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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哥哥——by淡墨清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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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子墨沈默不语,良久之後轻叹一声,拂袖走回原地,“我就在此地等吧。”
他明白赵臻安是担心自己,所以不让他出去,可是他此刻心里涌上的深深的无奈。
恨自己身为书生,不能与他共赴险境……
他心思玲珑,既已想通除了心头有些失落,也不愿再为难秦封。
“你起来吧,”他淡然而立,望向远处连绵不尽的山脉,声音轻的好像是说给自己听得,“……我……等著他……”

两人就这样立在院中,翘首期待地盯著大门。直到正午时分,门外终於传来了整齐的兵马走动的声音。
欧阳子墨抬起秀丽的脸庞,微微一笑,毫不迟疑的举步迎了上去。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士兵并不是充满胜利喜悦的表情,而是透出了一丝沈重。
欧阳子墨脸上的笑容一僵,难道……没有打胜?
数十名士兵走进来,後面簇拥著一个高大的身影,欧阳子墨连忙定睛看去,是赵靖安,偏偏没有看到赵臻安的身影。
怎麽了?莫非……
心里咯!一响,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一把拉住赵靖安的手,“殿下呢?”
赵靖安脸色有些苍白,“子墨……”
反手捏住了欧阳子墨的手,两人突然发现对方的手是出奇的冰凉。
欧阳子墨顺著他的目光朝後面看去,一顶青衣小轿悄无声息的被抬了进来,旁边还随侍著背著医箱的军医。
欧阳子墨一阵心惊肉跳,几乎颤抖起来,根本不敢上前去揭开幕帘。
轿子被抬到了内院,落了轿後,几个王府的侍卫小心恭敬的上了前去。
欧阳子墨默默的跟在後面,一路上他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出声,他甚至不敢去猜想,里面的人到底是怎麽了。
心好像是塌了一角,一股强烈的疼痛感从心底里传来,汹涌的让他几乎无力站稳。
轿帘被从里面揭开了,是一只素白美丽的手,纤长优美却并不熟悉。
欧阳子墨微微蹙眉,看著里面弯腰走出一个陌生的男子。
一袭破旧的白衣,已经脏的看不清原先的模样了,但是穿在来人身上,依旧托出不同於常人的挺拔娟秀。
他随同几个侍卫一起,极为小心的将轿中的人抬了出来。
欧阳子墨一见被抱出那人熟悉的服饰,眼眶里顿时冲进了酸涩的热意。
心里一阵激动,也顾不得什麽别人的眼光了,哽咽的呼了一声“殿下,”就抢步上前。
只见赵臻安俊颜苍白,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听到欧阳子墨的呼声,似乎眼睫微微动了下,又没有了动静。
侍卫们快速的将他抬进了屋内,欧阳子墨也想发力跟上,可是突然脚下一软,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
跟在後头的赵靖安连忙伸手扶住,“子墨,你没事吧。”
欧阳子墨摇了摇头,长长的眼睫一眨,一滴热泪就这样滚落了下来。
赵靖安心中不舍,低声劝道:“别急,五哥只是被火药的残片打到了,流了些血,不会有什麽大碍的。”
伸手擦去了脸颊上晶莹的泪珠,却见那少年额头上都是细密的冷汗,神情更是从未见过的痛苦迷茫。
“子墨,别急,”刚想继续劝慰他,欧阳子墨突然挣脱他的手,飞快的奔进屋内。
两个军医围在床前,正在解开赵臻安身上的铠甲。
动作也许大了些,随著铠甲的卸下,腰侧的鲜血急速的往外涌出。
军医的脸立即白了,厉声喝道:“快,白布,伤药。”
衣服完全被解开,赵臻安的腰侧一共开了三条长长的口子,除了一条已经溃烂外,其余的两条均是肌肉外翻,鲜血不断的往外涌。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欧阳子墨的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
因为他知道那条溃烂的伤口是怎麽来的。
那天晚上,在猎户的家里就已经溃烂的伤口现在更是红肿发炎的厉害。
伤药倒在伤口上面,立即被快速涌出的鲜血冲走,更本无法敷上去。
军医无法,只能开口,“针──”
取来了油灯,尖细的针尖在火上烤了烤後,然後随著军医娴熟的手势,将伤口处外翻的皮肉进行了缝合。
屋内宁静无声,只有赵臻安昏迷中偶尔发出粗重的喘气和呻吟声之外,其余人都是屏气静音,只用焦急的眼光注视著,唯恐影响到了军医的动作。
只有欧阳子墨觉得这明晃晃的小针尖好像都一针一针密密地扎在了自己的心上,让他痛得无法呼吸,恨不得以身相代。
白布绑带绕了几圈,终於处理好了伤口。军医擦去额上的汗滴,起身对赵靖安施礼道:“八殿下。”
赵靖安箭步上前,年轻的脸上满是焦灼,“如何?”
“五殿下应该隔日便会清醒,只要伤口好生照顾著,不要发炎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众人都松了口气,赵靖安环顾室内,“都下去吧,让五哥好好休息,子墨……你留下吧。”
“我也留下,”一道清亮的嗓音打断了赵靖安的说话,“五殿下是为了保护灵犀而伤,灵犀也应当要侍奉榻前。”
“好吧,”赵靖安显然对这个叫灵犀的俊秀男子没办法,“那你也得梳洗一下再来,土匪窝里被关了那麽久了,不洗洗干净,怎麽照顾病人?”
“说的也是,”灵犀十分爽气,说完就先走了出去。
灵犀,灵犀?欧阳子墨半跪在榻前,拿著棉布小心的擦去赵臻安额上的汗珠,慢慢思索这。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原来他就是“灵犀公子”──沈灵犀!
他是右相的长子,慧而聪颖,仁而善断,被喻为不世之才,也是做宰相的命。
皇上念其年幼,有意磨炼,便将他放到四明县当个县官,待历练上几年後,再调回当京官。
没想到四明山脉的山贼猖獗,竟然虏了沈灵犀,要用他的济世之才来打理山寨。
更妄想有朝一日,能够和朝廷分庭抗礼。
事情传到皇庭,龙颜大怒,便有了赵臻安领兵剿匪这一仗。
欧阳子墨年幼,并未见过当年誉满京城的灵犀公子的风采,只是略有耳闻而已。这次看到了,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个人。
听说他在山寨中一关近三月,那需要何等的坚心忍性?
今日见到,他虽衣衫不整,可是周身散出的那种淡淡风华,流畅又冰冷,说话时候的那种果断坚决,让人不自觉的被深深吸引。
灵犀,沈灵犀,才华倾世的灵犀公子。

官兵用了五天的时间,连同当地的村民一起仔细的搜索了山头,没有再发现山匪的踪迹。
当地百姓终於松了口气,从此之後再也不用怕山贼来扰民了。
可是驿站里却并没有那麽高兴。
因为赵臻安当晚则发起了烧,虽然他还是在第二日下午清醒了过来。
欧阳子墨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明明人已经清醒可是依然低烧不退。
屋外,两位军医也在为赵臻安的病情争论不休。
“殿下这样烧下去不行,我看还是请旨,请皇上速派太医来看才好。”
“等太医到了,殿下还得烧上五六日,这对身子大有损伤,不如现在让殿下回京,路上与太医汇合……”
“不行,殿下万金之体,如何还能经得住路途劳累。”
“可是……”
赵臻安面色苍白的斜靠在榻上,听到屋外两人的对话,微微垂眸,沈灵犀立即会意的前去将窗子撑起来,朗声道:“二位大夫,殿下请你们廊下说话。”
“……是。”
赵臻安看著窗外恭敬跪倒的两人,淡淡一笑,打起精神说道:“都起来吧……不用争执了,你们把药配好,明日本王……便率部回京。”
欧阳子墨大吃一惊,不由脱口道:“殿下不如再休养几日?”
赵臻安摇摇头,精神不是大好,但还是对他柔声说道:“子墨,明日必须回京,不用担心我,你可知……”
他说著便想要起身,不料牵到腰侧的伤口,眉头微微一蹙,显然是忍著疼痛。
沈灵犀连忙上前扶住他,小心的让他躺下,回头对欧阳子墨解释道:“殿下的意思是那麽多人如果在这个小地方,每天要消耗多少粮食,这里被山匪掠夺了那麽久,民不聊生,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来接济给官兵?山匪既已清除干净,也没有必要再带兵驻扎了。”
欧阳子墨听得脸上一阵暗红,心想果然是灵犀聪慧,自己怎麽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脸红著垂首道:“多谢沈大人教诲。”
沈灵犀哈哈一笑,神色甚是洒脱,“教诲不敢当,我一直在想你这个小人儿陪著他这样的冷面王,也挺难受的。”
“没有,”欧阳子墨急急地抬起头来,却见赵臻安漆黑深邃地眼眸正定定地望著自己,心里不由一阵乱跳,隔了会儿才缓缓说道:“殿下对子墨很好,就像……哥哥一样。”
他此刻说出这句话原本就是做好和赵臻安和解的打算了,他希望两人还是恢复到从前那样。
可是赵臻安的神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个高兴,反而是神情倦怠的看向窗外,眸中幽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欧阳子墨一怔,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却没带来预期的效果,呆在屋内再看著赵臻安反倒是图增尴尬,索性起身匆匆留下一句,“我去看看药,”便走了出去。

沈灵犀见四下无人,轻轻一笑道:“小五,你累不累?”
他自小经常去宫中玩,虽然不是侍读,但和皇子们尤为熟悉。
论年岁他还长赵臻安四岁,也随著苏玉他们一起叫他小五。
“……还好。”知道他的话意,赵臻安不去接口。
果然沈灵犀莞尔一笑,“行了,人都出去了,这麽些年不见,还真客套起来了,我问你,带著这麽一个小侍读累不累?”
边说著,翻卷起自己的长袖,一双如玉般的手轻轻的按在赵臻安的额头,小心用力的按摩著。
见赵臻安没有回答,沈灵犀轻声一笑,转开了话题。
“一晃那麽多年了,你们都长大了……苏玉,好麽?”
“灵犀,”赵臻安在他力度均匀的按摩下,神情渐渐放松下来,慵懒疲倦地说道:“你就索性问我大哥好不好得了……这麽多年了,四明山的特产每次我可都是在他府上吃到的。”
那雪白如玉的手指微微一顿,加了几分力道往赵臻安头上按了下去,“知道了还不快说!”
“呵呵,”赵臻安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大哥很好,你放心吧,有那麽多四明的特产用著,岂能不好?”
“还打趣我,”见他眼中流露出的幽幽笑意,沈灵犀好气又好笑,“……你也变了性子了,”接著摇摇头,不知想到了什麽,轻声叹道:“小五……我快要回去了。”
赵臻安轻声一笑:“是啊,再过几日,马上就能见到了。”
沈灵犀眼眸一转,“小五,让我在你府上住几日吧。”
“不行。”
“为何?”
“不行就是不行。”
“你──”沈灵犀气结,“我不能回家,一回家就出不来了,你……”慢慢的,他恍然大悟,贼贼一笑,“你是怕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赵臻安闭起双眼,不再理他。
沈灵犀长长一笑,收了手往椅背上一靠,神色颇为复杂地看著赵臻安。过了一会儿,双眸微弯,眼梢处是掩不住地风流韵味。
嘴角却露出一丝冷意,“小五,你真可怜,竟然会把心交给一个孩子。”
赵臻安随他说去,也不辩解。隔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那麽你呢?”
少时一起玩时,这人心机最深。总是不动深色的算计好了一切,以致於赵信安从未在皇子们的诸多比试中败过。
当所有的人都被大皇子仁善大度的气度所折服时,却只有默不作声的自己和眼光微冷的苏玉看的到那人得意的如同狐狸一般满足的笑意。
赵臻安当初还不清楚两人之间的纠葛,可是沈灵犀因为没有成为大皇子的伴读而要求出京为官的消息,多少还是给他带来过震动的。
那麽多年过去了,以前看不透的事情,随著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也都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这个沈灵犀,看似随意洒脱,可用情之深恐怕与其才一样,决难有人比拟。
这次的回京,面对已经那样的苏玉和大哥,对他来说会是幸事麽?
赵臻安睁开眼睛,眼光已经柔和,“灵犀,你素来看事通透,大丈夫处世立身,可不能叫一个情字束缚了……我们总是一起长大的,没有别的,还能没有情意麽,灵犀,你若实在想住,我这王府的大门是永远都向你敞开的。”
赵臻安平素少言,似今日这般娓娓细语,极是少见。
以前对著欧阳子墨,两下无人时还会说些,可也不会似今日这般低沈柔和中带著些许的哀伤。
欧阳子墨端著药碗站在门口,禁不住心里一酸,不知是什麽样的人和事情,能让赵臻安如此忧虑和担心。

  
第七章
他呆呆地站了很久,直到药碗把纤细的手指都烫的通红了,他还浑然未觉。
从赵臻安受伤到醒来,这个沈灵犀都表现出了和赵臻安不同於常人的热络。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麽回事?
怀疑和嫉妒就像是恶毒的种子一样,在欧阳子墨心里生了根,让他吃不好睡不著。
原本想著等殿下哥哥醒来,自己好好挑个时间认个错,把话说明白的,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那雍容的眼神更多的时候是投向了沈灵犀,自己坐在他们身边,好像是个多余的人。
欧阳子墨的心全都乱了,混乱又难受,殿下哥哥,是不是不再需要自己了。
他茫然地站著,泪水一滴滴地落进药碗,泛起涟漪。

没有人注意到欧阳子墨的异常,他们都按照赵臻安的命令,尽然有序的做著回京的准备,为了让赵臻安养伤,他们找了一辆大而宽敞的马车。
回京的途中,车里一共三个人,却都怀著不同心思。
沈灵犀仪容修整,换了一套蓝色的丝衫,乌黑的长发高高束在了青色的发带中,正中间压了一块玲珑剔透的白玉,衬著清澈眼眸,吟吟笑意,十分的洒脱俊秀,没有了初见时的冰寒之气。
“小五,让我在你府上住几天啊,然後再把战报报上去也不迟。”
赵臻安天天吃药嘴巴发苦,加之低烧弄得头晕目眩,而自己的小侍读呢,又不知道怎麽了,忽然客气规矩起来,弄得他心里烦闷。
对著眼前这个风光霁月的人,自然没什麽好气。
淡淡开口,“看来要让你失望了,战报是打完仗後的第一天就快马上报了,估计这会儿沈相国正在替你准备压惊酒呢。”
“那……”沈灵犀秀美紧蹙,雪白的牙齿咬住了红润的嘴唇,“就说我受伤了,不能多动,先随车马到你府上,等养好了再走。”
“恐怕现在京里的人都知道,受伤的人是我,而连累我受伤的,是你。”
欧阳子墨垂在身侧的手不由一抖,原来……殿下这伤竟是为了护他而起。
可笑,自己竟然还妄想……还妄想能和殿下重修旧好。
沈灵犀哧哧一笑,“谁知道你的身法慢了半拍,没有躲开火药爆炸……小五,你的武功退步了,是不是心用在别的地方了?”
赵臻安不去理会他说笑,径自淡然闭目养神。
淡淡的天光下,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别的什麽原因,使得那张原本高贵冷漠的脸上柔和憔悴了不少。
可是欧阳子墨知道他身法慢的原因,双手又紧了紧,指甲几乎陷到了肉里头。
正在低头埋怨自己,手忽然被轻柔的握住。
欧阳子墨一惊,立即抬头,却是沈灵犀握住他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外面,意思是马车外面说话。
他点点头,便被沈灵犀拉了出去,可还是不放心的回了头,看到赵臻安似乎已经睡去,便小心的抱起边上的薄被,轻轻的替他盖上。
做到车厢外面,吹了吹冷风,欧阳子墨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抚平,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沈灵犀正凝视著自己,眼中充满了羡慕。
他怔了一下,不觉叫了声,“沈大人。”
“什麽大人,叫哥哥,”头上突然被轻轻的敲了一下,看到沈灵犀充满笑意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欧阳子墨好脾性的笑笑,便随了他的意,“沈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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