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刺——by白蜡虫棵

一个迷糊,睁眼后发现妻子正坐在驾驶座开车.她的脖颈是最美的地方,细长纤丽,修宁盯着好久都不能回神.
[那个叫戴安的小子不是泛泛之辈.]唐知茉加大马力转了个弯,修宁和丽丽两人直扑扑倒向一边,[他的眼睛跟个狼崽子般闪亮!油腔滑调之徒,不要以后被他反咬才是!]话毕又是一个拐弯,父女俩又一个回转.疼得丽丽直龇牙嚷嚷:[妈妈开太快了!][他不是好惹的家伙!]唐知茉似乎耳边没听见女儿的抗议,猛踩油门,[是叫戴安对吧......修宁我们礼拜天去爸爸那儿一趟......不能被这个小子比下去!][妈妈!妈妈!车太快了!][修宁,亚修宁,你听见我说的吗?礼拜天去爸爸那儿!][呜......]修宁一阵的倒胃,他躺在丽丽怀里苦不堪言.
[妈妈!妈妈!快去医院,爸爸昏过去了!]在梦中,亚修宁朦朦胧胧见到了修宇,修宇还是那么英俊好看,完完全全继承了父亲母亲的优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那股子的忧愁简直活生生要将修宁吸进去......为什么修宇见到自己会微笑,他渐渐靠近,渐渐靠近,然后凑到修宁耳边轻声细语,甜腻地语调让修宁浑身颤抖:[哥,你该下去陪依依和姨娘了......]不!不!我还不想死!我不能死!修宇,你不能这么做!
正当亚修宇将那双宛如蝮蛇般长手紧紧握住修宁的脖子,轻轻这么一按,修宁就大叫着从病床上挣扎着起身:[不--]唐知茉和主治医生看见昏死的人恢复意识,欣慰之际又转回了焦虑,他们纷纷按住抓狂的亚修宁,将他死死绑在病床上丝毫不能动弹.
[修宁!修宁!是我啊,我是唐知茉!你快清醒些.]护士在医生的准许下给亚修宁打上一剂镇定剂,修宁逐渐平定,继而转为迷糊沉睡,一切都看在眼睛中的唐知茉愁容难以消散,待丈夫安然入眠,她随医生出[江医生......我丈夫是不是......][病人的状况不是很好,他的精神似乎是受到过刺激.容易癫狂伤害到别人.以后倘若注意些,让病人处在轻松安定的环境,或许会好转,如果实在没什么效果我们会采取一定的措施帮助病人,到时候还请病人家属在文件上签字允许.][我丈夫只是稍稍有些精神压力,那才不是病!]唐知茉对医生委婉的劝说很为不满,她焦虑地左右走了几个来回,貌美的容貌涂着浓厚的彩妆,一看就是开始掩盖岁月痕迹的中年女士形象,[希望贵院不要把压力和精神病混为一谈.我丈夫虽然看上去精神不稳定但那也是工作问题带来的,只要稍加调理,就肯定能够痊愈.][唐太太,我了解您的心情.]主治医生摆手将护理人员支散,镜片后头那双眼睛明亮地看出眼前这位女士不安的心理,[或许您可以计划一个家庭旅游,让您的丈夫转换心情试试看.我们也会在护理期间派心理医生替您丈夫做疏导工作,签字进精神病院只是最后无可奈何的打算.也许有些冒犯,不过您真的在与您爱人生活的期间没见到过他这般的状况吗?]医生话一出口,唐知茉就沉默着捏紧太阳穴,她的眼角润湿,修宁的癫狂在以前只是小小的毛病,一开始他们都忽视了,现在却是有越演越烈的倾向.
[我该怎么办.]没有男人强壮的臂膀做依靠,唐知茉也只是个柔弱的女人,[丽丽她还小......怎么会这样......明明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个好丈夫......]隔着玻璃窗子,仔仔细细再向心爱的男人望去.女人殷红的双唇与惨白的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许她该为修宁和自己都好好的放松一下,找回所谓的亲情与家庭感觉.
于是,当亚修宁逐渐康复出院时,唐知茉带上女儿丽丽偕同他一起请假飞去海南度假.这个提议唐伯父很是不满,尤其对倒插门的亚修宁更为反感,女儿当初会嫁给这个没地位没势力没财力的窝囊小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天大笑话.即使他们现在一家三口活得很安平,外孙女丽丽也很讨自己喜欢,但唐伯父听说修宁要外出度假,他仍然极度的对女婿百般挑剔.倘若唐知茉向父亲诉苦丈夫的精神压抑,只怕修宁只有被踢出唐家门槛的命运.
[只要我们去了海南,痛痛快快玩一场,一切的一切都会好的.]唐知茉自我安慰着左右拉着丈夫女儿,赶往飞往海南的班机.大家来到机场之时,早了半个钟头,亚修宁呆呆地和女儿乖乖坐在候机室等待去盥洗室补妆的妻子.
[爸爸......陪丽丽玩......]女儿调皮地拉拉卖呆的修宁,[丽丽要去那边......][啊?哪边?]修宁回神时仍然轻微有些呆滞,如今的他精神极为容易涣散,也许他心里并不想这样,他不愿意再在梦中见到额头一片血红瞪大眼睛的母亲,躺在病床奄奄一息的姨娘,以及使劲抓住他脚腕不放的罗依依.终日的精神紧绷让他痛苦不堪.[也许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遇见了修宇......]修宁有些恼怒,大脑时常压迫神经,这让他吃尽了苦头.忽的见着女儿使劲拉扯自己衣角往东边的角落走,亚修宁虚弱地笑笑,随女儿一同往东部喧闹人堆里凑热闹.
这一走,却是让他见着被殴打在地的亚修宇!
[臭小子!敢赌输了不还钱!]几个人高马大的混混齐齐咬牙揍打趴在地面的亚修宇,几个来回的拳脚交加,还不过瘾,为首的红毛又一个回旋踢,直直将无法还手的修宇打在角落垃圾箱上,四周的人尖叫着喊保安,亚修宁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想,立马扑去,用自己的身体将昏迷的弟弟护住,抓狂地吼道:[你们这群流氓强盗!为什么要打他!][哎呀,来了个认识的?]红毛啐了一口,用痞子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突兀出来护住修宇的文弱男人,[你是这小子什么人?他赌输了欠老子钱,既然你不怕死的来罩他,那就帮他还钱啊!][爸爸!]丽丽处在一旁焦急地喊,[爸爸你在做什么啊!妈妈不让我们多管闲事的!那些叔叔样子好可怕啊......爸爸你快回来......丽丽怕......]此时的修宁抚摸鼻青脸肿的修宇,喜极而泣,癫狂地冲混混傻笑,一只手护住心爱的弟弟,一只手连忙从皮包里掏钱:[他欠的我还就是,多少我都还得起!你们看,这是我皮包里所有的!只要你们不再为难他,不要伤害我的修宇!][头!]旁边的同伙跟红毛耳语,[这家伙像个傻子,我们还信不?][他们把保安叫来事情就难办了.先从他这里能抢多少就多少]红毛的首领迅速夺去修宁手中的几张红票子,抱怨般地发牢骚,赶紧将钱塞进胸口的兜里双手召唤弟兄们,[娘的!就这么少,今天便宜你们了!哼,我们走!]话毕在保安未赶来之前几个流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离开,丽丽瞧见凶巴巴的叔叔走了,吓得哆嗦飞扑进修宁的怀里,瞥见爸爸从没这么温柔地看着一个受伤的哥哥,好奇心地仰头问道:[爸爸......这个哥哥是谁啊......][丽丽......]修宁黄豆大的眼泪股股掉在女儿白净的小脸,咸涩又苦楚,[这是爸爸最亲密的家人,最喜欢的,最宝贵的......]一个大大的拥抱,修宁将女儿与修宇一同紧紧搂在心口.
[亚修宁!你们怎么可以乱跑呢!]唐知茉出来就只见到空空如也的座位.急忙寻找他们半天,终于在角落的人堆里头扒出了浑身脏兮兮的丈夫和丽丽,以及她从未见过面的......小叔子......
度假取消,这是修宁的决定.虽然这只会换来妻子的不爽与岳父的不耻.不过,只要修宇在他身旁,一切的压迫都是天边的一抹浮云,修宁他暂时不想在乎.他的眼睛里头现在只有修宇一个人.
明媚的早晨,T公司仍然以往的忙碌嘈杂.戴安嬉皮笑脸地一路跟英俊的男性们打过招呼,惹得经过的女员工面色羞红,男同胞叫苦连天.今天准是喜鹊上树的好日子,赶巧遇到他心目中最想追求的类型!
[亚科长早上好!]戴安屁颠屁颠地凑去搭讪,[科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亚修宁视而不见,这种恬不知耻的行为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科长......打个招呼对您来说就这么难吗......][......]无视无视.
[科长今天面色这么好,难道是因为弟弟的缘故......]加快的脚步就这么不由自主地停下,修宁吃惊地转身盯住死皮赖脸的某人.
[你......怎么......会知道......][尊夫人可是没少发牢骚.]戴安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亮光,[您看样子不适合隐藏秘密.本来就不擅长说谎的人要是找借口会舌头打结的哦......]这个家伙!竟然连知茉也被他收买到了!
修宁似乎感觉到巨大的重担,他细长的喉结上下不住地滑动.一滴冷汗轻轻滴落在脸颊侧部,他所面对的不仅是一个年轻的后辈,更多的反而应该是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甚至亚修宁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和戴安相提并论.两人的实力完完全全是一个天一个地,悬殊落差太大!
[哈......被我猜中了啊......抱歉抱歉......请您不要用仇视的目光这么看我......我不说就是了,恋弟情节的科长大人......]戴安摆手摇晃,狡黠的眼睛里头透着戏弄的笑意,惹得修宁大为反感,扭头不想再搭理这个无赖泼皮,捏紧的文件被他抠出五个凹印,他明白戴安一直在后头不舍地定在原地,那种眼神让修宁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十万分的不舒适,你恼火又无可奈何地拿他没辄.
[我会追你的,科长.]后头的小子大大咧咧宣告,[用我的实力名正言顺地追到你!]亚修宁实在是很羡慕他能大胆毫无顾忌地说出心里话.这是修宁万般不敢做也不敢想的事情.[我只要安安静静看着修宇健康快乐生活下去就可以了......]他的心早就只给了弟弟修宇,[这个叫戴安的小子,真是让人极度嫉妒啊......][随你便.]修宁停下送上三个字,又背对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大步的离去.他轻微地有些想笑,因为他从戴安的身上看到了当初意气风发的修宇.从前美好的过去青烟散开,如今的修宁与修宇似乎只剩下这副空虚的壳儿,其他一概别无所有工作时候的亚修宁不停转着笔杆,他一点一点地计时,一点一点的熬过,一点一点的等待,待到日落西山,他就迫不及待地夹起公文包匆匆下班,还顺路买了只烤鸭,添上大葱卷皮和甜酱,修宇当初最爱吃的就是这肥肥嫩嫩的片皮鸭,修宁一辈子也忘不掉当初和弟弟一起嘴角沾满甜酱笑得分外开心的脸--那是他们头一次吃到的人间美味.就算和妻儿一起吃过无数次,修宁也无法感受到从前对烤鸭万般留恋的回味了.
[朱元璋还喜欢过珍珠翡翠白玉汤呢.]他边走边喜滋滋,向手中大大的食品袋左看右看,越看越开心,一向感到压抑的家门如今也分外喜气.
[我回来了!]他大声对门喊道,期待出来开门的修宇会给他一个大大微笑.
不过亚修宁第一个见到的是面色难堪的妻子.屋内的女儿正在嚎啕大哭.修宁的心咯噔一下,二话不说就推开旁边的唐知茉直直进屋寻找修宇的身影.
[修宇!修宇呢!]他难得地脾气暴躁,四处找不到弟弟的人,就拿妻子发火,[知茉,你看见我弟弟在哪儿?]妻子用很怪异的眼神盯紧亚修宁,侧着身子把丽丽护住,镇定自若道:[他说他已经没事,所以回去了......][开什么玩笑!]修宁大把狠狠摔掉手里的袋子,女儿头一次看见爸爸如此气愤,愈发往母亲怀里使劲钻,唐知茉不紧不慢,虽说她的手早已颤抖不止,但女人的口吻却是意外的冷静:[他既然痊愈又主动说要离开,我们自然不会留住他......][回家?回哪儿?他有家吗!他有家吗!你不会强行留下他的人啊!][亚修宁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哼,你原形毕露了吧!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豪门千金小姐,穷人孩子家的苦你哪里会了解.你爸爸瞧不起也就算了,现在连你也开始嫌弃了吧,故意把修宇轰走是不是应为看他家教不好啊哈!他是我弟弟,你怎么不连我也一起轰掉算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修宁......原来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看待,先怎么看待我的是你吧,唐知茉!]亚修宁干脆破罐子破摔,统统都把他心中的不满压抑痛斥出来,[你以为傻瓜样的把我提拔到什么地位我就开心吗?你爸爸的眼睛不是瞎的,他早就看出来我这人有多大的能耐,半斤八两的还站在高处遭人嘲笑,我亚修宁不是给人玩耍的猴子,尤其是你爸!他看我不满就直接罢了我好啦!天天混这种鬼日子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修宁!你是不是又复发了,我们去医院......][医院?你把我当做什么,病人?你也认为我有毛病?脑子不正常?]修宁一抹冷笑,弯腰把烤鸭袋子捡起,温柔弹去它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呵护,[是,我是不正常,爱上自己弟弟的确不正常......可这跟病是两回事......我没有病......]天哪!唐知茉听见丈夫说出惊人的话语,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修宁......你在说什么胡话.]她不死心地把女儿推到修宁面前,[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就为了你一句要至丽丽不顾吗?修宁......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就这一次......或许真的该出去旅游旅游......修宁......]断线的泪珠滴滴滑落,打到丽丽瞪大的眼角,她再单纯地望着时而发怒时而哀愁的爸爸,不解地问:[爸爸,为什么要惹妈妈哭?]女儿年幼甜腻的嗓音如同一把铁锤,狠狠捶打到亚修宁难以呼吸,他就算和唐知茉走不下去,那也不伤害到自己的女儿.孩子是无辜的,让丽丽作为家庭的牺牲品,他还没有绝情至此.亚修宁,他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一个妻子依靠的男人,一个女儿崇拜的父亲!
[或许你的离开是明智的,修宇.]他蹲下使劲挠着凌乱的发丝,不争气的眼泪股股顺着鼻涕一同滑落,显得亚修宁面部污垢,难以入目,[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哥哥,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当一个好爸爸好丈夫......为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偏偏会受到这方面那方面的阻碍,为什么我就不敢和姓戴的小子一样光明正大无所顾虑地做我想做的事!人为何要有种种的万般无奈与痛苦!][啊----------]他从心底发出怒吼,撕心裂肺地使劲用脑门撞击着地面.
唐知茉看出修宁的决定,含泪紧紧抱紧挽救婚姻的女儿亚丽丽.
这是唯一能够锁住心爱男人的稻草!只有一根!只有这一个孩子!
她不敢也不会向父亲诉苦,因为唐知茉明白修宁在唐先生眼中的价值和沙粒一般大小,如果修宁主动提出决裂,唐伯父肯定是第一个拍手称好的人.倘若真做到这个地步,她和修宁的未来就真真正正的完结!一个女人对婚姻的尊严不容许丈夫的背叛,更何况是一个外来的小叔子!
丑恶与嫉恨在心中窜窜地冒出,唐知茉面带冷色,轻轻靠住伤心欲绝的男人好心劝慰道:[修宁你也许还不太清楚......你弟弟他,他有吸毒......不是我撒谎,今天他呆在卫生间很长时间,后来我才在垃圾桶中发现了针头......为了我和丽丽的安全,我不得不这么做......亚修宁!他不是什么好人,恐怕吸毒也不是一年半年的事情了,你要完全清醒过来......修宁......你就不怕他随时随地会绑走我们的女儿来威逼你给钱吗!]竟然会这种事情!亚修宁停止了唏嘘挣扎,双手反扣住妻子瘦小的肩头,来回摇晃道:[你撒谎!撒谎!修宇他怎么会去吸毒!是不是你用什么手段把他逼走,再拿这种破理由来搪塞我!][我说的句句是实言!修宁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唐知茉的心被丈夫的猜疑撕碎揉捏,[他吸毒的针头我还没扔掉,我们家不能窝藏一个瘾君子,修宁,我苦口婆心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着想啊!修宁!就算他会伤害到我,我也不能让危险靠近丽丽半步!]
唐知茉句句逼迫着亚修宁放弃,妻子的话语苦口婆心,像一根又一根尖刺戳着修宁的心脏,要他放着弟弟修宇不闻不问不理不睬,甚至带上有鄙视的态度去对待对方,亚修宁他做不到!坚决坚决做不到![我......我不能就这么放任修宇走下去......当初害他的人是我......是我......全是我害的......修宇如今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的自私和贪婪......]他痛苦半蹲倚在唐知茉脚下,像个虔诚的信徒般祷告,[知茉,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一个弟弟而已,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求我什么?离婚?带着丽丽回娘家,然后去找你弟弟亚修宇?两人恩恩爱爱吗?弃我和女儿不顾吗?唐知茉在心底冷笑,一脸怜悯地望着这个可怜苦苦向自己哀求的丈夫,为了婚姻她不得不忍受亚修宁给予的间接羞辱,如果没有丽丽的降世,两人也许当初早就劳燕分飞,说实在话,唐知茉大为不满修宁的懦弱与无能,这种蹩脚的丈夫没有宽厚的胸膛,没有实力保护她和丽丽,安全感仿佛是一种失重的展现,纯粹的难以把握!
[好,]妻子托起修宁含泪的脸颊,艳红的双唇轻柔吻在男人哭过的眼角,[你可以去找亚修宇,但他不会爱上你的,修宁......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女人的直觉......他眼睛里没有尽头,一丝希望都不曾保留,灰蒙蒙得直让人绝望......这是我见过他的第一印象......如果,你累了,那就回家吧......我毕竟才是你妻子......][好.]两人的约定,又似乎是一个赌局,一个亚修宁必败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