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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哥哥——by淡墨清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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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臻安坐正了身子,“让蓝矾去沈大人府上传个话,本王先给灵犀置压惊酒了,许久未见,先留在王府说会话,再回家不迟。灵犀,你看这麽好麽?”
深夜的天街上寂静无声,只有车辕碾在青砖上发出的吱咯声,
忽然,不知是那家婴儿深夜啼哭,哭声凄厉刺耳,一声接连一声刺破了夜晚的宁静。
沈灵犀不由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勉强镇定心神,“好。”
就是在四明山寨上,被山贼虏去时,他都不曾这样恐慌过,而此刻,他有一种心惊的感觉,因为他清楚他们将要面对的是这个国家最为强大的势力。
一只温厚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灵犀,但凡事情多往好处想想。”
赵臻安低沈的声音此刻听来既安心又柔和,让沈灵犀稍觉温暖,他暗自平复了一下心情,“是灵犀失态了,小五……你不明白,我是担心……担心会出……大事情……”

沈灵犀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他熟识赵信安与苏玉多年,明白那二人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
若非这项认知,他当年又怎会因放弃而离京?
果然一行人还没在臻王府站稳,管家刘福就带来了最新的让人胆战心惊的消息。
“前日下午,信王殿下突然拒绝了皇後娘娘的指婚,理由是他心有所属,此生再容不下别人……现在朝野上下哗然一片,尤其是钱尚书那头,几乎气得要晕过去。”
“父皇那儿呢,怎麽说?”
“皇上也大为震怒,据说在御书房里头摔破了杯子……还差点仗毖了一个失手的奴才。”
明明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现在由别人口中说出来,一样的让人觉得惊心动魄,汗湿重衣。
窗外吹进了一丝寒风,欧阳子墨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浑身湿漉漉的掖著难受。
赵臻安见他神色难看,料他心中定是惊恐不安,心疼地看著他,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和灵犀自会有主意。”
听到他细心的呵护,欧阳子墨心里一酸,泪水几乎落下,殿下哥哥,不知道我还能享受你的温情多久?
有朝一日,你也会像大殿下对苏玉哥哥那样来反抗加注在你身上的婚事麽?
皇子终究是要大婚的啊。
我不敢想,不敢奢望……
那样的代价太大了,大到可能要付出生命……
手指紧紧地抓住赵臻安的衣服,欧阳子墨缩在他怀中苍白黯淡的一笑,不管怎麽说,殿下哥哥,我都永远记住你今日的温柔。
可是,我不能再任由自己这样下去了,不能再沈醉於你温柔的回眸之中……
如果我们也那样的话,就会有著和大殿下一样的下场。
一瞬间,欧阳子墨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这项认知就像一桶冰水浇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从心底透出寒意。
与其将来也是一场空,不如现在及时收手。
於是他浑浑噩噩的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几乎差点影响了他一生的决定。
欧阳子墨略微的收拾了几件东西,失魂落魄地叫了侍从准备了车马。
起身登车时,早晨稀薄的阳光还只是照到了臻王府的一个角落,淡淡的晨光洒满了院落,显得宁静又和谐。
他回头看了一眼,鼻尖微酸,连忙进了车里,对赶车的侍从说:“走,去丞相府。”
侍从们碍於他身份尊贵,又是殿下捧在手心里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麽,悉数遵命。
车外的天色渐渐明亮,而欧阳子墨的心情却越来越黯淡。
真的就这麽走了麽,也不去和他打声招呼……这样不告而别,他会不会生气?
车轮慢慢地向前滚动,朝著大门口驶去,欧阳子墨的心里也越加的郁闷失落。
“欧阳大人留步!”
清朗的叫声,矫健的步伐,是侍卫长蓝矾。
“请问大人这麽早出府去往哪里?”
欧阳子墨喉咙发干,半响才缓缓揭起车帘道:“回丞相府。”
“大人可有急事,何不禀报殿下再走?”
欧阳子墨面色微微一变,沈默半晌才幽幽说道:“殿下曾经说过子墨可以随时回家……开门吧。”
侍从们这才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挡在车前跪倒在地,“请欧阳大人留步。”
侍读既是皇帝钦点的,便是王府的人了,哪里可以随便回家,除非是殿下同意。可是按照蓝矾方才的说话,分明是瞒著殿下偷偷回府。现在朝中局势复杂,怎可再出这样的纰漏。
若是万一被人说成五皇子私交丞相,这可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一个大皇子公然抗婚已经让朝局动荡不安,现在若是再闹出另一个皇子私交大臣,不知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蓝矾前思後想还是挡在车前,低声道:“大人,现在殿下需要你,你不能这样离开,有什麽事情和殿下商量著不行麽?”
欧阳子墨沈默著没有说话,秀骨嶙峋的手指扶著车壁越发显得苍白。
蓝矾看到他坚持的样子正感到头疼,这时秦封快步从院落里走来,高声道:“殿下有令,欧阳侍读回府,不得阻拦。”
“是──”侍从们纷纷起身,沈重的大门缓缓被打开。
秦封走到车驾旁,递了样东西进去,温言道:“殿下说,大人若是坚持要走,就将这个东西也带上吧。”
那是一块温润的美玉,洁白剔透,在阳光下散出温暖熟悉的光辉。
每一个雕刻的花纹都是那样的熟悉,是自己亲手一刀一刀地刻上去的呀!
心里突然抽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那样,疼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欧阳子墨轻轻的摩挲著,长长的眼睫垂了下来,仿佛疲倦之极,他往车里一靠,车轮开始终於又慢慢向前滚动。
蓝矾还想再说什麽,却被秦封一把拉住,摇头示意他不可再说。
厚厚的车帘隔断了外面的视线,没人看见欧阳子墨浑身失力般的躺在里面,喉咙被紧紧的哽住,两行清泪慢慢的沿著惨白光洁的脸颊滑下。
殿下哥哥,你是在怪我了麽……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终究还是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欧阳子墨回到家里,却感到一切都是那样陌生。
在自己阔别已久的房间,屋里的摆设几乎没怎麽动,和他离家时差不多,可是欧阳子墨就是觉得冷清,觉得……寂寞难耐。
睡在床上,看著精致的雕花大床,和王府里的那张一摸一样,因为自己刚去的时候认床,老是睡不好,所以赵臻安就命人做了张和家里一摸一样的床给他。
现在,欧阳子墨摸著繁复美丽的花纹,泪水更是缓缓地滴下。
和殿下哥哥一辈子在一起,有可能麽?
他毕竟是天璜贵胄啊……怎能和自己永远厮守?
拉过锦被盖住自己,好冷啊,虽然家里的东西一点也不必王府的差,可是少了一个人的体温就是会觉得冷。
欧阳子墨慢慢蜷起身体,用锦被将自己牢牢裹紧,可是,被窝里一点暖意都没有,冷的他一夜无法入睡。
为什麽心里会这样难受,难道他做错了麽?
他不过是想趁著自己还没有陷的那样深时就抽身出来。
他怕自己也会有痛不欲生的那一天!
这样子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殿下哥哥……若是你不用身居庙堂,我宁愿与你远走天涯,哪怕是为国守疆一辈子都心甘情愿。
可是现在……我该怎麽办呢?

欧阳子墨始终鼓不起勇气回去面对赵臻安,而奇怪的是这几天里臻王府也没有派人过来问过话。
一时间,两人的所有联系都好像断了一般。
欧阳夫人难得见到儿子,看到他尖瘦的下巴,心疼的不住往他碗里夹菜。
“子墨儿,多吃点啊!你瘦了好多……”
欧阳子墨垂著头轻轻地摇了下,“我吃不下。”
欧阳夫人担忧地叹了口气,看著儿子越来越忧愁消瘦的脸,心里著急,“到底是怎麽了,突然回来,是不是殿下对你苛刻,你受不住了,若是那样,明日让你父亲去和皇上说……”
欧阳子墨心里一惊,连忙说道:“不是的,殿下他……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任性了……得罪了殿下……”眼角忽然瞥到门口红色锦绣衣角,是父亲的官服,连忙站了起来,忐忑不安的垂首道:“父亲回来了,朝中……一切安好?”
欧阳礼神情凝重,轩眉一扬,没有说话。
这下饭厅里的母子二人都有些惶惶了。
“老爷,到底怎麽了,子墨儿吃饭都不踏实就等著你回来呢。”
欧阳礼看了他一眼,才缓缓道:“我不知你这般私自回来是对是错,也许对你来说也不是件坏事……就在昨夜皇上突然招了所有皇子进宫,说了大殿下的婚事……可是……”
“到底怎麽了?”欧阳子墨心里慌乱,顾不得礼数直接站了起来。
欧阳礼不缓不慢地喝了口茶,才道:“不知道说了些什麽,昨晚当值的太监都被支的很远,听不清楚说了些什麽……可是不知怎麽的,五殿下八殿下似乎冲撞了皇上……当时皇上怒极,就叫了宫中禁卫个人大杖伺候……亏得所有皇子都苦苦哀求才少打了几下……”
欧阳子墨脸上已经一丝血色都找不到了,他语声颤抖地问道:“那麽到底打了几下,殿下他伤得……重不重?”
最後三个字显然心中已是难过之极,哆嗦著说出来时带了浓重的鼻音。
“不知道……反正人都被送回府了,而且皇上今日早朝时突然下旨,将臻王殿下由亲王贬为郡王……唉,真不知道这朝局还会如何变化……”
欧阳子墨一怔,心被狠狠的揪紧了,事情怎麽突然间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眼前忽然一黑,恍惚中有人扶住了他,却不是那坚定温暖的手臂。
半晌,他才缓过神来,眼睛仍看不清东西,只抓著扶著他的手臂,颤声道:“父亲,那麽他现到底如何?还会不会再有危险?”
欧阳礼长叹一声,“来人,将公子扶到房内休息。”
“不──”欧阳子墨忽然挣脱开了扶持,恭敬地跪倒在地,垂泪道:“子墨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心了,儿子……这就准备回臻王府,殿下现在这样,身边不能没有人,我要回去。”
欧阳礼看他秀气的脸上一脸凝重坚决,知道拗他不过,“去吧,到了殿下身边劝劝也好,毕竟也伺候殿下那麽多年了,你的话多少他都能听些……大殿下的婚事必须让听皇上的,万不可再自己作主了。”
“不,父亲,”欧阳子墨满脸泪水,神情却意外的坚决,“儿子此次回去便不再回来了,一辈子儿子便要陪著殿下,永远不离不弃!”
“你……你疯了……”欧阳礼严厉的喝止,“他是皇子,身份尊贵,你怎麽可以这样胡说。”
“父亲,我没有胡说,我算是彻底的想明白了!我爱他,我不能和他再分开,哪怕是皇上一道圣旨将我赐死,我也不後悔爱他!”
欧阳礼被儿子近乎疯狂认真的表态震惊了,“你……子墨,你可要想清楚,他是皇子将来是要大婚的!”
“子墨想清楚了,再清楚不过了,求父亲承全!”
说罢,欧阳子墨双手伏地,恭敬地对著欧阳礼磕起了头,砰砰作响,一下一下,让欧阳礼终於於心不忍地上前拉住了他,在儿子哀绝固执的动作下妥协,“……罢了,子墨,你去吧,自己好自为之。”

臻王府离得丞相府并不算太远,半个多时辰的车程,可是欧阳子墨却不愿意再等,直接上了马背,策马飞奔而去。

看著劈啪劈啪策马而来的欧阳子墨,王府的侍从都很奇怪,但也不敢阻拦,忙开了门让他如同旋风一般的下马奔进去。
眼看穿过花园就是赵臻安的留日轩,欧阳子墨心越跳越快,紧紧抿著嘴唇就往里冲。
“欧阳大人止步。”
门边出现一条淡淡的身影,雪白锦绸宝蓝色腰带,真是蓝矾。
他轻描淡写地挡住了欧阳子墨匆忙进入的身形,“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欧阳子墨一把揪住他的手,“殿下呢,伤得重不重?快让我进去看看。”
蓝矾犹豫了一下,没像以前那样亲切温和,反而极尊礼仪的微屈身体行礼,“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留日轩,若是大人来了……就请回吧。殿下现在是戴罪之身,恐怕不方便和大人说话。”
生疏有礼的举动,还有传达出来冰冷的话意,让欧阳子墨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头突然一空,双膝一软坐倒在地上。
……殿下他果然是在责怪我了。
苍白的一笑,从怀里拿出那块雪白的玉佩,“我就在这里等吧,劳烦蓝大人将这块玉交给殿下,这已经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有还回来的道理,殿下若不喜欢就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
蓝矾慌忙扶起他,压低声音道:“子墨,这几天殿下心情不好,凡事别和他强了,你也别跪在这里,多冷的,先回月卢轩休息吧,若是殿下想要见你,我立即禀报。”
欧阳子墨摇摇头,沈默了片刻,才轻轻说道:“我就在这里等。”
已近深秋了,太阳一下山,寒风四起,这个院子更是冷的通透,欧阳子墨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
蓝矾暗中轻叹一下进去了。
过了许久,大门沈沈吱呀一声开启。
“是殿下肯见我了麽?”欧阳子墨提起精神小心翼翼地问道。
蓝矾见他黯淡巴巴的眼神,便觉得头皮发麻。
可是赵臻安似乎一直在睡觉,卧室内床帷低垂,沈香嫋嫋,他小心的进去了几次都不见有动静。
“殿下在休息,子墨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或许明天早上来,就能见到了。”
蓝矾的轻声劝解并未打动欧阳子墨,他失神地看了眼里头的院落,一草一木一块石头都是那样熟悉,可是现在……他却根本进不去。
“不,我还是在这里等吧,没准殿下一会儿就醒了。”
眼神中的亮光也只是稍现即逝,随即又失望的低下头,依旧规矩的长跪在门口,不再发一言。
蓝矾见劝解无用也没再说什麽,又掩身进去。
天色减暗,明月初生。
欧阳子墨还是一声不吭的跪在赵臻安院落门口,任谁来劝都不肯离开。
蓝矾暗暗焦急,他知道欧阳子墨虽年幼看似温和,可是心思握的极正,他自己认定的事情谁说都没用,除非……是殿下。
来来往往的侍从也多了起来,都是手里端著餐盘和吃食的,经过欧阳子墨身边免不了暗暗地打量几眼。
这位娇贵地小公子怎麽回来了,还跪在这里,是受到殿下的责罚了麽?
透过门开开合合时的缝隙,欧阳子墨看到里面厢房的灯火通透起来了,一定是他醒了。
身上忽然又来了力气,顾不得揉自己早已酸麻疼痛的膝盖,挺直了腰背,恭敬地跪好。
过了会儿,有侍从捧著一个食盒走到他身边,“大人你也吃些吧。”
欧阳子墨的眼睛开始发亮,“这个……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侍从恭谨答道:“是蓝大人吩咐的。”
“原来……是这样啊……”眼中的神采迅速的黯淡下去,失望再次笼罩著他,欧阳子墨秀美的脸上满是难过的情绪,让侍从呆呆立在一边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对著他悲伤黯然的目光,侍从硬著头皮劝道:“大人先吃些东西吧,蓝大人正在里头和殿下说你的事情呢。”
“哦,殿下他……说愿意见我了麽?”
“这个……”侍从面有难色,顿了一顿道:“殿下现在正在用膳,等一下吃完了没准就会见大人的,大人也先吃点吧。”
欧阳子墨身子微微一震,然後低下头,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良久才传来低哑的声音,“我不饿,你走吧。”
正说著蓝矾快步带了几个侍卫走了过来,低声对他说道:“子墨,殿下说,夜深了,请欧阳大人先回月卢轩休息,有什麽事情过几日再说不迟。”
说罢,双手扶起欧阳子墨替他拍去膝下的灰尘,“子墨听话,你去吧,让殿下好好想想,没准明天一早就肯见你了。”
欧阳子墨呆立了半响,心中空空荡荡十分茫然,殿下这次是真的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了麽……
不行,怎麽可以这样!
倔强地挣脱蓝矾扶住他的手,还是跪在院落门口,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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