西望找空瓶子放刚买回娇艳欲滴的鲜花,[有空瓶吗?这百合花开得正旺,得好好照料才是,兴许还能留个七八天.][依依!]修宇制止,一把拉女友扑进自己结实的胸怀,罗依依倒是不慌不忙,拍拍男友的后背,笑道:[你撒什么娇,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多大的人.好啦好啦......快放开啦......没见到你哥哥在看吗?][无碍.]亚修宇伏在罗依依芬香的发丝间稍许平静,虔诚地将唇轻轻吻在女友乌黑的长发上,深深叹口气道:[依依......我过18岁生日的那天去登记结婚......怎么样......]顿时病房里一片沉寂,修宇愣神,抬头却是见着罗依依泪流满面.
[依依?][没事,没事......]罗依依笑嘻嘻大把大把擦去面容欢乐的泪水,哪知道是越抹越多,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事情呢......不就是你打算跟我结婚......结婚......哈哈哈......丑样又被你见到了......哈哈哈哈哈......结婚......修宇要和我结婚......结婚......]乐极生悲,喜极而泣,四年的等待,终换来一个女人大声的哭诉.
却不知,罗依依身后的亚修宁也是满面的咸涩苦楚,只不过他躺着背对即将结婚的一对青年男女罢了.
开车回去的一家三口,亚丽丽甜甜地躺在唐知茉的大腿上做着童年时光的美梦.唐知茉会心一笑,细细替女儿整理鬓角的发丝,亚修宁目视前方,余光瞥见妻子和女儿的温馨画面,心底是一阵的欣慰.他有着贤惠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女儿,家庭条件也属于中产阶级,工作虽然繁忙,但自己能抽出时间一定会努力陪着家人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缺少母亲的照料,再加上又要一手领大弟弟修宇,亚修宁对妻子特别的依赖,仿佛就像找回多年失去的珍宝,当他第一次见着唐知茉,就感到一阵的躁动.
是她,就是她了!
[修宁?]妻子抬头瞧见丈夫发愣,皱眉头推推修宁劝道,[你在开车呢,发呆也不是这个时候.][啊!忘了忘了.]加大马力,修宁继续仔细当他的司机.
[最近是怎么了?老是走神.]唐知茉轻拍丽丽的后背,温柔而有节律,[是不是工作很累?爸爸他也不知道找个轻松的业务让你做,净是斤斤计较.][爸爸他也是对我寄予厚望,]修宁心里是一摊子苦水,却是无法向妻子吐诉,[要不是唐先生出手帮忙,恐怕现在我还只是混个小小职务.哪里还提能够养活一家子.]唐知茉听修宁对父亲万分感激,满意点点头:[爸爸既然看好你,那就要努力工作才是,等到将来他退出董事长部,后继的自然是......][啊!听说公司最近在招聘新人?]修宁不想谈论这个敏感的话题,他连忙扯开,轿车轻微有些颠簸,丽丽从梦中惊醒,唐知茉一把抱紧丽丽努嘴抗议:[你开车能不能稳些,吓着孩子了!][没事没事.]仿佛是自我安慰,修宁的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刚才说到哪儿的?招聘新员工......][公司的事又不是我管,我哪里知道什么.][听说爸爸很是看好?][哦!你是说那个高材生吧?爸爸多次跟我提过.]唐知茉捏捏太阳穴,努力回想,[好像是从重点财经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就拿到博士学位的一个家伙,哎,他叫什么来着的,才进公司就创下丰功伟绩......爸爸他老人家明明对他赞不绝口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修宁苦笑,唐知茉的父亲把自己安排在冷门的科部,虽说是堂堂的科部部长,却远远比也不上主门科部的小小新员工.
[他老人家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你莫放在心上.]唐知茉听出丈夫口中的怨气,假笑安慰道,[年轻人办事毛毛躁躁,搞不好没过多久还是一样的跳槽,小庙宇容不下他这尊大佛,天高任鸟飞,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谁也不会拦着他不放.]亚修宁冷笑,继续开他的汽车,任凭妻子在耳边叨咕.
记得修宇和罗依依结婚的日子就定在他满18岁的生日那天.姨娘沈乃馨催过无数的电话,亚修宁就是死也不接,从出院后修宁跟修宇的关系就闹得很僵,两人几乎之后就没什么交流,修宁住在修宇家如同上监狱般无比痛苦.倒是罗依依越发和蔼热情,这也许就是即将结婚的女人所带来幸福感的产物.修宁不能接受,他也承受不起.
[亚修宁!你个臭小子!]沈姨娘终于接通修宁的电话,开口就是一顿臭骂,[老娘打了这么多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是不是想让我找上门来揍扁你!][姨娘......]电话筒子被修宁捏得死紧,[修宇的婚礼我就......不去......吧......][这是什么混账话!]沈乃馨吼道,[你小子犯贱啊,你弟弟的婚礼都不来像什么样子!][我不能去......]修宁在电话旁无声泪流,因为我一旦看见他们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我会控制不了自己而去杀了他们的.
[听着,亚修宁.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沈乃馨换回平稳的语调,她察觉修宁在话机里颤抖的声音,愁眉叹气道,[混小子,你自负的症状太严重了.不好好根治是不行了.][姨娘......]修宁捂住嘴巴苦苦抑制自己的抽泣.此时的他好想好想痛痛快快地大哭,哭的让自己心灰意冷,让自己撕心裂肺.[姨娘......我......我......][傻小子......]抽出一包烟习惯的叼出一支,沈乃馨轻轻点起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萦绕不得飘散,[找个好女人娶她做老婆不就得了,省得心烦意乱.你是在走深渊,亚修宁.泥泞一旦栽进去,想拔出来,哼哼,难啊......][......][讲个故事给你听,小孩.]优雅弹弹烟灰,[从前有个呆呆的小女孩,她不知道世界分好人与坏人,好人喜欢她,最后她却傻乎乎喜欢上一个坏蛋,就算坏蛋怎么骗她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找好人来帮她教训坏人,更不要提喜欢上好人了.哼哼,很傻是吧.好人却也像个傻帽一样一心一意等她转身找到应该属于自己的人.结果,小女孩活活被笨死了,好人还是没等到她的爱......][姨娘......][哼,轮不到你来安慰!]沈乃馨夹住手机凝视一亮一亮的烟火星子,摇头轻笑,[真不想跟你划到一个层次来,像我们这样的异类卑微隐蔽活在这个世上,你说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结.][我不知道,]亚修宁否定,[我不是,我不是,我和你不一样......][那是哪位在电话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子][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话那就去找个女人结婚啊!亚修宁!]沈乃馨听见亚修宁一再地自欺欺人,恼火的她是一把一把的愤怒燃烧不止,[以后别再和我们见面了,逃的越远越好啊!臭小子!滚回你老家!滚回你开裆裤子里一辈子当小孩!]被沈姨娘一顿臭骂,却无法改变修宇即将协同罗依依步入婚姻殿堂的结局.亚修宁苦苦挣扎,一丝一毫从没想过争取二字.[也许对修宇而言,我的缺席反而是好事呢!]修宁傻傻的边哭边笑,[我都断绝跟他的兄弟关系了,还凭什么资格微笑着送给这对新人鲜花与祝福的拥抱.][姓亚的!]沈乃馨在电话一旁深吸一口,[老娘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爱来不来.修宇跟依依的婚礼今晚准备在天成酒店,7点二楼B厅.他们的朋友很多,少你一个没得差!哼哼......]算是对我的鄙视吗?亚修宁擦擦湿嗒嗒的镜片,轻轻将话筒往话机上一挂,忙音嘟嘟嘟立即切断姨娘喋喋不休的通话.顿时耳根一片清净,死寂地又让人不住战栗,干涸的眼睛早就酸胀难以睁开,亚修宁眯出一条细微的眼缝儿,罅隙的光线刺眼扎人,修宁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腹部绞痛难忍,面色惨白,却是直直昏倒在电话亭边.
[修宇,这是老天爷安排不让我去啊......]
恍然一梦,醒来的亚修宁不知道现在到底活在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梁滑落,他轻轻一抹,满手冰凉的液体黏糊倒胃.皱皱眉头,胃部一波一波翻江倒海,掀起修宁压抑痛苦的熟悉感.
[那次差点就胃穿孔了呢......]他记起最后的诊断结果,[沈乃馨姨娘来看我时立即就挥了一巴掌.从此就再没见过她老人家了......]顾名思义,亚修宇跟罗依依的婚礼,修宁并没有参加.
之后的几个月,修宁的日子却是最为淡定安平,没有别人的干扰,没有感情波浪的起伏,仿佛修宇依依姨娘他们都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不见了.他时不时就寄钱回老家,老爷子也是眉开眼笑夸儿子渐渐长了出息.不过亚修宁人生最光彩的时候是他考研成功,并且应聘到唐知茉父亲公司门下.
第一次见着温文尔雅的唐知茉小姐,修宁的心就扑腾扑腾蹿个不停,兴许是受他的傻小子样感染.两人渐渐走进,交往,相恋,一切的一切是那么顺其自然.自然到亚修宁开始怀疑曾今为修宇感情的付出倒底是值还是不值!
[我曾今爱过他吗?]夜晚,亚修宁喜欢站在阳台静静远眺,望去一片的都市霓虹,汽车穿梭不停,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光线.晚间气息潮湿,星月朦胧,或许他的眼睛从来就没凝神,散光般痴傻看着楼下的行人来来往往.[我的确曾经爱过他吗?哈?]点上烟头,吸得不伦不类,他一把被浓烈的烟灰呛住.咳嗽不止,直至眼泪股股掉落,黄豆般砸在阳台窗边.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咦?]妻子迷迷糊糊听见丈夫咳嗽的声响,揉揉惺忪的睡眼喃喃起身,[都几点了,还不睡......][你睡吧,还早呢.]修宁未转过去,食指与中指所夹的香烟一点一点的燃烧,[冷空气飘过来了......]就在亚修宁事业有成,恋爱有成的季节,他弟弟修宇似乎日子过得并不顺畅.
[因为生意做砸了,修宇不得不赔偿人家的损失.我们把房子卖掉还是不够,他又去地下钱庄借钱,结果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天不还债,钱庄的人一天就会找上门来,修宇他,修宇他都被那群强盗揍得起不了床......他们威胁我们一个星期后一定要把钱还清,不然,不然,不然......]当亚修宁见到罗依依挺个大肚子跪下求他时,他是完完全全的没想到.
[救救修宇吧!修宁哥!他们真的会要修宇命的!!!!!!!][你先起来好好说话.]修宁去公司上班,罗依依竟然会突然的出现在公司门口.接着就有了上头那段令人震惊的话语.修宁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依依臃肿的肚子,他心底一下一下的刺痛,难以舒缓,[修宇倒底欠了钱庄多少钱?你慢慢把事情的原由经过说来我听听......][自从我们结婚后,修宇就跟着他朋友下海,虽然我不清楚他倒底做的什么,但肯定不是正道的交易往来.以前修宇一旦接了他朋友的货就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也从不让我晓得.前些日子他朋友受了伤,修宇代他接货,哪知道却是被人暗算,货被其他家伙劫走,修宇还遭了一顿毒打......呜......可怜我们交易没做成,上头就怪罪到修宇和他朋友头上.修宇朋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怜我们不得不偿还那笔赔金.谁知钱竟然会这么多......就算把我们全卖掉也不值它一半啊!!!!!]罗依依抹泪痛哭,修宁看在眼里却是一阵的快慰.他摇头压抑这种不道德的思想,好心扶着依依坐在松软的沙发上递上一杯安神的清茶.
[家里欠债累累,我们没有出路了就四处求人帮忙,可是修宇那群酒肉朋友竟也是见死不救的家伙.个个躲我们像躲老虎一样......患难见真情,患难见真情,见真情哈......][姨娘呢?]修宇不解,[你们没找过姨娘吗?][姨娘她......]罗依依迟疑了半天,才战战兢兢说道,[修宁哥你莫要生气,沈姨娘其实早在半年前去世了......是她不让我们说的,她想安安静静一个人长眠......]竟会如此!竟会如此!
亚修宁长叹,一时间没站稳,趴在桌边,恍恍惚惚感叹:[没想到姨娘这么强悍的人也会生老病死......][她得的是急性脑溢血,突发身亡.]罗依依抹泪,[不过她临死前却是很安稳,还笑着喊什么乃温,乃温,你终于来接我了......][沈乃温是我母亲的名字......]亚修宁终于经不起打击,痛哭流涕,[姨娘,姨娘,姨娘,你竟然就这么抱着遗憾走了!][请节哀顺变.修宁哥.]反倒是罗依依劝慰修宁,她大腹便便的站起来轻微拍打修宁的后背,[姨娘走后遗产一丝一毫不曾留给我和修宇,全被她捐给了孤儿院.我们觉得这么做很好,也不会有一丝的埋怨,哪知道现在是这么一种状况了......][你们还欠多少.]亚修宁终于开口说出罗依依最为期待的话语.
[30万.]依依愁眉苦脸,顿时又是一阵的愧疚,[我知道这个数目对于你来说是个不小的压力,不过我们是真的掏不出一分钱了,我来求你是遭到修宇的反对,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死也不想见你.怕是梁子结大了.你们之间就算再怎么间隔也好歹是兄弟.所以我是迫不得已厚脸皮来,修宁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修宇是你弟弟的份儿上也该出把力......]正因为我不承认他是我弟弟,才会闹得这么僵持.亚修宁苦笑,点头答应道:[钱的话我尽量想法子,不过你不需告诉修宇.五天后我们再联系.]钱有了来头,罗依依的脸色终于有些红润,她激动地握紧亚修宁的双手感激得难以言语.修宁瞥见依依愈发挺大的肚子,愁绪像抽丝般纠缠.
[快要到生产期了吧......准妈妈就该好好在家休息.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便是......][嗯.谢谢你,修宁哥.][哪里的话.]亚修宁真的好想哭,[你是我弟妹,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送走罗依依,亚修宁就陷入为钱挣扎的沉思中.要他一个小小新员工掏出30万,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他不得不找唐知茉商议.唐家大小姐笑得和煦春风,一个电话下去,钱就直直拨进了修宁的账户.
[怎么会有这么多!]亚修宁不死心捏捏手心,[你倒底是什么来历?][哎?]这回换做唐知茉吃惊,继而是眉开眼笑地拥抱住心爱的亚修宁,笑呵呵说道,[原来你的爱不是建立在身世背景上,我的眼光果然没错.......][怎么回事?][没什么......我很开心罢了.]唐知茉轻轻摘下修宁脸上的眼镜,仔细观摩他秀气英俊的脸庞,更是主动吻住,甜甜的味道在修宁的嘴里化开,他第一次感觉女人这种生物奇妙之处.软软的酥体,甜腻的香味,以及高潮时娇弱的呻吟.一切是那么生疏新奇.所以当他和唐知茉那晚上上床后,却是一点也没有嫌弃之说.
[我不是同性恋.]他赤身裸体抱头沉思,[我能跟女人做爱,我不喜欢男人的身体......可修宇,为什么,我就是放不开你......原本都打算忘掉的说......]他一个抖擞,栽在洁白的被单里抱紧唐知茉滑腻的酮体,像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般黯然入睡.
五天后,亚修宁遵守与罗依依的约定,二人在修宁公司旁的一家咖啡厅相见.
[钱我都准备好了.]修宁将一张支票轻轻递给罗依依,依依凌乱的发丝显得很是憔悴,更为显眼的青眼眶让修宁感到吃惊,[怎么被人打到眼睛了.][不碍,不碍.]依依苦笑遮挡自己的伤容,[修宇这些年的脾气起伏不定的,我都习惯了......][他竟然敢打你!][都说不碍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修宁童年的记忆像幻灯片一般来来回回播放.先是父亲揍打母亲,粗俗斥骂母亲是贱货,接着女人细长的头发被一把拎起,用额头撞击墙面.鲜红的血液在修宁幼小的心底挥之不去.弟弟修宇的大声哭喊,父亲再是兴奋地将自己小儿子按在地面用短凳摔打.
[爸爸......不要......妈妈......救我......哥哥......救我......]修宇,我......我好怕,爸爸看上去好可怕,我,我不敢......
[哥哥救我......好疼......好痛......]修宇,哥哥我也怕疼痛......哥哥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行......
[妈妈,妈妈,我好怕,好怕.]躲在墙角的修宁颤抖向母亲望去,母亲的长发浸满了鲜血,她一抬头,双眼流出殷红的液体,笑得愈发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求求你不要再这么笑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哥哥......救我......救我......]不,我不行,我怕,我好怕.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怎么能躲起来呢......][你怎么不早说......害我像个傻帽一样......以为你不会计较身份......一辈子把我当弟弟看......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修宇的话像魔咒般缠绕着修宁的大脑,他简直要崩溃,要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