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by三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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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
梁谨言百年难遇的粗口,因为还陷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的身体和由于失力而显得更像呢喃的声音,显得气势全无。
十五
朱曼将报纸丢到梁谨言面前时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一早知道纪明亭是高危人群,在得知梁谨言与他现在走得很近时,也曾一再提醒过他要注意一下,说不定现在可能被拍的机率会高上一倍,但这样子的情形还是会让她觉得很荒谬。
梁谨言努力辩认着头版标题,文希纪明亭拍拖会亲友,罗砚梁谨言见证二人情定。配图是文希靠着纪明亭肩头,罗砚手搭着自己肩,看上去笑得一团和气,而且从角度来判断应该是从窗口偷拍。
梁谨言咂舌,纪明亭住二十七层唉。
朱曼想自己带的艺人数他最无趣,逛街只是去影碟店或是夜市,衣服都交给自己打理,戏院也少去,如果自己是狗仔怕也懒得跟这么无聊的人。 忍不住抚着额无力地说你也算天王,为何每次新闻都沦为陪衬。
梁谨言板着脸一本正经,说有金像奖最佳男主角陪我也不算吃亏。
纪明亭打电话来时梁谨言便将朱曼的话对着他似真似假抱怨一番,又说看来现在记者也当我们老友了,Matt你回答我是不是真和文希拍拖。
纪明亭没有回话,只低笑一声,然后又听梁谨言在那头开着不好笑的玩笑,心里闷闷的不舒服。
他想坏了,为什么之前那些玩笑话现在会一句一句往外面蹦,比如那天问梁谨言,你通常都会写歌来追人么,如果你追我我可以考虑,或者是那天颁奖时莫名说出的不如我帮你拍MV,反串女角都可以。
纪明亭不懂自己游戏人间这么多年,突然对这个之前一直有敌意的人产生了兴趣,而且看上去不够单纯。
那天早晨梁谨言按着太阳穴对他笑着说喝醉真够戗,全身没有力气,罗砚勾着他腰,眉头皱的紧紧,说坐我车我送你回家,然后一起离开。那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可能是一个一起长大的玩伴,也可能是一个自己很有好感的朋友,或者是一同失去。
纪明亭分不清楚这两者,哪一件对于自己打击更大些。
梁谨言现在的唱片公司似乎也知道无力挽留,因此拼着命想榨取他的最后剩余价值,在他还录新碟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筹备他的演唱会,于是每天除了录歌便是健身,忙的晕头转向之余倒快忽略了那个最近没接戏也没有宣传的恋人。
肖扬给罗砚的剧本仍然是一本也看不下去,干脆帮父亲的基金会做事,去了非洲一个星期,回港之后开慈善义卖会,星罗旗下歌手悉数到场,还有众多名流和艺人。
凌溯也在嘉宾之中,与另一位荷里活影星携手出席,引来了一帮黄头发绿眼睛的记者。
罗砚捐出的拍品是自己在非洲时拍的一张照片,穿着当地的民族服饰脸也应景的涂了些黑色的油彩,只不过烈日下晒出了一些汗,流在脸上倒像隔着铁窗晒了一整天的太阳,本身白晳的肤色露了一些出来,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是笑容明亮的晃眼,与身边围着的一群瘦小的孩子一起,闪着光的几排牙齿,和几乎看不到眼睛的笑脸,感染力十足。
罗砚直到那晚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值钱,一张放大的照片,底价已有五万港元,到场的几位名媛也是不断加价,叫至三十万时凌溯加入战团,最终五十万入手。
司仪将她请上台,自是免不了夸一番她的爱心。凌溯看向拿着相框准备颁给自己的罗砚,说五十万能不能多一个拥抱。
司仪在一旁调笑着说不是吻戏都拍过么,然后从罗砚手中接过相框说怎么我从来没这么好命有美女投怀送抱,罗砚好羡慕你。
罗砚笑,上前拥住凌溯,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帮我做头条。
凌溯手勾上他脖子,说谁叫你不主动,我都对媒体放话要你追我了,一点表示也没有我很尴尬的。
下面闪光灯一阵乱闪,罗砚心想这次总算不用沾纪明亭的光了。
酒会完了之后已是十一点,罗砚打电话给梁谨言,响了好几声之后才听到那边气喘吁吁地说喂。
罗砚皱着眉,问你在哪。
健身啊,演唱会要连开七场。梁谨言肩膀夹着手机,坐到地板上叹气。
罗砚嗯了一声,说在哪里我去找你。
罗砚到了舞蹈室的时候梁谨言正躺在地上,呼吸沉重着胸口起伏,看到他来只是偏了偏头,露出一个微笑。
罗砚坐到他身边,说不是传言梁天王的个唱没有嘉宾没有舞蹈没有安可是卖点,怎么还要练舞。
梁谨言说没有跳舞啊,刚从健身室出来,看到器械就已经全身疼了,到这里来休息一会。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罗砚看着觉得可爱,俯下身子去吻他。
没一会梁谨言推开他,说不行了气都喘不上来,太累了。
罗砚躺下来和他并着肩,伸出手拖住他,说我最近倒很闲,不然晚上我都来接你。
梁谨言眯着眼笑,说那早上送不送。
你如果忍心的话我是不介意啊,反正香港不大我每天起早开一小时车去你家不算什么的。罗砚也眯起眼,笑的假惺惺。
不想你吃苦又不想放弃专属司机的福利,怎么办?梁谨言笑的两腮都有些僵,打起精神来应付着没营养的对话。
怎么办?罗砚凑近他的脸,仍然是假笑。
梁谨言看着眼前笑得不怀好意的罗砚,心想自己明知他在下套,怎么还乖乖往里面钻。狠狠捏了一下他手指,说快拉我起来,先去我家收拾东西。
罗砚翻过身压到他身上,说我家有台球室锻炼体态,有按摩浴池放松身体,还有很大的双人床......
话音消失在落下的吻里,梁谨言四肢酸软无力,已分不清到底是那些器械还是眼前的罗砚更折磨人。
十六
演唱会当日纪明亭与罗砚拿了票去红馆,记者在入口守着众多明星艺人,准备拍纪明亭时见到同行的是罗砚,失望的表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只敷衍地拍了几张照片了事。
罗砚笑,说想不到我们俩行情这么差,早知道不叫你来,看能不能有些休假的记者被报社拉着加班去夜店拍你与名模跳辣身舞。
纪明亭说梁谨言的演唱会我自然是要来看的,可惜他从来不请嘉宾,不然我也可以帮他站台给他换衣服或上厕所的时间。
说话间灯光已经暗了下来,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梁谨言拿着话筒走到台前唱opening,是第一张专辑的歌,不算大热,但梁谨言十分喜欢,后来每次开SHOW时也习惯拿这首歌开场。
梁谨言近日的健身并没多大成效,身材还是太过清瘦,若不是追光与衣服上缀着的亮片,怕是要湮没在四面的舞台上。但是一开口便有了那种气场,本来嘈杂的看台突然静下了不少,纪明亭与罗砚手扶住防护栏,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着。
几首串烧之后现场大屏幕开始放VCR,梁谨言鞠了个躬下台换衫。VCR做的潦草,无非是出道以来几首大热歌曲的MV剪辑,再加上一些演唱会幕后的小花絮。播到梁谨言公司的舞蹈室时罗砚莫名的耳根发热,脑子里想到的是那天与他在那整面墙的镜子前亲吻的样子。
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那天晚上罗砚送梁谨言回家收拾了东西,本以为是同居生活开始,看他只提了一只小小的箱子,倒像是去度假,心里莫名有些不太高兴。梁谨言看着他,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说等过段时间有空买近一点的房子,虽然行情不如Matt,但还是会担心有人拍。
罗砚笑着吻他,手伸过去帮他系上安全带。
那天罗砚提议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俩人都是一个人住惯的性子,当天晚上便觉得出了不适应。
梁谨言捧着几支护肤品站在洗手间门口不知所措。罗砚抓了抓头发看着洗脸台上堆满的保养品,干笑了几声去开上面的柜子,又是塞的满满。
于是罗砚也呆住了,眼睛瞪着梁谨言的手,说不上话。
梁谨言拿起润唇膏,说连放这个的地方都没有,原来当型男要付出这么多心血......眼睛扫到那挤成一堆的瓶瓶罐罐上显眼的LOGO,和金钱。
罗砚哼了声,你当真相信那些美女明星说的每天八杯水就可以保证皮肤好好,天生丽质那是传说里才有的事,我不信你之前和别人拍拖时看过她们素颜的样子。
梁谨言想了想,点头说我真没见过。说着示意罗砚接过手上的东西,自己去将抽纸盒打开,向下压了压,转头看罗砚:
好像只有这里有空......
罗砚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的出神的罗砚听到梁谨言的声音再次在台上响起时才回过神来。
台上的梁谨言穿着身白色的礼服,约摸是镶了些水钻,看上去颇为华贵,后排的Fans喊着Jim,声音已经有了哭腔。
罗砚心想,这样看倒真有几分白马王子的架势,可现场这几万人里,除了自己哪里还有人知道他每日从抽纸盒里拿洁面乳出来挤的模样。
身边纪明亭在听着梁谨言的情歌,状似如痴如醉,忍不住用手肘碰罗砚,说Jim这样子好迷人,我若是女人怕也会爱上他。
罗砚似真似假地回说他如果是女人我怕也爱上他。
纪明亭摇头,说不成,他的样子,若是女人不够靓的,连我都比不上,更比不上你。
罗砚自小就被说样貌十足秀气,倒也没生气,只继续逗他说要真喜欢,男女又有什么关系。
纪明亭惊叫,Rory你知我不能再直。
Straight哪有绝对。罗砚似是逗上瘾,说你没听说足金其实最容易弯,倒是黄金含量越低的才会一折便断,如果条件优到似足金,喜欢男女都可以。
于是直到Ending时,纪明亭还在思考罗砚这诡异的黄金理论,连罗砚赶在结束曲出来时便离开也没有察觉。
罗砚本想去后台等,接到朱曼短信说后面还有庆功会,怕是会迟一点,Jim叫我跟你说不用等。
朱曼并不知道罗砚与梁谨言的关系,准确说这件事除了他们俩人,现在没有别人知道。她也曾好奇为何梁谨言突然搬去罗砚那里,听他解释说因为罗砚最近没有接戏所以比较有空,自己刚好最近对台球有些上瘾所以他说教我打球。
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也能唬弄过去,梁谨言看着朱曼无所谓的点头时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有撒谎的天分。
罗砚回了短信说没事我在停车场等一下就好。坐在车里隐约有些倦意,纪明亭走过来敲他车窗还有些不够清醒,开了车门示意他上来,纪明亭劈头就说Rory你说的对,其实我们都算足金的。
So what?罗砚很洋派地摊手,问。
纪明亭靠上座椅,闭了闭眼说我好像喜欢上Jim了。
罗砚咳嗽了一声,想原来我给的暗示这个人没有听懂,现在是不是想与我做情敌。
正斟酌着怎么回话时纪明亭下了车,冲他勉强笑着说我先走,要消化下自己突然改变性向的事实。
罗砚顿时觉得无力,将座椅稍稍放平便闭上眼打起了瞌睡。
梁谨言找到罗砚的车时正看到他脚搭在方向盘上,睡的很香的样子,便紧了紧外套跳上了车前盖坐着,脚悬空着一晃一晃,倒也不觉得无聊。
其实已经是凌晨时分,地下停车场还有穿堂风,颇有些寒意,梁谨言从台上下来只来得及卸了妆换了外套,澡也没洗成,身上湿湿的全是汗,更有些冻的不舒服,时间长了之后手也冰凉了起来。
罗砚腿一直没有抻直,时间一久就麻掉,终于还是醒来,睁开眼便看到梁谨言坐在车前盖上缩着肩膀,单薄的身子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
罗砚赶忙开了车门出去,走到他面前拖住手说自己不叫我。
梁谨言冲他笑,鼻子皱了起来,说你睡太沉叫不醒。
罗砚凑过去亲他鼻子,鼻尖那儿已经是冰凉,有一些些心疼,说你就不能大声点。
梁谨言把手往他T恤里塞,说那你现在帮我暖暖手。
罗砚伸出手臂将他抱进怀里,下颌抵住他的头顶,发上似乎已经有了露水的潮气。
十七
演唱会最后加开两场才终于结束,梁谨言新碟也录制完成,公司似是已经笃定他不会留下了,宣传也舍不得砸钱,只敷衍地拍了两支MV了事,梁谨言也乐得清闲,没有通告时便与罗砚打台球打发时间。
罗砚回家吃饭的时候罗生问他是否最近与梁谨言走的很近,罗砚想了想,说嗯我们是好朋友。
罗生一脸算计,问那他签约发布会那天能不能帮爹地站台。
罗砚呲了一声,说我又不是你公司的歌手,要我去干什么,不如叫Matt。
朱曼受梁谨言全权委托,终于把他卖了个好价钱,唱片约经纪约全部签给了星罗,除了被他一再提醒的不要接电影,别的条款也没有什么异议。发布会弄的很是盛大,纪明亭与文希一起到场欢迎新师弟,媒体几乎倾巢出动,价码没公开但也知道是天文数字,于是隔日报章头条都在头版耸动地写着"梁谨言天价加盟星罗"之类的标题。
罗砚指着那粗体字说你看倘若是女歌手,这里标题就会是某某某嫁入星罗之类的话了,如果是这样我倒不介意去发布会现场迎娶。
梁谨言发现自己与他斗嘴永远落于下风。
大约忙完这一段已经有两个月,梁谨言也在罗砚家住了两个月。正当他开始着手在罗砚家附近找房子的时候,倒是先有记者拍到了梁谨言出入罗砚家的照片。
那一天是罗砚出去拍广告,女搭档是第一次上镜,经验全无,因此本来只需要一个下午就可以搞定的广告片,硬是拖到了晚上十点多钟。
罗砚坐在椅子上,心里把坐在一旁认真看监视器的肖扬骂了一百遍。这支广告片导演是拍MV出身,差不多香港大牌歌手的MV他都拍过,这次怕也是因为酬劳的原因接了这支广告,事先就被广告商当噱头,与罗砚一起宣传的路人皆知。怕也是因为请了这两位大牌已经花完了预算,从女主角到整支片的质量都显得平淡无奇。
罗砚偶尔也会很矫情地觉得自己这种人应该叫artist,因此对于大部分的经纪人的任何事以金钱为考量很不屑。肖扬带他也经过了很长一段的磨合期,最终妥协的结果是接电影由罗砚自己决定,如果真的喜欢降酬也可以,如果不喜欢天价也不接,但是代言之类便交给肖扬全权打理。倒是肖扬这些年也并不完全是只看钱不看品质,所以也相安无事过了这么多年。
肖扬看到罗砚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样子,蹭到他身边说你也不看看你休息了多久,有钱赚还这么懒,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罗砚鼻子里哼出单音节,仍是不屑。
梁谨言电话适时过来,说这段时间似乎都是你接我,今天不如我接你。罗砚说好,车钥匙你知道在哪里。
转过头看着一脸莫名的看向自己的肖扬,笑了笑说今天给你放假,不用你送我了你先回去吧。
梁谨言到的时候罗砚工作还没有结束,便坐在车里等他收工。
等待的时间并不难挨,梁谨言坐在车里,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罗砚常用的香水味,CD还是之前自己换的那张,后座上有一件薄风衣,偶尔太累在车上睡着,到罗砚家楼下醒过来时总是会在自己身上盖着,副驾座那儿搁着一双拖鞋,7.5号是自己的尺码,罗砚说是因为肖扬的车里总是有给自己备着一双拖鞋,觉得很舒服,尽管每次叫他换下束缚一整天的皮鞋的时候总是会故意冷冰冰加上一句你要保证没有香港脚。
说来奇怪,与罗砚其实都不算懂怎么温柔体贴的人,但在一起之后也开始试着学习。大部分的时候还只是和所有热期的情人一样,成日只想腻在一起,但是生活方式却也有着一些些潜移默化的改变,似乎都是到了快三十岁的时候才找到自己愿意去认真对待的感情。
梁谨言很安静地坐着,似乎是在体会罗砚平常在这里等自己的心情。开了音乐跟在后面小声地唱,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倘若自己再点上一支烟一定足够煽情。只可惜自己与罗砚都不抽烟,倒失去了一些装腔作势的机会。
梁谨言掏出录音笔,捕捉着脑袋里飘过的弦律,关于香水味,拖鞋,风衣,还有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
罗砚坐上车的时候梁谨言看着他,迟迟没有发动,心里不停鄙视自己看到他出现开始便一直没有转开的视线,实在是有些小男人心态。罗砚偏头看他似是不解,最后也像是懂了什么似的,勾过他脖子去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