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七夜是吧。"子吟靠前，手撑着膝盖，俯下身子问道。
七夜点点头，子吟接着问道："那你来告诉我？你觉得学武是为了什么。"
七夜突然觉得词穷，t他只是不想在给人欺负了，他想要自保。七夜从未见过银色的瞳目，只觉得那双眼将自己看穿了。"我只想不再给人欺负，要是在有人欺负我，我就杀了他。"
"好一个杀字。"子吟眼神变得冰冷。"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少年还真是摇摇头，九渊也在猜子吟这是演的那一出，七夜知道了九渊的身份却只以为子吟只不过是九渊的男宠。却不曾料到这个人有时也深的摸不透。
"记住，我是天下会的主公。"
七夜一愣，传言天下会助殷秋练夺取天下，每到历史变换时刻，便会出现。这人大概武功也会很厉害。
"我现在与你定下一个约定，如果你能提着张鬼的人头来见我，我就传授你紫微星功。"子吟说的眼神相当认真，丝毫不见了刚才的笑意。
九渊怎也料想不到子吟会要把紫微星功传授给一个小孩。
子吟倒是知道九渊此刻所想，他从未将紫微星功透露给任何人，却说单单给这个不相干的小孩。
"可是说，凌驾于四神破式与玄冥真法的。"
"多说无用，要是你能做到了，我就会告诉你。"子吟走回屋子，取下太阿，扔到少年面前，"你就用太阿取下张鬼的人头吧。"
太阿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毫无生气。也只有子吟明白，自己的状况好，太阿的光泽也会好，这太阿就是他元神的一部分。
七夜拾起太阿，给子吟磕了一个头，转身跑了出去，雪地上落下一排小脚印。
半响，九渊看完好戏说。"真不像你做的事，救了一个小孩，在让他死。"
"他杀字说的好，但是第一次杀人的话，就是九渊你的话也不能毫不在意吧。"
"这倒是。不过我想我是喜欢血的鲜红，而杀掉第一人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九渊说的时候，又露出那种危险的笑容。
"所以，我不会将紫微星功告知与你们。"子吟低声说道。"一旦开始修炼，变不能在杀，只能净化。不能逆天。"
"还有这样多规矩，子吟很怕杀人。"九渊说。
"所以，我多次逆天而行，双手进满鲜血，只得将紫微星功散尽，迟迟无法开启至高层。"还破了七情六欲之戒，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好的例子就是五百年前，他竟无法与鬼王匹敌，只能选择同归于尽。所以他娘对一个凡人动了情，也散了功力，只能寄希望于子吟，然而也终究是没有逃过，即使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原来如此。"九渊颇有深意的顿悟。"还真是只有仙家才能修炼的东西。"
"人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就怕是仙家天神也有七情六欲吧。"子吟说
"修罗之道的人，不适合修炼这样的功夫。你可是给七夜套上了很沉重的枷锁。"
"我觉得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有点不适应。人称江湖魔头的天元宫宫主也会伤春悲秋吗？"子吟突然嬉笑起来。
"屋子里没人了。"魔魅的声音靠近了几分。
子吟伸手搂着九渊的脖子，眯着眼睛说道。"美人，让大爷我在上面就做。"
"看来，坏孩子是不能太放纵了。不然会越来越难管。"
第八十章
这是济云镇的一个小小的院落，清瓦白墙，朱红大门，推开门是一个四方的院落，没有假山水池，飞虹岚桥。有的只是几株冬青树，因为是冬天，树叶也将近都掉光了，徒留干枯的树枝，冬天虽然让人觉得死寂，但是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冬天是宁静的，让纷繁燥乱的心，静下来，下雪的冬天，是最美的。落在干枯枝干上的雪，结成的冰挂是人间罕有的美景。一片纯白的世界。
四四方方的院子，收拾很干净，就连枯黄的落叶也不见，正中间是小小的厅堂，厅堂侧面连着一个小小的书房，书房在今天早上已经被黄莺带回的中年夫妇腾出一块地方，支上了一张小床，以后这里就是七夜的临时的小窝。
此时，一侧的卧房，却传来让人想出菲菲呻吟低哼，黄莺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个让她想死的事实。
"子吟，你是故意的吧。"九渊沙哑着声音说。
"宝贝，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子吟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
"你，哎··下手轻点。"九渊叹口气。
"又裂开了。"
"还不都是你。"
"美人，留下伤痕就不好了。"子吟尖着嗓子说。
"你别学人妖说话好不好。"
"在给本大爷亲亲，宝贝。"子吟压着声音说。
"别学张鬼说话好不好。"
"喂，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吧，最近变重了····"
黄莺心目中，那个无比强大，无比俊美的宫主，怎会被人压在身下呢？黄莺嘟着耳朵，尖叫出声。连原本来干吗也忘了个干净。
听到屋子外一声高昂的女音尖叫声，子吟堵上耳朵，继续坐在九渊身上，给九渊换药。
"不过抱起来比以前舒服了。"九渊一转头，说道。
子吟恨不得给他一掌，七夜跑出去以后，屋子没人了，九渊这个混蛋就没有了节制，以至于结痂不久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子吟闷着生气，只能发泄在裂开的伤口上，上药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力道，很开心的看九渊变了脸色。这才心里平衡了不少。可也吓跑了黄莺。
子吟突然觉得，他们出来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了。殷秋练是不是已经退回望城了，墨沉带着昂现在在那？
"上邪仲天带兵抵达望城，殷秋练还在找李小古，所以他们还要几天才会北上。"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九渊淡笑不语，让子吟看的莫名其妙。"殷秋练会找李小古？"子吟诧异。
"那李小古时精明，时蠢笨，藏起的眼睛，不知道藏着怎样的心思。子吟不能小看他，李小古的故事看似只是流传的传说，却于天下会的来历有着密切的关系。"
"九渊，你知道了天下会什么。"子吟有些着急。
"殷秋练派人去了长白山巅，在那里找到一处藏书阁，藏书阁中有一卷记录了天下会一帝君，四神神君，二十八星宿。"九渊坐起身来，搂住子吟。
"你看见了。"银轮突然闪烁不停。子吟脸色有些难看。推开九渊，往床里测靠去。
"你不用去查，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
"这里，你就没有告诉我。"九渊慢慢拦过子吟的腰，将他拉近，另一只手覆上他背后那道伤口。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这里是我砍的吧，而且用的就是那日在卧龙山庄朱雀尊者的使用的羽炎。"
"你想起来了?"子吟问。
"看来都是真的了。"九渊一幅了然的神情。
子吟一笑，又掉他下的套里了。
"梦里会有残像，子吟你为什么那是要自尽。"九渊问。手臂搂的更紧了几分。
子吟知晓他看来没有想起，真的只是猜测，不然也会知道，他不是自尽，而是和鬼王同归于尽。
"我没有死，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我为什么要杀你。"九渊又问，"不恨我吗？"
"你救了我。没人杀的死我，除非我自己想死。"子吟把头埋在九渊肩上。室内陷入一片奇怪的寂静中。许久子吟抬起头来。
"九渊，别想那幺多，现在也别去问，很快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你会记起一切。只是那个时候你不要恨我就好。"子吟又躲开九渊锐利的视线，黄龙破天，君临天下，凤凰涅磐，挚爱黄泉，麒麟辟邪，异子尔食，饕餮残噬．喋血修罗。这是母亲留下能令四神觉醒的条件。五百年前为了完成这些个条件无所不用尽各种方法。四神觉醒了，却都伴随着痛苦而来，终究他们还是没有战胜鬼王，可是这一次。子吟将一切堵在紫微帝君的身份上。堵在重华的血脉上。
"有些事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答案。不过至少我知道了一件事。"
子吟疑惑。"什么事？"
"原来一千前，就爱上了你，或许比那之前还要早。"
"早到第一任天帝诞生之时吗？"子吟半开玩笑到。
"也许就是啊。"
子吟现在过的舒心惬意，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小古，就没那样幸运了。李小古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狼藉，只有死人的尸体，却不见一个他认识的，至少他知道了他的朋友没有一个死了的，便放心不少。摇晃摇晃的脑袋，刚才他被慕容劫鄂敲的那一下子好疼啊。
"这孩子，死性不改。"李小古自言自语道。拍拍身上的尘土，从尸体上扒拉出不少碎银子，便上了路，如果他猜得没错殷秋练必然是回了望城。
从这里到望城，就凭他现在这样至少也走个几天几夜。可是也没有其他的方法了，李小古慢慢踏上了回去的路。
走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冬天的寒冷彻底体现了出来，山野树林连个人家都看不到，黑乎乎的一片，偶尔有几声像婴儿啼哭的夜猫叫，还有恐怖的狼嚎，而倒霉的时候，月亮都偷偷藏了起来。不给照照路。李小古盘算着这夜路是走不了，索性爬上树呼呼睡了起来。
黑夜中，一阵噪杂的声音传来，听似像是一匹马踏在湿地上的声音，李小古不悦的皱皱眉，只是想谁这样烦，还是不想睁开眼睛，翻个身继续睡。
兴许是李小古睡糊涂了，或者是冻糊涂了，还以为自己躺在床上，可是这一翻身，却是从树上落了下来，李小古闭着眼不敢看自己落地上悲惨的一幕，碰，他觉得自己落在个比较舒适的地方，并没有他想得疼，相反还很舒服，不错还挺暖和，继续睡。
殷秋练没想到，一个能睡的人从树上落下来时可以闭着眼，落在他怀里还能眯着眼，就是放在马上也没有见李小古醒过来。料想以后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不过终归是找到了，看李小古一身灰土的样子，也是走了不少路。就没有在叫醒李小古，任他趴在自己肩上继续睡。
有了马代步，速度变快了很多，三天的路途就变成了一天半，殷秋练骑着踏雪已经飞奔了几个时辰，突然觉得趴他背上昏睡那人大概是醒了。正好也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殷秋练下马，让店小儿给迁到后面去，李小古静静跟着，还没有从这个状况下清醒过来，殷秋练亲自来找他。他想想还是有点不大可能。
在小店处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上路了，一路上殷秋练一句话都没说过，李小古觉得别扭，但他又不好开口说，又行了半天，夜里飘着小雪花的时候，他们抵达了望城，殷秋练一到望城就往书房的方向去了，李小古说不出的怪异，这殷教主好像故意不理自己似的。
和自己说话的，只有来凑热闹的离烨，不过离烨张嘴第一句话就是。"殷教主单独留下来找你去了。"
李小古栓好马，和离烨往饭堂的方向走去，"我有这幺大的面子。"
"好多人问你去了那？"离烨说
"呵呵。"李小古开心的揉着自己脑袋。
"就是我师祖在路上跟殷秋练说一定要找到你。"
"原来，是你师祖说的啊，那我一会要好好谢谢你师祖上邪仲天了。"李小古调侃到。搓着冻僵的手。
"子吟呢？"李小古突然问
"他和啸九渊在一块呢，现在大概在济云镇"离烨和李小古一前一后进了饭堂。
李小古有点失望，子吟不在少了很多乐趣，啸九渊又把子吟霸占了去，让他在这里好生无聊啊。连吃到嘴里的饭都失掉了滋味。
懒洋洋的李小古，回房换了身干净不少的衣服，到殷秋练的书房去报到。
书房内燃着炭火，相当暖和，李小古被暖和吸引，一头扎进去，殷秋练不在，在的却是离烨的那个带着鬼面具的师祖上邪仲天。
被血红的修罗之孔一瞪，李小古惯有的笑容挂上了脸。
"你对我大可不必演戏，他们认不出，我可还认得出。"上邪仲天低沉的声音响起。
李小古仍旧是笑，深藏进眼中的东西，只有无奈。
第八十一章
"我不记得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娃娃脸认真的说道。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李小古赶紧让开道，殷秋练走了进来，手中一只信鸽，信鸽不停的扭动着脖子，转动着小脑袋，咕咕的叫着。
"茶。"
"哦是 是。"琥珀色眼睛与红色的鬼瞳相识而过，李小古迅速退了下去。
"啸九渊已经到达了济云镇，他捎信来说过了年北上。"
"过了年吗？"上邪仲天沉吟道。
殷秋练撕下桌边一张宣纸的一脚，写到"正月十二，泉州焦山汇合。"装入信鸽脚边的一只小竹筒，看着信鸽钻出窗子直到飞的不见踪影。
"就怕消息在到达济云镇之前就已经传到朝廷。"
"麟野之战的消息就是我放给朝廷的。"殷秋练笑道。
慕容劫鄂遇见了本该已经消失的人，自称李大侠的人也许就是一个变数，他不在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的剧本之上，想起五百年前那人死的时刻，憎恨的诅咒使他魂飞破散，就连陛下都说他不会在出现了，可为何他又出现在这世，而且就在他所诅咒的青龙身边。慕容劫鄂找不到答案，他看看一语不发立在他身边的昂。昂在不停打量这皇室的寝宫，脸上写着些了然的意思。
慕容劫鄂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陛下，既然跟来了，就好自为之。"话中连他自己都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同情。
"见皇上。"昂不自觉的问道。
慕容劫鄂嘲笑道。"你可见过什么人一刻之内由江边，到达皇城。"
"那我见得是？"昂开始有些莫名的恐惧。周身这些都超出他的常识范围。
"统帅万鬼妖魔之王。"慕容劫鄂故意说的有些恐怖。"区区一个凡人之皇，我要他死便死，要他生便生。"
慕容劫鄂说着，一把抓起昂的手，瞬间华丽的皇室寝宫烟雾缭绕，昂只觉得自己眼前一下子闪过无数光景，在一转身已经身处一片黑暗空旷的之地。
空旷黑暗不时从身后吹来阴寒之风，昂全身不停的哆嗦起来，他现在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否还正确，总之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比起越发不能了解的墨沉，昂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至少这样他不能在把自己排除在他们之外了，为敌又如何，或许在战场上相见的时候会比，自己等在军帐的时间还要多。
"九婴通传陛下。"慕容劫鄂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从上首的位置开始两侧石柱的火把，逐一燃起，昂终于目睹身处之地之大。
这里根本就是非人间所能见到之景，低着头的昂不由大吃已经，睁大了双目，此刻他正站在夜空之上，一轮残月映在他脚下的夜空之中，繁星闪烁，昂觉得自己似乎会掉下去，不由往上看去，而本该的穹顶却是映着他们的河流，看不到源头，看不到消逝的方向，只是从高高的穹顶流过，静静的可以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从水面向下延伸的石柱，消失于昂脚下的朗朗星空。
四面是盘旋而上，半浮着的汉白玉石阶，一层一层都只通向一个莲花形状宽阔的台面，台面中央似乎是一个池，只见一个人影往他们这边走来。
"慕容劫鄂啊，陛下说带着昂宿到血池来。"九婴细细的打量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