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赋(生子)——by圣人

青州城虽然胜利了，歼灭朝廷不少军队，和鬼王的鬼子，但是这次却并没有遇见四邪。子吟一闭眼就看见那双五彩变换的眼睛，他无法睡去，青州城的胜利会震怒鬼王，攻陷皇城会变得更加艰难，何况素君笑还在鬼王手中。他披起衣服来，出了房门，绕过回廊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想起墨沉，相信他不会有事，又想起昂来，然后不由自主的想起的千年前的一些事来，那些事在他记忆中似乎隔着一层雾一般，越来越远，远道已经记不起一些人的样子来，还有一些事已经想不起来，只是会时不时从记忆之中跳出来，最近他觉得自己变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悲天怜人，变得开始有些东西消失，有些东西出现，不知道是不是九渊在身边的关系，他似乎不再像曾经那样的执念，对于很多事很多人，他觉得自己都变的开始有些淡漠了许多，他甚至可以理解时间本该就是如此的，七情六欲会让他头脑变的看不清许多事，可是如今，子吟觉得连欲望都淡去了很多，是不是还会忘记更多的东西，自从遇见鬼王以后，他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
"在等等。在坚持一段时间。"子吟告诫自己。他还不能忘了桃林仙境，不能忘了大家，只要四神能够觉醒，只有他能让四神觉醒。等他抬起头来，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一看那门他笑了。
转了一圈，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还是走到了九渊的房间，无意间已经变的越来越依赖了。他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门开了。
"你站在门口好一会了。"九渊拉子吟进屋来。却没有点起蜡烛。光凭着月光，屋里看着也相当清晰。
"是吗？"子吟口气变得生疏。
"腻了。"九渊突然问了一句。
子吟愣了一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没有说话。
"算起来，我是跟在你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了吧。"子吟才说。
"看你最近心事重重。"九渊倒是一笑，很自然，自然到平实，竟没有平时一点魅惑，或是危险的感觉。
"我。"子吟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们这样像普通朋友一样的交谈似乎从没有过，平静的不像恋人，只是像邻家的朋友般打个招呼似的。子吟觉得心还在凉下来，为何他觉得九渊也不像以前那样特别了呢。
"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表情了。"九渊突然说。
"天太冷了吧。"子吟随便找了个理由。
"自从见到鬼王，你就不太对劲。"九渊叹了口气。
"在济云镇过年好热闹。"子吟淡淡说，九渊把子吟拉进怀里，脸色一变声音也沉了下来。
"你身上怎么冷的和冰似的。"
"我是活了千年的怪物。"子吟开玩笑到。
"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你想过要个自己的小孩吗？"子吟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惹的九渊笑了出来。
"如果想要的话，会有的。"温柔的语气让人产生信以为真的错觉，子吟垂下眼睛，九渊抬手理了理子吟有些乱的头发，扯过床上一床厚重的棉被将两个人裹到了一起，可是那剧身体依然冰冷。
子吟却从温暖的被子里，钻了出来，他从容的站着，表情是九渊从未见过的骄傲与冰冷。
"我腻了。"子吟淡淡的说了句。"天元宫的宫主也不过如此，感情的游戏无聊透了。"子吟转身就要出屋子。
九渊站起来，拉住子吟，认真的问了一句。"你当真是在玩？"
子吟嘲笑般点了点头，甩开了九渊拉着自己的手腕。
九渊叹了一口气，"别闹了，有什么事不能说，还在气那天善城的事吗？"九渊语气软了下来。
"你连骄傲都丢了，是在求我留下。"子吟斜嘴一笑，十足十像极了鬼王邪。
九渊摇摇头，合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子吟全身一抖，又是那般嗜血的微笑爬上了那张绝艳的脸上。
"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又是那种华丽的声线。修长的手指，落在子吟冰冷的脸上。
子吟咬牙，暗暗凝聚掌力在背后，九渊又靠近了些的时候，猛然一掌击出，九渊后退了几步，牢牢让这掌力，落在自己胸口。口中一阵腥甜，他忍着慢慢吞了下去，鲜血味道，九渊微笑起来，小腹一阵痉挛抽痛，让他险些跌倒。可是现在他至少要保持自己仅有的尊严，
"摆脱不开，就要杀人灭口。看来是我太放纵你了。"九渊深吸一口气。子吟镇住，他没想到自己一掌会这样，现在他可以逃走，可是子吟连脚都迈不动，他呆呆的立在那里，仿若失了魂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黑色的凤目风平无波，沉寂的太深，让他看不明白。刚刚还可以直接从他的表情知道他的想法，可是那一掌，九渊便恢复了他的原来的样子，疼，想要大声告诉九渊真相，子吟不想在演戏去，他的演技很拙劣，可是为何九渊就是看不出来。
凤目在眼前放大，九渊轻声在子吟耳边问道。"是不是你喜欢烈的。"
子吟刚想张口回答。便被一个吻赌了回去，刚开始轻柔的舔舐，却越演越烈，可是现在他能感觉到只有疼，嘴里弥漫的血的气息，唇角隐隐做疼，失去了怜惜，是释放了欲望的野兽，九渊仿佛失控一般，就连固定子吟腰的手臂也恨不得收紧自己的身体里去，牙齿恨不得将子吟撕裂吞下去，落在身上和脖子间的根本不能算是吻，该说是啃咬，所过之处已经是血迹斑斑，有些流出血点，渗入床单里，他觉得自己会被吃掉，似曾相识的恐惧，让他尖叫出声。
曾经在那里，子吟陷入不曾有过的一段幻觉之中，就让他带着清醒的意识，一点一点被吞了下去，活生生的被吃掉了。清清楚楚看见，锋利的爪撕开他的身体，他竟然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剜了出来，鲜红鲜红的，跳动着，被他深爱着的美丽高贵的凤凰吞了下去，只为他腹中天帝之子。他正在一点一点被吃掉，他的血是红色的还带着热度，连皮带肉被撕裂开，骨头被折断，从那只美丽的鸟的嘴中作为残渣被吐了出来，残存的身体还露出带着肉皮的肋骨，内脏从肚子里被扯了出来的时候，还微微的蠕动，锋利的抓踩了几下，分不出具体的形状了，血淋淋的模糊一团，被尖利的嘴啄食几下吞了下去。
一个额间带有金色莲纹的人，问他。"想起来了吗？"子吟拼命摇头。金色莲纹的人的眼神变的哀戚起来，一转身变消失了，之后有两个人的声音在子吟耳边响起
"你原来一直爱着重华，········"话还没说完，邪从血池中睁开双目，他朝白衣女子的说道。"子吟快来了。做好迎接冥帝重华的准备吧。"

第九十三章
那一瞬间恐怖梦境，终于被这清晨的阳光给驱散，鸟儿鸣叫的声音很悦耳，子吟慢慢睁开眼睛，那个人果然不在床的另一侧了，一掌了解一个千年的结果。真的值吗？
他可以避开自己的身体，不去看，这样的疼痛很快就可以好，只是还想要在见九渊一面，在他离开之前，子吟嘲笑自己，又任性了。既然已经决定不回头了，可还是控制不了不去想那个人。子吟很仔细收拾了乱成一团的房间，窗外一丝新绿探进房间来。可是已经没有时间欣赏了。重华在呼唤他们，昨天的梦，是属于重华的记忆。
一千年的记忆启封的一霎那，子吟平静的接受了，长白天池，落英缤纷。那一片的桃花海后，有一个他不能进去的地方，那里面之下，封印着邪的元神。母亲总是一个人过去，常常整日整日的守在那里，绝对不允许他靠近。
那一年，他已经开始记事，他悄悄的去了那片禁地，他趴在石头后面听到了母亲和墨沉的对话，那一年他开启了鬼王的封印，那一年他开始拒绝学习紫微星功，他总是缠着九渊。
母亲的在惋惜，在替一个叫重华的人惋惜。
"玄天娘娘这样做，会触怒天帝的。"是墨沉那无奈的声音。
"你看见子吟还会这样说吗？"
"可是重华元神堕入魔道，您这样做对子吟很不公平。"
"邪知道，这样重华才能回来。回来报仇。"
"向谁报仇，九渊 还是帝俊，还是劫鄂。"
"整个天庭。"玄天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变得妖娆了许多。
"您难道要重蹈天皇帝君的老路吗？"
"从子吟出生那一刻起，复仇就开始了，九渊给一个像重华的婴儿起了子吟这个名字时，我们就都明白，他身上残存着少昊的记忆，"
"九渊一旦成为成年凤凰，他还是要回到帝俊身边的。你难道要让重华和少昊再次见面，杀个你死我活。"
"九渊不是少昊，我就用他们这一千年的羁绊作为赌注，当子吟消失的时候，九渊是不是还会回到帝俊身边，会无动于衷的为帝俊生下下任天子。"
"重华只是对少昊有感情，九渊和少昊完全不同，子吟恰恰是重华的身体一部分。盘古圣尊为了弥补重华的伤害，将冥帝之位赐给了重华。重华临位之时，子吟会消失，重华只有对少昊和帝俊的恨，而九渊对子吟的羁绊，我相信他不会对有着子吟影子的重华下手，重华就会回来了，我不希望那样的仁慈帝君竟然被陷害成为冥帝，一界魔君。他该是苍生的三界敬仰的帝君啊，少昊和帝俊的罪不该他来承担。"
墨沉没有说话。母亲跪了下来。"白泽翊圣真君，求您无论如何不要禀告天帝帝俊。"
可是后来，母亲还是被镇压在了天山之下，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不知道，天帝更是颁布天喻，让他铲除鬼王邪。
他不是没想过逆天，他不是没想过要救自己，可是经历如此的一千年，子吟虽然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他若是重华的话，他不会恨少昊。凤凰和烛龙的相辅相成，是天庭历来的规矩，若是真的要怪的话，那自然还是重华本人。他不该插足少昊和帝俊之间，扰乱天庭秩序，可是他现在做的是否也是在重蹈重华当年的路。幸好这一千年来，他是在人间，幸好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重华复活，只会为更加混乱的人间带来灾难，他的重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子吟仍然选择了他最初的决定，杀掉重华的另一个元神，鬼王邪。
更是为了那个人，若是重华复活，九渊也一定会受到牵连，他虽然不是少昊，可是他却是继承少昊的这一任的凤凰，原来从一开始，那个人就不曾属于自己的。
子吟拍拍脸，将整个脸浸在冷水之中，许久才从冷水中抬起头来，无论九渊觉醒之后会如何，至少他们有过共同的记忆，度过的那些时光不是假的，这些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子吟换了自己喜欢的天青色衣衫，将头发仔仔细细打理利索，推开门吹进来的却是有些凉的微风。心情也随之轻松很多。
"春天真的是到了。"与此春天极度不相符是远处乌云沉沉下的皇城。花园中的新绿已经越来越多了，他一步踏出了门槛，只是不知道这次踏出之后，是否还有再次踏回来的一天了，长白天池是否还有回去的一天，那里会随着四神的觉醒而变回原来漂亮的样子。冰封的天池会融化，几百年过去了，那里解冻之后该是变化不大。
又迈了一步，跨出房门，子吟回头，房间已经不是昨天那般乱了，估计一会儿九渊就回来了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他，子吟在和自己打赌，他希望九渊会到处去找他，可是他又怕被九渊找到。
"黄龙破天，君临天下，凤凰涅磐，挚爱黄泉，麒麟辟邪，异子尔食，饕餮残噬．喋血修罗"四神觉醒的条件都要满足了。
"别一幅要慷慨赴死的样子。"柱子后面突然传来李小古的声音。
"这四周被人布了结界，所以就不会有人发现我的行踪。"子吟若有所指。
"你还是不会想起我是谁。"李小古靠在柱子边哀叹到。
"怎样让你想起我是谁来呢？"李小古一转身，金光一闪身后展开四片燃烧着火焰的羽翼，虽然只是幻影，但是子吟还是忍不住的鼓起掌来。
"你是西天太极天皇帝君。"子吟一笑。李小古苦笑 "可那是以前了。"
"你的故交该是原来的紫微帝君重华吧，那你期待他复活的人，那现在便是我的敌人。"
"但是现在不是。"李小古傻傻一笑。
"对殷秋练下诅咒的也是你。"子吟眼睛犀利起来。
"太一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你用这张脸和我这样说话，不舒服。"李小古有点委屈。
"现在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意思。"
"邪要见你，就在皇城。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回来，这些日子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当然还有青龙小子诞生的时候。"
"你所说的都是真的了。"
"你要活着，才能明白事情的全部真相。"李小古说道。
"明白又能如何。"
"或许可以改变重华的命运。"李小古望望天，"我知道你不希望重华活过来。"
"我做了一个梦。"子吟和李小古边聊外走，就像平时到点一起去吃饭般随意。
"梦见了少昊吞噬重华时的那种恐惧，重华那时是恨着少昊的。"子吟握紧了太阿。
"你为何不去问问九天玄女怎幺说。"
"你说··。"
"五百年前玄天就被邪救了出来，她迟迟不肯找你，是在等着这一千年。"
"你为何上个五百年不说，偏偏这个时候。"
"被殷秋练出卖了，但是他割断的龙角留住我现在这个残缺不全的元神，甚至躲过了邪的耳目，而我作为天皇帝君的记忆也恢复了，玄天也是恨我的，当年出事的时候，她第一个找我替重华报仇的。可是我没有出面。我要护着那只冲动的青龙。所以当年那件事也有她的一份，而现在我找到你们了，可是说的我已经说过了。"
"你是要我杀了九渊，将身体交出让重华复活。"
"子吟你按你想的做，我只希望不要在看见当年那场悲剧重演。你真的回不来的话，下一个毁天灭地的不是邪，而且邪的力量也并没有足以到毁天灭地的程度，而是九渊，他是和烛阴战成平手的神兽，没有盘古封印的凤凰足够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若是你不回来，九渊就是下一个少昊，帝俊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可惜，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天帝，至于九渊。"子吟顿了一下，"我想他始终是在寻找重华，你告诉我少昊经历如此的痛苦，又怎能忘了重华，慕容劫鄂并非天子，帝俊未死，凤凰是不能够重生的，九渊的元神只是被自己封印了，他仍然是少昊。"
李小古不由暗暗赞叹。"你明白了，凤凰若非真的食掉天帝烛阴的本体，是无法涅槃的。"
"可是大部分的人都不明白，九渊并非新生的元神，而他原本就是少昊本人，所以我总是看不清他的元神，所以他不会为了我与天庭为敌，他恐怕是比任何都希望在见重华一面的人。我回不回得来就不那样重要了。"
"你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所有人。"李小古声音的闷闷的一直在压抑着。
"可是，我却不能让重华复活。"子吟声音冷了几分。"我能感觉到他的恨意。从邪出现以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重华复活后果将不堪设想。"
"甘心吗？子吟。"风中李小古的声音变得模糊。"重华重临的话，你还可以活在他之中，可是你要毁了他的话，后果如何你比任何都清楚吧。"
子吟笑笑，"拜托你一件事，九渊昨天被我打伤了，你要嘱咐他按时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