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V 变奏曲——by我颓了

　　"呃......"
　　"好了好了，你看你的，我接着弄。"化妆师重新在翔一身后忙活着。
　　翔一打开剧本，泠和铁对话完了以后，就是弁天从浴室出来和泠对话的一幕，翻了两页就找到了这部分：
　　......
　　"泠：「你......你是沙门公子的女人吗？」（唐突略带羞愧的表情）
　　（弁天瞪大眼睛，惊讶的表情，皱眉头，厌恶的眼神，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的神情）
　　泠：「对不起......我」（狼狈不堪的表情）
　　弁天：「小姐，你似乎迷恋上沙门了。」 （神情由惊讶恢复平静，冷笑，开始注视泠）
　　弁天：「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他的心已经冰冻了，趁着你现在尚未受到伤害，快回到适合你的地方吧！」（略带责备的规劝表情）
　　泠：「那你呢？你为什么和沙门公子在一起？」（生气顶撞）
　　（弁天面无表情瞪着泠）
　　......
　　看着剧本里弁天和泠的对话，还有旁边给出的弁天感受的提示，翔一忽然觉得胸口越来越憋闷，仿佛被个重东西压着，堵得自己喘不过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翔一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甚至开始扭曲。
　　"我想我得给假发厂商提提意见，让他们把头发再弄的滋润一点儿，你看你这个假发已经是最好的了，但是还是感觉干干的，而且......"
　　化妆师应该跟自己说着什么，但是好像隔着厚厚的棉花层听不清楚，慢慢地眼前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但出现在眼前的已经不再是摄影棚，而是昏暗的月光和狭小的房间。翔一的心猛地收紧，"这是......不......"房间角落，一个少女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堆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皮肤像是场面不见阳光一样带着病态的苍白，没有光彩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门口，是的，她在等待，一直都是用这个姿势在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少女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彩，此时翔一的心里也随着少女表情的变动更加紧缩起来。刺眼的灯光瞬间倾泻在少女身上，待眼睛适应过来，她看到了门边那个不算高大的身影，他回来了。少女动了动已经坐得麻木了的双腿，想要站起来，但随后从男人身后闪出的人影让少女再度跌坐回去。玲珑的身形让人轻易能猜出那是一个女人，少女眯了眯眼想看清楚她的长相，此时有些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哟，你家有女人你怎么还带我回来啊。"
　　"女人......"少女嘴里嗫嚅着......
　　"动作都麻利点，赶紧的！"导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了出来，在空旷的摄影棚里更显得巨大，一下子把翔一从那个场景中拉了回来。还没有缓过神来的翔一木然地扭头看了看周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陷入了自以为早已忘却了的回忆中。脑子虽然已经清醒，但那种久违的沉闷感觉仍然在心里扩散着。
　　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脑海里的画面为什么现在跑了出来？翔一紧紧地皱起眉头，一阵莫名的不安感划过心头，是刚刚《长恨歌》的剧情么......"希望不要勾起那些痛苦的回忆......"翔一小声对自己说，好象是要把刚刚的沉闷和不安赶走，深吸了一口气又大大地吐了出去。
　　工作人员陆续走进摄影棚，为第二幕戏布置场景，把昨天用的床仍旧放在场地东侧，然后在床上、地上凌乱地散放了很多像绳子、樱纸、竹鞭这样的性爱道具，最后把翔一一会儿要披在身上的绯红色丝绸棉衣胡乱地扔在靠近门口的地上。
　　"小林准备得怎么样了？"导演走过来认真端详着翔一，又伸手摸了摸他头上潮湿的假发，不满的情绪瞬间写了满脸，唑了一下牙床冲站在一边的化妆师说："这头发不够湿啊，洗澡刚出来懂么？"
　　"恩......我再弄一下。"化妆师无奈地拿着喷壶走过来，继续给翔一头上喷水，直到有水顺着假发的发梢滴下来导演才满意。
　　"小林，我跟你说啊，一会儿啊，你先到大殿这个场景外面，我喊开始，你就慢慢走进场景里来，脚步尽量婀娜一点，抬头看到泠，先楞一下，然后慌忙去拿地上的棉衣披上，回身收拾床周围那些乱扔的东西，最后坐到门框上跟泠说话。台词都记得吧，这里你要注意一下情绪，要尽量表现出来一种深沉的无奈和悲哀，还有对泠的怜悯中要略带一丝冷漠。大概就是这些，你体会体会，别紧张，咱拍着看看。"
　　"好。"
　　化妆师最后给他整理了一下汗衫，翔一就按刚刚的安排走到与泠位置相反的大殿另一侧。
　　紧接着听见导演喊，"各部门准备啦，开始！小林开始走，一号机推进。"
　　翔一像做准备工作一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进大殿，表情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回忆中完全恢复过来，带着一丝忧郁的神情。不过从导演上翘的嘴角来看，翔一的这个状态倒是很符合他的心意。翔一不经意地抬眼看到站在门边的泠，做出微微一愣的样子，脸上露出略带羞却的神情，紧走两步拿起地上的丝绸棉衣披在身上。
　　这场戏是饰演泠的演员首次和翔一演对手戏，所以当翔一逐渐走近她的时候，她的嘴不自觉地张开，仿佛被弁天绯红的纤细身影迷惑住了，直愣愣的眼神随着翔一的身影移动，脸上的表情也由最初的惊艳到羡慕最后转为嫉妒。
　　"不错不错。"正在看身边小镜头的导演，低声称赞着。
　　翔一按照剧本上写的，没有再看泠一眼，走到床边把性爱用具收拾起来，该丢的丢，该装的装，然后走到门口轻轻撩起棉衣的下摆端坐在门框上，微微歪了一下头，让湿润的黑发垂在身侧。
　　「你......你是沙门公子的女人吗？」泠带着羞怯和疑惑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翔一全身一震，抬起头看向泠，这声音......是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
　　翔一突然扫过来的眼神吓了泠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翔一不自觉地用男人的声音重复着，痛苦地皱起眉头，但是声音里含着一丝烦躁。
　　剧本这里翔一是没有台词的，他居然说话了，而且没有装女人的声调，泠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稍微等了一下，导演并没有喊卡。
　　「弁天......你......」泠有点儿结巴，硬着头皮把后面的台词提到前面来说。
　　「小姐，你似乎迷恋上沙门了。」翔一轻蔑地笑了，然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泠。
　　泠红着脸，眼神里写满了对沙门的爱慕，翔一看着泠被爱情镀上光辉的脸，眼睛有些模糊，当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刚刚回忆里男人的脸叠了上去，翔一脸色大变，猛地站起来抓着泠的手臂疯了似的大叫："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她根本就不爱你！"
　　仿佛回到了狭窄的房间，在昏暗的光线下，少女抓住男人消瘦的肩膀摇晃着，几乎使用哭泣的声音喊着，"她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男人捂着脸，用颤抖的身体痛苦地回应着。
　　"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怎样对待我。"少女抱紧了男人。
　　"滚！"刚刚还像个受惊吓的孩子般颤抖的男人，突然站起来一把推开少女，扭身冲了出去。少女本就瘦小的身躯一下子跌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大的眼睛看着还在摇晃着的木门，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翔一的剧烈动作和脱口而出的话完全不符合剧本，在场的全体人员都楞住了，但是那种充满了无奈，急切，怜惜和哀伤的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拍摄现场一瞬间凝固了，静得可怕，导演完全忘了喊卡，张着嘴一动也不动。
　　手臂基本恢复的后藤在自己的保姆车里穿戴好下一幕戏的衣服化完妆，走过来推开了摄影棚的大门，只见所有人都如同雕像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他看到翔一好象被抽光了力气一样，扶着泠的双臂慢慢滑坐在地上，颤抖着。后藤想都没想，冲了过去，双手搬过翔一的肩膀问，"怎么了？"翔一慢慢抬起头，噙着泪水的大眼睛里毫无生气，一片绝望。
　　后藤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五脏六腑颠倒了位置，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只听见导演一声清脆的"卡！"，划破了笼罩在摄影棚上空的凝固氛围。
　　翔一也被导演的喊声喊了回来，大梦初醒般慌忙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不断地跟周围的工作人员鞠躬道歉。
　　"小林你怎么回事啊？"导演跑过来，皱着眉头问。
　　"对不起，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事，大家对不起啊。"
　　"休息一下吧，一会能继续拍吧？"
　　"可以，没事。"翔一用力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恩，道具啊，补一下台，10分钟后继续。"导演冲远处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句，就出去了。
　　后藤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喘匀了气，对翔一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自然的微笑，"要不要喝点水？"
　　翔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也许我真的就是弁天，呵呵。"
　　"啊？"一头雾水的后藤注视着翔一，看到他那充满笑容的脸上挂着一双完全不搭调的忧郁的眼。后藤一时语涩，只好尴尬地呆呆站在翔一身边。过了一会儿，化妆师跑过来冲后藤客气地笑了笑，然后给翔一补妆，又在假发上喷了些水。
　　"各就各位了，从弁天坐在门框上跟泠说话开始拍，小林你没问题了吧？"导演拿着大喇叭冲翔一喊，翔一点了点头，走到场景中的门口坐在门框上，用手掐了掐太阳穴，然后抬起头再次注视着泠。"开始！"导演一声令下。
　　"2号机推进！给小林脸部特写，对上眼睛！我天，这表情，这眼神，他是不是专业的啊。"导演从身边的小电视里能够清楚地看到翔一那双深潭般幽黑的眼和隐匿在其中的无限哀伤和无奈。
　　「回去吧！」说完最后一句台词，翔一按剧本所写，站起来转身向里走。
　　"好！"导演的声音结束了这幕戏，工作人员纷纷上前整理场景和道具，翔一只觉得全身无力，慢慢走下场，拉了附近的一把椅子坐下。导演兴奋地跑过来搂着翔一的脖子，"小林啊，你是不是练过，演的太有感觉了，你休息一下，下面那幕一定要把这个感觉持续下去啊，哈哈。"说完又跑去指挥下一场的布景工作。
　　后藤仍旧站在片场的空地上，看着大殿的门口，刚刚那幕戏仍旧在他的脑海里回放。想起刚刚休息时翔一说的"也许我真的就是弁天。"，他点了点头。
　　"后藤，过来一下，我给你说说戏。"导演的大嗓门牵着后藤走了过去。
　　"看过gay片么？"导演色眯眯地问。
　　"没有......"
　　"没见过猪跑，你就敢进猪圈啊！"
　　"呃......您这打的是什么比方啊。"后藤皱了皱眉。
　　"多贴切啊，一会儿下一幕，你不是要摸弁天下身么，还要插手指进去对吧，你摸的时候，手从后面摸下去，跟女的是从前面，男的是后面。"
　　"恩......我知道，剧本里有写。"
　　"你要加油啊，跟小林的戏不能拖，他晚上要去录音，不能加班。"
　　"录音？"
　　"主题歌啊，下周五就播了，得赶出来。"
　　"我还以为找专业歌手唱了。"
　　"一开始是说找专业歌手，可黑山指名小林去。"导演露出诡异的笑。
　　"这样啊......"
　　"你说他俩是不是有一腿啊？没想到咱老总好这口啊。"导演神秘地压低声音八卦着。
　　"他跟女明星不也这样么。"后藤没好气儿地应着。
　　"不过小林很聪明啊，跟老总睡可比跟导演睡有用。导演得听老总的不是么，看人家，又是男一号又是主题歌的。"导演边说边抬眼看着远处补妆的翔一。
　　后藤也抬起脸望过去，想想自己那么不近美色的人都会惊艳于翔一，更别提黑山那种一见美人就走不动的人了。后藤本想一笑而过，娱乐圈里这种事多得很，潜规则而已，但不知为什么此时他觉得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好像在自己的心脏上放了一块大石头，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最后也没笑出来。
　　"各部门准备了啊。"虽然已经喊了一上午，但是导演的能力是无穷的，洪亮的声音仍然响彻摄影棚。
　　后藤强压住心中的不快，走进摄影棚，刚推门进去便看到导演身旁那纤细的身影。导演一手搭在翔一肩膀上，一手指着摄影棚正中的场景比划着，看意思正给他讲戏。不知道为什么，大脑不受控制地把黑山那臃肿的身体重合到了导演身上，一阵不快感迅速传遍了身体各个部位，后藤赶紧甩了甩脑袋，眼前的身影终于重新变回了导演。"呼......"后藤有些头大，都怪导演刚才八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让自己现在魂不守舍居然出现幻觉......
　　听导演说完戏，翔一走到大殿门口，轻轻地坐在门槛上，泠也在门口站好，一切准备就绪。
　　"3号机！后藤准备上场了啊，开始！"导演一声令下，3号摄影机开始转动，后藤接过道具师递过来一小包东西揣进怀里，又拿过寿司，从场景的边上绕过去，出现在泠所站的门口，把手里的寿司递给翔一，「这是寿司，你还没吃饭吧？」，按剧本上所写，没有看身边的泠一眼，后藤就走了进去，从怀里又取出那个小布包，粗暴地扯开，里面都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和一件颜色艳丽的短袖绢汗衫。
　　翔一淡淡地看了一眼后藤手里的东西，未发一语，拿着手中的寿司走出了大殿的场景。
　　后藤的眼角追随着翔一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回答泠台词里的问话，虽然比剧本上迟了一些，反而能凸显出沙门对泠的冷漠，所以导演示意镜头继续跟近。和泠对完台词以后，后藤站起来进入了翔一所在的厨房，2号摄影机跟随其后，按照事先铺好的轨道推过去。
　　翔一正背对着门口摆弄寿司，后藤进去一把从背后搂住他，「啊！放开我。」仿佛是受到了惊吓，翔一不由得惊呼，然后就是奋力挣扎，企图脱离后藤的怀抱。后藤突然觉得心里的某个部分被翔一的挣扎和那句拒绝的话所触动，愤怒的感觉由心底升起，大脑也仿佛被愤怒的气息所牵动，自己那天明明告诉过他不要接近黑山，他为什么还要去接近？而且居然成为主题曲的演唱者。翔一到底和黑山有什么关系？现在自己只是抱了他一下，他居然这么不愿意，这么用力挣扎想脱离自己。这么想着，一种被背叛的感觉顿时充斥了大脑，火气一下子窜到脑门，后藤扬起手，下一秒巨大的手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翔一的脸上。纤细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歪向一边，翔一好像完全没有预料到剧本上写的这一巴掌在此刻会如此实在，微张着嘴表情有些木讷地看着后藤，连身体正斜斜地歪在一边都没有意识到。
　　正是这个眼神，突然让后藤清醒过来，啊！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在瞎想什么？手掌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自己这一下打得绝对不轻，翔一一定很疼......看到翔一歪向一边的身体，后藤迅速伸出手想抱住他道歉。但马上又想到此时镜头正对着自己，今天绝对不能NG的想法让想去抱住的手改成了抓，一把将翔一揪了回来。
　　感觉片场没有动静，应该没有人看出来自己不对劲，稍稍松了口气，后藤用左手扣住翔一细长的脖子，另一只手按剧本要求伸进了翔一的棉衣下摆。隔着薄薄的丝绸汗衫，后藤的手覆盖上了翔一的臀部。顿觉和自己经历过的女人丰腴柔软的臀部不同，翔一的臀部更加小巧，是圆润、温热的。咦？等一下......和自己经历过的女人不同？和女人不同？啊......突然意识到翔一的性别，后藤只觉得自己手底下的臀部变成了一个仙人球，手被扎得有些发麻，下意识地让手离开了翔一的臀部，没想到却把棉衣的下摆高高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