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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点梅间三分雪——by浩然正气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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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且慢!"后方传来一声喝止。马蹄声渐,血滴子面色一沉,转头看去。宣玉抬头,眼中露出一阵喜悦,叫道:"师父!"只见白底褐纹的几个曲门弟子,跟在曲门门主曲道云的身后,乘马而来。
片刻间,这窄窄一条栈道上,竟然是挤满了人。
曲道云到了他们面前,立马而驻,只看了宣玉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转向血滴子,问道:"人是我派出去的,不知崔门主有何疑问?"血滴子哼了一声,问道:"你派出去的?你让他做什么去了?"曲道云淡道:"我让下面的人去办事,也需向你汇报不成?"
一时间,两方陷入一种剑拔弩张的沉默之中。血滴子看看一脸冷然的宣玉,又看看不动声色的曲道云,眼睛眯了起来。突然,点了点头,嘴角挑起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血滴子看着曲道云,一字一顿地说道:"铁画银钩,你护着你弟子,可以。"凑近一步,道:"可是,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可别后悔。"
一回头,对武门的人道了声:"我们走。"便率了先转身离开了。
曲道云一脸沉然,望着血滴子他们离去。过了好一会,回过头来,却不去看宣玉,只是对众弟子冷然道:"我们也走吧。"便扬起了马缰。宣玉连忙驱马踏上了两步,叫道:"师父!"却听曲道云"哼"了一声,径直一夹马腹前去了。宣玉愣在原地。小乔便跟了上来,看了他一眼,叹道:"小江南,你反省反省吧。"
雁回宫地处甚高,马匹到了一半便也不能再用,后面一段需得展开功夫徒步直上。眼见周围山景渐渐为瑞雪所染白,待到得了雁回宫,已是呵气成霜。就见巍峨雄壮,宽廊飞檐,苍宏肃穆的一个雁回宫,终年瓦枝覆雪。
这一路,曲道云都不曾对宣玉理睬。宣玉心中忐忑难安。到了曲门殿,曲道云只说了一声:"都下去吧。"就往殿后的行云斋走了去。
行云斋松针小院。院前一块空地,原是给弟子练武之用,这几年曲道云潜心管理曲门事宜,也没再收新徒,这空地也便闲下了,寂寂寥寥地堆着瑞雪。曲道云走得几步,站住了脚,头也不回地冷道:"跟着我做什么?"
宣玉咬了咬牙,突然跪了下去,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曲道云回过头来,望着他,"你哪儿错了?"宣玉沉默了一下,道:"徒儿不当...接了副宫主的命令,也不与师父说一声。"顿了一顿,突然俯身拜下,道:"师父,可是这是副宫主的密令!徒儿,不敢私自与师父说啊。"
一片沉默,宣玉只听曲道云问道:"那几个人,你都杀了?"宣玉低着头,答道:"是。"心中却奇怪,为何师父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些什么。
曲道云道:"抬起头来。"
宣玉把头从地上抬了起来。却见眼前一晃,"啪"一声地脸上一热,挨了曲道云的一记耳光!宣玉耳中"嗡"地一声,身子被打得向左一晃。
宣玉声音发颤,道:"师父?!"自幼到大,师父又何曾这样打过他?!心里,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蔓延而开,身子忍不住也抖了起来......只听曲道云声音嘶哑而变,高喝一声:"你!这混账!"说完又举起了手,宣玉眼睛一闭,直挺挺地跪在了那里。
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打下来。
宣玉只是闭着眼睛,听见师父在面前深深的喘着气,突然"咳咳"地咳了起来,宣玉身子微微一动,突然头重重地往地上磕了下去。大喊了一声:"师父!徒儿不明白!"
曲道云袖子一甩,回过身去,道:"你给我在这里,跪着!"说完,扔下宣玉,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屋中。门一摔,"碰"地一声合上了。
宣玉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一行泪水,从紧闭着的目中滑了下来。
屋中,曲道云却突然跪倒在地上,冲着一处悲凉地哭笑了起来。"天意啊,天意啊......莫非是天意啊!天,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啊......"
只见那桌上,正正地供着三个牌位,"一品朱衣","银针白毫","玉金蟾"。
......
如果说宣玉此时是心如刀绞。那陈介,便真是生不如死了。
话说陈介在荒寺前昏死了过去,待到再苏醒时,周围已是一个人也没有了。陈介动了一动,只觉浑身一阵痉挛,肩伤臂伤比之体内四处蹿夺的真气,便如只成了小事一般。陈介心中不明,为何师父明明是废掉了自己的功夫,却仍有那么一道真气聚在体内,便如无将之乱兵,四处游闯,五腹六脏只如刀剜。
陈介试着用心法将体内之气收敛起来,心肺之处却一阵锐痛,痛得险些眼睛一翻,背过气去。便只能一动不动,这样趴在地上了。只有心知......这样下去,迟早失血过多,也是个死字。
不知过了多久,陈介的意识又再模糊了起来。模糊中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生嫩的声音,道:"阿弥陀佛,师父,那边死了个人。"又听一个粗老的声音道:"教你多少次了,是你这么说的吗?"那生嫩的声音便重新道:"是。师父,那边有位施主归西啦......"
就听那师父"恩"了一声,道:"来去红尘,不过一身臭皮囊。不要也罢,不要也罢。小石头,你去看看那臭皮囊身上有些什么好东西吧。"
那叫小石头的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脚步便朝陈介这边走了过来。陈介隐约只觉,一双手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把他腰上的钱袋给取了下来。只听小石头道:"善哉善哉。"回头道:"师父,有钱!"那师父便道:"既然这位施主如此慷慨,接济我们师徒二人。你便帮他超度超度吧。"
小石头认真道:"是,师父。"盘腿在陈介身边坐了下来,道:"江湖恩怨,你来我往没个尽处......施主,你还是忘却尘孽,安心上路吧。"正说着,突然"咦?"了一声,看见陈介手里紧攥着一件东西。小石头凑了上去,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块玉石。便回头道:"师父,他手里还捏了一颗玉。"
那师父道:"人既已死,身外之物又何必挂牵。你一并拿了去便是了。"小石头应了一声,掰开了陈介的手,将玉石挖了出来。反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刻了个"宣"字。小石头想,莫非这人姓宣......?却见面前的死人突然一动,一只沾血的手伸了上来,紧紧抓住了小石头手中的玉石,勉强从嗓中挤出了一声:"不行......"说完口中又渗出一口鲜血,又彻底晕了过去了。
小石头吓了一跳,道:"阿弥陀佛!师父,这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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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不了尘缘
"师父,这位施主已昏睡两天了。这样下去行不行啊?"
"他身上的伤虽厉害,但是他身边搁着的那瓶子伤药也着实不差......真正麻烦的,却是他身上这乱七八糟的真气。这娃娃年纪轻轻的,也不知练得是什么功夫。看他这个样子,多半是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啦。我给他扎的那两下子针,只能让他真气不再乱窜,至于以后怎样,也只能等他醒了再想法子。可他若是醒不了了,那我也没法子了。"
"阿弥陀佛,若是施主你就这样去了,便当是了却尘缘了吧。"
陈介的尘缘,又哪有这么容易了?他动了动几欲撕裂般的脑袋,终于是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便听一个声音大喊道:"师父!他醒啦!"陈介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正目光闪闪的盯着他看,然后双手合十做了个礼数,便伸手将一块东西从怀里掏出来,递向了陈介,道:"宣施主,你的玉。"
陈介咬了牙,艰难地接过了玉,嘶哑了声音勉强道:"谢谢这位小师傅。我不姓宣,这玉是别人给的......"话音刚落,便听那边,一个八九十多岁老和尚"哈哈"一笑,道:"我看你这么宝贝这东西,莫非是小情人送的?"
陈介哪有力气辩解,"咳咳"地咳了几声,浑身乏力地躺回了地上。勉强打量了一下四下,才知道原来他被抬到那荒寺里面来了。试着提一口气,才发现经脉里那些四处嚣走的真气倒是没有了,身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力气,犹如废人一般......陈介苦笑一下,这样活着,到底是幸还是祸啊。
却听先前的老和尚道:"你别急啊!年轻人就爱犯这毛病。难怪你一套功夫练得不伦不类,给人打一掌就走火入魔了。我适才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真气都给封了,你想做什么也得等好些了再说。"说完,回头冲小和尚喊道:"小石头,拿点水来给这施主喝喝。"
陈介心中一愣,没想到,这荒郊废寺的,竟然还遇到了个高人。
陈介就这样跟这高人在这荒寺里呆了好些日。后来才知道,这看上去有八十好几的大师,法号"情深";那十来岁的小和尚,僧号却叫"小石头"。小石头说:"有道是‘真诚所至,金石为开。'小僧法名小石头,便是因为师父说了,我有佛缘,只要我认真努力,小石头终可变成金石头的。"陈介看看徒弟,又看看师父,终于还是一咽,把心中要说的话吞下去了。
于是陈介便在这里,一边养外伤,一边由那情深老和尚针灸调理内伤。情深老和尚说,他这内息就是不知练什么东西练出来的半桶子水,没找到原来练习的法子来调整,可不能贸然运功惊动了它。陈介思索了一会,便想起了鹤羽山庄的疯老妇,于是边回忆着边给情深讲了那老妇教他练功时的法子。
怎料情深一听,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讶。陈介于是顿了顿。情深便道:"你继续说下去......"陈介道:"便是这么多,就没啦。"
情深挠了挠秃头,道:"奇怪了奇怪了,我还以为是呢,没想到不是......"陈介更是奇怪,问:"什么是不是的?"
情深却完全没理会陈介,只是一拍大腿,道:"不是,肯定不是!哪能这样的?"看向陈介摇头道:"你这功夫果然是奇怪,我之前也没听过,倒像是......只练了一半的那个...恩,奇怪奇怪。"说着又陷入冥想里去了。陈介这几日下来,知这情深老和尚虽然武学见识广博,为人却实在有点疯癫。见他话说了一半便想事情去了,也只觉得好生无奈。
这时小石头正好过来,从一旁的锅子里盛出了三碗稀粥,先递给陈介一碗。一边道:"阿弥陀佛。陈大哥施主,这粥是你接济我们的。日行一善,大哥施主积善定有好报的。"这句话,小石头每次开饭前都要说上一遍。陈介连忙还礼。这小石头所指的接济,便是因为这些米粥,是用陈介钱袋里的钱买来的。就见小石头将另一碗搁在情深面前,唤了声:"师父,吃饭了。"情深还犹自在冥想自己的,也没理会他。
陈介静静地吃了两口粥,终于是忍不住了,抬头问道:"小石头,你和你师父便一直在这荒寺之中的吗?你们平时...也都是这样过的吗?"说着看了看这荒寺,尘灰处处,枯草烂蒲,掉漆的柱子和断了香火的佛像。他们这几天便如同乞丐一样,一直住在庙堂的地上。陈介本以为他们也是暂时在此逗留的,没想这几日看下来,这两人竟然一点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小石头道:"不是,我和师父来这里等人。只是一直没有等着,便先这样留下来了。"陈介问道:"等什么人?"小石头道:"等我师父的小师妹。"
陈介大吃一惊,他们那不是和尚吗?道:"小师妹?"小石头便道:"小师妹是师父出家前的小师妹。"陈介斜眼瞄了一下情深老和尚,小石头道:"师父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每每想起小师妹的如花美眷,心里就备受煎熬。心想既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于是就剃掉了三千烦恼丝,烫上了九个香巴,遁入空门,就出家了。我常想......如果不是因为小师妹不要师父,师父便不会悟道。师父不悟道,也便不会收下我。这因果轮回,果然是冥冥之中皆有定数,佛学果然是博大精深啊!"小石头说着,眼中露出一股子崇尚之色。
陈介一片沉默。
却听情深老和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已经被他们的话吸引了回来。说道:"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我也心如止水了。没想到,这次却收到了小师妹的传书。小师妹说她丈夫欺负了她,又赶走了她儿子。她不得已只身寻了出来,便想起了她的二师兄我。只求我助她一臂之力,她一介弱女子,这般的不容易,我们便约好在这里等了。怎知...苦等了这么多日子,却还不见她人来。"
小石头接口道:"我师父糊涂,出来的时候着急,连盘缠都没带......那日我们饿急了,只好出去化缘,没想到回来却见到了陈大哥施主。善哉善哉,我们倒很是有缘分。"
情深摇头道:"我就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以前便常常对小师妹说,三师弟那人一点也不可靠,可小师妹非要嫁给他!结果生出个儿子,也跟他爹一个模样......我以前便知这孩子不懂事,没想到现在都三十好几了,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到头来还要让我小师妹操心。真是,真是的......"
陈介听了哭笑不得,只得埋头喝粥......却听情深重重一叹,道:"筠梅啊!你当初为何不选二师兄我呢?"
陈介一口粥喷了出来,叫道:"白儿他娘?!"
这叫筠梅又跑了儿子的人,不是那疯老妇,又能是谁?情深老和尚一愣,问道:"你见过她?"陈介苦笑,又何止是见过啊,说道:"我刚才给你说的那套内功,正是她教给我的。"
情深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我就说乍一听怎么这么像呢!果真是双步清阳!不过......奇怪,奇怪,双步清阳怎么会这样练的?只练奇经八脉的纯阳,十二正经的正阴去哪儿啦?"陈介心中顿时醒悟,道:"估计,是你小师妹把这功夫给拆了。"亏他原来一直以为那老妇教他们的是什么淫邪功夫,却原来是被老妇自己给改了。于是便将那疯老妇认错了宣玉,又算计他们练功的事,遮着掩着删着改着的给情深讲了个大致。
情深听了一头雾水,奇道:"筠梅这么做是想干啥啊?"陈介心想:"你那疯小师妹这么做,是想让她徒弟和儿子滚上床单啊。"情深道:"于是,你们两个配合练功的时候,他咬了你一口,你两的真气便互换了一个遍,你们便当是功夫练成了?"边问边想:"他又怎么会想起咬你一口?"
陈介道:"我们怎知到底是什么回事呢?只觉得这样之后,身上...反正就没事了。"
情深拍着大腿,道:"胡闹,胡闹!难怪你是半桶子水,有你们这么瞎乱练功的吗?你们阴阳未顺,经脉不足。还好你遇上我,否则这样个练下去,你要么武功全废,要么就身心俱耗。你就等死吧!"
陈介道:"我不已经是武功全废了吗?"情深冷笑一下,道:"你小瞧双步清阳了,就那样在经脉上拍一下,不能。若不是你这功夫练得太糟糕,也不至于就这样走火入魔了。"陈介低了眼睛想了一会,问道:"那...我那朋友,是不是也得出同样的问题?"
情深看了他一眼,道:"那是自然。"陈介大惊,道:"我们快快往北方去,得跟他说去!"情深摇头,道:"不成,我和筠梅在这里约好了的。"
陈介道:"你小师妹见到我那朋友,又把他错当成了自己儿子,直追着他便去了。"情深听了立刻站起,问道:"他们这是往哪去了?"陈介顿了顿,说道:"你知不知道雁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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