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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是擦肩而过——by风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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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只是擦肩而过1

暖暖的阳光下,一年一度的院系春季篮球比赛拉开帷幕。熙熙攘攘的男生女生蜂拥而至,莫笛和陆迅挨坐在观众席,等待球赛开始。裁判一声清脆的哨声,双方球员起跳争球。因实力相当,比赛一开始便陷入焦灼。
"庄棋你有没有搞错啊!这球都没进!"坐冷板凳的程帅大声嚷嚷。
"妈的!我靠!"
"有没有搞错啊!操!"
渐渐的,程帅坐立难安,甚至有点气急败坏,只差没换上球服直接上场。莫笛斜瞄了眼他,对於这种开口三句话不离脏的人,他很是不屑。
莫笛是这所重点大学大一的学生,他是复读了一年才考上这所学校的,像许多埋头苦干的复读生一样,他痛苦的熬了一年。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於将在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度过四年。
从进大学校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为自己规划了美好的大学蓝图。
但半个学期的大学生活已去,并没有让他多少学到点大学之道,他过於旺盛的正义感,和梦幻的理想主义深深扎根,没法摒弃。
"我靠!"
"我~~靠~~!"
呃?谁在学程帅讲话啊?
刚刚还目不转睛盯著球场的观众们四处张望,寻找这低沈声线的主人,而故意加了幽默变调的粗俗脏话听起来,反而让人忍俊不禁,大家都没忍得住,纷纷笑场。
莫笛也侧过身去看,是经常和庄棋走在一起的人,高高的个子,乍一看沈稳斯文,但时时微笑的嘴角,带有独特的气息,反而更成为女生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他只是坐在那里,浑身就散发著卓尔不群的气势。
被他故意一闹,程帅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安静多了。
搞什麽,难不成是老大?莫笛心想。
"那谁啊?"他问陆迅。
陆迅是和他同班的一等一优等生,半个学期下来,便奠定了自己在班级的领导地位,莫笛对他由衷钦佩。两人因为在同一个宿舍,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陆迅和班上不学无术,逃课散漫的富家少爷庄棋关系很好,也和庄棋一帮非富即贵的同省兄弟关系匪浅,看著他们经常成群结队的约在一起喝酒聊天,这又是莫笛所不理解的。
他那点卑微的清高,绝不允许他和这样一群无所事事的纨!子弟虚度人生,这也完全和他美好的大学憧憬南辕北辙,他是半点不想沾到。
"杜峻林啊!?"陆迅讶异,眼镜後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红扑扑的脸蛋煞是可爱。"我没跟你说过?"
"哦......"莫笛更仔细看了杜峻林一眼,原来他也是那群"纨!子弟"一夥的,真可惜了这张阳光帅气的脸。
正毫无边际的感慨著人不可貌相,突然发现那人已经转头看向自己,明眸闪光。
"陆迅!这边聊!"
突兀的声音没有惊著当事人陆迅,倒是把莫笛吓了一跳。他连忙扭头,呼出口凉气,继续看球赛。
"唔──哎哟!"
"走啦!一起过去,想什麽呢?"陆迅踢了莫笛一脚,"去交个朋友。"
莫笛急忙摆摆手,"算了,不认识,你去吧。"
像是被球赛吸引,他专心致志的盯著球场,直到陆迅走远,他才放心的舒缓,心中犯嘀咕:交朋友......干嘛要去贴著这种人?不良少年好不好......
激烈紧张的比赛一直延续到最後一分锺,两队的分差仅二分。庄棋带球到前场,准备组织最後一次进攻,坚守最後的胜利。无奈对方防守过於严密,自己的队友都退到了三分线内,各个又疲惫不堪,庄棋担心要被断球了。
"挡拆啊!"程帅坐立难安的怒吼。
一队友连忙上前挡拆,只可惜庄棋也体力不支,一个带球不稳,被对方队员抢先占位,突破又遭扼杀。
"往里插啊!"还是程帅的吼声。
"往里插?!往哪插啊?!"
原本惊心动魄的赛场,因为程帅的失口,更因为杜峻林故作严肃的歪解,而笑声大作。在座的男生,甚至包括高年级的哨裁,都止不住笑场,比赛一时间竟无法进行。女生们则是羞涩的窃窃私语,难为情偷笑。
莫笛是从周遭人的反应,才缓过神来的。
虽然拥有一张清秀帅气受欢迎的脸庞,但他从未追求过女生,同样的,也从来没有女生主动追求过他。一般人在见识过他那过於旺盛的正义感和理想主义後,对他的爱慕也就仅存寥寥了。人们若不是觉得他仍是没长大的孩子,就觉得他性格耿直,口不择言,难以相处。
对於爱情和女生,他从来是陌生的。
对自己性格非常了解,此刻他也没有如以往作风般,正义感十足的教导每一个"失足青年"。只是冷眼旁观的瞄了瞄杜峻林,心下狠狠的说了句:差劲!
比赛最终以二分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回宿舍的路上,莫笛沈默良久,终不甘心的问陆迅:"你干嘛跟那群人走那麽近啊?!"
"嗯?"陆迅满是不解,"他们蛮好的啊......"
"好什麽啊!?总之......你自己注意点!别到时候後悔都来不及,那种人,你毕业了难不成还会跟他们联系吗?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
被陆迅突然打断,莫笛愣了一瞬,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下一沈。陆迅对他从来都是十分包容,虽然时常被他说教,但两人从未红过脸。
如今连他也被自己弄烦了吗?
是不是真的要把这坏毛病改了......
躁动的大一在炙热来临之前,悄然结束,大二接踵而至。
莫笛成绩在班上算中等,他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整天整天的待在图书馆,陆迅因为忙於参加各种聚会活动,两人不知不觉有点渐行渐远。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随著考试的结束,半个学期已经过完。
大二下学期开学,莫笛才发现陆迅上学期考试不太理想,甚至跌出了专业前十,实在不是他的实力,不知道他会不会受打击?莫笛独自在风中行走,说不出的伤感。
他无聊的想著,两个人那半个学期,各忙各的,竟然没有坐下来聊过几次天。因为性格使然,他在大学的朋友不多,陆迅对他却很包容,他很想珍惜这个好朋友。拿出手机,他犹豫著要不要给陆迅打个电话,约出来吃个饭。
"小笛!"
寻著这熟悉的声音,莫笛回头,眼眶竟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从来不曾觉得自己如此依赖陆迅。
"干嘛......"标准的莫式撒娇口气,还是很受用的。
"我才要问你干嘛呢!这麽久都不理我!"陆迅天生得利的可爱娃娃脸,装起无辜来,楚楚可怜。
"喂......拜托!"明明是你天天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根本不管我好不好。莫笛委屈的想著,没有说出口。
"好啦!你说你上学期考试考得好打算怎麽请我!"陆迅伸手揉捏著莫笛的脸庞,"你小子,怎麽现在还一脸苦恼的样子!"
"去吃火锅啦!我考得再好能有你好吗......"莫笛露出久违的笑脸,转瞬又做莫名苦涩状,"哎......我可怜的钱包......你已经瘦成这样了,还要被人剥削啊......"
"哈哈──哈哈──"
初春的冷风中,似乎刮过了一丝温暖。
烫得完熟的肉片,渗入火红的辣汁,入嘴的瞬间,还有丝丝麻意。这确实是寒冷中的极致享受。
莫笛揣摩著陆迅的心情,沈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你考试怎麽回事?你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啊。"
"没复习好。"陆迅嘟哝。
"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莫笛皱眉严肃,喘息间流露出不自禁的生气。
"什麽叫没复习好?!你天天和那群人混在一起,能复习得好吗?!你平时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就算了,关键时刻,总要把握住分寸吧!"
"噗──"陆迅吃力的咽下口中的肉,没毫无形象的让它掉出来。艰难的吞下後,他的笑声便一发不可收拾,对四周餐桌异样的眼光浑然不觉。
"有这麽好笑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莫笛碍於公共场合,憋足了气也没敢发作。
"知道,知道!"陆迅耷拉著脑袋,毫无生机的搭在桌边,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含情脉脉的说:"小笛,还是你对我最好。"
"恶心不恶心,吃火锅了。"莫笛傻傻的开心笑了,又马上不好意思的丢下一记白眼。
"不过,小笛,他们也不全是你想的那样。杜峻林学习就很好啊,那家夥读起书来也是很拼的,一通宵不睡都是有的,他还拿奖学金。"
"真的假的?"莫笛难以置信,自己都没有拿过奖学金,那种人居然走在自己前面?
"他好歹是法律系的,你以为法律系和我们经济管理一样,可以靠最後一个星期猛拼学完一个学期的?"
"法律系!?"莫笛咬著筷子,欲哭无泪,"苦难的天下苍生啊......"
"臭小子!你──"清脆的铃声打断了嬉笑怒骂,陆迅匆忙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的瞬间,他微拧的眉头,透露了点不耐。
"喂,哦......我在外面正吃著呢......"
"嗯......好吧......"
"嗯......挂了啊。"
陆迅收起手机,看到莫笛质问的眼神,无奈笑道:"是庄棋,叫我晚上一起吃饭。"
"哦......"
"干嘛?舍不得我吧......"陆迅嘴角一扯,眼光一闪,怏怏讨好道:"小笛,你跟我一起去吧。"
莫笛一愣,连忙摇头,"我不去!中午吃得这麽饱,晚上我才吃不下!"
陆迅抓起莫笛的手,很是伤心欲绝,"去啦,去啦,我可是连四级都没有过的倒霉鬼,亟待安慰,若是没有人开导我,帮助我,也许我从此就一蹶不振,我的人生从此就走向深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
"停──!"莫笛惊讶自己居然忍住没有给对面的家夥一记棒槌!
"晚上打电话叫你!"
"我......你真是我的偶(呕)像......别激动!口字旁的!"

若爱只是擦肩而过2

"干杯,干杯!新学期新气象!"
"干杯──!"
众人起身,碰杯畅饮,一杯下肚後,三三两两的又开始灌酒。没有人过多的注意莫笛,他自己也全当只是过来凑热闹,安静的坐在陆迅旁边吃著餐桌上无人问津的佳肴。杜峻林凑巧坐在他另一边,和莫笛对他深刻不佳的第一印象不同,他一直沈默安静,不言不语。
"杜峻林,来来来,喝酒啦!"远道而来的庄棋的老同学郭训喊道。
杜峻林冷冷的没什麽表情,拿起满杯的啤酒,咕噜一口。
酒是喝了,气氛却突地尴尬,坐在陆迅另一边的庄棋连忙摆手,笑嘻嘻道:"峻林,你老婆才走没几天,你就这样啦!别管他了,我们喝我们的。"
"喂!不给面子啊!"郭训闷了口气不爽,不管不顾的又给杜峻林满了一杯。
"我五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差不多一点。"杜峻林说著,一饮而尽。
五十多个小时?莫笛看著他一愣一愣。
郭训笑说:"老婆好就是幸福啊!老子上次还得和同学去街上!"
经过一年多的大学生活磨练,莫笛再不谙世事,也不至於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又见郭训脸上淫色的表情,他很是作呕。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有人随口一问。
郭训面色不善的瞄了那人一眼,"有啊!"
莫笛清高作祟,虽对他极为鄙视,但也只是小声嘀咕,他确定自己的音量不会有第二者听见,"有女朋友你用得著去那种地方......"
"呵呵......呵呵......"
突兀的笑声让全场沈默,莫笛疑惑,转头发现是杜峻林低头轻笑,郭训也因为这笑声再次陷入尴尬与难堪。
"喝酒,喝酒啦,我昨天见到一女的......"庄棋急忙适时打破尴尬气氛。
"喂!杜峻林!"郭训一瓶啤酒甩在杜峻林面前,"喝酒!"竟有些不依不饶,众人讶异惊呆。
"你们几个玩吧。"杜峻林平静如水的声音,波澜不惊。
"你他妈的是狗哦!几杯酒就倒下了!"郭训摇晃著酒杯吼起来。
全场寂静,空气凝固,莫笛不转头都感觉到身旁人散发的骇人气势。
杜峻林慢慢抬头,缓缓起身,他不温不火的开口:"你说我是狗?"
"峻林!算了,算了!"庄棋心知事态不妙,忙著急解围。
"庄棋,今天我可都是给你面子。"
"谁他妈要你给面子!"脾气暴躁的郭训没能忍住,率先挑起战争。
"莫笛!你还不扯住杜峻林!"庄棋喊道,自己则在混乱爆发前先行拉住了郭训,其他人见这阵势,都三三两两起身。
莫笛著实被吓呆了,愣了一瞬,匆忙站起来,微微侧过身挡在了杜峻林身前。
他没敢去拉杜峻林,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成了战争的头号牺牲品,尽管在他看来,并不觉得杜峻林像是准备大干一场。
他当然是忠实的"暴力不合作运动"支持者,打架能解决什麽问题呢?
他混乱的思绪还未理清,飞来的玻璃杯已经帮他提前结束了这一切。
"磅!"的一声,神游太虚的众人都猛地回神。陆迅"腾"的站起来,一把扶过莫笛,紧张的问:"怎麽样?!怎麽样?!"
莫笛头昏眼花,迷迷糊糊的眨眨眼,"没事,没事啦......"摸摸被打中的头顶,还好玻璃杯也只是擦过他头顶飞出去,并没有让他头破血流,只是有点痛。
片刻後,他才稍微有些清醒的直盯著郭训,怒目圆睁的样子在别人看来有些愤怒,其实谁都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最想做的只是扯开喉咙大声教训对面的又一个"失足青年",告诉他,君子动口不动手!
陆迅直盯著庄棋不做声,人是他带来的,出了这种意外,总有点过意不去。庄棋却像松了一口气,庆幸酒杯没有打到杜峻林,他白了眼郭训,对莫笛说:"莫笛,不好意思啊!"
莫笛压制住冲动,点点头。
"你没事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杜峻林拍著他的肩膀,眼睛却看著前方。
陌生的碰触让莫笛愣了一瞬,"没事......没事......"他小声回答,伸手摸摸自己倒霉的脑袋。
"你打算怎麽办?"杜峻林转头看他。
"啊?......什麽怎麽办?我没有怎样。"莫笛疑惑,与杜峻林眼神相对的瞬间,深邃眼睛下浓浓的关心,他著实吓了一跳。
"嗯。"杜峻林拍拍他的肩膀,转而冷冰冰的看了看众人,拉起外套,"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便出去了。
莫笛陷入呆滞,吃惊於这个人0.0001秒间,不断变化的每一面。
"我们也先走了。"向庄棋点点头,陆迅拖著呆滞的莫笛迈步疾走。
漆黑的夜色下,是沈默的寂静,唯一伴随著风呼呼的吹的,是莫笛踢可乐易拉罐的框框声。三个人并排前行,默默不语。
莫笛边揉捏著脑袋,边无聊的踢著可乐瓶。刚刚怎麽这麽倒霉呢?那杯子怎麽就飞到到我头上?真倒霉......
突兀的铃声打断他的思绪,他看著杜峻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什麽事?"
"......以後别再做就是了......我挂了。"
冷冰冰的话语结束了仅有几秒的电话,杜峻林收起手机,继续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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