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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珍珑——by且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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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自己中了你的圈套去,和我直接命令他去,都一样的。"白霜天继续说着,看向窗外,"现在的他,该是全身浴血了。"
我,缓缓站起来。
用最镇定自若的姿态。
却立变成了,锐如冰箭的气势。

四十三至四十四章

"和你一起死,我也不介意。说起来,也许,和谁一起死,我都不介意。"白霜天轻轻低笑,完全忽略我压迫威胁的视线,"只是你,看来并不想让易逐惜死。"
我眸中一沉。
他已知道,那是易逐惜,而不是易苍。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视作对手的,只有那个易苍。"白霜天的神色深邃下来,沉静地扶着榻边扶手往外挪,双脚触地,"但从这几年政绩来看,无疑,易逐惜是个难得一见的帝王之才。"
我轻笑颔首。
"喜欢的事并不一定能做得好,做得好的也不一定是喜欢的事。虽是为报仇而来到京城,但看来对坐上王位没有兴趣的易逐惜,就是个好例子。"白霜天道,"只是,也有许多人,是只看正统身份,而不管能力如何的。虽不知你如何做到,不过我很佩服,你能软禁那个难缠的易逐惜这么些日子,正好给了我充足的时间。"
我一顿,冷道:"你已经和晋朝老臣......"
我话未完,白霜天突然重复一遍:"这个世界上,能让我视作对手的,只有那个易苍。"
我皱眉。
他继续道,带着一丝凄苦的豁然:"可这个世界上,曾让我忘却自己的,却只有你一人。"
我怔怔地睁眼看着他,忘记言语。
不单因为那句话。
而是我看着他缓缓站起,缓缓站定,再缓缓走来。
有些不自然地,却是熟练地掌握平衡。
他的腿--残了!!
为何?!
"你一定不相信,五年前我在你的成人礼上派去刺客,并不想伤任何人,只不过是为了试出你的身份。你也一定没发现,十年前你在青浏江里浮沉时,身后扑腾着追随着跳下的身影里,有一个,就是我。"白霜天的笑声低低沉沉,却似乎很开心很舒心,"只是我赶来得太晚,而你落水得太早,只好,从半山腰的崖上,直接跳下去。可惜,还是没抓住。白白坏了双腿。"
清浅的笑声与话语,随着那一步一顿的靠近响起。
是因为后悔,是因为珍惜,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而追随跳下?
白霜天站定在我面前,继续说了一句:"其实,我们,很像。都有那一竿硬骨支撑着脊梁,又够狠,偏又学会了忍耐。更不巧的是,都是足够聪明的人。所以可以用正确的方法来做正确的事。也许,在我们自以为正确的那一刻,就是错误的开端。"
他的声音不响,却很诚恳。
如同罩在阳光下的风声莺啼,带着些明媚的幽然。
我忽然却觉得,在这一刻,原因已不重要了。
如梁秋凉所说,为什么一定要弄懂。
明明是敌人,明明是誓要复仇的人,明明是千算万算将自己也利用进去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终于两两相对的人,这一刻,却也都不重要了。
只是放纵放肆地一把拥紧,将曾经珍重珍视珍爱的脸颊发丝胸膛全埋在我的怀里。
最大的力道。
像是想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原来,是这样。"霜天垂眸的笑声迷蒙。
他的指尖,按在我肋间,那最后一根银针上。
"玄天蛊圣,本就可让服食者瞬间拥有十倍功力,只是一旦侵入人体,便再也无法驱逐,且要服食者赔上性命,成为他的宿体。在易苍身上使用后便一直下落不明,这五年间却没有任何关于武林人士武功暴增又死于非命的传闻......果然......"霜天说着,抬头看我,"以银针自封筋脉阻止体内玄天蛊圣的成长与苏醒,且不到万恶便不轻用内力,一旦解开针封,取得短时强劲功力的同时反噬自身......七窍流血筋肉翻搅,很痛吧......"
"取得的功力翻倍地增长,感觉,却是相当不赖。"我淡笑,"万一此行有何差错,解了这最后一针,与你同归于尽还是比较方便的。"
第一根针,是即将被易逐惜不死心派出追杀的人与途中不小心招惹上的江湖对手夹击时,抱着尝试的心理解开,立时只觉劲气汹涌如无穷。
第二根,翻到两倍功力。
尤府摆脱易逐惜时解开第三根,拔升至三倍功力,再将那解放之后必经的七窍流血归罪为"十言双煞"夺宝的杰作。
夺取玄天蛊母时拔除的第四根,功力蹿至六倍,让我差一点便克制不住杀意,伤到段空游。
而这最后的第五根,一旦拔出,至少十倍功力。
却也是同时,唤醒玄天蛊圣,吾命休矣。
即使不与玄天蛊母融合而死,也会成为人形兵器,只属玄天蛊母以及与玄天蛊母养精同生的一代誉齐国主支配。
还不如死了干净。
"去抓住吧。"
闷闷的声音,自我肩头清晰地传来。
我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不语。
"在他,再也不属于你之前。"白霜天的声音,继续回响。
我,慢慢笑。
无声地轻笑。
终于一把,推开他。
我看着他,直到他眸里沉如死水精如芒的最深处:"你也是。"
白霜天一愣。
而我扬眉振袖,扎进那片如血残阳。
冲出小院,夺过早恭候在门口的那家丁递上的剑,出鞘。
马车车辕折裂的劈啪声响,我已坐在卸除一切束缚人立而起的马上。
鞭振,最后一眼的夕阳下,那飘荡在门口的白色衣衫,莹润一如霜天总有的那种味道。
还有那双掩尽了机谋血腥与惊才绝艳的,斜飞着梦幻般笑容的眼。
再见霜天,究竟有何意义,其实自己也说不清。
但的确,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不需言语。
不必意会。
不再迷惘。
甚至在彼此都无法说清道明的时候,许多事情,便已尘埃落定。
一如初遇的离别,一如断弦的相思。
也一如在这薄夜笼罩时挥汗疾驰的自己,再也不愿继续的自欺。
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英雄,真丈夫。
世上却恰恰有一些事一些人,是明知拿不起,也不可以放下的。
有的是不甘放下,有的是不愿放下,有的是想放也放不下。
还有的,只是怕。
怕一放手,便再没了去拿起的机会和资格。
而很简单和很复杂的事情,往往相通。
好比千头万绪千言万语都理不清的原因理由借口,在此刻远远看见回路那头,易逐惜站在风中那飘扬的玄青衣袂与架在他脖子上那柄绚丽的流火攒云时,也就汇涌成了简单的四个字。
--不想放手。
而这个理由,已经足够!
足够我放开一切顾虑,冲杀进誉齐数百高手里,直向着易逐惜那清冷笑容的方向!
刀光剑影,飞血断肢,只有血溅当时才会有的不带恶心气味的新鲜气味在空气中飘荡,叫人神经亢奋,只剩杀伐生死,迷离了双眼。
叫我想起秋露堡前,那相似一幕。
变的,也许只有挟持着易逐惜的那个人,伤痕累累,血渍满身。
白绰。
烈火张扬无声的笑,在那一身血红里头肆虐如同燃烧。
到底需要多大的意志多强的信念,才能让他冲破千缚钢索压下迷蝶药性甩开我排布在羲园上下四十七名影翼的围攻,再支撑着将易逐惜带到这里,与终于赶至接应的誉齐人马会合。
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拼力的厮杀,却也只能挪动那么一点距离。
而白绰的笑容,突然灿烂而忧伤。
古怪得仿似在怜悯另外一个他自己。
他缓缓回头,看向始终淡然挺立的易逐惜,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我听不清。
只能看见流火攒云侧身一闪,耀出炫目的光泽。
光如火,流如云。
刀落,命不留!
我惶然便是大喊着从马上跃起飞扑过去:"不!!!!"
我的身体,还在空中。
我的吼声,未落。
刀光,却静止了。
连成虹色的青白两道剑光,以微妙的角度一前一后贯入流火攒云刀身上的空隙,架在了空中!
而那之前,二十五道矫健身影,天兵神将般,突然出现在场中!
如此一念间,夜色下映成黑色的血注交错,铺出二十五人从东南西北天上地下游魂般闯入的路径。
--便是在酒馆袭击过我与段空游的,易逐惜麾下二十五护将!
在易逐惜被十言双煞带到那山庄后就一直断绝音信的二十五护将!
我大喜!
二十五护将一出,誉齐人马的阵型立刻被打乱。
无言不笑的二十五天煞,直贯中心,配合绝妙,几乎只在一瞬,就掌握了整个主导权。
趁着这一个错愕而迅速扭转了战况!
拦在白绰面前的执剑二人手沉身进,火花与兵器交碰的刺耳声里,一气斥退了白绰!
"好!"白绰后退三步站定,竟是豪壮一笑,同时抬手往空中做了个手势。
手腕,转两圈退一圈,伸出食中二指一晃。
迅速有效的指令一下,转眼,便是更加迅速有效的阵型变化!
一推之后立刻排布涌上的新阵势,将同样迅疾地改变排布围靠一起的二十五人团团围在当中!
我,落地。
眼前,却只有易逐惜遥遥投来的,那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清冷间跳跃着吞噬般光芒的笑容。
将人不由分说罩在那种光芒里头,霸道又安心。
淹没了他周身二十五人应势而动,猛然扑向敌人的庞杂身影。
也差些淹没了白绰那突然吊高的笑容。
还有那二十五人中突然折回的六道身形!
回芒一错,直指易逐惜的六道剑光,分明早有预谋熟练至极默契至极的回手一杀!
分从九个方向拦截劈砍,避无可避的,绝杀!!
--竟是,白绰安排下的人!!
我既能在誉齐上下安插人马,白绰为何不能!!
这个意识,一闪而过。
一切,就安静了下来。
鲜血滴答声,柔和宁静地响在似乎一直如此静谧的夜空里。
闷声两道,随着我眼前两人相继仆地而发出。
我看向我的剑,血迹斑驳。
只得轻笑一声:"你明知道,我会出现。"
身后易逐惜笑声闷闷,带着一丝得意三分责备,一手环过我的腰一手揽上我的肩,将下巴靠在我的颈侧,道:"那你怎么,就真的出现了呢?"
他干净细碎的发丝就枕在我的颊上,散落而出的那三两根轻曳风中,瘙痒般拂过我的鼻间。
独有的温度与气息,紧紧相贴。
微微悸动,微微怔忡。
我无言。
视线,从那血色里仍泛着杀意的雪亮剑身抬起来,凝到那正被我的剑尖抵住咽喉,已流下两道厚重红丝的白绰。
白绰的笑容未退,却也只剩了那么一点凝在他颊上。
半晌,才听见他叹着说了一句:"痴人......胸腹洞穿,竟也舍得。"

四十五至四十六章

我没有低头。
不低头,也知道,自己伤到多深。
在我胸腹贯穿没入的流火攒云,余光里亦是夺目的艳色。
白绰将两柄流火攒云接为一把,借着那比普通剑多了一尺的长度优势,在我劈开那劫杀易逐惜的两人身体同时,于中间空隙里夺命而来,贯穿我至背而出。
而同时,他也被我的剑抵住了咽喉。
是疼痛或者是因肺部首创而无法流畅的呼吸里,看着白绰喉间那不断扩大的红痕,我缓缓扬眉。
笑得好不快意。
如此,便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流火攒云扎入我身,便也相当于我受制于他,而我的剑,亦顷刻便可取他性命。
他那与我同样破破烂烂的命。
周身一道轻笑,是二十五将中最早回身替易逐惜挡下一剑而被割裂大半喉咙的执青剑者。就在离我三步之遥的地方,缓缓瘫倒在地上。
剩余众人,继续剑拔弩张地对峙。
白绰,眯细了眼睛。
竟是,哼了一声。
他,不退。
也,不进。
--而是铿然一声掌心用力,将接成一柄的流火攒云,重又分开成两截!
而他手握那把短了一半的流火攒云,静静站在当下,看着我。
看着我一惊之下,忽又因疼痛猛然收缩的瞳仁。
兵器贯穿的痛楚,再次袭来。
那把扎入我胸腹流火攒云,从前之后,不带一丝迷惘犹豫斩钉截铁拉开皮肤扯裂肌肉,从后背整个撕裂而出!
再次,滴落着新鲜液体的流火攒云,完整出现在眼前。
执在,易逐惜的手中!
捏住从我后背穿透而出的剑尖,就这么,拉拔而出!
这种力道--他身上的穴道,早已解开!
易逐惜看着手中那把流火攒云,冷漠地如同看着一个死尸。
他抬眼看我。
缓慢地转眼看我。
仍旧冷漠得,如同看着一个死尸。
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忽又笑,阵阵冰凉。
想起来方才白绰凑在易逐惜耳边说了一句话的情景。
易逐惜本就是,与誉齐联手的人。
死在他手里,我倒也是死得其所。
若日后他光辉无限,或许我也可以找个角落彪炳青史。
不是无所求,也不是无所得。
汲汲营营直到今日,拼过闯过,留点遗憾,亦是不赖。
深呼吸,在易逐惜愈加深邃的注视里挺直腰杆,昂首闭眼。
逍遥,或许不过如此。
这般,已足!!
兵器破空声肉体撕裂声血溅闷哼声,在闭目的黑暗里格外清晰。
我,疑惑睁眼。
眼前是易逐惜挑起却并不肆意的嘴角,看着的,是我身后某人。
我一怔转头,就看见大睁着眼的白绰的肩上,赫然插着一支流火攒云!
"你真以为,我会在这时候与他联手欺你?"易逐惜轻笑,"只不过是他算计得好,在方才二十五将出现之前,解开了我的穴道,还装模做样凑过来说了句话。"
"......三雄争霸,其中一个好方法就是两方联合,先吃掉一方。"我道,"如此有利,那你为何改变主意,不先除掉我了。"
"没改啊。"易逐惜挑眉,"不是仍然消灭了一方了么。"
"消灭势力最弱的一方,剩下两强争霸,依然没有胜算。而如果利用第三方消灭另一强,则更是大大有利了。"我轻叹。
"只可惜这一强,看来没这么好吞下。"易逐惜轻笑。
搁在我肩上的下巴,却是更用力了些。
我这才回神发现,他一直维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没有拔剑的手始终搂在我的腰上。
我皱眉。
只觉腰上的力道,其实十分用力。
麻木的触觉,不代表感觉不到。
"大庭广众,还是不要这般亲密为好。"我急速伸手握住那只无意离去并且突然加力的手,笑道。
"怎么,害臊了?"易逐惜毫不动容地取笑。
"是啊是啊,害臊容易气血上涌,我怕直接失血而亡。"强硬地将易逐惜顽固的阻止压回去。
易逐惜皱眉:"......不要紧么。"
我点头。
不是不明白,他只是想封住我的穴道止血。
不过。
我笑。
迟了。
"看来,吃不下,也要吃了。"我看着那在白绰的指挥下围聚而来的众人,沉声道。
听得见,二十五护将中剩下的十九人看着那三个奸细时,握剑的指节咯吱作响。
家国,个人。融进太过感情的一战,已无法阻止。
十九护将冲杀而上,凌人气魄血荡三尺。
我知道二十五将的存在,是易逐惜自被我推上皇位后就暗中召集的高手团。功夫究竟如何,却并不了解,也并不介意。
今日一见,却让我不由叫好。
身染皇族恩怨,却依旧铁血豪情的江湖子女。
非同于杀手或者寻常皇家亲卫,只为杀而动,只为杀而杀,而是将他们的情义恩仇悲欢全在那剑光挥洒间叫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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