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马恶人骑——by黑白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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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李小弟弟的一日里,大部份时间除了基本吃喝拉撒,就是被沈绿酒抓著做和抱著睡,神智完全清醒的时间不太多,等到想起该要发怒抗议时,又被按著饱食一顿,於是夹杂咒骂的呻吟激喘再度响起,久久不息,更惨!
李从紫合理怀疑,他们可能还没走到花信山庄,就先弹尽弓绝精尽人亡了......
沈大公子的禽兽指数整个爆表,不遗馀力竭心尽力的开发调教,少年柔韧紧实的青春肌体宛如乍然盛开的花朵,绽放惊人的豔丽,散发出致命的诱惑。为此,当他们投宿客栈时,必用毯子裹得紧紧由後门抱进去,不给他人有窥视的机会。
夏末,他们终於抵达花信山庄,山庄的人早前一天便接获少主已回归将至的消息,总管领人在山下入口迎接。
远远的,在众人的引颈翘首中,沈绿酒缓缓驾马车而至。
大家一见到他的坐骑名驹踏雪竟然变成拉车马,个个的先是下巴掉到膝盖上,待沈绿酒从马车中扶出李家贵客时,下巴更是嗑啦嗑啦摔满地。
李从紫的神情疲惫慵懒,然容色红润饱满,隐隐透发夺人眼目的光采。
所有的人刹那间全怔住了,视线一时转不开。
沈绿酒不著痕迹地蹙了下眉,拿件斗篷罩住注目焦点,言不由衷的说:「最近天气转凉
,小心吃风招寒。」
当时日头正大,晒得大家有些发汗。
「属下恭迎少庄主回归,老夫人已於大厅等候您与李公子。」老总管率先回神,赶忙恭敬作揖。
「嗯,我们马上过去。」沈绿酒携李从紫前往大厅,拜见祖母。「奶奶,孙儿回来了,这位是李五公子。」
「晚辈李从紫见过老夫人。」李从紫不卑不亢的作揖,还算恭谨有礼,虽然家里没长辈,打小没大没小惯了,但并不会无知到连什麽场合都分不清楚。
本来不期待小泼皮能给祖母有好印象,因此恰到好处的表现令沈绿酒不由心生赞许,小家伙总处处教他惊喜呵。
「李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沈老夫人慈祥笑道,愈看这漂亮的孩子愈喜欢,亲切地招他坐到身边来,拉著他的手说家常。
虽然目前花信山庄的庄主为沈绿酒的父亲,可沈父已离庄多年未归,因此山庄的主权责任全落在沈老夫人及沈绿酒身上。
閒话半刻,沈老夫人瞧李从紫面露倦色,便吩咐总管领他去早已备好的居院休息。
李从紫下意识望向沈绿酒,不自觉稍显迟疑。
「乖,先去休息一下,我待会儿再去找你。」沈绿酒温柔微笑道。
「呔,谁要你找!」忍不住还是露出本性的低斥,转身走开。
这是他们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分开,旅程期间二人连体婴似的朝夕不离,如今各走各的,反倒不习惯了。
沈老夫人将这一幕看进眼底,目闪精光,沉默思量。
沈绿酒继而与祖母谈论李家合作与酿造紫酒的事,未提关於他和李从紫之间的关系,更没说同李从银私底下的协议。
沈老夫人尊重孙儿的想法与意见,说与李家合作之事由他牵起,便由他主导,她不会多加插手干预,对沈绿酒的处事能力极有信心。
沈绿酒的母亲去世的早,他是由祖母一手教养长大,对十分疼爱他的祖母有著极大的敬意与深厚感情。
谈完正事,沈老夫人转而閒话家常,笑笑的说:「那李家孩子真讨人喜欢,你特意将人家带回来,是不是想讨做媳妇儿?」
沈老夫人非常重视这个孙儿,却从不过度束缚,让他拥有很大的自我成长空间,而她约莫是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人,自是晓得他内外不一致的恶劣性格,不戳破罢了,只要别太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睁只眼闭只眼的由著他了,鲜少过问。
可今儿个他和李家公子之间明显不寻常,她不得不旁敲侧击。
她若有意似无意的玩笑问话,令沈绿酒心口一个跳突,小心翼翼的试探:「奶奶,他是男人。」
「你当奶奶是瞎子还是呆子,或者老眼昏花男女不辨?」
「孙儿不敢。」
「都把人牵进家门了,还有什麽不敢。」
沈绿酒思量一回,决心不再隐瞒,坦白问道:「您是否能接受孙媳妇是男人?」
沈老夫人默默注视他。
沈绿酒坚定迎向祖母的目光,眼神不偏不避,态度毅然决然。
何需再多问,答案已经亮晃晃摆在眼前了,不是吗?
片刻,沈老夫人终是输给孙儿的气势,长长叹一口气,开口道:「唉,不接受成吗?若要强硬拆散你们,你必会带著他一块离开花信山庄,打死不回头。」
「奶奶果然是最了解孙儿的人。」
「你是什麽样性子,奶奶哪里会不明白,你看似胭脂红粉没少沾过,可奶奶又怎会看不出来你真正喜欢的是女人或男人,唉。」沈老夫人又叹气。「奶奶曾经为此十分烦恼,曾设想如果哪天你带男人回来,要不要把你的腿打断,再把那个男人赶出去,免得你们私奔了。」
「奶奶......」
「别紧张,奶奶话还没讲完呢,瞧你急的。」沈老夫人语带调侃,再道:「不过李家娃儿著实漂亮可爱,奶奶一见就喜欢,奶奶想了很久,如今只能看开了,就算是男人,只要你们真心相待,奶奶便成全了。至於传宗接代,反正你大堂哥已儿子满地爬,到时过继一个来未偿不可。」
「奶奶,您比我想得还远,都把事情安排到二十年後了呵。」沈绿酒轻笑,整个人当即放松下来。
原本他已做好面对各种难堪景况的心理准备,撕破脸也绝不妥协,一旦立定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他改变放弃,包括族亲家人。
未料,花信山庄地位最高之人不仅未有刁难,甚而为他设想周到,感激二字已不足以表达他对奶奶的感激,世上有谁能比他更幸运。
「不过父亲那儿......」
「你先别向你父亲提这事,等他回来了,奶奶再慢慢与他说,唉,儿孙自有儿孙福。」沈老夫人连连叹息。
对沈绿酒并非刻意纵容与退让,而是她太了解这个孙儿的脾性,倘若真与他闹开了,他会不惜抛下花信山庄,背弃沈家,甚至作出更激烈的手段,玉石俱焚,只为与李家娃儿携手天涯。
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强横内在性格,完全承自於他那早逝的母亲,幸亏外在承袭了父亲的沉稳内敛,可也恰恰好把阴狠深沉的一面掩饰得天衣无缝。
是说,李家娃儿遇上自家孙儿这麽个外白内黑的魔星,大概给欺负惨了吧,唉唉,真是可怜唷。沈老夫人想著,反倒更疼惜起李从紫了,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细致娃儿,谁有办法真正的讨厌呢,宠爱都来不及了。
沈绿酒向祖母告礼退下後,直接往李从紫暂居的院落而去,脚步轻松,步步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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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山庄相当大,比京城李府大很多很多,占地面积足有一整个山头,院落和院落之间皆隔有一段距离。
沈绿酒特别嘱咐山庄总管,将李从紫安排在最靠近自己的院落,本想让他直接与自己同住,可仔细考量过後,不得不先有所避嫌,毕竟他是以李家贵客的身份来此,非是他带回来的男宠娈童,假若同住,风言閒语及伴随而来的麻烦必然避免不掉。
自己喜欢欺负他一回事,绝对无法忍受别人轻视侮僈他,一点点都不可以,谁要敢与他的小家伙过不去,他沈绿酒必要教那人悔到肠子都青了。这就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无误)
总而言之,既然已经看清自个儿的心意,认定了最後的目标,那麽该怎麽做的,就要怎麽做。
事情要慢慢的小心谨慎的来,打渔般的撒网,然後耐心而细心的等待最佳收网时刻,才能满戴而归,而不是弄了个鱼死网破的下场。
轻轻推门而入,瞧李从紫并未在床上休息,而是坐在窗边望著外头发呆,颇为无聊。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又转过头去,懒得理睬。
沈绿酒近身将他抱起,让他坐於大腿上,笑嘻嘻地啄了啄他的唇,再用鼻子摩娑他的脸颊,低头轻咬他的颈侧。
近来小家伙愈显圆润粉嫩,肌肤白里透红,眼眸水亮水亮,更加可爱好看,每瞧一眼就想咬一口,直想把他整个人吃了,对於自己把他养得这麽好,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猪农看见自个儿养的猪仔白白胖胖,便会很高兴的这边摸摸、那里捏捏,用秤磅掂掂重量,沈绿酒的心态大抵和这差不多吧,而他养的小猪,绝对是世上最惹人爱的漂亮小猪。
李五爷当然不胖,整体看来仍是小小一只,该紧实的就绷得紧紧,该有弹性的就弹力十足,穠纤合度恰到好处,只是比以前圆润一点点、粉红一点点,整一个被好好滋润过的模样,抱起来摸起来都非常舒服,手感好极了。
「蹭什麽蹭,你狗啊!」李从紫习惯性去推他的头,想把他推开。「啧,你刚是偷吃了几斤的糖,笑成这副德性,恶心不死你!不准咬了,快滚开啦!」
「我带你去酿酒工坊走走看看如何。」沈绿酒再亲了亲他的嘴说,犹自笑容满面,美滋滋的。
「哦,好啊。」意兴阑珊,不过閒著也是閒著,而且沈绿酒不再像以前会跟自己抬杠耍嘴皮,什麽都回答好好好,你说的都好。
呿,一点都不好,无聊死了!
李小弟弟有时还真想倒在地上打滚耍赖,大吵大闹这不是白糖酥!这不是白糖酥!看看能不能激怒变成好好先生的沈混蛋,最好能和他对干起来。
可想想,他若真这麽做了,沈绿酒大概又会一脸无奈宠溺,笑一笑说,乖啊,我马上叫人去买真正的白糖酥给你吃。
去你爷爷的乖个屁啦!什麽都乖啊乖啊的,我要真给你乖了,小爷就跟你姓,从此改名叫沈从紫......呃,怎麽好像冠夫姓......重来!小爷我李从紫三个字先倒过来写再说。
不过,李小弟弟的内心虽然和以往一样叛逆不驯,眼下还是乖乖跟随沈绿酒到工坊去,希望可以找到新乐子,他可不想再整日被只禽兽压在床上这样那样个不停。
工坊设於一处山坳,远远的,便闻到愈近愈浓郁的酒香,山中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浸渍其中,光闻即教人淡淡微醺。
沈绿酒对工坊入口的守卫颔了下首,带李从紫进入工坊建筑群里,走进其中一间置放一张大桌及许多文书的工坊。
里头正讨论的几个人看见他,站起来向他打揖恭唤:「少庄主。」
「五爷。」其中三人则向李从紫行礼。
「二华,是你!」李从紫见到熟人又惊又喜,精神立马一振,蹦蹦跳跳过去。
「一爷派我带二个酿酒师傅过来,学习这儿的酿酒方法。」被称呼为二华的儒雅青年应道,清瘦单薄的身子有几分弱不禁风的味儿。
「你们什麽时候到的?」
「半个月前便到了。」
「好快哦,我走了一个多月哩!」
二华笑了笑,肚子里点灯,心知肚明。
话说李从银的手底下有四员得力大管事,一荣、二华、三富、四贵,辅助主子掌控管理众多繁复的李家产业。
老大当然不可能把谈生意的正事交给呆小五,然而这回让其中一个大管事亲自前来,可见其重视程度绝不在话下。
沈绿酒见他与家人说话时,又神采飞扬起来,不由浅浅一哂,转而与酿酒师傅讨论紫酒的酿制方法。
紫酒的酿制不外乎以紫色浆果做为酿造主材,例如葡萄,可以酿出红中带紫的色泽,再佐添其他辅助酒材,可调配酿造出最接近紫色的酒液。然而葡萄乃西域传来的果物,大绍境内种植无多,况且所要酿制的,是属於李从紫的酒,味道必要与其他酒有所不同。
并且,要於短时间内酿制而成。
一般酒的酿期以年计算,短可二、三年,长则数十年,沈绿酒可等不了那麽久。
有个曾至塞外学习酿酒的师傅说,西域有种短期酿造的酒,仅二至三个月时间即开封,一阵讨论,他决定采取此新酿法,派人收购葡萄,并拟定五种配方,各试酿三罈。
这厢讨论完了,那厢也热闹聊了一个段落,沈绿酒拿来二只酒杯,其中一只放到李从紫手中,说:「走吧,我带你嚐嚐花信山庄的酒。」
话落,在众人错愕中,兴冲冲牵了小手就走。
李从紫甩不开他的手,叫道:「喂,我不喝酒!」
不容置喙,半强迫拉著走了一小段路,进入一个山洞里。
沈绿酒点亮一盏油灯,照亮阴暗的山洞内部,李从紫霎时双目睁大,为颇壮观的景象小吃一惊。
凿磨平整的二边山壁整齐堆放一罈罈的酒甕,有陶甕,有瓦罐,有木桶,长长延伸进黑暗深处,花信山庄的酒窖果然名不虚传。
「这种酒叫糖罐子,来,喝喝看。」沈绿酒揭开一个甕盖,用专门勺酒的小勺子舀了一勺,一半倒进李从紫的手中的杯里,一半倒进自己的。
「你听不懂人话啊,小爷不喝酒。」皱眉不悦拒绝,然而扑鼻酒香其实已经吸引住他了,爱吃甜的他难以抗拒这甜郁如蜜的诱惑。
沈绿酒忽仰头一口喝尽自己杯里的,没吞下,冷不丁捉起李从紫的下颔覆上去,将含在口中的酒哺进小嘴里。
「唔......」咕噜一口,香甜的酒液滑入喉咙,胃肠瞬间微微烧起暖暖的温火。
「好喝吗?」沈绿酒伸出舌尖舔去小嘴边溢出来的酒。一旦喝了酒就停不下来吗?李从紫,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喝。
李从紫恼怒的推开他,抹嘴大骂:「马尿一样难喝死了!」太......太好喝了!哪有酒会这麽好喝的啊啊啊──
口是心非,手随心动,抗拒不住的喝了手上的杯中物,嘴硬道:「恶,真难喝。」好甜好好喝哦!
沈绿酒轻笑一声,开始一甕一罐一桶的挑著酒,一勺接一勺的舀进李从紫的酒杯。
李从紫一边嫌弃一边喝,果然停不下来,愈喝愈顺口。
通常一般人喝到山洞三分之一的地方,就会不支醉到,酒量好的,约莫可撑到三分之二处,能撑到最後的人少之又少。沈绿酒是其中一个,他期待李从紫也会是其中一个。
李从紫喝到三分之一时,开始微醺;喝到三分之二时嫌弃声变得咕哝不清;快接近酒窖底部时,整个人摇晃飘浮起来,多年以来第一次真醉了,可未到烂醉如泥的地步。
「这是捞月,花信山庄的宫廷御酒。」沈绿酒虽然跟著喝,但有一杯没一杯的,大半都喂给了李从紫,心中不由赞叹小家伙的确酒量惊人。
晕黄的灯火照映下,小脸染满红霞,眸光水色盈盈,粉红的小舌尖舔过杯缘,贪杯餍足的模样儿,可爱慵懒之中透出艳丽撩人的诱惑。
沈绿酒咽了咽口水,下腹刹地涌起再熟悉不过的热潮,对於李从紫,有著永远满足不了的饥渴,彷佛随时随地任何小动作都能撩拨起强烈欲望。
强忍著,舀起最後一勺。「这是漱玉,是属於我的,绿色的酒。」
「呃......绿色的酒......是人喝的吗......呃呃......」李小弟弟不停打起酒嗝,七晕八素结结巴巴,还是咕噜一口灌入口中。
「好喝吗?」
「......」沈默。
「怎麽不说话啦?」终於醉倒了吗?沈绿酒将他揽入怀里扶著,避免他软倒或摔跌。
「好......咯......好......」大舌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许久才出声。「呜......好好喝......怎麽会这麽好喝......再来一杯......呜呜......」
沈绿酒听见哭泣声吓了一跳,忙捧起他的脸,见他竟泪汪汪的哭起来,泪珠子一颗一颗的掉呀掉呀,打湿了绯红色的脸庞。
原来李从紫不喝酒的真正原因之一,是喝醉了就会哭,一哭就停不下来,一直哭著,一直叨叨絮絮著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