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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贱——by三号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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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敛带著那位美女走了过来,在我和凯渊的面前站定,看著我的眼眸笑著说,“好巧,居然在这里碰上,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齐琳,这是我的朋友,莫凡和倪凯渊。”
弯了下唇角,我同样回了个笑,绅士般地伸出手,与那位美女相握,然後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倒是凯渊表现得太过糟糕,始终皱著眉头,与他一贯的圆滑处事相去甚远,直到那对太过完美的情侣从身边走过,凯渊还是这麽僵硬地站著。
当然,也许他的僵硬也与我施加在他手掌心中的力度有关。
那从最初看到柳敛就不自觉握紧凯渊的手,就这麽失控地不断用力,仿佛没有什麽支撑物的话,身体就会倒下。
可以明显感觉到我的指甲就这麽深深掐入了凯渊的手心,他却没有挣脱,甚至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一丝声响,只是抿著唇皱著眉,有些担忧地看著我。
将整个额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我之前施力过度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抱歉,借我靠一下……”
有什麽东西正在被抽离,从我的体内被活活抽离了出来,我却看不见那东西,自然也就抓不住那流失地太快的东西,只能任身体越来越无力。
在经过拐角时,柳敛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幕,敛了下笑,暗了下神,他轻轻皱著眉头,握紧了齐琳的手,加快了步伐。
也许没有这次突然的偶遇,我也会慢慢发现什麽不同,所以说,这次的意外也只不过是催化剂罢了,不是问题本质。
回程时,我坐在凯渊的车内问他,柳敛的事,你是之前就知道的麽?
久久得不到回应,在我以为凯渊不会给我答案的时候,他却轻轻地开了口,“天艾有提到过,说他和比较喜欢的人分手时,无论什麽情况下,都会和对方以一次异国游作为分手礼物。”
所以说,在他们听到我和他出去旅游时,就已经想到了我们势必会变成现在这样。呵呵……我该感激他起码还当我是比较喜欢的吗?
不过,柳敛,既然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最後那句分手为什麽却说不出口?像个逃犯一样突然消失,甚至连手机号都换掉,这实在不是你的作风。还是你认为我莫凡会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缠著你不放?也对,你是亲眼目睹过我如何对凯渊契而不舍的,因此也怕我会如此对你纠缠不清吗?
哈哈……
真他妈好笑,柳敛,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配。
冷冷的看著窗外,我太过冷静的表现反而令凯渊有些担忧,但最终也只是在不停观察了我一路後,选择什麽都不说。是啊,也许他也没有任何立场来说些什麽,我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什麽伤心,他难不成还来安慰我不成?用什麽身份?
不知是说好的,还是什麽,在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闫俊带给我的,关於柳敛的一份较为全面的资料。
看著那份资料,我除了冷笑实在做不出其他任何表情。
怪只怪我从来没有去打听过父亲的事业,否则起码会听说过柳氏这个同样如雷贯耳的家族姓,在商场上甚至比莫式更响亮,和父亲更多将注意力,或者说曝光率放在政界不同,柳家算是彻头彻尾的商人,而柳敛,就是柳家这一代的独子。
呵呵……独子啊……这是什麽概念?我也只不过是莫翔天的众多儿子里的一个,还是最见不得光的那种,他单就正统的身份就足以把我这个野种狠狠踩在脚下了,亏那麽久一来,我还保持著十足的优越感,真他妈搞笑。
资料里的,还有一条吸引了我的目光,这也许就是他为什麽身为贵公子却还是痞成这样的原因。那是他和家里的一个协议,放纵他到24岁,之前的时间,家里人不允许干预他的任何事情,24岁後,他会乖乖回去承担起自己需要承担的无论是事业或者是家庭。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好23岁,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将近1年,呵呵……看来我有幸成为他最後一任情人,是不是应该开个香槟庆祝一下呢?
随同资料一起的,还有一张鲜红的请帖,两个星期後,我们的柳大少将和艺术世家的齐琳步入婚姻殿堂,我也在被邀之列。看著那张结婚请帖,我轻笑了一声,告诉闫俊,请人准备一份大礼送过去,随後连同资料一起,把东西扔在了茶几上,没有再去动它的欲望。
很好,最初以为我包了一个不用付钱的牛郎,後来才知道,我才是那个被保养的小白脸。
不过不管原因和过程是什麽,结局倒是一样的。
好聚好散。
是啊,本来就是纯粹的肉体关系,我不知道现在内心那些许的毛躁究竟是什麽,也许只是不爽他比我还有钱,不爽他甩我甩得那麽乾脆,或者只是不爽再次见面他对他的未婚妻介绍我为他的朋友。
他怎麽说得出口……
挥了挥手,我让闫俊把资料全部带了回去,连同他带来的夜宵一起,被我赶出了家门。我不想去计较闫俊这属不属於欺骗,他早就知道一切这是肯定的,但他也从来不会出手干涉我找床伴,所以,一切都是我根本无心去调查。
既然本来就觉得没有调查的必要,为什麽到分手了反而要去调查呢?我果然是前段日子被某人塞入了太多奇怪的东西,导致脑抽了。
直到房内只留下我一个人,我才觉得心口有一块地方突然窒息般地疼痛,让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心脏紧紧捂住,轻轻闭起了双眼,想要缓解那突如其来的痛。

第三十八章(上)
以为会表现出伤心或者不爽,但我却只是和平常无异,平淡正常地连凯渊都觉得奇怪,竟会在晚上主动打电话来问我最近有没有什麽新的美剧可以看,这个工作狂会知道这些娱乐性的东西才有鬼,随便找个话题和我聊天倒是真的。
胡扯了几句,眨眼也过了一个多小时,眼睛有些乾涩,我打著哈欠挂了电话。
和凯渊的关系依旧是暧昧不清,每天见面,每天短信,现在还每天电话,但也只是这样了,谁也不可能过了这个尺度,毕竟我曾经尝试向前迈出了一大步,结果还是被反弹了好远。
他对我的感觉也一直没变,喜欢著,却不会为了这份喜欢放弃一切,因此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关心,让我汗颜也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好笑他的莫名其妙。
我有什麽需要关心的地方呢?或者他以为我会做出什麽傻事不成?
难道连这个我舍去了自尊去追求的男人,也觉得我应该为某人的突然离去而伤心难过,甚至会伤害到我自己?这算什麽?
微波炉发出了轻微的叮声,我拿出转热的牛奶,吞了一粒让闫俊专门配来的有安眠作用的药物。
有些莫名其妙被养成的习惯,是真的被养成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马上更正过来的,我在努力尝试著新的习惯,习惯恢复到最初一个人生活时的那种自在。
没有了会突然干涉你生活的人,你应该感到更加自由才是,怎麽会变得不知所措呢,我莫凡还不至於和柳敛认识了不过一年,就变得没有了主见,不知道怎麽生活了吧。
这怎麽可能?
手机里的那个排在第一的号码被删除了,屋内所有有关他的物品全部被扔了出去,在清理乾净属於他的物品後,我才发现房间里突然被腾出了好多地方,显得那麽空荡,就和我的心脏一样。
因为并不是在最显著的位置,所以一直没有注意,任他从边缘开始发展,慢慢占据了越来越多的角落,再逐渐向中心靠拢,遍布满地,直到当这些东西突然被抽离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地盘已经被占去了那麽多,多到面对那空荡,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适应地过来。
去赤道的时间变多了,最初是和凯渊一起,後来混熟了,我也会在闲著无聊的时候过去泡著,不为了什麽,只是打发时间。赤道永远是喧闹的,沸腾的,人流量大的,在那,搭讪的人也很多,无论男女,我仗著有天艾撑腰,玩得也很疯。
但也都只是点到为止,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我在借此发泄什麽。
酒量变得越来越大,但这也不是我想的,毕竟酒吧这种地方,呆久了,仿佛周围空气里充溢著的也是酒精,根本是身体本能就免疫了。
越喝越多,越喝越清醒,我根本是想醉也醉不了。
染上烟瘾,完全摆天艾所赐,那天,我依旧在喝著我的黑方,我发现在这方面我还是相当死心眼的,倒是对其他酒都爱戴不起来,在喝完半瓶仍然没有丝毫醉意,清醒地冷笑时,天艾走了过来,递给了我一支烟,那烟里是否有掺混著其他东西我不知道,但他说,试试吧,比酒有效得多。
接过烟,我凑过去借著他的烟头点燃,吸了第一口时,我呛到狂咳不止,眼泪都飙了出来,不知怎麽,就想到了在某个做爱之後的夜晚,柳敛抽著烟笑著说我不懂享受,我翻了个白眼,说吸烟那是慢性自杀,我还想多享受几年美好的人生,不想早早入土,结果他也不反驳,直接吸了一大口烟,就封住了我的唇,硬是将那把我呛死的烟吐进我的喉,那次呛得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碰烟。
原来,发誓这种东西,特别是在心里提到的,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
就比如说现在,我何止碰了烟,还真上了瘾,想要让我放弃根本做不到。果然如天艾说的,烟草有酒精达不到的效果,尽管那效果他没有说明是什麽,我却感觉得到。
烟雾弥漫下,我晕眩著,也清醒著,似梦似醒,浑身轻飘飘的,比酒精还醉人。如果说酒精能让人稀里糊涂地忘却一切,暂时糜烂几个小时,那烟草就能让你清醒地遗忘一切,看淡人生。
世事万物,不过如此。
也许,早点学会了抽烟,我也能早点看清什麽,学会起码的自我保护。
柳敛结婚那天,我自然是没有去参加,否则你让我用什麽身份和他握手?他能笑著说,很高兴看到我来,我还真无法做到笑著给他祝福。
闫俊搞来一个古董花瓶,价值不菲,我眼睛都没眨一下,让他立即送了过去,在纸上祝福他们百年好合,但心里知道,只怕晚一秒,我都有拿著花瓶直接去砸他脑袋的冲动,呵呵,好合,我就让你们碎得彻底。
那天,天艾和子攸都出席了柳敛的婚礼,凯渊有个客户在公司谈,我一个人晃到了赤道,美其名曰帮天艾看店,结果却干出了险些砸店的事情。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究竟发生了什麽,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和一群看起来极其不友好的人发生了口角争执,拉扯间还有了些肢体的碰撞,我哪里肯服,当下就要和他们干架,但转念一想,我靠,就几个流氓阿飞轮得到我弄脏双手?
要钱不是?我莫凡有得是用不完的钱,妈的,今天就撒钱,撒到你们跪地上封抢。
拿出手机,让闫俊立刻拿著十万现金过来赤道。我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在闫俊匆忙赶来时,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黑色箱子,打开箱子,拿出那一叠叠的百元大钞,开始向上抛,看著那一张张飘落下来的钞票,我想大笑。
赤道本来就人多,发生了争执,虽然有一部分人离开了,但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都见怪不怪,反正以前都会很快解决争执,於是说,当他们看到我那疯狂撒钞票的动作,当即就乱成了一团,人人争抢著那从天而降的纸笔,没有了任何风度、气质可言。
赤道乱了,人群疯了,我癫狂了。
将十万元现钞全部丢向人群後,警车已经在接报後三分钟内赶来,因为惨烈的踩踏争抢,赤道已经造成了十几人的伤害事件,警察是在接到受伤民众报警後赶来的。
而当警察冲进赤道的刹那,我也已经被闫俊拉离了现场,发动起了车子,目标我的家。相信无论闹得有多大,反正我也不会被牵扯进去,心里诚恳的为天艾道歉了一番後,我微微扯了下唇角,再次想到了刚才那群疯子抢钱时的场景,让我心里很是痛快。
车子突然停下时,我一个不备,人向前一冲,额头险些敲痛,我惊讶地望了眼身边的闫俊,他却已经快速下了车,并拉开我这边的车门,把我拖了出来。
“先打车回家,其他事我会处理……”抓著我手臂的手力气很大,却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些许的颤抖,那在黑暗中惨白的脸,和几近没有血色的唇,却让我不得不在意,闫俊从来不曾皮肤这麽白皙过……呵呵……
想要在把我拉出车子後,直接拦下迎面驶来的一辆出租车的,但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人剧烈摇晃了一下,昏死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下)
闫俊这一倒下,说真的,让我半条命就这麽差点吓死,不是我莫凡胆小或者没见过风浪,实在是这个场景太过可怕,根本难以想像。
如果说天会倒下,那我也坚信,闫俊会是那站立著的最後一人,因为他还有要保护我的职责在,怎麽可能就这麽轻易倒下。
是啊,怎麽可能就这麽直笔笔地倒下!?
那瞬间我是无助的,甚至是无措的,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麽,想要将他扶起,却发现我的力气变小了那麽多,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现在被烟酒消损得不堪一击,哪里还拖得动这麽重一个木头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进车子,我拨通了凯渊的电话,著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导致他也担心地以为出了什麽大事,立即解决了客户飞奔而来,看到我可怜兮兮地掐著闫俊的脸,那张原本没有表情的冰脸被我掐红了不算,还一边比另一边明显肿了许多。
但即便如此,闫俊还是没有醒过来,也难怪我越掐越担心,越担心掐得越紧。
将我还在掐闫俊的手移开,凯渊轻轻试探了一下闫俊的鼻息,听了下他的心跳,在我快要发飙之前,立即停止了这种试探死人的方式,对我说了句,“放心,没事的”,便转身坐入了驾驶座,发动起车子。
按照凯渊的指示,我在车上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让他立即到我家报到,因此当我和凯渊好不容易把闫俊抗进房间时,医生也在下一刻赶到,立即给他做了检查。
这个过程并不长,我的眉头却皱得很紧,这实在太蹊跷了,最近的闫俊确实有些奇怪,只是我没有这个美国时间去关心罢了。
因此,当医生转过来对我说,他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的时候,有什麽东西一下子在我脑子里炸开了,似乎有一股很强烈的欲望驱使我一把推开一声,拉起闫俊的手臂,把衣服撩到了手臂上,然後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在那手弯处明晃晃的针头痕迹,还不止一个!
在确认了什麽之後,我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但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却让我看起来依旧激动不已。
“我知道了,你们先离开吧,今天谢谢你,凯渊。”
将医生和凯渊半强制性地赶出门时,凯渊是不想离开的,虽然和我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在看到那些针孔的瞬间,他还是担心的,担心我再遇到什麽打击,恐怕真的会崩溃,但凯渊,你不用太担心了,你曾经给过我的伤害和刺激,已经让我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会再被击溃。
那无惧的,盲目的,没有任何保护直接挑战伤害的心,已经被深深伤害到学会了自我保护,有了那层保护壳之後,再也不会有什麽东西可以轻易伤到它。
即便,那是从内部泛出的痛,也不会让它再以赤裸的姿态面对那伤害它过深的人。
叹了口气,凯渊突然给了我一个拥抱,不带有任何欲望,“有什麽事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
在这个曾经让我想要幸福地落泪的怀里,我轻轻眯起了眼睛,发现自己是真的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最初那无惧一切疯狂追求他的时光,有什麽东西改变了,在不久之前或者说是在更早之前的潜移默化中,之前的那层掩盖物也被赤裸裸的扯离,让一切明朗了开来。
就像在知道柳敛身份的那一刻,我知道了什麽叫真正的痛彻心扉,那种突然被彻底掏空的感觉,让我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麽做。但也是那一瞬间,我知道了,原来,对於感情,我还是有自尊的。
能够舍去一切的去祈求凯渊的爱,我却做不到再次拨通柳敛的电话,让他把话说清楚,即使是床伴,也起码会说一句我们结束了吧?你现在做的这一系列胆小鬼似的躲避究竟是什麽意思?
何止做不到主动去联系他,我甚至连为此表现出丝毫的伤心,都不被自己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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