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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by横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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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晓碧醉了酒以后,防备警惕之心尽失,渐渐不自由主地沉溺于爱抚与亲吻之中,无意识地发出呻吟声。
那声音悦耳之极,夏以真听在耳中,越发不能自制,终于连做前戏的耐心也没有了,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薛晓碧顿时惨呼一声,醉意去了大半,睁大眼睛惊惧地瞪着夏以真。
莫名其妙地,夏以真心里竟然柔软下来,甚至愧疚地轻轻摸着他的脸颊。薛晓碧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目中似有泪水转来转去。
夏以真叹了口气,强压下汹涌的情潮,俯下身来轻轻吻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再停下来,双方都不好受。夏以真只好尽量温柔下来,试图重新挑起他的情欲。
薛晓碧初时还有抵抗心理,最终却终于败下阵来,渐渐沉溺于情海里,不能自拔。
数番云雨以后,薛晓碧沉沉昏睡过去,夏以真穿上衣服,出了一会儿神,喃喃自语道:"难道说,这一切当真是注定的,我夏以真竟......不可能!哼!什么命运,见鬼去吧!不过是场意外罢了,薛晓碧,你给我走着瞧!"他目光猛然间冷厉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薛晓碧的头发,取下三根发丝,转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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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
夏以真盘膝坐在观星台上,望了望深黑的天幕,将发丝压在自己面前的镜面般的玉石之上。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刚历情事,也没有作任何准备,他还能做什么。
之前所占到的景象,是透过虚空所望见的,只是一部份而已。
但那一部份,已足以让他动容。
夏以真静静坐着,天色渐渐完全亮起来,慢慢开始有了阳光投射下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那声音充满了恭敬:"大人。"
夏以真将发丝收起来,站起来随口道:"湘瑶,去帮我准备些东西,我要出门远行。"
"出门?大人要去哪里?"
夏以真缓步走过来:"中午之前准备好,让绉远跟着驾车。"
"......是,大人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你看着办吧。"
"是。"
夏以真回到自己房间里,房内已被整理一新,只有薛晓碧仍然沉睡不醒。
他坐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正将睡未睡,忽然感觉屋内有阵阵菜香飘来。睁开眼睛,只见湘瑶正在布菜,是小米粥和一些精致的小菜。
夏以真坐过去,对她微微颔首,端起小米粥喝了几口。
"大人还需要醒酒汤吗?"
"醒酒汤?"夏以真怔了怔,旋即摇头,"我没有喝酒,不过......我需要沐浴,去准备一下吧。"
"是。"湘瑶很快便离去了。
待夏以真吃好,来到屋后的浴池,湘瑶已经候在那里了。池中温水已全换过了一遍,连换的衣服也已经准备好。
"你出去吧。"
"大人不需要湘瑶帮忙吗?"
夏以真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也好,有劳。"他脱下衣服下了浴池,靠在池边,疲倦地闭上眼睛。
湘瑶慢慢走过去,用毛巾替他擦拭着身体。夏以真银白色的头发几乎大半浸在了水里,发丝下那张脸线条分明,额头光洁如玉,长眉犹如墨画,五官无论是拆开来看,还是搭配起来看,都近乎于完美。只是此刻他脸上有分明的倦意,眉也紧蹙着,似在为什么所扰,连那如黑宝石般引人神魂的眼睛,也紧闭着。
湘瑶望着他,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来,似欢欣,又似忧愁。
夏以真一直闭着眼睛,似乎是抵抗不住睡意,已然睡着了。
待湘瑶为他洗完,替他换上新的衣服,夏以真仍旧沉睡不醒。湘瑶只好先将他送回房间,一直到中午时,她才去唤醒夏以真。


三、针锋相对
薛晓碧醒过来以后,按了按发痛的头,茫然望着四周。
夏以真正自闭目养神,听得动静便睁开眼来,正正与薛晓碧的视线对上。
薛晓碧怔了一会儿,忽然脸上飘上了红云,别扭地缩到了车子一角。
夏以真微微一笑,忽然起了捉弄之心:"昨晚感觉如何?"
薛晓碧抬眸瞟了他一眼,身子又缩了缩,几乎缩成了一团,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夏以真不耐起来,坐过去强行将他拉入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你若嫌不够,我们可以再试一试。"
薛晓碧忽然抬起眼眸来,二人对视片刻,薛晓碧复垂下头去,抬手去推他,低声道:"放开我......"
夏以真收紧了手臂,就是不放开他,唇凑在他耳边低语:"如果我不放开呢?昨晚你不还是热情如火的吗?怎么今天就......"薛晓碧忽然猛烈地挣扎起来,瞪着他,满眼怨忿:"我要走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夏以真脸色猛沉,目光冷厉下来:"走?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薛晓碧安静下来,死死咬住下唇,一头青黑色的头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也跟着垂落下来,掩住了他的脸庞。
夏以真替他将头发拢到耳后。忽然之间,他笑出声来,似是觉得十分好笑,又似在嘲笑着什么。
薛晓碧仍然低垂着头,却不再去看他了。
良久,似是终于也觉得无趣起来,夏以真松手放开他:"前面不远有一处镇子,你还没有吃过东西,先去那里吃些东西再说吧。"
薛晓碧低垂着头缩到一边,眼睛盯着自己的衣襟。夏以真已经给他换上了一件新的衣服,里面是白色的中衣,外面是碧绿色的袍子。
马车前行了没多久,果然来到一处小镇,夏以真吩咐绉远在镇上酒楼边停车。
到了酒楼以后,夏以真让薛晓碧自行点菜,谁知他竟然仍旧一语不发。夏以真不耐起来,阴沉下脸来:"你到底吃不吃?!我可没有耐心跟你在这儿耗。"
薛晓碧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来点好了。"
"我怎么知道你想吃些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以真脸色更沉。
"......"
从来只有他冷脸对人的份,也从来没有人会以这种态度对待他,夏以真怒气驳发,猛然一拍桌子。那店小二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唯恐自己说了话会触到霉头。
夏以真冷哼一声,竟然又笑了起来,抬手强行捏住薛晓碧下颔,逼他抬起头来。薛晓碧眼神闪闪躲躲,不肯与他的目光对上。
"你很好,竟连我也敢惹,你信不信我变本加厉,用更加让你难以忍受的方法折磨你?"
薛晓碧全身一震,猛然瞪向他:"我哪里惹你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放开我!"薛晓碧猛然掰开他的手,转身奔出去。
夏以真脸上一时之间阴云密布,一震袖,紧追出去。
薛晓碧跑不过他,没多远便被追上。夏以真拽住他,强行拉着他往回走:"我警告你,最好给我听话些,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的话,哼。"
薛晓碧脸色白得吓人,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说。
夏以真带着他回到之前的酒楼,让店小二随便上些菜,又扔下几句狠话:"你在这慢慢吃,我很快就回来,别妄想着逃跑。"
夏以真走出酒楼,又吩咐外面守候着的绉远看着夏以真,方往镇郊走去。
镇东郊山上,绿树环绕之中,赫然有一座破旧的道观,连匾额上的字迹都已模糊不清,须得细辨,方能认出那三个字是"莫来观"。
夏以真在观前小立了一会儿,方起步入观。
观内倒是还算干净整洁,神龛之上的神像也是光彩夺人--却不似外部看起来那般破败了。
夏以真没有在神像面前停留,直接绕到神龛后面,在灰色的墙壁上找着一处凸起,按了下去。
无声无息地,墙壁裂了开来,夏以真走入墙中,沿着石梯往下走去。
下面有光亮传来,而身后的墙壁,也缓缓合拢上了。
夏以真往前走了一会儿,来到有光亮的地方,那里正盘膝坐着一个老道。老道须发全白,面色却红润如婴儿。
大约是听闻有声音传来,那老道霍然睁开眼来,却不说话,只是投以探询的目光。
夏以真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先前所占,你可命你那些跟随者,去抓回这些妖物。这些都是修行有千年以上的灵物,应该足够了吧?"他挑了挑眉,唇角微勾,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老道接过纸,点了点头收好:"再过几个月,我便能小有大成,想必就能达到地仙的修为了。"
夏以真冷冷道:"这是你的事,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合作而已。靖平,我也很想知道,我们究竟谁能先一步达到自己的目标。话便到此,你可施展镜术了。"
老道目光也锐利起来,微眯起眼笑了笑:"愿国师早日达成心愿,不再为天命所缚。"
夏以真冷哼了一声。
老道抬起手来,停在夏以真头顶,片刻工夫以后,他将手掌移开:"三个月已经是极限了,你先出去吧,我需要调息。"

夏以真回到镇上酒楼,薛晓碧倒还算识相,并没有逃走。
他吃得很专注,目光停留在桌子上丰盛的菜肴之上,连夏以真坐到他对面,他也不抬头看一眼。
夏以真坐在那里,望着他,目光变幻不定。
大约是感觉到夏以真目光里的阴森,薛晓碧再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不再继续。
"吃好了?那我们走吧。"也不待薛晓碧作出回答,夏以真已扔下一锭银子,拉着薛晓碧便疾步往外走。
两人回到车上,薛晓碧小心翼翼地瞅了夏以真一眼,便垂着头缩到一角。
夏以真没有再理他,只是紧蹙着眉头,端坐在那里沉思着。
他只告诉绉远往西南方行,却并不说具体地点。绉远天生是个哑子,因而没有必要时绝不与人交流,夏以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出门在外时经常会带他随行。夏以真既说往西南方行,绉远也就依言朝西南方走,并不加以多问。
似是十分反感厌恶薛晓碧,夏以真一路上都没有怎么给薛晓碧好脸色。可他对待旁人时,即便是显得冷淡,也多半不会厉言疾色,动辄即怒气驳发,只独独对薛晓碧例外。
薛晓碧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他,只得安静地缩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他。只是薛晓碧独自被关在山洞里足有数百年,对世事根本不了解,许多事情他不知道,却又不敢问夏以真,只好总是保持着沉默,能不说话便不说话。
四日之后,他们来到锦昌城,夏以真命绉远在城里找家客栈停车。
一行人在城里的如意客栈停留下来,定下三间房以后,夏以真交代了薛晓碧与绉远几句,便独自出了门。
此时正值中午,薛晓碧吃过中饭以后,便回到房里去。岂知,绉远始终紧紧地看着他,薛晓碧去哪里,他便跟到哪里。薛晓碧即便想逃跑,也没有办法,只好坐在房里与绉远僵持着,静候夏以真回来。
等夏以真回来,已然是入夜时分了。
似是遇到了什么令他喜悦的事情,他眉眼舒展,唇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甚至连见了薛晓碧,也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对于他温和欣然的笑容,薛晓碧不自觉地流露出惊愕的神情来。但他不敢多问,唯恐问了以后,夏以真便会立刻收起笑容,沉下脸来训斥自己。
夏以真面色明郎如万里晴空,一片阴云也没有,脸上近乎完美的线条柔和下来,更显迷人。
他吩咐绉远下楼让厨房准备饭菜,便含笑打量着薛晓碧。薛晓碧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忐忑,低垂下头去。
夏以真五官原本便生得极美,而他的眼睛在五官里又尤其显得夺目,仿佛数颗本就不凡的珍珠,衬着一颗罕世的明珠,所有的光彩只用来衬托那颗绝世明珠。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虽然眼睛的主人总是动辄便翻脸大怒,薛晓碧却仍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跳加速,而那也似乎不仅仅是由忐忑与不安所造成的。
美得太过惊人的事物,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即便薛晓碧不了解人情世故,也仍然不能避免。
吃了饭以后,一直到睡觉之时,夏以真一直显得心情很好。只是临睡前,他警告了薛晓碧几句,让他别想着逃走,便将他推到床角里,自己在床外沿躺下来。
夏以真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铺在床上,薛晓碧小心地避开,碰也不敢碰一下,蜷起身子缩在床角,唯恐夏以真又会大发脾气。反正他本来就是一条蛇,习惯了蜷曲着睡觉,倒也不觉得难受。


四、注定之事
隔天清晨,夏以真也不管薛晓碧睡醒了没有,便拉着他一路往城东去。
薛晓碧不知他意欲何为,但知道反抗也是无用,便不作任何挣扎,也并不多问,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
二人来到一处城东的一家馄饨店里,夏以真捡了只桌子坐下来,点了两碗馄饨,又让店家去斜对面的水晶汤包店里买一笼回来。
薛晓碧感到十分惊讶,简直不敢想象夏以真会为了吃这些东西,特地大清早走这么远到这里来。
夏以真瞟了他一眼,虽然没有笑,但眉目舒展,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夏以真坐的地方,一眼便能望见外边的青石板路。而夏以真与薛晓碧俱是形貌出众,且又与众不同,即便是坐在馄饨店里,也依然能引来过路人频频打量过来的目光。
此刻馄饨还冒着滚烫的热气,夏以真也不急着吃,坐在那里静候它变凉。薛晓碧则小口小口地品尝着那些馄饨,那水晶汤包也很快送了来,还附带了一些特制的豆汁。薛晓碧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好奇地夹起一只汤包,送入口中。
那汤包轻轻一咬便破了开来,滚汤的汤汁顿时满溢口中,薛晓碧被烫得惊呼了一声,立刻将口中汤包吐了出来。望着他的狼狈模样,夏以真竟然大笑起来,薛晓碧苦了脸抬眸瞪了他一眼,张着口大口大口地吸着凉气。
但夏以真还没有来得及止住笑,薛晓碧也还没来得及缓过气来,便被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二位好兴致啊,我们这一路追过来,中途历经波折。你们却能如此惬意,看来我们可当真失败。"
听到声音,夏以真神色一沉,目光如电疾瞥而去。只见来人是六位青衣道士,说话之人便是其中一位,他们站立在门口,将大门堵截住了。
夏以真敛下眉来,眸色微沉:"是皇上派你们来的?"
那六位道士不动声色地互视一眼,其中一位答道:"没错,我们是来请二位回去的,只要你们自愿回去,自然无事。"
"我自会回去,但并非现在。回去秉告他,我有重要事情需要处理,暂不能回京。"
"只怕不成。你们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否则,我们可无法交待。"
"既然如此,我们出去说话。"
"不行,你一出去,只怕就会找到机会逃走。"
"逃走?"夏以真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拂了拂长袖,"这店太小,在这里动手难免碍手碍脚。难道你们六个人,居然还会怕我一个人?"
"你不必相激,我们不会让路的。"
夏以真脸色骤沉,一震袖:"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圣上也不敢用如此态度对我说话!"
"哼,只怕你一回京,圣上对你的态度会比我们更差。"
"是吗?"夏以真挑了一下眉,唇色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他将薛晓碧拉到身边,对他低声道,"呆会跟在我后面,一起冲出去,知道了吗?"见薛晓碧点头,他抬脚踢出一只凳子,凳子向那六位道士疾飞而去,却瞬间便被劈成了数块,反震回去。
然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夏以真却已拉着薛晓碧疾往退,跃过窗户跳了出去。
六位道士齐齐色变,紧追了出去,然而追到窗外,却遍寻不获夏以真与薛晓碧的身影。可他们能分明地感觉到,那蛇妖的妖气正在附近,并且是在极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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